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在兩旁的護衛應了一聲。
黑龍教教主看了下面跪著的一群人,一句沒說,拂袖而去。
京城屬于青雲山莊產業的客棧內。諸葛青雲一如往前一般站在窗前,俯視窗外。默默無言,眼神中布滿陰郁,早說好了要放開她,只要她幸福就好。可是,真的好難好難。他的心就如刀剮般難受,心痛得無以復加。他,到底該怎麼辦?
「公子,不如我們回去吧。」自從見過輕狂以後,公子的思念一如從前。沒有絲毫改變,公子不是說過要放棄嗎?為什麼他的心卻從來沒有好過?他們不懂,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以前的那個談笑風生,開朗的公子到那去了?
「你們出去吧,讓我靜一靜。」他現在那里都不想去,只想呆在離她近一點的地方。
「公子。」御劍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別寒拉著出了房門。留下諸葛青雲一人在房內別傷春秋,也許,再給他一些時間,公子會明白的。他現在,只是看不透,放不下。
「你拉著我出來做什麼?讓我再跟公子說說。」御劍還想往前,卻被別寒扯住手。
「讓公子靜靜,你就別去吵公子了。你嫌公子現在還不夠煩嗎?」公子的心事難道御劍還不明了嗎?這個時候,就算他們說得再多也沒用,一切只能靠公子自己想通了。
「這樣下去,行嗎?」公子這樣下去,他們看著心疼啊。他們真想不明白,以前那麼多江湖女子,大家閨秀追著公子,公子一個也看不上眼,為什麼就偏偏看上了莫輕狂。她到底有那好,公子為何就要對她如此上心呢?
「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看著公子這樣,他們也很傷心,但是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啊。公子在這樣下樣,他們真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
「要不,我們去找莫輕狂來怎麼樣?」御劍提出一個辦法。
「這樣好嗎?」別寒反問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不能讓公子這樣要死不活地下去吧。」也許,讓他們再見上一面,公子會恢復正常也說不定。他們難道沒想過別一種嗎?也許,只會越陷越深。
「行,我在這守著公子,你去一趟軒轅王府好了。」別寒也同意了御劍的說法,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看著諸葛青雲如此消沉,為此,他們真的看不下去了。
「好,你好好在此,我去去就來。」御劍說著就往外而去。
御劍順著京城大道,一直來到軒轅殤的王府。御劍到了軒轅殤的王府,沒心思打量著王府的格局,一心只想著找輕狂的事。軒轅殤的王府一如往前,門口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盡忠盡職地守在門口,來往的路人只是投眼相望一下就離去。
御劍停留了一下,心里有些躊躇,但是一想到公子,就不管不顧地上前。剛走到台階上,就被兩名盡責的護衛攔了下來。其中一個說道︰「公子請留步,這里是軒轅王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你好,我是你們王妃的舊友,有事來找你們王妃的。」御劍也不知自己該怎麼說,總不能說他家公子想人家王府的王妃,他想來請她去看他家公子吧。這話,當然不可能對著外人說出口的,又沒有更好的借口,只得如此說道。
「找王妃,你誰啊?」找王妃的,兩個護衛對看一眼,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因,王妃嫁入王府如此之久,還是第一次有人找上門來。他們也拿捏不準,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我是……」御劍剛想說話,卻看到一個熟人從府里出來。御劍高興地了出來。
「安娘。」
安娘抬頭一看,是御劍,眉頭一皺,御劍怎麼會在這里。不會是公子出了什麼事吧,想到這里,安娘心里一痛,擔憂起來︰「你怎麼會在這里,公子呢?」
安娘往後看去,御劍身後卻空無一人。
「公子沒來,在客棧里。只是上次以後,公子比以往更沉默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我今天才會前來,想請你家主子過去一趟,你看,方便嗎?」他們也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只能出此下策。
「你在此等候一下,我去給主子說一下。」安娘說著就進了府內。兩個護衛見此,知道御劍確實與王妃有交情,也就沒有多說,站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主子,御劍來了。」安娘在府里轉了一圈,終于在花園亭內找到輕狂。輕狂此時正在看著湖中的魚兒發呆,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他來做什麼?」他不是應該跟在諸葛青雲身邊嗎?跑這兒來做什麼?難道是諸葛青雲出事了嗎?不應該啊,如果是出事的話,御劍不可能跑到她這兒來的,應該早就回青雲山莊了。如果不是諸葛青雲出事,那他有什麼事來找自己呢?
