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遠處漸漸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眾人耳中听得這些個腳步聲,都有些心慌,畢竟此時神棍喜已經去沁雪園中尋陳媽媽三人去了,化身為曼陀羅的侍衛們與奴婢們別說是反擊,就是連移動都做不到,不過,侍衛與四婢卻仍是盡量將花枝向江雪歌靠攏過去,將她護在花朵之後……
「給我搜,不管是主子還是丫鬟婆子小廝,一個都不許放出去……」外面傳來呼喝聲,眾人立即大氣也不敢出,而馮氏與四婢因為害怕,花身子一直在抖個不停……
城南門的一條小巷子里,一個臉上扣著銀色面具的挺身而立的男子領著一群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慢慢向城南門靠攏。
在要接近城角之時,面具男子悄悄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黑衣人瞬息之間跳躍而出,向著事先就尋好的目標略了過去,手起刀落,一刀劃下,半點聲息也沒有發出,然後立即將尸體拖到了隱蔽的角落藏好,再身手敏捷地躍向下一個目標……
面具男將這群人的干淨利落看在眼里,心里全是震驚,想不到太後手中還藏有這麼厲害的部下,這些人的存在興許就是連齊成帝也不知道吧,就是不知道太後手中這樣的部下還有多少?不過,這與他也沒有多大的干系,反正他也不參政,礙不著皇家的事兒,便不會成為皇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若這些人是齊成帝的人,怕是許多與鎮南王府靠攏的官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不過,只要一想到齊成帝居然敢對自己的親弟弟一家動手,面具男心底就竄起一股子的冷汗,今天他能對鎮南王府動手,也許,下一個輪到的,便是他的親舅舅統領的鎮北軍了吧?
沒錯,這個人就是得了太後密令,必須要拿下城南門的蘇墨!
此時的城南門與旁日里沒什麼兩樣,不過,蘇墨卻還是敏銳的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同,城門口的兵士暗中增加了,進出城門的盤查也比旁日里更加的嚴厲……
夜部首領夜鷹暗中打了個手勢,示意蘇墨外圍的樁子已拔,蘇墨立即從暗處一略而出,然後與眾黑衣人齊齊往旁邊的城南門統領的房間躍去。
此時的統領房間內,城南軍是由皇後的娘家佷子白戰馬統領,此人生性狠辣,仗著身後有皇後和太子做依仗,旁日里在京都橫行霸道,欺壓百姓,收受賄賂,強收進京商家高額的進城費,讓眾多人怨聲載道,可又怕得罪皇後與太子,而讓一家老小受牽連,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是蘇墨本人,也跟這個白統領干過兩次架,不過蘇墨可是一點虧都沒有吃過,次次都讓這白戰馬吃了憋又倒不出苦來,蘇墨不怕他,是因為他可是宗室正經的小候爺,太後又一向疼他,就算這只白戰馬將事情鬧到宮中去又如何,蘇墨可是太後的親佷子,又有鎮北軍的舅舅做靠山,哪里會怕他這一個小小的守門馬?
屋中白戰馬正與兩位城門官商議著怎麼對付鎮南王府,這個地方離鎮南王府最近,因此,宮中才特地將這里例為重點,城牆上有許多的小方洞,白戰馬在那些地方都藏了許多的弓箭手,此時正商議著皇後剛下的密令——如若世子側妃江雪歌逃出了王府,不論代價,一定要將她生擒住!
伏在窗戶後的蘇墨听著屋中傳來的說話聲,眉頭皺緊,皇後為何會下這道莫名其妙的密令?按理說鎮南王的兒子們與側妃及世子妃才是最應該抓的人,為何會是這位小嫂子呢?蘇墨沉了沉,難道這位小嫂子身上有什麼讓皇後惦記的東西?可她一個官商之女,又有什麼值得別人惦記的東西呢?難道是世子走之前交給了她東西?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蘇墨听了一會兒,也听不出什麼旁的話來了,便是沖身邊的夜鷹打了一個眼色,夜鷹領會,立即舉起五指做了個扣的動作,隱于房間外面的黑衣人立即行動,齊齊點足跳躍而起沖進了屋里……
白戰馬與兩位城門官听得動靜,紛紛抬頭,看著眾多沖進屋中的黑衣人,三人心中一驚,自知來者不善,白戰馬當即便反應過來,張開大嘴就要喊衛兵……
黑衣人卻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夜鷹甩手一個柳葉刀飛過去,立即刺中白戰馬的大腿,白戰馬慘叫一聲,腿上尖銳的刺疼傳來,當即便歪倒在地,而另外兩名城門官此時也是反應過來,拔腿就想跑,卻被一擁而上的黑衣人手起刀落,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黑衣人捂著嘴給殺了。
蘇墨抬步進屋,看著倒在地上被刀架著嚇得瑟瑟發抖的白戰馬,口中冷哼兩聲,便是幾步行到他跟前,沉聲道︰「說,城門令牌在哪里?」
白戰馬驚駭的看了看四周全蒙了布巾看不見真面目的黑衣人和面前這個戴著面具的高挺男子,心中雖然怕得要死,可卻是抿緊了嘴不吭聲。
蘇墨冷眼看著他,也不多說什麼,蹲握住那支扎入白戰馬大腿上的柳葉刀,單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便是猛然一擰……
「唔……」白戰馬當即疼得冷汗直冒,咬點沒有將牙齒給咬碎了!
