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傾落雁裊裊伊人娉婷款款地離去,傾凌才逐漸將剛剛表現出來的麻木淡去。
傾落雁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無一不在嘲諷著她,自己究竟有多麼愚不可及。
早知如此,這雙眼就依舊該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看不清。
如今,卻再次讓她目睹了什麼叫做傷害,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痛苦。
「爹真的禁我的足了?」轉首,正對上環玉欲給她剛剛梳洗完畢的發絲抹上馨香的發膏。
傾鼎天六十歲大壽,她可有可無,根本就不關心。
因為她是不受寵的傾府四小姐,而她,也願意一直當這個不受寵的四小姐。
然而,見到傾落雁這般挑釁,無論是言語上還是衣著上,都令她憋悶。
傾落雁依舊認為她是個睜眼瞎,那衣衫故意暴露的,她可以認為是她故意對外人泄露婚姻的甜蜜,言語間的犀利,她也可以解釋成她對于這個和她夫君有過感情的四妹產生了敵意。
但是,一個人,不應該連最起碼的禮儀廉恥都不顧及。她去的方向是前廳,那兒,正宴請著錦覓國的朝中顯貴及當地有頭有臉的商戶。
她這般大膽的穿著,很明顯,早已超出一個賢良女子該有的範圍。
芬芳的發膏被傾凌推拒,環玉嘴唇輕咬,最終還是老實交代︰「老爺早就吩咐,不準四小姐出無拘閣半步……」丟人現眼……後面的話,環玉不敢往下說,恐惹她傷感。
唇畔勾起一抹淺笑,傾凌索性任由長發垂肩,對上銅鏡中自己的容顏︰「那麼,我自然該去掃掃爹的雅興。要不然,我怎麼會是爹不待見的四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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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青絲垂落,一根通體紫色的發簪斜插,點綴出萬千芳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頗有幾分冷清冷心的味道,素色的紗裙迎風而動,玉帶飛舞,疾走的姿態,猶如皎月縴縴。
「四小姐,老爺不準您去前廳。」
傾凌抬腳愈要再邁開步子,卻再次被環玉攔住了去路。
「今日是爹的大壽,我這個做女兒的卻被下了禁足令,呵,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爹。」一抹心寒油然而生,傾凌見小白白也與她一般仿佛被氣得炸毛,牙齒咬著她的褲腿要一起,最終還是不得不將它抱在了自己懷中。
以前傾鼎天用來威脅她的籌碼沒了,現在的她,根本就不用再顧及誰。
「四小姐……」老爺知道了,當著滿堂賓客面上不說,事後絕對會找您麻煩的啊!您這又是何苦?
「帶路。」傾府布下的機關陣法,她從來就沒有心思去記,自己自然是走不出去的。
「對不起四小姐,奴婢不能讓您再受到老爺的責難了。」留下這一句,環玉撒開腳丫子便跑開了,料定了傾凌沒有她在旁協助是決計去不了前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