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富家少爺的時候，瘋狂的迷戀過一個女人。」
「一個舞姬？」
「曾有一陣，北辰達官貴人的皇親貴族暗地里流行一種游戲，把民間女子視為玩物，看看誰能生出俊美的小孩。那舞姬，便是徐岳父親的禁臠之一。」
墨溪綠吃了一驚，訝異道︰「你是說，徐岳愛上了他父親的女人？」
「這名舞姬後來懷有身孕，卻不知這孽種是誰的。徐岳最後受不了他父親的逼迫，親手結束了那女子的性命。」杳娘唏噓的感嘆了一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憐憫那個女子，還是在感嘆世事。
良久，杳娘回過頭，面上的月華淒冷不已︰「幸而老天垂簾，那女子在墳堆里被人救起。可惜身心受了極大損害，終日躲在深山老林，只有神志不清的時候才會翩然起舞。她的舞技出神入化，可惜她女兒身子骨不夠嬌弱，學不來她的技藝，最後反倒被另一個撿回來的孩子學會了。不過在她女兒看來，舞姿之美，天上地下，為她一人。」
墨溪綠听完，整個人愣住。她沒想到，杳娘竟會將她如此私密的身世透露給她知道。
難怪剛才在院門那里，她提及自己的相貌時，是一臉嫌惡的表情。
墨溪綠不知如何安慰杳娘，只好半躺在床榻上，閉眼裝睡。一時間，房內一片寂靜。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管家領著徐岳請來的大夫前來叩門。
為墨溪綠診治的梁大夫又是皺眉又是搖頭，一臉嚴肅。好似她的腳就此廢了，很難救治。若不是心里有數，她估計早就被他的緊張兮兮弄得心驚膽戰。
鼓搗了好一會兒，梁大夫才為她扎完針敷好藥，開了張方子交給管家。
等到眾人都離開她的房間，已是子夜。
折騰了一個晚上，墨溪綠覺得有些乏了，擋不住困意來襲，半臥在床榻上睡著了。
三更時分，墨溪綠悠悠轉醒。明明這間屋子暖爐燒得很旺，她卻始終覺得冷，身子半點都暖和不起來。
不愧是墨湛調配的藥膏，腳上的傷已經沒有一點痛感。她模了模腳踝處的腫脹，借著燭火一瞧，果然紅腫的更加厲害。
忽然，她听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誰！」
「……」對方沒有答話，只是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屋子的角落。
墨溪綠點亮房中的燈火，只見一個都發散亂的小男孩怯怯的躲在桌子下。他身上的長衫料子極好，可是看得出來有些舊、有些短，四肢都露出了一大截。
「出來！」
小男孩听到墨溪綠的聲音，往里更躲了躲，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像是一只被驚到的小白兔。
墨溪綠微微一嘆，拿著拉住一瘸一拐的下了床，走近那張桌子，小心翼翼的蹲子，溫柔道︰「乖，出來好不好。」
小男孩偷偷側了側臉，躲在桌子下偷偷瞄著墨溪綠。這個大姐姐笑得很溫柔，眉眼彎出一道新月，看上去十分和善，和那座院子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樣。
她好漂亮，比阿娘還漂亮！
小男孩怯懦的把手伸了出來，頭還沒抬起來，就一把先哭了出來︰「姐姐別打我，我、我、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