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冷如霜,抱恨悲昔光。」
墨溪綠先行到了中院,風離商還未來。抬頭看著清明的月色,她月兌口吟道。
「果真是你。」
忽然,身後清冷的男音傳來,她猛地回頭,風離商提著燈籠,站在她身後的幾步之外。燭火映襯著他的俊顏,清潤如玉。
夫妻四載,她還是沒有瞞過他。墨溪綠冷冷一笑︰「風大人在未婚妻的府上約見下堂妻,似乎,于理不合。」
她面上忽然揚起一抹嫵媚的笑,「還是風大人舊情難忘,想同我在這里顛鸞倒鳳巫山**一番?」
「你何苦作踐自己?」風離商的眼神中帶著悲憫與失望。他明明已經放過她,怎麼會……
「作踐自己?」墨溪綠聞言,紅唇勾出一道譏諷的弧度,仰著頭一步步逼近風離商,「此生,我最作踐自己的,莫過于為你叛出家門嫁你為妻!你說,現如今,還能有什麼事比這更下賤!」
風離商眉間緊蹙,臉色微微一沉,「就算你要自甘墮落,去尋一間平常的青樓,我不會多管一分。可**華地是什麼樣的地方難道你還不清楚,為什麼要攪進這趟渾水?」
「因為我要你為我的孩子償命!我要你下地獄!」墨溪綠低聲笑起來,一雙美目里盡是陰郁,笑容極冷,讓風離商瞬間感覺像是跌入了冰窖。
孩子……想起那一碗紅花,他身子微微一晃。本以為瞞著她,是對她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終還是知道了。
風離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頭看著她。牢牢的鎖住她的雙眼,眼神溫柔的可以溺死天下間的任何一個女子。他身子挺得筆直,一動不動,仿佛這一瞬便是生生世世。
忽然,他也笑了。似是想通了什麼,那笑像是寒潭上被激起的一道碧波,旋即歸為平靜,他的聲音低沉而冷峻︰「墨溪綠,你始終還是墨家人。既然我們天生就是敵人,這次,我不會手軟!」
墨溪綠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風離商,你對我何曾心慈手軟過?我告訴你,你最好現在就去徐岳那里揭發我,陷害我,一次就取了我的命!你也知道墨家的能耐不是,若如不然,我遲早會讓你生不如死!」
「哦!」想起風離商身負血海深仇,她嗤嗤的笑了笑,補了一句︰「你左家,不就是個先例?」
「你!」風離商向前邁了一大步,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頓時,墨溪綠的臉上一道五指手印清晰可見,被燭火照得異常血紅。他抬手掐住墨溪綠的脖子,一個用勁,將她甩了出去。她的額頭撞到假山的碎石上,當即裂開一道口子,鮮血噴涌而出。
「墨溪綠,你該死!」風離商語氣森然,像是討命的無常。
墨溪綠借著假山,吃力得撐起自己的身子站了起身來,神色反倒越發平靜︰「那又如何,若是能拖你下地獄,我願死上千百回!」話一說完,她深深看了風離商一眼,扭頭就走。
風離商看著她決然的背影,面無表情的閉了閉眼。
「她就是墨溪綠?」他身後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雖然是個問句,但語氣卻是十分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