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神槍手 第十八章 世事難料 二

作者 ︰ 過河的陽光

琚兒听到這話再看沈清泉使一眼神色,聰慧的琚兒便知道沈清泉的用意了,雖然能看出伯母有不情願的意思,但還是咬了咬嘴唇快速放下碗筷,起身離開飯桌到秦氏身旁雙跪下道︰「琚兒跪謝伯母。」

這既是佯謝也是深深的懇求。秦氏一看她行此大禮,趕忙要伸手扶起︰「哎呀,姑娘,別這樣快起來啊。」富家小姐向自己行大禮,自己真感覺有些承受不起。而倩兒和雲雲看了則在一旁拍手叫好︰「太好了,琚兒你現在有家了,我們就是你的家人了。」「哈哈,」沈清泉也附和著歡笑。這樣秦氏更是哭笑不得。她也是個講究人,遇到這情景,也只得勉強笑道︰「哈,好好。」尷尬之余再看看琚兒,心道︰「她既向我行此大禮,也就是說她已視我為母,既然已經接受大禮,又怎能回絕那。」再看琚兒這般听話伶俐,心情平和多了,心里道︰「看來,或許我們真的有家人之緣吧。」

到了晚上,雲雲和琚兒都睡下了,沈清泉回到房內看到老婆正面帶怨忿的坐在椅子上,兩眼像拷問般瞪著自己,便知這會子自然還得自己去勸慰,他了解妻子宅心仁厚又極好面子,少不得抱怨,只要自己說幾句軟語,應該就能說服妻子了。果然不一會就听秦氏嘟噥道︰。「我給你說,你眼里看來是沒有我了。平常我說什麼你也不必听,做什麼也不必問,干脆就把我當成的雕像,什麼事都不要跟我說吧。不我看你干脆還是休了我。到時再找個所謂的賢妻。」話雖說得厲害,但最多只是抱怨一下而已。

清泉一听立即裝作服軟地道︰「啊呀,老婆,是夫君錯了,老婆你就原諒我吧。夫君瞞著老婆大人獨自做主,傷到了老婆大人。夫君真是罪孽深重,罪大惡極,請老婆大人對夫君網開一面啊。寬恕刁民清泉吧。」或說的是詼諧加誠懇,幽默加俏皮,秦氏听得都咬著嘴唇忍住不笑。看到秦氏這個樣子清泉不禁心里偷笑他知道得讓老婆可以擺擺架子,幾句軟細話,就消氣了。果然秦氏會試裝作憤然的把頭轉向一邊。清泉連忙有說︰「老婆,你就原諒夫君吧,可老婆你想︰人家劉府對雲雲有恩,我們怎能將人家趕出門吶,到時候人家會怎麼說我們的人品,人家一個姑娘家,在外面因為這事受了多少白眼,要是咱們把她趕走,她那顆無依無靠孤獨寒冷的心怕會死掉,雲雲不說說琚兒都尋死過了,所以我們更不能寒了她的心啊,不然只怕一出門就去尋她爹娘去了。話又說回來了,你能見死不就。常言道︰積善成德,報之兒女。做善事肯定會有好報,逢年過節,你向菩薩天神嗑頭,求福祈平,一心向善,這也是我們做善事的好機會啊。」一句句話都隱隱刺激著秦氏的內心。

「當然善事要做,可帶來晦氣之事,心里別扭,不塌實啊。」秦氏還是有點不安道。「嗷,那照你那麼說太祖皇帝也是克死的。」沈清泉話還未說到一半,秦氏趕緊用手捂住嘴︰「好了,別亂說。怎麼扯到太祖皇帝了,哎,我只怕她帶進家晦氣。」

「你說你,一天到晚吃齋念佛,連螞蟻也不敢踩死。怎麼今天那麼天性薄涼。」

秦氏一听道︰「誰說的,好,要是咱們家誰出了事你負責。」言下之意自然是答應了。沈清泉一听立即像的了寶貝似得抱著秦氏笑道︰「我就說嘛,我老婆這麼慈良,怎麼會把人家趕出去那。」

日子樹葉般地落了,落地無聲無息。

春去春又回,小孩變成了大人。幾年後,在東昌城內的一處店內,數位買家在興趣盎然地評鑒著書法字畫,其中一位皮膚白皙,青色錦袍的中年人,正對一幅《村夫耕牛圖》上的題畫詩凝視著。