蘇墨卻是沒有停,手中的刀子仍是在一圈一圈的轉著,白戰馬臉上的血色盡失,那種蝕骨的疼痛讓他痛哭出聲!
蘇墨看著眼前這個哭得像個女人似的統領大人,眸子里全是輕蔑,見折磨得差不多了,他才停下手,雲淡風輕的開口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城門令牌在哪里?如果你想要挑戰我的耐性,盡官閉緊了嘴,呵呵……不過,下一次捅的可就不是腿了……」蘇墨那意味深長的眸子在白戰馬的跨間故意停了停,當即便嚇得白戰馬激靈靈的打了個抖!「我說我說,請您放過小的,令牌就在,在我的鞋子里……」
眾黑衣人一听,當即露出嫌惡的表情來,蘇墨也是瞬間攏緊了眉頭,便是眸子一瞪,陰側側的道︰「希望你沒有騙我,哼,還愣著干什麼?難道還等著本大爺來給你月兌鞋子?還不快自己拿出來!」
白戰馬旁日里雖說是張揚跋扈,可此時危極關頭,自然是小命要緊,當即便二話不說,忍著痛將左腳的長靴子給月兌下!
額……屋中頓時飄散出一股子濃濃的臭咸魚味兒,臭不可聞……
蘇墨捂著鼻子便是怒罵道︰「你他娘的,想臭死本大爺啊?」
白戰馬苦著臉陪著笑,如若換成旁日里,有人敢說他的腳臭,他早就發飆了,可這會心中雖將蘇墨給恨了個透,卻仍是連個屁也不敢放一個,伸著手進靴子里模了模,便是模出一塊銀色的牌子,然後討好地雙手捧著向蘇墨遞了過去。
蘇墨見狀,當即抬腿便給了他一腳,「這麼臭,讓爺怎麼拿?」
白戰馬一個不穩便被踹翻在地,蘇墨哼了哼,便是隨意指了一個黑衣人,道︰「你去拿過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可別被這老小子給糊弄了過去!」
被指的黑衣人一听,當即便是苦了臉,可上頭有令,今兒個一切都听這位候爺的,他就算心里有一萬個不願意,卻仍是上前去將那塊散發著臭咸魚味兒的令牌給拿了起來,然後雙手伸得筆直,盡量讓那塊牌子離自己遠一點,便是捧著令牌遞到了蘇墨的面前。
蘇墨雙手捂鼻,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他小候爺的身份體面了,湊上去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在確定了這牌子是真的後,便是立即往後退去,吩咐道︰「牌子是真的,你們拿著牌子將外面守著重要位置的人都悄悄的換下來,然後換上城衛兵的衣服去頂了位置……」
黑鷹點頭應下,便是簡單的分派了人,然後便將人遣了出去,白戰馬趴在地上,腿上的傷口一直在淌著血,可他卻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就怕不小心又惹惱了這位閻王而受皮肉之苦。
蘇墨鄙視的睨了一眼白戰馬,便是不屑的說道︰「還是皇親國戚呢,我呸,你也配?」
說著便看也不看他一眼,向一旁的黑衣人虛劃了一下,立時,在白戰馬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鋒利的劍便從他的後背直接穿過了前胸……
白戰馬痛苦的看向透胸而出的劍尖,便是猛然抬頭對著蘇墨怒目而視,嘴中剛想說什麼,卻立即被從喉頭涌上來的血給堵住,接著,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兩名黑衣人一聲不吭地上前將他給拖到了書桌後,蘇墨轉首看向黑鷹,說道︰「世子走之前曾拜托我照顧鎮南王府,現在王府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不過去親眼看看,心里總是放心不下,我擔心宮中的人對王府中人下毒手,現在就得趕過去,如果我順利接到人,自會立即往這里趕過來,到時候還請你們接應一二,這里的事也差不多了,余下的事就拜托你們了!」
黑鷹皺著眉頭看向蘇墨,太後吩咐的是讓蘇墨與夜部守在城南門接應鎮南王府中人,此時攔著他不讓走,怕是這位小候爺要不依的,何況這里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不讓他去,他怕是也安不了心,這般想著,墨鷹這才點了點頭,低沉著聲音道︰「夜部一定會死守城門接應,您路上小心!」
蘇墨感激地沖他點點頭,便是使出輕功,身體便向著鎮南王府的方向飛躍而出……
鎮南統領書房內,一波接一波的城門兵被人拿著城門令以各種由頭喊了進去,而一會兒功夫過後,出來的兵士卻已然是另一副面孔……
鎮南王府中……
「放肆!快放開我,我是鎮南王府世子正妃,是左相的嫡長女,你們這些個狗奴才竟敢如此待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小心我到皇後跟前去告你們一狀,讓你們這幫子狗奴才都沒有好果子吃……」
從碧玉園里傳出陣陣的漫罵聲,嬌花們一听這聲音,便知道是那陰狠毒辣的張君好,全都紛紛探頭探腦的看過去,沒多大功夫,便見著碧玉園中的一干子丫鬟婆子被官兵給押了出來,而當首一個,便是那張君好,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旁日里世子正妃的雍容華貴,發亂釵歪,臉色蒼白,衣裙因為掙扎而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