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還債的條件
听著這些人亂去八糟的叫好，念小樓只好應了句，「二手的，要不然真是完美了。」他心想，專業的店子制出來的劍果然跟批量作出來的不同。雖說那兒的劍八成都比外面的賣得貴一點兒。
下午曾老兒在安排了其它學員的練習之後，重新開始單獨給念小樓講課。
念小樓的竹劍拿出來之後。向預期的一樣，老頭兒的眼一眯，接著撇嘴笑了笑，拿過念小樓的劍。
「是把好竹劍啊。」他拿在手上揮了揮。剛剛何貝子已經幫忙念小樓把這把劍的護手（劍鐔）卡上去了。用何貝子的話說，連護手都比她們的好。
「你是多少錢買的？」老頭兒皺眉低頭仔細的看那把竹劍，「這種竹子是恆竹。是專業竹劍用的材料了。最近武館里也只有陸鶴鳴在用這種劍哪。」
「這個是把二手劍，呃，十元買的。」念小樓在一邊兒問。「這種竹子很少見嗎？
「十塊？」曾老兒語氣里有些置疑。他顯然很懂這些，他把劍單手舉起來，上下的打量。向他這種劍術方面的高手，研究劍器也是日常的消譴之一，「這種竹子也不少，不過比普通的竹子對生長環境有要求。它只長在有大雪的山上。在成長期有風雪才好。每當大雪時，雪就會把竹子壓彎，到雪化的時候，竹子又會彈回來了。這樣幾年下來，這種竹子就會比普通的竹了要堅韌的多。而且會帶上這種特別的傷痕。」
「這些傷不是後來使用的時候弄上去的嗎？」。念小樓听到曾老兒說這些傷痕的成因後有些吃驚的問。
曾老兒握劍在手，挽了兩個劍花。那醬黃色的劍，使劍花看起來十分特別。
「這是把新劍，肯定並沒有用過。」
念小樓有點兒無語，心想，那他為什麼要便宜賣給我。他這時想起那店里那個中年男人的眼神，顯然那男子是不理解那個紅衣老人的作法的。
「一般來說，這種劍是長輩送給後輩作勉勵用的，恆竹有持之以恆的意思。」老頭兒說著頓了一下，「陸鶴鳴的劍我看過，材料跟你一樣。不過作工就差一些了。你這劍是很專業的老手制作的。你是在那里買的這把竹劍？」
念小樓的思路被曾老兒的話打斷了，「呃，隔街的巷子里，有個叫《草廬》的店子里買的。人家說是二手劍，只賣十塊。」
「草廬啊。」老頭笑笑看了看那把劍問，「你認識那里的人嗎？」。
念小樓搖了搖頭，「不認識。」
老頭兒把劍拿起來，看了看沒說話。
「師傅，這種劍很貴嗎？」。
「這種竹的價格原本也不算高。不過竹劍的價格一是看它的材料，二是看它的作工。這把竹劍做工肯定是一流了，所以這劍的價格很難說。低的話七八十元吧，高就很難說上千元也能賣。」
老頭兒看著旁邊發愣的念小樓，以為他在感嘆劍的價格。他笑了笑說，「竹劍就是竹劍。不要太神話它。畢竟拿劍的人的本事才是最重要的。開始教一些新東西給你吧。」
新人學員里左陽陽和左月月學習的還不算很熟練。曾老兒說到這里的時候，直接招呼他們倆兒過來一起听講。
曾老兒順手從工具櫃上拿了一根長棍子。首先跟念小樓他們三個人示範了劍的握法，什麼叫全握，刁握，螺握，壓握。
「如果握劍的手法不對，則力量不能很好地傳遞出去。」他一邊揮手里的棍子一邊跟念小樓說，「試著揮揮劍就明白，如果力量能夠完全傳遞到劍上，揮動時劍會有嘯叫聲。」
念小樓在一邊模仿。這時跟曾老兒手里的棍子兩相對比，感覺師傅手里劍的一根棍子揮出的氣勢遠高于自己拿著劍的。
左陽陽跟左月月也在一邊兒作動作。他們倆兒來的比念小樓要早一點兒，所以這些基礎知識他們已經學過了，這時只不過是復習。
然後曾老兒教念小樓用手作劍指。這個劍指當初念小樓用它打敗過甄杰，這時看師傅教了，心中滿是感慨，那時用的時候，可全然是臨時起的意。
曾老兒把每個手法教一遍。讓念小樓自己熟悉後。再開始教基本的劍術手法。
「國標的劍術手法有六種，刺、撩、劈、掃、格、崩。我今天先教你前三種，刺、撩和劈。注意看仔細，這些都是劍術的基礎。基礎打不好，你將來的成就會非常受到限制。」
