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虎為妃 第五十九章 她是我養的,我就是要帶她走!【手打VIP】

作者 ︰ 清水飛雪

這料子是何貴妃精心選了,特意命人送去給雲滄瀾,誰知他卻全然沒有放在眼中,竟給那老虎用了。何貴妃對霜霜心里頭本就存有芥蒂,如今便更是如鯁在喉,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偏偏這會兒又在宮宴之上,不得發作,她縱是氣惱,面上也仍是要掛著得體笑意。只得暗自攥緊了大袖衫下的手指,用力揉著絹子。

而那浮光錦綢乃是回墨年年進貢之物,自從回墨臣服靈蒼,做了靈蒼的附屬國之後,除了金銀珠玉,這浮光錦綢也是必不可少的物件。而回墨如今一年得的浮光錦綢也不過百匹,幾乎是盡數都獻給了靈蒼,這般珍寶,在雲滄瀾眼中,竟輕如草芥一般,隨意便丟給個老虎賞玩。

這……這分明就是對回墨莫大的羞辱!

東方宇軒手掌的青筋鼓起,卻死死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心知肚明,自己雖然坐在這高位,身份卻是質子。他的一舉一動稍有不適,便可成為靈蒼舉兵攻打回墨的理由。

他和東方宇灕二人,絕不能在靈蒼出一點差錯,回墨如今兵力不濟,國力衰敗,他若再不能周旋妥當,回墨就更是岌岌可危了。

只是此刻,卻只听身旁響起一抹清涼的嗓音,帶著歡喜的笑意拍手道︰「貓貓喜歡咱們的緞子,弟弟,那再送給貓貓一些好不好?」

東方宇灕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又被引到了他的身上,東方宇軒聞言先是一怔,而後輕輕扯了扯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長說的很是,難得王爺的愛寵喜歡,等日後再送來了新的,一定給王爺府上多送幾匹。」

雲滄瀾淡淡一哂,漫不經心的頷首道︰「多謝大公子的美意了。」

方才眾人本還有些驚詫,然而此刻,卻是將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回墨兩位質子的身上。席間已經有人竊竊私語,指著他二人低聲道,「這回墨的二公子倒也真是可憐得很,對浮光錦綢之事不敢言語也就罷了,偏偏還有那麼個傻子兄長。這傻子的隨口一句話,回墨再進貢時,便又要多上許多了。」

「你沒看出方才那二公子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我都瞧見了,鳳瀾王能瞧不見?依我說啊,那傻子的無心之言,倒是替他們回墨做了些轉圜,將方才之事忍下,還能主動示好,鳳瀾王縱是方才不悅,這會兒也可以消下去了。」

「哦?經你這麼一說,那傻子倒是傻人有傻福了……」

「那可不是麼……」

今晚能夠到場的,俱是靈蒼中有些頭臉的人物,方才竊竊私語的人,縱然對東方宇灕兄弟二人的身份心知肚明,眼神之中還是帶著毫無顧忌的奚落,尤其是在談論到東方宇灕之時,更是毫不客氣的以傻子直呼。

一個附屬小國的皇子,客氣點稱一句公子,不客氣起來,還不就是質子麼?

霜霜先前倒沒有想到,自己撕咬磨牙的竟是回墨送來的貢品,且還是東方宇灕家鄉的東西……她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先前是自己答應和他做朋友,如今這樣的舉動,似乎有些瞧不起朋友似的……

她抬起眼眸,朝著東方宇灕的位子試探著望了一望,只見他也恰好抬首,四目相接。也不知是不是霜霜的錯覺,東方宇灕十分安靜,僅是對她微微一笑,

霜霜怔了怔,而後便看到東方宇灕又成了往日的模樣,咧著嘴輕輕拍手,眼中盡是天真神情。

呼……大概是自己多慮了吧,以他的心智,恐怕不會懂得那浮光錦綢是什麼東西,正如自己先前一樣。

「又在亂看誰?嗯?」腦袋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耳邊傳來低低的氣息,「在府里頭就不安分,到了宮里還準備勾三搭四不成?」

嗷嗚!什麼叫勾三搭四啊!

