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盤算著怎樣將聖旨賜婚的婚事給糊弄過去,可到頭來,越是想要擺月兌這場驚動了錦淮帝的婚禮,便越是難以如願。
一旨下,傾凌在眾人始料未及中,被冊封為當朝凌安郡主,下嫁于左相安歷景,徹底落實了這場婚事。
左相府已經竣工完畢,紅妝十里,由錦淮帝以義兄之名派貼身心月復送到了左相府中,聲勢可謂空前絕後。作為父親的傾鼎天,自然是不能落人口舌,將原本只是草草兩件嫁妝的箱子,稔是增加了幾十又幾十,延綿的馬車,一路從傾府通往左相府。
一時之間,民間傳出一則歌謠。
傾府四女個頂個,大女入宮飛枝頭,二女嫁相顯門楣,三女侍將女豪杰,唯有四女嫁得謬。一朝嫁,哭斷城中美人心。從此俊朗安郎屬她人,女子托腮望斷腸。
從中也可窺見安歷景這藍顏禍水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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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
是日,轟天的禮炮齊鳴,五彩繽紛的彩帶翩飛,傾府門前,早就被擠得水泄不通,各個都探頭觀看著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
一頂紅轎穩穩地停在府門前,轎夫等侍立在旁,早有那喇叭嗩吶齊上陣,地動山搖吼一吼。
「新郎迎新娘,有請新娘上轎!——」喜娘的聲音帶著熱烈般的紅火,笑意盈盈,將那帶著香氣的紅帕甩了又甩,那張風韻猶存的臉添上了幾縷艷紅。
而身為當事人的安歷景,紅色的喜袍襲身,腰纏瓖金綬帶,豐神朗俊。那深邃的眉眼勾勒出硬朗俊逸的面龐。坐在馬上,他不動如山,靜靜地等候,從容之姿,仿佛泰山崩于前而不變。
若是有人細看,便會發現自始至終都被他緊握在手心的玉骨扇,竟發出了吱吱的聲響,明顯便是用力過度所致。
當然,在這吵翻了天的地方,自然是不會有人注意。
而安歷景的眼眸,似將那穿心透骨的激動遮掩,遙遠記憶中大婚之日血紅彌漫的痛,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卻被他一一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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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姑爺的人已經到了大門口了……四小姐,咱們得快些出去了……」
有丫鬟一路狂喊著跑進無拘閣,興奮地似自己出嫁一般。當看到環玉還在給傾凌上妝時,不免埋怨道︰「環玉姐姐你的速度又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