念小樓點頭說，「明白。」
這時的左陽陽跟左月月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開始仔細的看曾老兒的示範。他們兩個雖然早來幾天，但是出劍動作一直是問題。
老頭兒一邊出劍，一邊叮囑三個弟子說，「注意我行劍時的步伐。之所以先讓你苦練步法，是因步伐不好的話，劍也不可能有活力。很多人容易犯下的錯誤是只把注意力放在劍上，卻忽視了真正讓劍充滿生命力的是步法。」
老人的步法非常蒼勁有力，配合他手里的棍子。這種最簡單的基本劍法，卻暴發出了巨大的肅殺之氣。
接著他看著念小樓慢慢的模仿走這幾路劍法。一邊注意提示他，「小心手與步法的配合，配合不好會造成步伐混亂。」
左陽陽跟左月月這兩個小家伙也在一邊兒慢慢模仿，畢竟先學過幾天，做得比念小樓要有模有樣兒一些。
等念小樓走完一遍以後，他再對一些關鍵性的身法和身手配合作了一些示範。「保持隨時，隨地都能出劍是非常重要的。精準的步法可以讓你比對手更快的再次出招。」
同時也對旁邊的兩個小家伙的動作進行了一些糾正，一邊說，「劍術的身法，輕靈,灑月兌,飄逸多變,和舞蹈相似。劍的運動都是圍繞著這些來的，講究的就是翩若游龍。身法上著重注意「游」這個字。」
念小樓這天下午的練習，比起前幾天來，感覺要累的多，主要是腦子累。但是心情卻非常不錯。因為還有二十來天就要跟三個人比賽。所以念小樓習得非常仔細。
曾老兒教完念小樓之後也重新指點了左陽陽跟左月一遍，然後就去看別的學員練習。
念小樓自己重新練習了幾遍以後，再去重新跟師傅請教自已不會的部分。
這樣一直到完全弄清楚為止。
對于念小樓來說，現在越早學會這些基礎的東西，自己就越早可以開始機械練習。在略為熟練之後黑衣附身的練習效果會有重新加成效果。
何貝子顯然不太欣賞黑衣女孩修改過的步法，但是對于念小樓來說，黑衣女孩的就是對的。如果曾老兒對自己的步法有反對，自己可能會猶豫，但是也不想改正，畢竟黑衣女孩的戰績在那里。
更何況，他在用黑衣女孩的步法時感覺到更加的自如。而且也有本能的認可感。也可以說黑衣女孩的步法更接近于自然，讓人幾乎完全無法看出什麼突兀感來。這樣的步法從本心上來說，他要更加喜歡一些。
而他念小樓也並不是個太想在劍術上走得太遠的人。所以先堅持用黑衣的方法。
晚上到家時已經是六點多了。
今天跟往常不同，回來的時候，念小樓出現在小巷子口兒的時候，他背上背了把竹劍感覺惹眼了很多。那旁邊的扯家常的老女人們一致的注目禮。不過他心情非常好，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手上這把劍雖說在念小樓的心里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送這樣的劍自己。但是能得到好竹劍總是好的，別的以後再說。
听曾老兒說，恆竹一般是長輩送給晚輩的，主要是勉勵晚輩持之以恆。「那麼這個老人送這種恆竹的劍給我。是也帶有勉勵我持之以恆的意思嗎？」。
念小樓在樓梯上一直在想這回事兒。他總覺得那個老人自己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在那兒見過。「這倒是奇了，勉勵持之以恆——是覺得我不能堅持嗎？」。念小樓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進家門兒後，先配合基本步法先各練了五百遍。
冬天的天黑的早。
這時已經黑的向半夜了。念小樓正在準備要不要讓黑衣上身練劍法。
那桌子上的老諾基亞忽然就響了。
