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的黑暗中醒來,舒荷雙眼微睜,入眼是一盆藍色的花,花枝不大,卻頂著密密的花瓣,朵朵嬌女敕欲滴,似一夜之間初綻,乍一看,就像夜空中的繁星。
但是,吸引她的倒不是花的美麗,而是花瓣本身散發的氣味。
這種芬芳氤氳迷人,似乎在哪里聞過。
然而,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听屋外一陣風過,卷起陣陣竹葉沙沙之聲。
舒荷這才後知後覺的一個激靈,該死,她不是在傾城色被那什麼詭異的竹子給綁架了嗎?
她沒被吃掉?
忙掙扎著坐了起來,她雙手不停的在自己身體的各個部分捏捏掐掐,終于確定自己四肢完好,沒有傷著的痕跡時,才算松了一口氣。
透過虛掩著的竹門,能望見屋外一片翠綠,隨著微風搖擺不定,一絲陽光正從樹林茂密的葉子的縫隙中射將下來,星星點點的落在一抹頎長的白色身影上。
這里是?有人?
是他救了自己嗎?
舒荷頓生疑惑,忙從床上起來,朝門口奔去。
只見那白衣人佇立在一棵青竹跟前,微風拂過,墨發飛揚,衣袂翻飛,干淨出塵,飄逸若仙。
墨兒?
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激動,舒荷邁開腳步,張著手臂,宛若一只輕盈的小鳥,朝那白衣人飛奔了過去。
「墨兒,你怎麼在這兒?」從身後,將他攔腰抱住,舒荷將臉貼在他的背上,一顆心盡管還是激動的砰砰亂跳的,但是,卻覺得心安無比。
似乎,有這個孩子一樣的男人在身邊,她就會莫名有著許多的勇氣。
沒有回答,只覺得被抱著的人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
那種氤氳迷人的芬芳愈發濃烈,卻不是墨兒身上的味道。
牟地,舒荷心一窒,猛然松開手,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盯著男人的後腦勺,驚問,「你是誰?」
該死,到現在,她才發現,這個男人雖然身形與墨兒很是相似,就連乍一看的氣質也是如此雷同,可眼前這個明顯就是個山寨版的。
男人並未回頭,只伸出左手,細長的食指指向左邊的小路,「這邊是出口。」
聲音沉靜如沒有波瀾的湖面,而且還是結了冰的,讓人听著只覺得冬天莫名提前來臨了,陣陣涼風如刃般向自己刮過。
舒荷本能的抱緊了自己,疑惑的問,「是你救了我?」可,這樣冷魅像冰的人會救人嗎?
男人一動不動,墨發飛揚間,那一雙死水般的眸子微微一動,他救的嗎?不知道,她中了他的陷阱,他沒有讓她死,也算救吧。
突然,蹲去,那一只白的有些過分的手,拎起地上某只。
舒荷好奇的看去,就見男人已然轉身,手上豁然多了一只銀色小貂,雪一樣的皮毛,水汪汪的黑眼珠子,然而,那微微露出的尖牙之上,卻是血跡斑斑。
喔——突然覺得有點反胃,舒荷下意識的瞥向那地上,一小攤血跡還有剩下的一點灰色皮毛,顯然,某只小可憐現在已經在這小貂的肚子里。
再看這男人,舒荷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天,她是豬哦,竟然會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和她家的墨兒很像?像個鬼哦。
她家墨兒美的像誤入凡塵的謫仙,像千年溫潤通透的美玉,更像一只魅惑如斯的小妖精,讓人一見,止不住的想愛。
而眼前這個男人,雖然長的不錯,可怎麼讓她有種妖的感覺,這讓她不由得想到畫皮,頭皮發麻的想著,他該不會也是偷了哪個美男的臉吧?
而且,他的眼神好可怕,一片幽暗,幽暗的就好像地獄,就連如絲陽光照不進半點光芒。
他看著她的樣子,讓她只覺得自己是個死人一般。
靠,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白無常吧。
「是我救的。」那紅潤的唇輕輕啟開,吐出了一句讓舒荷嚇了一跳的話。
「什麼?」她結結巴巴的問,突然想到,她剛才問他,是不是他救了自己,而他這句話顯然是回答那句的。
靠,這……貌似中間過渡也太大了吧?
她早忘記那茬了,敢情他還停留在那里?
「哦,那謝謝你哦。」本來覺得他跟墨兒有些相似,她還對他有幾分好感,準備著問清楚了,他日好報答呢。
可現在,她只想逃的越快越好,後會永無期啊。
「我……我走了哦。」怕他反悔似的,舒荷轉身就朝他剛才手指的方向撒腿就跑。
丫的,這男人,她不想再見到第二次,尤其是他的眼楮。
隱並沒有攔著她,甚至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拿著雪白的錦帕溫柔的擦拭著銀貂嘴上的血跡。
然而,如果細看的話,會詭異的發現,那直線一般的唇角竟然又揚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呵,這個女孩——
好像將他錯當成了主子呢。
不知道主子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會怎樣?