「听說諸葛公子自上次後心結沒開,不吃不喝,他跟別寒沒辦法了,才來找您,您看,要去見見他嗎?」安娘有些心疼諸葛青雲,恨不得飛到他身邊看看他如今的模樣。
輕狂听安娘這麼一說,輕輕地嘆了口氣。閉上了雙眼,低頭不語。她到底該不該再去見他一面呢?只是見了以後,她該怎麼說?她又能怎麼做?她什麼都不能做,那她去見他,還有意義嗎?想見不如懷念,為什麼他就是不懂?
輕狂眼角有些紅潤,他如此對她,她何以為報。她怎可再去見他,一見再見,最終只能讓他越陷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該斷則斷,就算她狠心吧,她給不起他想要的,也給不了他的一切,就讓這一切隨時間而散吧。
「你隨我來。」輕狂向房間而去,安娘連忙跟上。她不知輕狂有何打算,但是剛才那一剎那,她知道主子心底已經有了最終的決定,只是不知主子最終的決定對諸葛公子來說到底是好是壞,或者說是他能不能承受。
輕狂到了房里,來到書桌旁,抬頭想了一下,提筆疾書。一刻鐘後,輕狂放下手中的筆,輕輕地對著下面的紙吹了一口氣,小心地對折。放在了一個信封內,再封上,交給了安娘,對著她說道︰「你把這個交給御劍吧。」
「主子,您不去見諸葛公子嗎?」從剛才輕狂的舉動中,安娘就有些看出來,輕狂是不打算去見諸葛青雲了,只是,這樣一來,諸葛青雲難免會失望,安娘心中當然有些不舍。
「不見了,見了又能怎麼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是啊,見了就能改變這一切嗎?不能,先不說她嫁給了軒轅殤,就算是她沒有,她也不可能愛上諸葛青雲。有些人,只適合做知己,而不是夫妻。她與諸葛青雲,只能相知,卻無法相愛。
諸葛青雲對她的好,她的情,她不是不知,而是她無以為報。愛是雙方,而不是單方的給予,也許,今日的他還會沉浸于悲傷之中。他日他會想通的。愛不是佔有,而是成全。放手,也是種幸福。懂得給,也要懂得成全。放過自己,才會得到快樂。
「主子,諸葛公子的情,你就真的不能接受嗎?」那樣謫仙的男子,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主子,為何主子卻不接受。是因為王爺嗎?安娘想不明白。王爺從來沒有對主子說過什麼好听的話,府里還有其他女人,雖然王爺這些日子一直對主子好,可是這種好,能持續多久。她不明白,主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她就不能接受諸葛公子。是諸葛公子不夠好嗎?
「安娘,這世上最難懂的東西,就是情。沒人能弄明白它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懂,我唯一能遵從的就是我的心,我的心不為他而悸動,所以,我也無法逼自己去愛他。當然也就無法接受他的一切,你明白了嗎?」不管別人對她有多好,可是都不是她的愛,讓她如何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她不能也做不到。
「安娘不懂。」安娘搖頭表示不明白。
「不說這些了,你快把這東西交給御劍吧,別讓他等久了。」看了信,希望他能夠想通。
安娘拿著輕狂親筆寫下的書信疾步來到府外,而此時的御劍也等得有些焦急了。不知事情怎麼樣?輕狂最終的決定又是什麼?更擔心他家公子。
安娘到了府外,御劍不由地看向她的身後,眼神一暗。她原來是那麼的絕情嗎?連公子的面都不想見嗎?想到這里,御劍心里就為自己的公子感到有些不值,這樣的女人,真的值得公子傾盡心力去愛嗎?