冬天的晚上，有點兒冷。念小樓練劍的時候，本來就沒穿多少衣服，這時一停下來，就感覺到涼了。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四處找自己剛剛月兌下隨手扔的衣服。
手機里過了幾秒才有聲音傳過來。
「……念小樓……」是果子兮的聲音。那聲音幽幽的听不出來喜怒。念小樓一直沒有把果子兮的電話號碼列到電話薄里面去。這是他本能中有種抵制不想跟她有太多的聯系。所以打過來總是當陌生來電顯示的，這時听到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說，還錢的時間還沒到吧。
「是我，怎麼了。」
果子兮淡淡的跟他說，「你走運了。」念小樓听到這話心里就咯 了一下。果子兮這個人說你走運了的時候，你通常都會有些麻煩。所謂商人無利不起早，這個果子兮不說別的，做生意是不錯。
「你欠我的救命之恩，還有借道服的人情，可以全部一次還清了。」果子兮充滿喜悅的說。
念小樓的心跳的有點兒快，心說果然肯定沒好事兒了。現在說了好處，接著要說代價了。
「你還記得，答應說要到我家來的事兒嗎？現在在人都齊了。明天上午到我家來吧。」果子兮的聲音似乎很低落，不像念小樓想像中那麼囂張。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明天上午？」念小樓一驚，「不行的，我明天要去劍館。你不是說星期六嗎？」。
「星期六你不也要去劍館嗎？你當我不知道？」果子兮的聲音里有幾分不開心。「我上次說的時候就說要等所有條件湊齊啊，現在所有事兒都齊了，你讓我們等你一個啊……」
念小樓有些無語。
「那、那個我現在還在學基礎呢……明天真要請假的話，影響大啊。」
……
果子兮似乎在找什麼東西，過了幾秒後，念小樓听到她似乎開始在翻本子的聲音。念小樓猜她可能正在看賬本。不知道是不是在翻看自己欠她的錢的賬。
念小樓正在擔心中，果子兮的聲音又傳過來了，「你看。救命之恩。還有借我的衣服給你，再加上……」她暫停了一下，手機里只能听到她翻本子的聲音。念小樓有點兒冒汗，心想欠人錢可真的是心虛啊。這次堅決打贏幾場比賽，好贏點兒錢回來，我就堅決再也跟這個女人無關了。
「……也就是讓你到我家來一趟而已，上午十點鐘左右你就可以走了。」果子兮的聲音溫溫的，听起來有點壓抑。
「明天上午……十點能走……?」
念小樓心里暗想也不知道她要我做什麼，關鍵是有點兒趕了，師傅說下午會再教剩下的三種劍式。明天一定要把剩下的基本劍法學了。後面的兩周就都是死練了。
想到這兒他稍有點兒放松。
「到底叫我去是干什麼呢？」念小樓緩舒了口氣問道。
果子兮沒有說話……
念小樓怕明天真去了之後，沒把果子兮要求的事兒辦好，會被她重新訛上。于是接著找借口先把丑話說在前頭，「我這個人最沒有的就是本事……干什麼都不行的……」他這話的意思其實是，你最好是不要找我，找我沒辦成事兒我不負責。
「沒事兒……」果子兮似乎嘆了口氣，「你什麼都不做就行了……最簡單了……什麼都不做。」
有這種好事兒？念小樓幾乎已經沒有多少心情練習劍術了。他月兌口問了句，「不會是被吊在那兒讓人打吧？」
念小樓能想到的什麼都不干還能做好的事兒貌似就只有這種了。他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極讓他驚心動魄的畫面。他被吊在一間黑色的小屋里，果子兮穿著黑色的皮緊身衣，戴著黑面具拿皮鞭一邊抽打一邊發狂尖利的笑…………
「誰知道呢？」果子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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