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很紅。念小樓去車棚取車的時候看到了唐苗苗在操場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在那里了。念小樓走過的時候她正坐在秋千上,沒跟念小樓說話。但是一直在看念小樓。所以念小樓站住了。問她,「怎麼還沒回去呢?」
念小樓印象里唐苗苗是不太喜歡自己的。應該說這個人對自己一直很冷淡。
「合約簽了嗎?」唐苗苗問。她聲音很縴細,溫柔的有點兒離譜。天邊的夕陽照著空曠的學校操場讓一切都有種孤零零的感覺。
「還沒有,明天會簽吧……」
「能陪我坐一會兒嗎?」唐苗苗看著遠處說。她的聲音好像在一瞬間又恢復了,有種冷漠的感覺。
念小樓苦笑了一下說,「我坐秋千,學校老師看到了要罵人的。」他說著看了一下左右。遠處的教職工宿舍里的油煙機正在工作,有不少炒菜的煙霧從下面冒出來。
念小樓站著沒動。
夕陽下唐苗苗坐在秋千上輕輕的搖動,那秋千的架子有種吱啞的聲音像個過期的音符。唐苗苗有些消沉的問念小樓,「她說最近想作什麼嗎?」
唐苗苗沒提果子兮的名字,但是念小樓知道她在說果子兮。不過這個問題讓念小樓倒是有些奇怪了。
「她跟在一起,要來問我嗎?」他其實更想說,「不是她老婆嗎?」
唐苗有點兒發愁的說,「她有事兒不會告訴我……」
念小樓愣了幾秒。風中有種笛子的聲音。「她不告訴。也可以問她呀……」
「我……我不敢問她的事……」唐苗苗說話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奈。念小樓只能不知所措。
「她最近很少陪我……」
念小樓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她,或是說些什麼好。
「現在不是跟她在一起嗎?」唐苗苗忽然抬頭看著念小樓說。
念小樓愣了一下說,「是說我跟她在談戀愛嗎?沒有的事。我沒跟她在一起。從來沒有。」
唐苗苗低頭沒再說話。
「早點回去吧。很晚了。」念小樓不知道該怎麼勸這種事兒。唐苗苗低著頭慢慢的搖著秋千,並不說話。也不動。
「男人不比女人好嗎?」念小樓問。
「不懂的。」
「我跟她打電話吧,說還在這兒。」
「不要!別打。……我不想她知道。」
念小樓在那兒愣了一會兒說,「我請吃飯吧。行嗎?」他頓了一下說,「每次在一起的那些女孩那麼多。總該有人在一起陪著,不是來找我說話。」
「我……我也很討厭她們。」
念小樓好笑起來說,「好吧,我知道了。但也很討厭我。」
「是的。」
「真直率!」念小樓贊道,「為討厭的這麼直率。請吃飯。」
唐苗苗有點兒嗔怪的看著念小樓。也有點兒想笑。
……
念小樓帶著唐苗苗一起,他完全不知道在跟唐苗苗這種女孩上那兒去吃飯。「我是真沒經驗。跟果爺平時去的那種地方,我是真去不起。」
「平時去那兒就去兒吧。」
念小樓其實平時就很少出去吃飯。這個時候找了一家排隊比較多的餐廳進去吃。念小樓點了,牛肉。酸菜肉,清燒武昌魚,辣椒雞丁……等等的一大堆的東西。
「我們兩個人吃不下這麼多東西的。」唐苗看著桌子說。
「吃不下的我來吃。我最近在練肌肉。」念小樓說道,他說的是事實。平時晚上他都會吃得比較多。因為晚上會練肌肉。
「拿點兒酒吧。」
「別。我跟不適合喝酒。」念小樓說,「酒後亂性這種事兒。不適合發生在我跟之間。現在懷疑我泡了……老公……」念小樓猶豫了一下才說,老公。他接著笑說,「我要是再跟有什麼,那這可就亂了。所以勞煩您保持清醒。」
他這麼說氣氛倒是好了一點兒。餐館生意很好。各個小桌子上的工作了一天的上班族們正在高興的舉杯。這個小館子的老板有幾手拿手菜所以生意相當的好。
念小樓的話說的唐苗笑起來。然後唐苗又低落了。
念小樓。「她這個人沒個定性的時候。都是玩兒的,不是當真的。」
「不懂。我知道她的。」唐苗低落的說。「不愛她,就不要跟她在一起。好嗎?」
念小樓有點兒洗不清的感覺說,「我沒跟她在一起,我跟她是雇主關系。明白什麼叫被雇用嗎?非常直白的金錢關系。」
「喝酒。」
「我從來不喝酒。」念小樓抖身上的單布衫說,「看看很冷,操持清醒。絕不上錯床。」
