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當秋憐帶所有人回到香苑亭之後,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人敢應語,樓丹站在一旁,解勸了幾句,也覺得沒什麼用,秋憐便離開了,樓丹也回了自己居住的房間。
秋憐離開之後,就來到了香苑亭的大門口,望著滿院子的積雪,厚厚的一層,雖然外面很是寒冷,可是秋憐的心里,卻不知為何,熱乎乎的,也許這就是許久以來,她最渴求的東西吧。
那兩只仙鶴依舊立在那里,接吻在一起,望著它們,秋憐的臉上不禁泛出了一絲的笑意,甜甜的笑容,幸福的笑臉,眼神之中,沒有了往日那麼多的嚴肅,而變得柔和了許多。
看著主人今天的反應,兩個門子甚是奇怪,按道理來說,今天主人又一次吃了敗仗,應該很是苦惱,甚至可以大喊大叫,但一切都沒有按她們預想的發展下去,反而平添出幾縷幸福的笑意。
秦藍、秦綠兩名屬下就在附近,其實按照道理來說,這兩個人應該屬于秋憐的貼身侍衛那一級別的,只不過是秋憐的武藝冠絕,也便顯示不出她們了。
秋憐站在那里,望著那兩只仙鶴,手不禁抬起來,手指頭向前晃動兩下,秦藍秦綠馬上跑了過來,小跑著,到了秋憐的身邊,隨在身後,秋憐卻轉過身,看著她們,滿臉幸福的笑容,「知道這兩只仙鶴接吻的寓意嗎?」
秦藍和秦綠相視一眼,面對今天的秋憐,均是一萬分的難以置信,這是往日的主人嗎?這是那個從來沒有吃過虧、受過罪的主人嗎?今天秋憐吃了這樣大的一次癟,竟然還可以談笑風生,而且更甚者是,她竟然還擺月兌了往日的嚴肅,這不可謂不令人詫異。
看著秦藍、秦綠驚異的眼神,秋憐隨即一笑,「咯咯」一聲,兩人更是難以置信,簡直就是難以呼吸,雙目呆滯一般,凝視著秋憐,秋憐笑道︰「實話,今天我的心情,真的非常好,原因就是因為,我輸了。」
秋憐的話說的,貌似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想得通,一個把名節、榮譽看得如此重要的人,為了今天這一場爭斗,甚至把性命都豁出去了,可卻還是輸了,然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她竟然變得如此興奮,這、、、不能不令人遐思啊。
看見秋憐今日如此興致,秦藍也便大膽了一次,隨著秋憐笑言,「可是主人今日的反常,我們確實有些難以接受,不知道主人能不能告訴我們,真正的原因。」
秋憐一笑,而後又轉回身指向身後的「仙鶴」大門,並道︰「原因嘛,就是它們。」
「它們?」秦藍、秦綠二人非常不解,一臉鬼惑的神情,秋憐卻笑來,「好啦,你們別想了,可以告訴你們,過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就會明白的。」隨著秋憐的笑容,自己便邁開了腳步,向香苑亭內走去。
秦藍、秦綠面面相覷,一百萬個不明白,但見秋憐已經進了去,二人馬上隨在身後,跟了進去。
晚上子時剛過,秋憐就一個人來到了香苑亭後院,一個很是別致的亭樓,此亭樓形似涼亭一般,坐落在香苑亭後院正中央,平時很少有人前來,除非有秋憐的命令。
亭樓的四周圍著幾層棉絨布,又在正中央生上火爐子,所以這里的溫度還是很高的,時間剛過子時,秋憐就一個人來到這里,點著油燈,坐在亭樓圓桌旁的香楠椅上。
兩只手輕輕的合在一起,攥在一起,沒有用力,卻感覺心下很沉重,其實更是一種茫然,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孤雄會不會來。
靜靜的坐在那里,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亭樓之外,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坐在那里的秋憐,有些耐不住了,因為她心里清楚的懂得一點,孤雄是不會受她支配的,這是她這麼多年得到的經驗之談。
秋憐坐不住了,下午時日的興奮勁,似乎也已經過去了,臉上的愁容遞增,一點點的轉為輕微的嘆氣聲,可就在秋憐剛欲站起身來的一剎那,亭樓的絨布簾,被掀開了,與此同時一個剪影頎長的人,出現在秋憐的眼前。
秋憐頓時笑了,那笑容好美,大大的眼楮放射出迷人的光芒,淺淺的笑靨隱含著數不盡的嬌美,不由自主的,秋憐的腳已經抬了起來,向孤雄走來,孤雄也已經輕輕的走了過去,兩人走到對方面前,緊緊的凝視其,但沒有更深的動作。
孤雄高出秋憐約半個頭,輕微的俯視,秋憐輕輕的抬頭,兩人之間,似乎此時只隔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東西,其他便已經不復存在了。
秋憐一臉的興奮終于退去,變得有些淡然,又好像有點小生氣,「我剛剛已經準備要離開了,為什麼才來,不相信我嗎?」
孤雄看著秋憐,輕輕頷首,「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凡事總有個第一次,危險同樣。」
听得此言,秋憐點頭,「對,我不怪你,這六七年間,我們的關系,從沒有變過,殺與被殺,但每一次我都會敗在你的手下,而且都是你的那枚雪花鏢,停在了我的脖頸前。」
孤雄點頭,「對,因為我不希望,你死在我的手里,那樣的話,我怕、、、我會失去一個前所未有的對手。」
「這是、、你的心里話?」
孤雄思考著,輕輕搖頭,「不是」
「那什麼才是?」
「香苑亭的大門,兩只仙鶴。」
听得孤雄此話,秋憐頓時咧嘴笑來,嘴角之間,淺淺的笑窩藏著數不盡的幸福,「沒想到你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其實自從這一次出場,我就已經明白了,所以今天這一仗打得相對來說,快了很多,因為遲則生變,我希望它能快快結束,更可說一點,我知道你有一個‘十次’的計劃。」
