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溪綠以為,墨湛不過是醫術了得,沒想到他易容的本事也是一流。
易容術,就是用一張制作好的人皮覆蓋在臉上,將人原本的面貌隨意改變。關于易容術的點滴,墨溪綠當然也是從《異物志》的文字記載中了解的一二,如今經過墨湛一番巧手,她才有機會實證這項秘技。
站在菱紋銅鏡前,墨溪綠伸手撫上自己的臉蛋,一時間自己都分辨不出銅鏡里的女子到底是她墨溪綠,還是舞姬碧如。
她的身子略比碧如豐腴,杳娘便用束胸將她綁得結實,再配上華麗的寬衣廣袖用以遮掩。眸色被墨湛配的草藥弄成琥珀色,即便走近了細看,也很難察覺出兩者之間的不同。
「墨湛。」
這是那件事後,墨溪綠第一次鼓起勇氣,喚住了他。
「有事?」墨湛緩緩回過頭,消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用藥的關系,他說話時,幾乎沒有明顯的呼吸聲。
「謝謝你。」墨溪綠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墨湛跟前,微微揚起頭與他對視,恰好露出下頜那一小片白瓷一樣的肌膚。
他那樣做,只是不希望她壞了家主的事吧!
墨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一片沉寂,連她面龐的影子都近乎沒有。他不發一言,轉頭就準備離開。
忽然,她伸手拉住墨湛的袖子,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我小時候,很喜歡荔南東街的一家糖水館的豆沙糖水,可是我從不偷跑去吃。」
見她說起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小事,墨湛臉上閃過一絲不耐,深邃的目光掃過她拉住他的手,靜靜站著不動,等著她說完。
「你知道我父親吧,他雖和善,可是對我卻管得很嚴。所以我知道,只要我不偷跑去吃,我才有機會讓他派人去買來給我吃。可惜後來,我愛上風離商,卻忘了這麼一茬。」她苦笑一聲,眼神卻越發肅然。「喜歡一個人啊,不要離得太近,不然……」
「溪綠小姐,你逾矩了。」墨湛不緊不慢的開口打斷她,同時,用另一只手輕輕拉開她扯住他袖子的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看著墨湛漸行漸遠的背影,墨溪綠輕輕搖搖頭,長嘆一聲。
自古多情空余恨,只怕……
日暮西沉,天邊漸漸被夕陽染成一片薄薄的橘色。
一架豪華的雙轅馬車緩緩向徐府駛去。還未入夜,街道旁的青樓酒肆早早掛起了燈籠,分外耀眼。
杳娘隨意歪坐在馬車的一側,香腮粉顏,姿態妖嬈,活生生就是一副華美的畫卷。她托著墨溪綠的粉頰,邊幫她描眉邊左右瞧著她的臉蛋兒。
「笑要甜,但是不能過火。走路要慢,腰肢要扭。眼神最為重要,一回眸一眨眼,都要像是一團火苗,含著春色,總在無意之間撩撥勾▏引著男人的神經。」
「杳娘,你放心,我不會讓家主失望的!」墨溪綠嬌柔的一笑,魅眼微眯,身子軟軟的向杳娘的肩頭靠過去。
杳娘微笑頷首,握住墨溪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溪綠小姐,只有你笑著,別人才猜不透你心里的千絲萬縷。」說罷,她取過一截面紗,輕輕戴在了她的面上。
一張絕色芙蓉面,在薄紗下,若隱若現,眼波流轉,春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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