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烈想了想,說道︰「嗯,這些事你自己看著辦就成,如若他真有心,自會找上門來的,到時候,若是有心做這個生意,就讓他出銀子,你出物件,到時候利潤對半分就成了。」
江雪歌點了點頭,這事兒只要北風烈開了口,那事情就好辦了,正好,她手里邊也沒有多少的余錢,能讓蘇墨出錢投資,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正說著,外面靈兒進來報,「回世子爺,江主子,四夫人身邊的丫鬟來了,說是要見江主子……」
江雪歌有些詫異,這曾氏倒是有些日子沒有見過了,她還正準備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呢,就是不知曾氏這麼晚了使人過來是有何事,「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靈兒搖了搖頭,江雪歌想了想,說道︰「許是有什麼急事,你讓她進來吧。」
靈兒得了令,便去門口將人領了進來,這個丫鬟,江雪歌曾經看過幾次,是曾氏身邊兒得力的大丫鬟,她先是給世子爺與江雪歌行了禮,然後朝著二人就猛的跪了下去,那張清秀的小臉上一片驚慌之色,「江主子,您快去看看我們夫人吧……」
江雪歌皺了皺眉,疑惑道︰「這是怎麼了?起來回話吧……」
那丫鬟哆哆嗦嗦的站起來,便是回道︰「回江主了,我們夫人前兩日身子不舒服,今兒個就著了人去請了太醫來看了看,竟是有喜了,夫人高興得不得了,正想著明兒個來感謝江主子呢,可是……」
江雪歌聞言立時笑了起來,扭頭看去,就連北風烈的臉上都涌上了一絲喜色,曾氏懷上了,倒真是喜事一樁,不過,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兒?這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這不是成心的讓人著急麼?「可是什麼?你倒是說啊,別說一半的打話吊子……」
那丫鬟眼圈紅了起來,「可是,剛才……我們主子又不舒服了,太醫剛剛又來看了一回,說是夫人受了激,可能會小產,奴婢這也是沒了法子,請您過去看看我們夫人吧……」
「什麼?小產?到底怎麼回事?」江雪歌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可不是小事,曾氏的身體本就寒,如若這第一回小產,定是會落下病根,往後要是想再懷上,可就要難得多了。
江雪歌心中著急,正想跟北風烈說想過去,北風烈卻似早知她的想法,開口道︰「你快過去看看怎麼回事,老四這會兒應該還沒回來,可別出什麼亂子才好,我馬上就讓北一去將他給尋回來,你先去吧。」
那個小丫鬟在地上給北風烈和江雪歌磕頭,「謝世子爺,江主子,奴婢給兩位主子磕頭了。」
這個時候也不是客氣的時候,江雪歌心中有些煩燥,自是瞧不得她這不怕疼似的磕頭,「好了,起來吧,我這就去!」
說著,便給北風烈告退,然後整了整衣服,就與那個小丫鬟一起往曾氏的院子趕去。
天色雖然有點暗了,不過抬小轎的婆子得了江雪歌的吩咐,還是趕得很快,沒一會兒功夫便到了曾氏的院子,可剛到了主屋的門口,就听見里面傳來一個嬌軟的女聲,「夫人,您可是冤枉賤妾了,您就是借賤妾一百個膽子,賤妾也是不敢傷害我們爺的子嗣不是?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這才剛懷上,可不能說沒就沒了呀,我們爺可是盼著呢!」
這左一聲右一聲的「我們爺」听得江雪歌心頭的火氣騰騰往外冒,就是靈兒四婢听了都一個勁兒的皺了眉頭,在曾氏這個嫡妻的屋中,誰敢這麼放肆?這也太沒有規矩了。
「是哪個賤婢敢在四弟妹的主屋里如此放肆?」江雪歌當即怒斥道。
里邊兒一听外邊傳來的怒喝,立即便炸開了鍋,一排溜的姑娘們從里屋中涌了出來,最前面一個身著桃紅色薄紗夏裙的貌美女子當先出來,見著了江雪歌,揮著手中的小團扇就往江雪歌的身上招呼,「你是誰,敢……」
這才蹦出幾個字,江雪歌揚手便甩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她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上立即留下了五個紅艷的手指印。
這一聲脆響,不止震住了那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就是曾氏跟前的那個小丫鬟都被嚇了一大跳,不過,小丫鬟的眼中卻是涌上些許的快意,這些無法無天的女人就是該有人來收拾收拾了,省得她們仗著曾氏良善,就天天兒的跑過來生事兒。