霜霜惱火的回眸瞪去,誰知雲滄瀾卻壓根沒有看她,只是自顧自的飲了盅酒,臉上的神情雲淡風輕。

這人可真是——譏諷了自己,還能裝作沒事人一般,實在是……實在是……

霜霜氣鼓鼓的想伸爪子去抓他的酒杯,卻被他輕輕巧巧的閃了過去,而後附在她耳邊低笑道,「干什麼?還想喝酒不成?你昨兒個醉後作出的好事,我還沒與你算賬,絕不會再縱你了。」

嗷嗷嗷!誰想喝酒啊,那東西辣兮兮的直沖頭,她才不愛喝呢!

霜霜瞪圓了眼珠子,鼓著腮幫不服氣,仍想去奪那酒盅。他既然悠悠然的諷刺自己,那自己也不讓他過的清淨——愛喝酒就偏不讓你喝!

她正鬧的不亦樂乎,卻忽然見有人匆匆自殿外走入,一路走到皇帝身旁,俯去,附耳不知說了些什麼。

雲滄瀾顯然也留意到了此事,伸手摁下霜霜亂動的爪子,凝眸看著皇帝。霜霜倒也不笨,立時乖乖的趴下,不再胡亂折騰。

大魔王有閑心的時候自然會好好陪著她玩,不過若他有了事情要忙,她也不會那麼不懂事。

也不知這人跟皇帝說了些什麼,眾人的目光全都若有似無的朝那邊打量著,不知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也不知這消息與誰有關。

半晌之後,終于听到皇帝大笑了幾聲,臉上盡是喜色,「老三,你可猜得出有何事?」

雲滄瀾微微笑道︰「臣弟不知,不過想必是好事。」

「哈哈,確實是好事,至于是什麼事,等他進來了你們就自然知道。」皇帝同那人吩咐道,「正巧趕上了宮宴,他這人平素請都請不來,這會兒卻是一定要來喝上一杯了,還不快請進來?」

眾人都不知皇帝口中的他是何人,一齊都往門外望去,霜霜也跟著探頭探腦,過了片刻,便見一人身影出現在殿外。

他身姿若雲若風,一襲白衣宛若雪中之人一般,滿頭青絲只用一根白綢松松束住,眉目如畫中仙人,又有落雪回風之姿。

只見他悠然踱入殿中,臉上神色溫和,卻顯得不卑不亢。他見了皇帝太後也並未下跪,只是負手微微頷首,輕啟薄唇,「凌千清見過皇上。」霜霜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心跳仿佛都要停滯住了一般,目光隨著凌千清走入大殿一點點的挪動,整顆心幾乎都懸在了半空。

師父……

她已經數月沒見到師父了,只是凌千清與離開竹林之時,模樣衣著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仍舊是那般恍若謫仙的氣度,仍舊是那般溫和淡然的神態。

霜霜不由自主的向前探了探身子,只是卻一腳踩空,跌坐在雲滄瀾的大腿上,又被他蹙眉斥道︰「搗什麼亂?仔細一會兒再跌下去,乖乖待好。這瓊枝甘露的味道極好,你要是待得煩悶,就吃點東西甜甜嘴巴。」

她這個時候,哪里還有吃東西的心思,胡亂的搖了搖腦袋,又用爪子扒上桌沿,探出腦袋定定的望著凌千清。

師父,師父,我在這兒呢啊!

