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贏和失落
而台上的念小樓卻看都沒看，視之無物。他似乎早有預見並沒什麼驚訝。
甄杰的腿向鋼鞭一樣一寸一寸的破風而來，他只當沒看見。在電光火石之間，念小樓看似緩慢的的向後微仰，躲過甄杰的腳。
並順勢用指劍抽在甄杰那掃過的小腿上。
甄杰腿上猛一沉，收不住腿就向跳新疆舞一樣，單腿在地上連轉了三圈才站住腳。
那台上台下的觀眾都發出了轟然大笑。連甄杰的幾個死黨也忍不住輕笑了幾聲，這邊張峰偉立即听到了，瞪了他們一眼，那幾個家伙不敢再笑。旁邊的幾個老師卻肆無忌憚的笑。張峰偉的臉脹得通紅。不理他們回頭去看比武。
這三圈直轉得甄杰頭暈眼暈。念小樓沖上去一錘打在他的鼻子上，直打得他鼻血長流。
他接著想再揮老拳，那旁邊的邊栽老師立即跳出到兩人中間制止了念小樓。
念小樓剛才的那一拳是他自發的打出的一拳，是跟劍術無關的一記。他有他的難處，到現在為止他的時間已經花去了不少。九分多鐘現在已經只剩下不到三分鐘。而念小樓的手指必盡沒練習過什麼，只是普通人的手指，所以他不能直接刺那些對方身上堅硬的部位。這也是為什麼他到現在才打了對方兩記的原因，人身上的那些要害部位，人的本能都會自我保護，並不容易打中，所以才出那一記老拳打甄杰的鼻子。
這一拳其實打得很狠，這邊甄杰的鼻骨被打歪了，尖叫著被老師揪住了，猛的用力正骨頭，那種瞬間巨痛使他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尖叫。
台下的學生，都在討論念小樓的飄逸姿勢跟剛才的那打得甄杰鼻血飛濺的老拳。都在說著︰「哦哦哦，歷害。好血腥。」「平時沒看出來呀他這麼歷害。」「是呀，剛才為什麼挨那麼多打。忽然又歷害了。」「歷害歷害」
甄杰本身也有鼓子凶勁，這時丟臉羞辱惱努怨恨各種情感摻夾在一起，更是惱羞成怒，他的鼻骨一被撥正，鼻子里塞了兩陀棉花就沖上來了。
這邊的念小樓也早就等不下去了，再等就要超過時間，所以他也是直沖上來。
不過與甄杰不同的是，兩人還有兩三步遠的時候，念小樓忽然向只白鶴一樣向前一躍而起，右手一記‘指劍’直取甄杰的臉部。那姿勢向極了某電影中的姿勢。就差念小樓高喊一聲「書生奪命劍」
台下的學生在他作出這個極特別的的時候，嘴都是圓的，數千人一齊哦的一聲。「好姿勢」
那主席台邊坐著的幾個甄杰的死黨們，他們心里對念小樓作出這種指劍的姿勢似乎有了些心理陰影，不由自主一齊身體向後一閃，心說「哦靠」
那老師張峰偉緊張的時候跟一般人不一樣，別人緊張的時候是張大了嘴，他一緊張就會不自主的用舌頭添自己的鼻子尖。他這時舌頭向上伸得老長，心說，「這是什麼？二指禪」
那甄杰本身上來就要起腿，誰知念小樓是跳過來的，落腳住就正在他懷里。腿法這個東西是講攻擊距離的，離得太近肯定沒法兒打。
他也算有本事，中途收腿，向後急退。念小樓在他下巴前一寸的距離跟著他的步子急向前沖，手指上不停刺出，他連著避讓還擊。好不容易兩人分開一步，他胸口下面已經被刺中了好幾下。
念小樓刺的這個部位，被稱為‘指心穴’。在古代劍術中，是人身體上的一個重要的要害，古代的武將鎧甲都有對這個部位的專門加固。
但是由于指心穴的位置比較小，所以一般的拳頭對他的作用不是很好使，還不如擊打頭部來的有效。但是念小樓剛好用的就是指頭，指心穴這里連被插了兩下，甄杰只覺得五髒都在翻動。
他一個鼻孔里的棉花剛剛的對抗中被掙掉了。鼻子里的血半干不干的流在鼻子底下，加上臉上表情猙獰看上去向某抗戰片中的日本軍曹。
甄杰心中的不岔是可以想像的，他現在跟念小樓之間已經拉開了一步的距離。
但是這個距離腿法用起來其實非常勉強，而且這個距離很容易被念小樓貼近。他現在最好的選擇是繼續後退，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開再攻擊。
但是狂怒使他失去了理智，他用這個距離，轉身騰空，起了一記下劈腿。從半空畫弧向砍刀一樣劈向念小樓的頭。他的老師張峰偉在他出這一腿的時候，瞪大了眼楮，他的舌頭已經能夠得到自己鼻子尖了。