「她為什麼不來?」劈頭蓋臉的,御劍當著安娘就直接問道。
「主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她說,你家公子看了這個就會明白的。」安娘什麼也不想解釋,其實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得把手中的輕狂所寫的親筆書信交到御劍手上,對著他說道。
御劍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暗嘆一聲,接過書信,對著安娘拱手說道︰「打擾了,告辭。」
看著御劍離去的背影,安娘嘆息了一口氣,這種事,誰也想不透,就算是當事人也無法理解,身為外人的她又能再說些什麼?唯一能做的,只希望公子他能夠想明白,早日從中走出來。
「怎麼樣?」御劍回到他們所居住的客棧,別寒看了眼他身後,空無一人,也如同先前的御劍般,心底有些氣憤。為諸葛青雲感到不值,難道莫輕狂如此絕情嗎?成了王妃,就不能見公子一面嗎?他們不明白,為何就連這點小小的要求,莫輕狂都不能答應。
「公子呢?還好嗎?」御劍一路走來,也想了一路,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
「公子還是老樣子,一直呆在里面,沒有任何動靜。」別寒一直守在門外,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只能說明,公子一如先前,沉默中。
「我進去把這個給公子。」御劍從懷里拿出輕狂的親筆書信對著別寒說道。
「你進去吧。」別寒點了下頭。雖然他不知道御劍手里拿得是什麼,但是他明白,這東西肯定是莫輕狂交給他的,也就沒有多問。
御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見諸葛青雲一如往前,站在窗旁,眼神不知看向何方。心里既感慨又心傷,更多的是無能為力。
「公子,這是莫輕狂讓我交給您的。」御劍說著,把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
「什麼?」一听到莫輕狂三字,諸葛青雲徹底地回過神來。臉上一片激動,雙手有些擅抖地接過御劍遞過來的書信。迫不及待地拆了開來,紙上果然是輕狂的親筆書信。
諸葛青雲按耐著心中的激動,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
諸葛大哥︰
承蒙錯愛,輕狂感激不已。輕狂寫這封信不為別的,只為諸葛大哥能夠明白。你對輕狂的情,輕狂感激,卻無以為報。輕狂今生也覓得所愛,諸葛大哥對輕狂的情,輕狂只能記在心底,輕狂明白諸葛大哥的情深意重,輕狂卻也只能狠心地拒絕。輕狂深信,以大哥的人品,才情,總有一天,會遇上更美更好的女子。輕狂在此祝福大哥,忘了輕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輕狂會在此懇求上蒼,願君多珍重,一切平安!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輕狂,這就是你要對我所說的嗎?」諸葛青雲低嘆,把書信緊緊地抱在胸前。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真的能忘嗎?
他與她,也許真的是有緣無份,他能做的,也許真的就只能如她所說,相見不如懷念。這些日子,自己確實太難過,太想不通了,也許,自己真的要放手了。只要她過得好,今生,他還想奢求什麼呢?只要她好,他願意付出所有。想到這里,諸葛青雲的臉上露出這幾個月來從未流露過的笑容。
「公子,您還好吧。」御劍看著諸葛青雲的笑容,心里卻有些發毛。公子該不會受了什麼刺激吧,為什麼看了莫輕狂信反而笑起來了。
「我沒事,這些日子讓你們擔心了。」如她所說,他會努力做到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要她好,他就好。
「公子,你真的沒事了嗎?」御劍還是有些無法相信,公子是真的沒事了嗎?不會是深受刺激太大了吧。
「再過幾天,我們就回莊吧。」諸葛青雲再次深深地看了外面一眼,對著御劍下了最終的決定。這一生,他別無所求,只要她好,他會在天邊深深地祝福著她。
「主子,鴻燕送來消息,請主子查看。」諸葛青雲的事已經過去兩天了,王府的事還是如此正常運行著。輕狂早已布下的任務,如今已經傳來了消息。
「給我看看。」輕狂接過,快速地查看下去。越看越心驚,臉上鐵青一片。
「主子,到底是什麼事?」看著主子臉上鐵青的臉色,安娘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惹得主子如此動怒。
「原來,二十年前的事,她果然有份。」輕狂重重地拍在桌上,怪不得她那天的神情會如此。原來,她真的有份。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誰啊?」安娘見輕狂如此生氣,實在不明白,輕狂到底在生什麼氣?也不明白,輕狂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交待下去,密切查探他們的動向,我深信,最近這些人一定會有更大的舉動的。你讓莫家軍隨時做好接應的準備。」是時候讓莫家軍出動的時候了,這個時候,除了搜集證據以外,還要有強大的武力,不然,一切只能途勞無功而已。
「主子,是不是莫家血案有眉目了。」安娘從輕狂的舉動中推算出來。
「你先下去辦事吧,我還有其他事要做。」現下的輕狂真的沒心情想其他事情,唯一想做的就是,如何才能抓住當年的直凶。
安娘下去後,房里就只剩下輕狂一人,這時候的她,心里無法平靜下來,查了這麼久,終于得到一絲消息,可偏偏,造成血案的會是皇室中人,為何他們要參予進去。她想不通,為了權利,一切都可以犧牲嗎?
「輕狂,你怎麼了?怎麼晚飯都沒吃?」軒轅殤從府外回來就听說今日輕狂沒有用晚膳,心里擔憂極了,難道是生病了嗎?剛一听說,直接就往房內而來。卻見輕狂坐在床上,低著頭,一臉的落寞,不知想了多久。
「啊,天黑了嗎?」輕狂這會才回過神,看向窗外,卻見窗外漆黑一片。
「你怎麼了?心神不定的樣子。」軒轅殤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輕狂想了一天,卻不知接下來,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還說沒事,你看看你,屋里暖氣也沒有,飯也沒吃。手都僵成什麼樣了?」說著,軒轅殤拿起輕狂的手放在自己溫暖的大手中。
「真的沒什麼?」輕狂抽回手,什麼也不想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