江雪歌掏了張帕子擦了擦手,然後好像嫌髒似的,直接就將帕子給扔到了地上不要了,那份主子的做派,根本沒有將這些個女人看在眼里,氣得那個挨打的女人恨得牙癢癢,不過看著江雪歌身後跟著的幾個婢子和侍衛,她卻是不敢還手過去。
江雪歌打得雖然很爽,可是這心里邊兒卻是後悔啊,今天都抽過兩個人了,身為世子側妃親自上陣打人,實在是有**份啊有**份,有機會一定要將靈兒和雙兒好好的培養一下,往後動手神馬的粗活,就讓她們來做吧,省得自己不淑女啊不淑女。
「見到本側妃也不請安問好,這是哪個教養嬤嬤教出來的規矩?真是敗壞了王府的門風,這如若讓外人瞧見了,還當咱們府中的人都是這般的上不得台面,傳了出去,豈不是丟了王府的臉面?」
江雪歌這話一出,門口這些女人們就是再傻,也知道她是誰了,這麼年輕,又有侍衛跟隨,除了那個受盡世子爺寵愛的江雪歌,還有誰,頓時,院子里呼啦啦的跪了一片,那個挨打的女人低著頭,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道︰「賤妾不知江主子來了,給江主子賠罪,還請江主子莫要往心里去……」
江雪歌一陣嫌惡,想起了江夜月那個想爬上北風烈床上的女人,再看看眼前的這幾個女人,她心里邊兒一陣的不舒服,冷言斥道︰「沒有主子的吩咐,你們幾個侍妾竟敢擅闖嫡夫人的主屋,膽子是不是太肥了?居然敢不將嫡夫人的身份放在眼里,豈不是讓外人誤會四弟寵妾滅妻,壞了四弟與王府的名聲?你們眼中可還有王府的規矩?」
那幾個女人立即低下頭,還是那個女人開的口,「回江主子的話,我們只是關心夫人的身體,只是過來問安罷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立即被江雪歌不給臉面的打斷了,「問安?四夫人請你們來了?沒請的話就該在院子外頭跪著,什麼時候主子的內室,竟成了侍妾的院子了?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們眼中可還有四夫人這個正妻?」江雪歌心中惱恨這些個就知道爭寵,不安好心的女人,而曾氏瞧著大大例例的,還以為是個有主見的主兒,想不過竟是這樣的軟弱。
那些女人被斥得面紅耳赤,心中自是把江雪歌給恨了個透,卻是卻又懼江雪歌的強勢,她如今正得世子爺的寵,如若是當眾惹惱了她,世子爺定是不會輕饒了她們的,一時間,誰也不敢回駁了江雪歌的話,只一個個的低頭著做認錯狀,可那心里邊兒卻是恨得不行。
江雪歌知道她們心中恨上了自己,可她還真是不將她們的這份恨意放到心里邊兒去,眼楮一眯,就喝道︰「還杵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滾!」
一眾女人被斥得聲兒都不敢吭,全都站起身來匆匆的出了院子,江雪歌口中冷哼一聲,這才昂首闊步掠過跪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奴婢們進了屋。
剛進去,就听到曾氏那帶著份欣喜的聲音,「外頭是小嫂嫂來了麼?」
江雪歌心中對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還是放緩了聲音道︰「四弟妹,是我!」
江雪歌一邊說著,一邊打了簾子往里走,一眼,便看著了曾氏臉色蒼白的靠坐在床上,便是上前去坐在了床頭,言道︰「你要我說你什麼才好?以前不是天天都盼著自己能懷上麼,現在終于有了身子,你就要自己多當心些,怎麼能由著那些個上不得台面的人來生事?也不怕氣著孩子?你是咱們鎮南王府嫡親的四公子夫人,還能怕了她們?往後拿出你這個嫡夫人的派頭來,對那些不省心的人,該罰就罰,該治就治,她們就算再得寵,那身份也只是個侍妾,怎麼也越不過你這個正妻去,我就不信了,你這個正經的嫡夫人難道還治不住她們?」
曾氏被江雪歌給數落得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看江雪歌一眼,口中卻是委委曲曲的小聲道,「我……爺寵著她們,我怕會……惹了爺不高興……」
江雪歌撫額,恨不得扒開曾氏那顆腦袋來看看,里邊兒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難道她就甘心讓那些個囂張的小妾們爬到她的頭上去撒威風?「行了行了,說你,你也听不進去,我剛剛已經讓她們回去了,不過,四弟妹,我可得告訴你一句話,你肚中懷的孩子可是宗親子嗣,更是太後的親曾孫子,如若是有個什麼好歹,你就是有十條命也都不夠賠的!」
曾氏一听這話,立即就慌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可是爺那兒……」
江雪歌拉過她的手模起了脈,口中卻是說著,「你的奴婢很關心你,知道你病了,就立即來通知了我,可是外面那些個算是怎麼回事?我這還沒進屋呢,就听到那些個不中听的話,你居然也任由著她們胡作非為?要知道,人善被人欺,你越是退讓,她們一點也不會感激,反而只會更加的得寸進尺……」