攻擊的距離對于格斗來說是最大的問題。長雖然好，但是被人欺近就優勢會無，所以古人有雲，一分短一分險，說白了短的一方如果能冒險突入對方的內圍，則長的一方會優勢全無。
而他身邊坐著的另外幾個甄杰的好友也幾乎都緊張的指節發白，他們這些人都善長腿法，肯定知道在這麼近的距離出腿的風險，腿法最好的辦法是跟對方保持在一腿的距離，太近的話，只要一擊不中就會陷入對手的貼身纏斗之中，這行為完全是在賭氣。
對念小樓來說，這種攻擊是求之不得。他時間已經只剩下最後幾秒。
甄杰的劈腿向把砍刀，破風而來念小樓不退反進，甄杰的腿還在空中，念小樓的肩膀就到了甄杰的膝蓋後面，架住了甄杰的大腿。
倆人的姿勢向雙人冰上芭蕾舞一樣。
念小樓肩上扛著甄杰的腿，左手死死抱緊。右手不閑，心說︰「我點死你」，不停的用‘指劍’刺甄杰的指心穴。甄杰的腿被念小樓抱死了，這個姿勢沒法躲只能左右搖擺單腿跳著勉強躲避，被刺得哦哦？哦……的悶哼不已……
而這時黑衣女孩附體時間已經到頭了……
女孩的離開使念小樓的身體陡然變得無力，他有種眩暈的月兌力感。
他心說，「這種時候松手就完蛋」于是咬牙箍住甄杰的腿堅持刺個不停……
一直到老師把他們兩個人分開，甄杰還保持著那種站立一字腿的姿勢。他嘴上吐滿了白沫，眼中不甘和屈辱的淚水流了一臉。
………………
念小樓贏了，他自己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會贏的。…………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台下面的人海跟煮開了的水一樣，驚訝，興奮，和各種不解，混在一起。
甄杰的教練臉都黑了，一言不發。那旁邊的老師向故意氣他一樣還在討論著比賽。
「那腿架的好精準哪」
張峰偉听到之後，臉上的肌肉直抖……
「他這是什麼功夫？」
「沒見過。空手的話真沒見過這麼打的。」
「這種打法，全世界怕是也沒有……」
「非要說的話……有些向劍術……」說這個話的人本來是學校男子劍術的教練名字叫柯守成。他因為一些原因後來改當了散打教練，「看上去倒向是古代的劍法……」那些原本在討論的老師們听到這個話後，都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比武，似乎都覺得有點似是而非……這些老師大多看過劍術比賽，對現代的劍術還是有所了解的，念小樓的打法有些像，但是又有些不同……
台上念小樓的手被裁判高高舉起。對于這樣的勝利，念小樓沒有心理準備有種恍惚的錯覺。因為附體的原因，他臉紅脖子粗人已接近虛月兌。而台下不少在討論著念小樓像電影主角附體了一樣的格斗狀態。
「看不出來呀」
「你好歷害？」
「居然能打敗甄杰啊」…………
念小樓小心的在向沸粥一樣的本班方陣中找了一下，沒有林靜晨的身影，她今天沒來……雖在意料之中但念小樓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
放學後，回教室。
幾乎到處都是熱烈的討論著剛才比武的學生們。當念小樓渾身無力的走進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停止說話，一直注視著他，看著他走過所有的人。
念小樓手里拎著疊好的道服，回到最後角落里的坐位上…………
然後大家再小聲的開始討論著剛剛的事兒……
窗外有人在唱最近流行的歌曲，美女救命……有種不著調兒的感覺……
念小樓有氣無力的放好道服坐了一會兒後，皺眉問旁邊的腸子，「腸子，你怎麼老這幅樣子看著我……？」
念小樓坐下後一直在仔細的把那件道服重新整理了一遍。這是借別人的，剛剛穿過的道服洗干淨了還要拿去還。腸子一直在用一種死了爸爸的表情看著念小樓的動作。
他這時听念小樓一問，腸子的臉皺成一團，「……你怎麼贏了？」那嗓音，發擅，極向某流行歌手的滄桑唱腔。
念小樓把道服收好後有點虛弱的趴在桌子上，半晌才說，「……對，贏了……」