秋憐點頭,忽又問︰「對了,上一次在朱府,你與樓丹是怎麼回事,你事先就知道她要去嗎?」
孤雄點頭,「對,我前段時間一直扎在福安縣,對那里的一舉一動甚是了解,我已經看出了這里的一切,所以決定在樓丹前去報仇那一刻,出手,宣布我此次的出場。」
「你覺得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孤雄點頭,「對,因為我了解到,樓丹的出場,也是帶著巨大的任務而來的,而且給她發布任務的,是一個位置權力極高的人,這就不能不讓人猜測,她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秋憐點頭,「沒錯,樓丹對我說過,她這次出場是帶著任務而來的,但具體是什麼任務,她沒說,但我覺得,應該和我們,沒什麼關系吧。」
孤雄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但是有一點,作為朋友,我想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話音落下,秋憐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孤雄看去,盯著他那雙囧囧有神的雙眸,孤雄也便看向秋憐,輕問︰「怎麼了?」
「你相信我嗎?」
孤雄輕輕的思了一番,後道︰「差不多,因為你是我打交道最多的人,而且說實話,也是我查的最徹底的一個人,所以對于你,我還是很相信的,否則今天我就不會來了。」
「這點我相信」秋憐道來。
孤雄緩移腳步,秋憐也便隨著他,孤雄問︰「對了,我想問你,今天上午那一聲‘峰兒’,是誰叫出來的?為什麼會叫出這一聲?」孤雄怕這只是個意外,所以沒有明說。
秋憐淡笑,「其實我也已經把你的底細,調查的差不多了,雖然你多是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但不要忘了,我可是跟你打交道最多的人。」
孤雄點頭,「對,這我也就明白了,你能成就今天的事業,真的是你能力所及,而不是向外界所傳揚的那樣,靠容貌吃飯。」
此時的二人放輕松了很多,秋憐也不禁「咯咯」笑了出來,後看向孤雄道︰「他們說對了,但我沒他們想的那麼遭,我靠容貌吃飯,但我在怡花樓的屋里,還隔著一層幔紗,而且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躍進幔紗一步。」
隨著秋憐的話語,她那雙絕是迷人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孤雄,看著他,孤雄心下明白秋憐的言外之意,不禁轉過身看向秋憐,兩人相對而視,孤雄微道︰「也許將來、、、我可以進去看一看。」
秋憐笑了,滿臉幸福的笑意,「隨時歡迎,而且如果你進去的話,我想沒人會攔著你的。」
「為什麼?」
「因為你是孤雄啊。」
「呵、、」孤雄一聲輕笑,後道︰「也許你錯了,也許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
「比如?」
「比如、、、也許我的腳會很臭,也許我有怪癖。」
秋憐淡笑,「我怡花樓就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別說你這點小毛病了,就是曾經有一位公子,光臨我怡花樓,卻遲遲無法堅挺如柱,最終還是被我的姑娘給馴服的乖乖站立了。」
听得此言,孤雄的臉上倒是泛起了絲絲的暈紅,借著油燈,更顯得愈加的明顯,秋憐站在孤雄面前,這一切看得清晰非常,不禁露出了略有得意之情的笑容,孤雄倒是輕輕的轉著頭,不再看向秋憐。
秋憐看著孤雄,收起了笑容,嚴肅了好多,孤雄也略作調整,輕輕的倒吸一口氣,秋憐又一次問來,「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這一次你出場,目的是什麼?」
孤雄深深的神情,轉回頭看向秋憐,一副嚴肅,「他!」
「他是誰?」秋憐很是奇怪。
孤雄搖頭,「現在不能告訴你,但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就可以感受得到,或者說,我也許就會告訴你,我這一次出場,就是為了這個人。」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話音落下,孤雄終于轉過了身體,面向絨布簾,秋憐看著孤雄的背影,不算寬厚也可頂天立地,說︰「我不會逼你說出你不想說的話的,但從今天開始,怡花樓、香苑亭就是你的家,我也希望,你能把我當成自己人,我願意幫你完成你的事業,幫你對付那個,‘他’。」
孤雄點頭,「好,我相信你!但現在,我該走了。」
「哎」說著孤雄就邁起了腳步,但還沒走上一步,秋憐就叫來,孤雄忙停下來,轉身問︰「怎麼了?」
「馬上過年了,來香苑亭吧,你我、樓丹、朱筱琪、陳同,我們五個人,在這里一起過年吧。」
「劉全劉寶呢?」
「我想他們應該會回去。」
「也讓他們在這里過年吧。」
「為什麼?」
「因為他們身上,有可待挖掘的東西。」
「你指的是?」
「好了,我該走了,這幾天,你不用提起我了,過年的時候,我會隨時出現的。」
「好,慢走,小心點。」
「恩,你也是。」這三個字落了下來後,秋憐的雙眼出現了潤濕現象,又看著孤雄離開的背影,心中苦悲一般,但那三個字,確實溫暖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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