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玉,我怎麼覺得好幾日都沒見小白白了呢?」攬鏡自照,望著鏡子里頭那被裝扮得過分婀娜的自己,傾凌有些無奈地略微一皺眉。
「奴婢也確實好多天沒見它了。小姐,該不會是小白白發春了,自己偷偷在後院里頭挖了個狗洞鑽出府去找它心儀的對象了吧?」將那九龍飛鳳釵戴上傾凌的發間,環玉不免打趣道。
「她不去跟府上的貓戰成一團鬧得是雞犬不寧就該謝天謝地了。」這小白白,她絕對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只不諳雌雄交配的狗,一門心思只在逗弄貓上面。
當然,她也不排斥它有一天會閑來無事跟只貓來段不可能的雜交。
大紅喜袍旖旎,傾凌緩緩站起。
衣袂曳地,束腰斜墜紅色的流蘇,身姿縴細修長,遺世獨立。
一張傾城面容略施粉黛,覽盡世間風華。眸眼清澈而幽亮,如燦星皓月,眾星拱月,讓人不禁沉淪。更有那鮮艷欲滴的紅唇,性感誘人,引人采擷一品。
「四小姐,你好美。」饒是見多了傾凌的面容,此刻見到精心打扮的她,還是忍不住驚艷一番。
尤其,是當那雙眼眸中出現了可以讓人洞悉的焦距時,更是神采飛揚,仿佛要將天地間的所有美好都囊括在內。
傾凌淡笑,卻沒有再開口。
這場婚事,她終究還是沒有逃過一道聖旨。
不過,一想到今夜有可能會發生的事,傾凌還是禁不住上揚起了唇畔。
不知道安歷景若知曉了她送了他一份天大的洞房花燭禮,該如何感謝她呢?
「走吧。」
低緩的一聲,沒有絲毫的情緒。
可環玉想攙扶她的動作卻一頓,猶豫道︰「四小姐,按理說,該由老爺或者是少爺扶您上花轎的。可是……」
四小姐的不受寵,她們是知曉的。
老爺即使在外人面前為四小姐準備了風光的婚宴和嫁妝,但真正的迎親,老爺卻連看也未曾來看小姐一眼。
可想而知,這本該被祝福的婚禮,根本就不受老爺待見。
「這不是很好嗎?你家小姐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路了,成個親還讓人背或者扶,傳出去不是被笑話嗎?」
傾鼎天,呵……他不來,正合了她的心意。
不急不徐的腳步聲沉穩傳來,落入幾人的耳中。
「凌兒,我送你出嫁。」
熟悉的聲音入耳。
封廷淵一襲緋色袖袍,漢白玉簪子束發,一身清華如水,不染縴塵,徐徐向她走近。
傾凌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他有瓜葛了。從此後,使君已有婦,羅敷已有夫,兩人老死不相往來。可是他,卻突然出現,更甚至是在她傷口上撒鹽,說什麼我送你出嫁?
可笑啊可笑。
「不勞二姐夫費心了,傾凌自己會走。」率先走出了這道束縛她的府苑大門。
「嫁給我。」疾走兩步拽住她縴細的手,封廷淵再也無法維持那份沉穩,「凌兒,我府中早已備下一切,只待你這個新娘。我送你出嫁,我亦迎你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