突然,隔壁傳來一道人聲。
「侍郎大人!」
那低沉蒼老的聲音,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驚得墨溪綠眉一挑,瞪大雙眼環顧房間四周。
墨清染淡淡一笑,修長的眉毛舒展的更開,她輕輕轉動置酒的矮桌,對面的牆壁上忽的移動半分。剛剛那聲音清晰地從隔壁的房間傳來。
「侍郎大人,傳聞墨家家主進了和都。」
侍郎大人?是他嗎?
墨溪綠心間一緊,雙手抓得酒杯更為用力。
「皇上禁令,墨家家主不得擅入帝都。墨家家主此時潛入……」
沒錯,那個溫潤純淨的聲音,一直都是她熟悉的。
曾經,她喜歡他低聲在她耳邊喚她娘子,喜歡他在入睡前為她唱曲,用他那干淨溫和的聲音,像是琴弦撥出的音律,一聲一聲填滿她的心房。
卻也是那道溫柔的聲音,說出最惡毒的話語!
「墨家家主行事詭異,不可不防。」
「會不會和西境的那事有關?」
「西境……墨家家主胃口倒是大得很啊!」
墨溪綠聞言,望向一旁淺笑從容卻又暗藏鋒芒的墨清染,剛才風離商的那一番對話,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他們反復提及的西境之事到底所謂何事?這和家主救她並且勸她回墨家有什麼聯系?
墨清染微微挑了挑眉,清俊的臉上神色未動一分,一副事不關己得模樣,單手拿起象牙筷,夾了一塊桂花糕放進口里,動作飄逸極為優雅。她另一只藏在廣袖之下的玉手趁墨溪綠低眉沉思之際,悄悄又將矮桌稍稍轉動。
「另外……下民區前些日子著了一場大火,听說被你休離的那個墨家女人葬身火海。」
听到隔壁房間談論起那場大火,墨溪綠忽的眯了眯眼,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驚心凌冽!燭火宛若被一陣涼風卷過,搖搖晃晃,投在她身上,映出她冰冷得面龐。
「可有尸骨?」風離商問了一句,聲音依然平和,听不出他的情緒,只覺得他的口氣極冷。
「抬出得尸體被火燒得面目全非,死狀……死狀難堪。」那個蒼老的聲音似乎十分興奮,越說,語調越興奮,音量也拔高了一些,听著讓人刺耳。
「哦?」他略略一思索,聲音冷淡如冰雪,「將她的尸體拖去亂葬崗,喂狗!」
亂葬崗,喂狗。
他,就是這麼恨著她,這麼恨著墨家的嗎?
墨溪綠閉了閉眼,只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萬箭射穿一般絞痛。她臉色立馬變得鐵灰,呼吸也越發粗重。
如此寡情的五個字,像是淬了毒的刀,在她腐爛的傷口上一刀一刀割得更深,把她逼迫到地獄的深淵。
「等等!你且派人將尸骨送去刑部仵作司季大人家里,請他查看尸骨可有懷過胎的痕跡。」風離商沉吟了一會兒,又對那人吩咐道。
「墨家眼線眾多,她雖然叛出家門,但是墨家家主來和都的時機太巧,保不準她會出手救人,還是穩當些好。」
墨清染眉頭一鎖,目光如冰︰「你曾懷過孩子?」
墨溪綠驚呆了,腦子瞬間空白,像是沒有听見墨清染的質問,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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