——
一口氣跑到了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舒荷總算三魂找了回來。
拍拍心口,稍微穩定了下心神,卻突然又想到。
剛才那竹林什麼地方?為什麼自己會在那里?
還有慕容景軒和風輕羽呢?
一連竄的問題攪的她又有些頭疼了,當然,她是不敢回竹林了,而且,她回頭去看,竟發現身後除了房子就是房子,而她剛才從那里到了這里,竟然也不知道了。
哎,正嘆著氣,突然,一個年輕的小廝走過來,很有禮貌的道,「請問是舒姑娘嗎?」
「你是?」舒荷疑惑的打量著他,十七八歲的模樣,很普通的小伙子,難道是看她漂亮主動過來搭訕的?(筆者︰妹子,這時候想這個,想的有點多了。)
那小廝微微一笑,道,「是我家王爺讓小的在這恭候您的,王爺現在在春風軒,羽公子也在那里,王爺說了,若是等到了姑娘,就帶姑娘去那里。」
「哦,好。」舒荷忙答應著。
轉身,就見小廝一招手,竟有一頂四人抬的轎子過來。
「舒姑娘,請。」
「哦。」舒荷看著轎子,心里怪怪的,話說,長這麼大第一次坐轎子呢,嘿嘿。
——
一路有些顛簸的,總算到了春風軒。
話說,這四個人抬的總不比四個輪子滾的呀。
要是這個年代有汽車坐,該多方便呀。
不過,四個輪子的不可以,兩個輪子的,她是不是自制一輛呢。
尤其是最近忙著醉仙樓的事,舒荷覺得,一輛代步的自行車,那是必須的。
——
春風軒不是醫館,卻是軒王府的一處別院。
原來,慕容景軒帶著風輕羽離了隱那里之後,又去了幾家醫館,結果人家都說,命可以保住,只是這個人怕是要廢了。
本來就不是很強壯的身子骨淋了一夜的雨,又在這寒涼的時節凍了一宿,早已寒氣入侵心肺,再加上一直高燒,很怕燒壞了腦子,所以,那些個大夫都說,就算治好了,只怕後半生也是就癆病的傻子。
慕容景軒當即就有些傻了,舒荷又不在,這傻子在自己這里,自己就得對他負責呀。
不得已將他帶回了府中,即刻派小廝將太醫院里最有經驗的幾個老太醫一起綁了過來。
他倒是不怕這些老家伙到皇上那去告狀,他怕的是這傻子若真的傻了,舒荷那死女人會跟他沒完。
哎,想他慕容景軒,活了二十一歲,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護著她不算,就連她在乎的男人也得護著守著,縱然心里不情願,可還不敢讓人家出一點的事,他這心啊——好苦哦。
舒荷在小廝的指引下,直接到了春風軒的一間暖閣里。
一推門,就見慕容景軒有些疲倦的眼楮,在望見她的剎那,陡然亮了一下。
「小妖精,你沒事吧?」忙起身,一把拉過她,將她在自己跟前轉了個圈兒,確定她完好無損時,才放下了心。
「你說呢?」舒荷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這家伙帶她去那什麼傾城色,她也不會被竹子綁架,害她嚇的昏了過去。
「我……」沒想到她一回來,就是這副表情,慕容景軒無辜的眨了下眼楮,有些委屈。
「他呢?」推開他,舒荷徑直掀了簾子,朝里間走去。
小廝瞧了一眼愣在原地,有些受傷的慕容景軒,心里很替自己的主子難過,便跟著舒荷進到里間。
見舒荷正坐在床頭,探手試著風輕羽額頭的溫度,然後又溫柔的替他掖被子。
忍了忍,終于還是開口道,「舒姑娘,您放心吧,羽公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可是,您怎麼也得關心關心我家王爺吧?」
舒荷抬頭,看了眼小廝,見他有些不忿的神色,疑惑道,「你家王爺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剛才拉著她轉圈時力氣還不小呢。
小廝神色頓時有些憤怒了,剛想再說什麼,就見慕容景軒也挑了簾子進來,看到小廝,不由道,「小白,你還在這里做什麼?舒姑娘來了,還不看茶。」
「我不渴。」舒荷道,不過,她揉了揉肚子,倒是有些餓了。
慕容景軒自然沒有錯過她的這個舉動,立刻又吩咐,「小白,去將備好的飯菜端過來。」其實,他算了時間,也知道舒荷這個時候差不多能到,所以,一早就命人備好了。
小白咬了咬牙,看著舒荷面無表情的樣子,再看自家王爺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真是替自家主子不值呀。
——
很快,小白拎了兩個食盒過來,將四菜一湯端到桌子上。