她從心底無聲呼喚,希望凌千清能轉過神來看她一眼,相別許久,不知凌千清是否也與她一樣,思念甚篤。

霜霜心底很清楚,自己如今雖然對雲滄瀾有眷戀,有依賴,但是師父將她一手帶大的,師父在她心中的分量,仍舊是十分特殊的所在,與雲滄瀾對她的意義,並不相同。

雲滄瀾也留意到了她的異樣,揉了揉她茸茸的小尾巴又模了模她的頭,看她也不像身子不適,便沉聲問道,「怎麼了?嗯?」

此時此刻,霜霜實在不知該怎麼去回應雲滄瀾的話,只想等著凌千清看到她之後,先看看他的反應,然後她才有心思去思考其他。

宴席之中除了官員王爺,亦有公主嬪妃在場,雲素情見來人眼生,便小聲問雲素蓉道︰「六姐,這人是誰啊?為什麼見了皇兄和太後,都不用下跪的?」

雲素蓉含笑道︰「難怪你不知道,他是皇兄器重的一位高人,民間若是有什麼難解的奇異之事,只要他去了,便一定能夠平息。我還是偶爾有那麼一回,陪皇兄下棋,正巧有人進來回稟他的事兒,我才知道的。听說,三哥對這人也有過贊譽,想必是個能人。若是平庸之輩,又怎能得了三哥的青眼呢?」

雲素情了然頷首,而後又忍不住輕聲道︰「這人的氣韻出落的真好,像是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一般,雖為凡骨,看著卻有仙姿呢。」

「你這樣贊不絕口,難道是看上他了?」雲素蓉打趣著她,同她玩笑道,「你若是喜歡,我就替你去同皇兄說說,九妹如今年紀雖小,但要說定親也不是不行了。」

雲素情羞得小臉通紅,揉著帕子連說了幾聲「六姐嘴壞」,看的雲素蓉更是忍俊不禁。

只是逗弄雲素情之時,她也忍不住多瞧了凌千清幾眼,倒確實是一等一的氣韻風貌,溫文爾雅,君子如竹。

她貴為公主,見過的好容貌之人多不勝數,只是倒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雖然他一直面帶笑意,可眼底卻總是給人一股距離陌生,就仿佛……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什麼關聯一般。

這人的來路,必定不簡單,倒也不知他是怎麼會與朝政扯上了干系的。

公主們的心思自然不為人知,皇帝見了他便笑道︰「蛇怪之事,多虧有你,既然今日來了,就趕快坐下。老三大破敵軍,你又安定了西北百姓,實在是雙喜臨門,朕定要好好的嘉獎你們。」

凌千清輕輕一笑,卻並未上前落座,而是轉過身來,同雲滄瀾微微頷首道︰「久不見王爺了,王爺看起來,氣色上佳。」

霜霜在他眼眸掃過來的那一瞬,激動的幾乎快要跳起,誰知他的目光幾乎沒在霜霜身上停留,似清風一般,極快的拂過,且眼底毫無一絲波瀾。

她只覺得頃刻間心便沉了下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能呆愣愣的看著凌千清,一雙碧色眸子也煞那間便沒了光彩。

「多謝凌先生關懷,先生替皇兄分憂,乃是我靈蒼有功之人。」雲滄瀾勾著一分淺淡笑意,自斟了一杯,而後舉杯道,「本王敬先生一杯。」

靈蒼朝中,能得雲滄瀾這般賞臉的人實在少之又少,而凌千清便是其一。眾人皆知他性情疏朗,雖有大才卻不願入朝為官,可又不似一般的隱士那般固執,每每皇帝遇了難處,請他出山他還都肯欣然允諾。如此有才有德又性情隨和之人,雲滄瀾對他自然也是頗為賞識。

此時立刻便有侍女捧來酒盅送到凌千清手旁,他抿唇一笑,笑意溫文爾雅,「王爺也是大勝歸來,這一杯酒,也可當千清賀王爺凱旋之喜。」

兩人說罷,皆是一飲而盡,皇帝撫掌笑道︰「你們二人都是朕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千清,快坐下用膳,平時有這樣的宴席,你總是推月兌避忌,今日總不能再躲了。」

皇帝發話,一般人自然會听話遵從,可凌千清卻只是一斂衣袖,淡然笑道︰「多謝聖上美意,只是草民身上當真還另有要事,且宮門宴飲,更不適合草民在此了。今日前來,只是為了同皇上復命,如今便不擾諸位雅興了,千清先行告辭。」

他說罷便一拂衣袖,轉身離去,連皇帝也只能搖頭笑道︰「他這性子,還是如此不喜熱鬧,罷了,就隨著他去。老三,你今日可要——老三,你這要往哪兒去?」

皇帝一抬眸,便瞧見雲滄瀾抱著霜霜要站起身來,往外走了兩步,一時間詫異不解。只听他只說了一句,「臣弟有些身體不適,只怕不能陪皇兄盡興了,今日便先回王府,明日再入宮痛皇兄請罪罷。」