曾氏紅了眼眶,被江雪歌給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是尋著借口為自己的軟弱開月兌,「其實……其實她們都是關心我……又都是爺喜歡的……」
江雪歌一听,頓時有種上去揍她一頓的沖動,咬著牙忍住想罵出口的髒話,便是道︰「四弟妹,按理說這是你這院子里的家務事,我這個小嫂嫂無權過問,可是哪府哪院兒也沒有你這樣管家的,寵妾滅妻,是個什麼樣的罪名?你難道想讓外人去聖上那里參四爺一本麼?還是讓言官去參王爺一本教子無方的罪名?你這個性子和想法得改改了,你越是這樣,那些個不省心的就越是會蹬鼻子上臉!」
曾氏看著江雪歌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小嫂嫂,是我沒有用,我如若有你一半的魄力就好了……」
江雪歌嘆了一口氣,「不是你沒用,是你的良善用錯了地方,我旁的不說,你就算不為你自個兒著想,也得為你肚中的孩子著想啊,哪兒有正經的嫡夫人看著小妾的眼色過日子的道理?該有的規矩就得有,你連你自個兒的院子也看不住,還管得了四爺的心麼?你本就身子弱,小時就落下的寒癥,又不注意調養,怎麼能給孩子一個健康的身子?如若你再不調整好心態,今兒的事情,定是還會出現,你自己個兒的事兒,自己就要多操點心,多上點心,別人就算再幫,也得你自己爭氣才行。」
曾氏一副受教的表情,點頭著道︰「謝謝小嫂嫂的提醒,我往後一定會注意的。」
江雪歌點點頭,便是又回過頭來瞧著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斥道︰「你們主子的性子弱,你們這些個做奴婢的就該多護著她一點兒,主子好了,才有你們的好處,如若讓旁人欺到你家主子的頭上去,你們的臉也不好看,往後都給我拿出點嫡夫人身邊人的派頭來,若是再有那不省心的來生事,一律給我打出去!」
那些個丫鬟婆子們剛剛見識過了江雪歌的彪悍,這會兒听著江雪歌訓話,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認真听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江雪歌瞧著她們這副怯懦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也懶得再跟她們多費口舌,心里邊兒卻是開始尋思著,自己在北風馳這院子里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萬一惹了北風馳這個疼花惜花的多情種,讓他心里邊兒不痛快了,往王爺那兒告一狀,自己這樣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模完了脈,江雪歌終于放下了心,「這回算你幸運,只是動了些胎氣,一會兒我給你開幾副食補的方子,每日按時吃便是了,旁的藥就不要亂吃了,要知道是藥三分毒,就算是那些個保胎的藥吃多了,對身體也是沒有好處的。」
曾氏感激的點了頭,「還是小嫂嫂待我最真心,如若沒有你,我可如何是好?」
正說著,外面丫鬟唱喊著世子爺與四爺來了,江雪歌怔了怔,便是站了起來,剛回頭,便瞧見了北風馳那張俊逸清秀的臉,還有看不出表情的北風烈。
北風馳許是知道江雪歌在這里,倒是沒有驚訝,只上前來打著招呼,一臉的尷尬,「讓小嫂嫂看笑話了。」
江雪歌回了禮,淡淡的回道︰「四弟說笑了,不過是今兒個開了回眼罷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北風馳被江雪歌這話給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尷尬著一張臉立在原地。
江雪歌看了北風烈一眼,見他並沒有要惱她多言的意思,想起這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沒個強勢護得到主的,便是道「四弟,今兒個小嫂嫂也得多說一句,四弟妹如今身子不一樣了,這肚子里懷的可是王爺的嫡親孫子,也是四弟的第一個孩子,自是金貴得很,你看,是不是該給四弟妹尋幾個得力的嬤嬤跟在身邊,好生的護著?」
北風馳立即點頭,「小嫂嫂說得是,我一會兒就讓奴才去府中挑幾個得力的嬤嬤過來……」
一直都沒言語的北風烈,這個時候插口道︰「不用了,這事使個人去跟鄒總管說一聲便是,他自會按排妥當的。」
北風馳對北風烈這個哥哥向來敬重得很,他的話,北風馳自是不會有異議,只點著頭應了下來。
江雪歌眼珠子轉了轉,便是勾唇一笑,「對了,四弟,我剛剛打了某個不長眼的奴婢,也不知道是誰,四弟可千萬不要惱了我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