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昏暗的地道,潮濕的空氣伴著刺鼻的霉味撲面而來。在用石頭打造的地牢里,連地板都是坑坑窪窪的積著水,石壁上方和頂上開了很小的石洞,為這封閉的地方帶來一點新鮮的空氣。光線交錯著從洞口探入,由于石洞外種了一些植物,使得照進來的光沒有那麼強烈和刺眼,而強度卻正好照亮了地牢的走道。雖然外面是白天,但是牆壁上的燭火仍然點亮著,一動不動,好似這里把守的侍衛。
走過長長的地道,來到了第一間石屋口,幾個侍衛正圍坐在屋中的一張八仙桌上,喝著茶聊著天。看這情形,應該是侍衛的休息地了。再往里走,便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和一般槿國所建造的大牢不同,這里的牢房並不是用木頭做的柵欄,而是用鐵條。在鐵條的外面,還布了一層藤蔓。據說,這藤蔓有劇毒,如果犯人想要破門逃跑,一定會沾染到這藤蔓的汁液,從而身中劇毒並陷入昏迷。如果沒有即使服下特制的解藥,那也將必死無疑。
在靠近門口位置的幾個小間隔里,夕沫看到了之前在妃竹林抓獲的那幾名刺客。這些刺客被關在狹小的牢籠內,渾身是血,衣服也已經被劃破,有些地方露出深紅色的傷口,雖然上了藥。侍衛在飯菜中放入防止傷口感染和愈合的藥,讓他們無力動彈,時刻受著疼痛的折磨。
夕沫和席香香在侍衛的帶領下繼續前行,走過幾個空置的小牢籠後向左邊的通道轉彎前行了兩、三米的樣子,便見到了關押薇兒的牢房。
這間牢房不同于之前看到的那般狹小,門口的柵欄雖然同樣是鐵做的,但是卻沒有在外面又布一層之前看到的藤蔓,而是又設了一道鐵柵欄。穿過兩道圍欄,夕沫終于看到了被綁在木架上的薇兒。
此刻的薇兒身著白衣,頭發凌亂的垂散在兩邊,臉色蒼白但並沒有傷痕。夕沫微微放下心,好在薇兒應該也沒吃多少苦。看見薇兒低著頭,夕沫不禁想要上前,誰知還未走兩步,薇兒原本平靜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並不斷的咳嗽起來。夕沫走的越近,薇兒的不適也就越厲害。意識到什麼的夕沫猛然停下腳步,轉而詢問隨身侍衛情況。
「為什麼我一靠近,她便會氣喘、咳嗽,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回葉小姐話,我們按照王爺的吩咐喂她服下了蠱毒,所以一旦她聞到特定的香味,身上的毒便會發作,氣血會逆行,身體內部髒器也會受到強烈的壓力。」
「聞到香氣?我身上並沒有涂抹任何香氣啊?難道是你,席姐姐,你涂了什麼?」
「小姐可還記得剛才走過的走道?在那些洞口處其實種有一種特殊的植物。這種植物散發人所不能辨別的氣味,只要走過的人,身上必定會沾染到此種香味。剛才您要靠近她時,這股香味刺激到了藏在體內的毒蠱,于是毒發。當然,由于這股味道並不是十分濃烈,所以這種不適不會要了人的性命,還請小姐放心。」
「那就沒有什麼法子讓她舒服點嗎?不管怎麼說,她也伺候了我多年,即使現在已經背叛了我,也不能用如此惡毒的手法啊。」
「呸,你少裝好人,誰需要你的同情。既然我已經被抓住,就任由你們宰割。不需要在我面前裝好人。如果,你真的是好人,就應該去殺了你爹,去殺了你娘。而不是在這里大發慈悲,唱戲給誰看。」
「放肆,誰準許這般無禮。」一旁的侍衛見狀怒喝,「小姐,此毒的解藥只有王爺和瑞總管有,請恕在下無能為力。不過,看著狂徒如此猖狂,小姐還是離她遠些的好。」侍衛好心提醒道。
夕沫只是笑笑不答,轉過頭看著侍衛,「我知道在我來之前,王爺就吩咐了說你們不能離開我左右。但是這丫頭也已經跟了我多年,有太多的話我想要和她說說,可否請你退到牢門外等候。」
「請恕卑職難以從命。王爺下了死命,如果不能好好保護小姐安全,定會被杖斃。請小姐念在卑職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還是不要為難卑職了。」
「夕沫,這丫頭此刻已不再是往常悉心伺候、照顧你的那個薇兒了,她是殺手,是要你命的人。我們還是以安全為上的好。」席香香一邊勸說著,夕沫總算不再堅持,讓侍衛退後,開始與薇兒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