眾人一陣錯愕,不知這鳳瀾王又想起了什麼,且看他眸中沉穩神情,哪里有半分身體不適的模樣。只是皇帝都不拘束他,眾人便更是沒有發話的權利了,遂看著雲滄瀾步履如健,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于門外。

直到出門之後,雲滄瀾才將霜霜捧到眼前,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柔聲問道︰「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落淚?方才人多,也不清淨,咱們這就回府去。可你總得告訴我,你究竟是身子不舒服,還是有什麼別的緣故?」

霜霜的眼淚如同斷線碎珠一般,止不住的滾滾落下,雲滄瀾的溫柔話語,也止不住她的傷心哽咽。

她從未想到,與師父的重逢竟會是如此情狀,師父竟然……竟然不認她了。

只要一想到此事,霜霜便覺得悲從中來,無以言喻的傷心委屈,似乎流的眼淚越多,心里頭的苦就越濃,無從開解。

雲滄瀾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一時間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想著先回府再說。直到上馬車之時,霜霜依舊淚流不止,揪著他的前襟,軟軟的身子哭的一抽一抽,煞是可憐。

她如此的反常模樣,正是在見了凌千清之後才變得如此,雲滄瀾眯起眸子,剛想去忖度這其中的聯系,卻忽然感到馬車一頓,停了下來。

他蹙起眉頭,正欲開口詢問,誰知卻听車外響起一抹清潤聲音,溫和如珠玉一般,「我還有些話未說完,特意在此靜候王爺,煩請王爺下車一敘。」

凌千清?外頭的侍衛已經厲聲呵斥他,「凌先生,王爺一向對你頗為禮遇,可你如今當街攔車,未免對王爺太過不敬!」

凌千清笑意溫和,從容說道︰「我並無對王爺不敬之意,只不過方才還有些事未了,故而才想請王爺下車,再做一敘。」

侍衛見他不听勸解,皺眉便想上前,誰知此刻卻听馬車內傳來雲滄瀾冷冽低沉的嗓音,只听他吩咐道︰「將馬車停到路旁,本王陪凌先生小談片刻。」

他一發話,侍衛自然不敢再多嘴,連忙上前替他掀起帷簾,恭恭敬敬的情雲滄瀾下了車,留了幾人站的稍遠些候命,另外兩人將馬車趕到了一旁,在車邊看守。

霜霜此刻眼楮還有些泛紅,只是卻已止住了哭咽,她愣愣的抬起身子,水汪汪的眸子盯著凌千清瞧,猜不透師父究竟是什麼意思。

方才明明就露出一幅沒看見自己的模樣,為何此刻再與他對視時,他眼底的神情盡是同從前一樣的溫柔憐惜,柔軟的一如春水斜陽。

凌千清看了她半晌也未言語,只是幽幽嘆息一聲,縴長的眼睫被微風吹得輕輕顫動,在眼瞼下落下一小塊陰影。

雲滄瀾的手掌在霜霜的背脊上輕輕撫模,只是懷抱著她的手臂卻攬的分外緊實。他面無殊色的看著凌千清,戒備之意在眼底一閃而過,而後勾唇問道︰「凌先生在此地等本王,想必是有要事想說,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本王的愛寵如今有些不適,本王還要急著回王府去,今日怕是不能與先生詳談了。」

凌千清的目光溫和的落在霜霜身上,淺笑道︰「王爺的白虎養的倒是十分可愛,只是不知王爺從何處覓得此物,模樣如此標致的幼虎,總不會在外面隨意走動罷?」

雲滄瀾微蹙了蹙眉頭,揚眉淡淡道︰「這是本王的私事,恐怕沒有同先生報備的必要,先生究竟有沒有話要說?若是沒有,那本王就先行告辭了。」

「王爺何必如此焦急,既然王爺方才也說了,這白虎身子不適,我倒是有個法子能治一治她。」凌千清微微一哂,笑意落落如風,「先替王爺了了這一樁心事,而後王爺才能夠靜下心來,听我所言啊。」