「你、你贏了……甄杰不會放過你的……」腸子臉色有點兒發綠的說。
念小樓有點兒無語…………
「其實，你應該讓著他，打輸了比較好。挨點兒打，免得以後麻煩哪跟這些富二代卬上沒好事兒的。」
念小樓皺眉瞪著他。
「唉……你別這樣兒看著我。」他小臉苦瓜一樣的擠在一起說，「他們……有錢、有人、有關系，你……」
念小樓打斷他說，「照你的意思，我能打贏還得故意裝孫子挨打，免得人家生氣？」
「嘖」腸子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這個，這個……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嗎？」。他頓了一下，在念小樓要說話之前接著說，「我也知道這樣是不好，但是你現在真的麻煩大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可千萬小心。」
這時已經放學了，他站起來往外走，走了幾步又想起了點什麼，回頭睜大眼楮跟念小樓說，「……要是有事兒……可……千萬別說我給你出過主意啊……」說著他就跑了……
念小樓偏著頭臉覆在桌子上，透過用毛筆畫了個黑叉的玻璃看著窗戶外面肅索的世界。深秋的冷風從滿是黃葉的地面吹過，吹得樹葉滿天的飛……
今天去打本來就是抱著拼命的態度去的，他其實也完全沒想到會真的打贏的……
想想腸子說的話，其實有一些道理，他甚至有那麼丁點兒的後悔。但是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說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作一些防備吧……
照這樣的話，這個黑衣女孩要不要解除契約呢？念小樓的頭橫放在桌子上，看著窗外那個橫著的世界皺眉心想。
有點兒冷。他又想起了女孩界面上的那些黑叉。據耳釘的解釋，她界面中破損的人體分七種顏色，其中黑色代表最嚴重。那這種黑色的「叉」是什麼意義呢？
「盡力逃離……？」是不是也代表它是最嚴重的一種呢？
無論如何「叉」都不算是正常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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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心俱樂部里。吳麗華看著走過櫃台前的商小雨，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道。「教練，你最近好憔悴，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我沒事兒的……」商小雨的聲音有些低落。
兩人沉默了幾秒，附近商場里一直在放那首不著調的歌——美女救命，跟這里的氣氛很不合。
商小雨的表情疲憊，從昨天到現在為止一直在苦苦思考著對方的招式的破解方法。
但是他的眼楮依然十分明亮，他抬頭問吳麗華，「這兩天，我心情比較悶，那天那個男孩的資料你留了沒有？」
「……這個」女子臉上露出了難色，道「那天我還沒來得及問……」
「這樣……」商小雨的眼神有些迷離，他在那兒愣了一會兒，看到吳麗華在旁邊緊張的樣子，輕聲說道「算了，這也不能怪你……」
其實那一天，念小樓是被商小雨自己帶走的，吳麗華還沒有來得及問他的名字。
「能幫我想辦法在所有的俱樂部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男孩嗎？」。商小雨眼楮明亮的問道。
「好，我馬上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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