慕容景軒招呼著舒荷吃飯。
「對了,大夫有沒有說過他什麼時候醒?發燒的病人雖然不舒服,也得吃東西,不然沒體力呢。」舒荷坐到桌子上,突然想到了風輕羽,就看了眼小白,笑道,「小哥,能不能麻煩你家廚子,幫忙熬點小米粥呢。」那個好消化,熱乎乎的,喝下去對他的病會有好處的。
「哼。」那小廝哼了聲,扭過頭去,他只听自家王爺的。
「去吧。」慕容景軒吩咐了一聲,隨後,拿起筷子為舒荷布菜。
舒荷是真的餓了,今兒一天,就早上在墨兒那里吃了個飽,可現在都快天黑了,這一天又是嚇又是累的,早已饑餓交加呀。
所以,也不客氣,當即拿起筷子將慕容景軒夾給她的菜一掃而空。
「唔,好吃。」吃的興起時,也不忘夾點自己認為好吃的菜給他,「別光看著呀,你也吃點。」
自然,她是沒想到,其實,慕容景軒今天一天為了風輕羽,又擔心她,也是一天沒好好吃東西的。
但是,此刻,看她吃的這麼津津有味的,他很開心。
哼,一大早就看到舒荷坐在慕容景墨懷里,一桌子的狼藉,顯然是共享過一頓美餐的。
現在,舒荷在他這里吃飯,他總是扳回了一局。
心里算平衡了。
舒荷很快吃完,擦了嘴,就又趕到里間去照顧風輕羽。
現在,他身上不那麼燙了,只是,臉色還是白的像紙,就連呼吸那麼輕,像無聲飄落的雪一般。
舒荷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不見了似的,所以,搬了張椅子就坐在床邊,打算就這樣守著。
畢竟,這個男人是因為她才病成這樣的。
——
身後,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舒荷抬眼,就見慕容景軒靠在門口,神色淒迷的望著自己。
「這里有我就行了,你累了一天,先歇息去吧。」舒荷起身,柔聲道。
慕容景軒眼皮掀了掀,望著她的眼神中幽怨中帶著一絲疲倦。
他是真的有些累了,甚至連話也懶的說了。
可是,她才回來,他還沒好好的看看她呢。
「怎麼了?」見他不動,舒荷便走過來,問。
昏暗的光線下,突然覺得,他臉色也很不好,甚至嘴唇也沒有一點血絲。
舒荷剛覺不好,就見慕容景墨眼神一暗,整個人突然順著門框軟了下來。
幸好,她手快的將他抱了個住。
「慕容景軒。」她緊張的喚著他,卻見他好似昏了一般靠在她身上。
「我,沒事。」趴在她的肩頭,他聲音微弱的說了一句。
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虛成這樣?難道說他也病了?
牟地,舒荷想到,對了,這家伙也是有傷在身的呢。
而且傷的還是肩膀,可她今天卻讓他背著風輕羽到處找大夫,只怕那傷口又不好了。
听到動靜,正在外面收拾桌子的小白忙丟下手里的活,奔了過來,就見自家王爺癱倒在舒荷懷里。
「王爺。」小白緊張的幫著舒荷,一起扶他躺到了牆角的一方軟榻上。
「慕容景軒。」舒荷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發現他似困極了一般,眼皮動了動,然後真就睡著了。
及至听到勻細的鼻息聲,舒荷才確定這家伙是睡著了。
「死家伙。」舒荷低咒了一句,懸著的心卻是放下了,忙命小白取被子來。
小白瞪了她一眼,倒蹬蹬蹬的跑出去了,很快,抱了一床新被子過來。
舒荷接過,替慕容景軒蓋好。
看他熟睡的臉,不由又有些好笑,這男人,明明困成了那樣,卻還死撐著,剛才她還以為是暈倒的,嚇死了。
「哼,我家王爺那是累的。」小白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氣惱的壓低聲音道,不是怕凶著她,而是怕吵著王爺。
「額?」舒荷一頓。再看慕容景軒,是了,今天是有些累著他了,風輕羽多虧了他的。
「今天的事多虧了你家王爺。」舒荷由衷的說。
「哼,你少在那里假惺惺。」小白不領情,依然冷聲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眼里只有躺在床上的那個公子,根本就沒有我家王爺,要不然,你從一來到這里就根本沒正眼看過我家王爺一眼,一直都守在他的旁邊。」
額——舒荷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這小子,他到底說什麼呢?風輕羽是病人,她照顧是應該的呀,而慕容景軒,她沒正眼看過他嗎?