霜霜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覺得他二人之間仿佛有一股無聲無形的對峙力道似的,讓她沒由來的心頭微顫,總覺得很不安心。

她先前曾設想過,若是師父對上了雲滄瀾會是什麼情形,只是先前的設想是一回事,如今真正擺在眼前,只覺得又是另一番情狀,心里頭除了緊張便是忐忑,七上八下的跳個不止。

問題又繞回了那個點上,她到底要不要跟著師父回去呢?雖然她如今依舊不懂凌千清方才那番表現的用意,只是現在他攔車又將話頭引向自己,大約還是要帶走自己的。

若是從前,霜霜必定毫不猶豫的撲向凌千清的懷抱,對他撒嬌打滾,一解這許久以來的思念之情。可如今,她卻猶豫不已,爪子幾度想松開雲滄瀾的衣襟,可軟軟的肉墊仿佛被黏在了那兒似的,怎麼都松月兌不開。

嗚……到底該怎麼辦,到底會怎麼樣?她此刻心里一團亂麻,半分主意也沒有,只能無助的在雲滄瀾和凌千清之間來回張望。

凌千清的話說完之後,雲滄瀾半晌不語,靜默片刻後忽然輕笑一聲,冷然對上凌千清的眼眸道︰「明人不說暗話,凌先生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有什麼話就明說。只是本王也可以告訴凌先生一句話,若是有人妄圖打本王愛寵的主意,無論是誰,本王都絕不會對他客氣。凌先生是聰明人,應當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他這一番話語,便是告誡凌千清不要隨意打霜霜的主意,他雖然不知凌千清與霜霜的關系,可以雲滄瀾的聰慧,卻也大致能夠猜到他們先前必定有些聯系,否則小東西今日的反應也不會如此奇怪。

凌千清聞言僅是一笑,隨意一斂衣袖,負手迎上雲滄瀾的眼眸,從容不迫道︰「這白虎的來龍去脈,相信我比王爺更要清楚許多,若是我沒有猜錯,王爺想必在數月前去過西松嶺上的竹林罷?」

雲滄瀾眼底神情微微一變,面上卻仍舊冷淡,「去過又如何?休要在故弄玄虛,本王沒有功夫和你說這些無聊之事。」

他說罷之後,拂袖便要離去,誰知凌千清卻更快一步閃到他身前,面上依舊含笑,眼眸之中卻也增了幾分銳利之意,「王爺在竹林中應當見到了一座竹屋,她見了那屋子是什麼模樣,王爺更不會不清楚。既然王爺非要我挑明,那便直說了罷,這白虎自出生之時便被我養在身旁,那陣子我出門遠行,留她獨自在家,卻不想流落到了王爺手中。如今我已歸來,方才在宴席之中人多口雜,不便言說,如今特意在此等候,就是希望王爺能夠完璧歸趙。」

霜霜心頭咯 一下,只听雲滄瀾冷聲道︰「笑話,你說她是你養的,她便是你的了?本王素來敬重你,不願與你為難,今日之話只當是你魔怔了才口出妄言。現在,還不快給本王讓開?」

「王爺是聰明人,不會瞧不出她見到我時模樣的反常,我今日也一定要帶走她。」凌千清語氣篤定,溫和之中自有一股鋒芒,「她還有許多未完之事,王爺若只為了一己之私,強留她在你身旁,也不過是耽誤了她。」

雲滄瀾臉色陰沉,手臂上的力道卻分毫不松,冷斥道︰「滿口胡言,你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凌千清卻輕輕一嘆,而後搖頭哂道︰「何須動手,王爺,你不是我的對手。」

雲滄瀾森森一笑,眼底眉梢盡是寒光,殺意凜然籠罩四下,「是麼?凌先生好大的口氣,既如此,那本王就更要試試你的深淺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霜霜卻忽然連著叫嚷了幾聲,她看著雲滄瀾用力搖頭,而後又回眸望向凌千清,眼底盡是懇切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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