唐苗心想這個念小樓倒是假正經。
唐苗說︰「說的我想起了一個人。也跟一樣穿這麼少。」
「誰?」
「林靜晨吧。她總是不怕冷,跟不是人一樣。」
「不錯。我比她還不是人。她就是不怕冷而已。我連雷劈都不怕。」
唐苗苗叫,「老板兒來一打啤酒!」
那邊兒老板拐著彎兒叫,「好∼!」
「她喜歡。」
「誰?」
「果果。」
「不要亂說。」
「我知道的!」
念小樓說「知道什麼?知道她天天抱著一堆的女人叫老婆,然後呢,她發現個漂亮的女人要感慨好多天。這叫知道?還不如找個男人去,美女。」
唐苗不說話,念小樓接著說。「最少別人說起來,不會很尷尬。對嗎?女人為男人流淚合適,為一個女人流淚。到時候跟媽說,我被一個女人拋棄了。媽是安慰還是罵呢?說真的連情歌兒里都不這麼唱。」
「不懂我對她的感情。」唐苗苗眼楮定定的看著桌子。
老板兒把酒拎過來了。放到兩個人旁邊。開了一瓶。要開第二瓶的時候。念小樓說話了,「老板兒把開瓶器留下吧。就她喝。」
那老板兒是個肥胖的男人操點兒河南口音,「個男的,不喝酒。」
念小樓沖他說,「兩人喝醉了,就沒人給錢了。」那老板立即把開瓶器放下了。
「連酒都不敢喝嗎?」
「我這個人定力不好。特別是看到美女。所以還是算了。」
「我是美女嗎?」
「是。所以是損失。」
唐苗苗這天喝了很多的酒。念小樓到她喝得差不多了,打電話給果子兮,「唷。小樓,怎麼今天這麼主動呀?」果子兮的聲音有點兒沙啞,應該是已經睡在床上了。
「老婆在這兒。」
「哦,我老婆。這太直白了。說自己呀?樓啊。這樣不好啊!我會亂想的。」她說著打了個哈欠。
「真是老婆在這兒。」念小樓掃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唐苗說。「唐苗苗在這兒,喝醉了。快來。」
「……嗯?」
果子兮來了。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念小樓看了下外面有點兒無奈。唐苗苗跟聞到味了一樣的,果子兮一進來,她就起來了,好像一下子精神了。她指著念小樓哭罵。「誰讓跟她打電話的?誰打的?」
看果子兮的樣子剛剛從床上起來。所以頭發披著,到她那里那麼長。跟平時不同,她沒穿很緊身的褲子,而是穿了一件很簡單的直筒褲。加上她雙手插在褲子荷包兒里。念小樓有種看到自己老媽的錯覺。
「我下次不打了。她照說是老公對吧。」念小樓覺得這麼說超級的別扭。
「幫我把她抱到車上去。」果子兮安靜而冷淡的站在一邊。
「我抱不合適吧。」
「覺得我能抱得動嗎?」果子兮說著過去扶著唐苗。念小樓抱著她。她不住的亂叫亂彈。最後被念小樓抱著塞到果子兮的車上了。
念小樓在後面結賬。然後出來果子兮的車早就開走了。外面已經連逛街的人都沒有了。
「這回好了,我半夜去那個會見鬼的地方兒。」這種時候去肯定是不適合的。因為路不熟。極可能迷在路上。雖說念小樓現在不怕冷了。但是睡在外面他還是不情願的。
只能明天去了。
念小樓晚上回家後,召喚黑衣和小丫頭。
小丫頭已經臨近升級了。念小樓昨天買的東西還在桌子上。她出來後先哇哇的叫去選零售然後去看書。
念小樓跟黑衣說。「本來租了個地方,好去練‘風起石燕飛’的看來今天是去不成了。」小房間里的白熾燈有種溫暖的感覺。黑衣坐在那里隨手翻了一下那些書說,「風起石燕飛,練了暫時也不能用。我把它改了一下。現在也可以用。」
「哦,那太好了。」
「不過。」黑衣看著他說,「一次會把的真氣耗光,自己要注意。」
念小樓點頭。黑衣跟他說,「我來示範給看。」她拿起劍的時候,念小樓的手機就響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黑衣看了念小樓一眼。念小樓接電話是果子兮的。
「抱歉,今天麻煩了。」果子兮說。
「沒事兒。只是湊巧看到了。」
旁邊的黑衣把劍收起,坐下來開始翻看那本鑒寶的書。
「她跟說什麼?」果子兮問。
念小樓猶豫了一下說,「她說喜歡我。」
「……是嗎?」
「是。」念小樓拿著電話點頭說。「不會喜歡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