「你知道嗎?」小白眼圈突然紅了起來,竟似有天大的委屈一般,「我家王爺昨天受了傷回來,就一夜沒有睡,他召集府里所有的暗衛出城搜尋你的消息,而他自己就一直坐在大廳里等消息等到了天亮。」
「額……」這個,她真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我家王爺的傷並不只是刀傷那麼簡單,那些刺客也忒歹毒了些,刀上竟然喂了毒的,所以,等除了毒之後再治療刀傷,所以,王爺這一次算是吃足了苦頭的。」
「刀上喂了毒?」怪不得,早上一踫他的傷口,他就疼的那樣。
「一大早,得知回宮的消息,王爺連早飯也沒吃,就一口氣沖到了宮里,然後下午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那個病重的公子,因為外面的大夫都說沒救了,不敢醫治,所以,王爺便命人去皇宮請太醫,誰知宮里的夏貴妃小產了,太醫們都在那里。不得以,王爺就命人直接綁了幾個回來。你回來的時候,那幾個太醫才走。他們還揚言說,王爺這事太失體統,定要上書皇上討個公道呢。」
末了,小白狠狠瞪著舒荷,「你看,為了你,我家王爺惹了多少麻煩?而你,根本就像王爺說的,沒心肝的。回來就知道看他,不知道我家王爺多麼想要你多看他一眼,還有,吃飯的時候,都是王爺給你布菜,而你呢?」
「我……我也給他夾了。」舒荷心虛的低了頭,小聲的道。
「哼。」小白推開她,一溜煙的出去了。
舒荷愣在原地,雙眸定定的看著榻上那疲倦至極的男人,心里亂糟糟的。
「還愣著干什麼,接著。」小白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舒荷回頭,就見小白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我家王爺為你都累倒了,現在也該你伺候伺候他了吧。」
說著,將盆往她手里一塞,轉身就走了。
舒荷愣了一秒,但很快,將盆放到了小凳子上,一面走到桌子邊,點了兩支蠟燭。
燭火頃刻間將房間照的通亮。
將毛巾放在熱水里搓了搓,然後扭干。
舒荷站在小榻邊上,彎著腰,挽起袖子,拿著熱毛巾認真的的替慕容景軒擦著臉,她的手法很輕,順著他飽滿光潔的額頭,再到眉心臉頰嘴角,如此這翻,一共三次。
然後,又將他的手從被子里抽出來,細細的擦拭。
小白趴在門外的門框邊,偷眼朝里瞧著,眼神不覺放柔了許多。
他看的出,這可惡的女人對自家主子也並不全然無心的,瞧她擦拭的樣子,似乎將他手心里的每個脈絡到要擦到舒爽干淨一般。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小白總算舒了一口氣,放心的出了門。
這邊,舒荷依舊一絲不苟的為慕容景軒捏著手指。
她曾經學過一些推拿按摩的手法,對消除疲勞很有效。
盡管他此刻睡著了,她還是想讓他睡的更加輕松更加舒坦一些。
突然,床上的人兒哼了一聲,舒荷一驚,回頭望去,就見風輕羽似乎動了動,然後喊了句什麼。
她忙將慕容景軒的手塞回被子里,走到床邊,就見風輕羽有些干裂的唇在動著。
她將耳朵貼在他的唇邊,依然听不出他哼著什麼,但看著很痛苦的樣子。
舒荷緊張的試了試他的額頭,不是很燙了,應該不是病情加重。
再看他唇瓣干裂,料想許是渴著了。
便忙走到桌邊,倒了杯茶,等水溫差不多了,端到床邊。
自己坐在床頭,然後扶他坐靠在自己身上,端著杯子遞到了他唇邊。
果然,一接觸到水,風輕羽的唇自動張了開。
舒荷一喜,果然,她猜的沒錯,他的渴了。
將水杯一點點傾斜,既讓他能喝著水也不能讓他喝太急嗆著他。
如此,細心的她就用這種方式一直喂他喝下了三大杯水。
過後,他方又安穩的睡了。
舒荷替他掖好被子,過後,又將之前為慕容景軒擦臉的水倒掉,換了一盆,重新又為風輕羽擦臉擦手。
這一夜,軒王府的春風軒里,一間暖閣里一直亮著暈黃的燭火。
朦朧的光影下,就見一窈窕縴細的小女子,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一小截白白的手腕,一會在床邊用帕子沾著熱水,替男子濕潤干裂的嘴唇,一會又跳到牆邊的小榻上,撈起地上的被子,給榻上的男子蓋上。
一會奔到桌子邊,倒了熱水,小心的吹涼了,端到床邊,體貼的喂給男子,一會又怕榻上的男人高大的身子會從榻上滾下來,她還搬了兩張椅子擋在邊上,為了讓他睡的舒服,她搬了兩條小凳子放在他腳邊,如此,他就不用蜷縮著身子睡了。
夜,如斯靜謐,跳動的燭火下,小女子依然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