其一

湛湛青天不相欺

莫笑窮人穿破衣

衣背皆濕汗為誰

皆因四海閑田稀

其二

回望世上耕牛忙

不辭辛苦臥殘陽

田園年年稻花香

不見農家有存糧

落款----菊到秋香

「好啊,詩意深刻,寓意深達,小草書更是別具風格。筆墨的技法讓人嘆為觀止。可敬可敬。」

另一邊一個身穿綢緞的藍衣商賈似乎是這位中年先生的友人,正在細細觀摩著一副草書。捏起畫軸對店家道︰「店家,這畫多少兩。」

店家隨口答道︰「五兩銀子。」「哦,」

商賈拿著畫道︰「徐先生,你看這幅字,給個說法,我五兩銀子買,值也不值。」似乎他並不善品畫,只是富貴之家要買畫是為裝飾。

徐先生走過來,接著細細掃了一下道︰「嗯,這幅草書頗有當年懷素龍蛇竟走,奔騰狂放之風範,實是一件一見的上品,只是。」

「只是什麼。」一旁的店家好奇問道商家听到別人對自己商品的評價自然要注意一下

「執筆顯然不夠蒼勁有力,並蘊含透露出陰柔氣息,所作此畫者恐是位女子吧。」

老板听了心道︰「哦,這次遇上了個行家啊。」便笑道︰「呵呵徐先生果然好眼力啊。此畫正是一位女子所畫。」

「哦。」一名女子所作,這倒引起了徐先生的訝異。

「哦。那店家可知這位後生表字。」剛剛開口徐先生忽然想起女子是沒有字的,于是改口問道︰「可知此女子的姓氏。」

老板答道︰「是洪丘鎮上一名姓劉名琚的女子所作。」「姓劉名琚。」徐先生沉思了起來。

東昌城內的一家酒樓上,布幌飄揚,酒香飄溢,樓內熙熙攘攘,剛參加完童試的部分書生在這里擺酒設宴,開懷暢飲,以慶賀自己考場之告捷。畢竟完成了人生仕途中的一件大事,自然值得慶祝,席間妙語連珠,飲酒作詩,樂趣十足,店小二端茶送酒,好是忙活。

沈雲和幾位身著白袍的書生居于酒樓上,圍坐在一起談詩論文,經歷數年文采燻陶,沈雲已經從當年那個稚女敕少年變成了今天的儒雅書生了。這次童試又取得了第一名,自然也有點沾沾自喜了。

坐在對面的同鄉書生鄭士阮揮扇笑道︰

「沈兄文章可謂神助,難怪先生都對其贊不絕口。」「哎,不過是先生踫巧賞識,這才有幸上榜。」「哦,沈兄是踫巧,那我們豈不奪魁之日了,哈哈。看來今年會試蟾宮折桂之人,必是沈兄無疑啊。」他此言倒不是有意虛夸,而是沈雲文采確實令他甚是贊嘆不已。其余書生听了也是一陣附和。

沈雲听了不由自謙道︰「言過其實,能不能縣試‘入學’都很難說,提名與上榜,沈雲就心滿意足矣。」

「哦,若是沈兄退出那高中者便是鄭某人了。」「哈哈。」

「若是在下入朝為官便要和那奸佞嚴黨斗上一斗,然後在死于進諫。」

「十年寒窗,一朝人臣。幾位後生將仕途功名談得如此輕松詼諧,可敬可佩啊。」

眾書生一听齊目望去,一位胡須微白的長者慢慢緩步登上樓來,只見他頭戴萬字巾,身著繡錦緞袍,面容顯得甚是沉穩慈祥。一現身眾書生們心道︰「看氣質,只怕是東昌府的名門紳士。」紛紛起身拱手道︰「先生好。」

長者溫笑還禮就坐,理理衣襟道︰「諸位可都是今年的士子,可都參加了童試」

「正是。」

鄭士阮握扇拱手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長者微微一笑道︰「哦,在下車騎營參將南宮思泉。」

「哦。」眾書生相顧愕然,車騎營參將,想不到眼前這個儒雅厚重地老人竟是一員統帥千人的參將。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雲道︰「哦,老先生可是東昌人。」

「正是。」「可為何之前未見過老先生。」

長者听了微笑道︰「那是因為老夫之前在宣化掌兵。」

「哦。」宣化,那是靠近前線的。他是否與蒙古人交手過?一時間引起了雲雲對前線的好奇。

「那先生可知前線戰事如何啊。」

說到這長者臉上卻露出愁容喟然長嘆,「哎。」哦,氛圍一下子變得暗淡,沈雲心道︰「看來是前線戰事不利。」一時間眾書生也默然不語,靜靜等待老先生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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