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悲歌成仁自鬼雄
「聖域」高手身為這個大陸最強的戰士，雖然數量稀少，但是依然有自己的一些規矩，比如命名。雷因斯特身為劍聖的創始人，如今總是被人稱為「劍聖之祖」但是在他生前，真正的稱謂只有「劍聖」而已，同樣，雷門的名號也只有「戰聖」而已，這時無論獸人還是人類都認同的稱呼，因為他們是純粹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踏足聖域的強者，不需要其他的說明。
其他借助神兵登上「聖域」顛峰的高手，則必須在自己的稱號前面，加上一個首碼，比如「焚天」、「玄玉」等等，這些首碼實際是描述他們的「寄體神兵」的形容，說明他們的力量來源，也表示不敢和「劍聖之祖」比肩的恭謹。也因此，對於其中某些生存年代久遠，自身修為高明的劍聖，人們會在稱呼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漏掉他們的首碼，只以「刀聖」、「炎聖」之類的簡稱稱呼，實際上是一種相當恭敬的方式。
不過一直讓我奇怪的，是「神佑聖騎士」和「黑冰魔騎士」兩個奇特的存在，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聖域」高手會用「騎士」來作為稱號的，只是這種行為在長久被人使用，卻無人解釋的情況下，漸漸變成了無人過問的習慣，即使我想要找人問，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最先發明的這種用法。不過以前的疑問在眼前的沙曼達晉升「聖域」之後，卻讓我有了一種隱隱約約的猜測。
其中的線索，就在「喪尸王」那個變態大巫妖身上。就我知道的消息，二十多年前，「喪尸王」秘密離開亡靈島來到維京帝國，數年後，「黑冰魔騎士」橫空出世，之後一年，這個巫妖又在返回亡靈島的路上被教皇親自出手捕捉，囚禁在聖靈山地宮里，不久之後，「神佑聖騎士」也出現在世人面前。然後，多年之後，「喪尸王」終於逃出禁錮，來到獸人聯盟，僅僅一年之後，獸人王沙曼達也踏足「聖域」加上戰神殿教宗對於「聖域」的異常敏感，以及雷門的模糊提示，其中究竟有什麼奧妙？在我思考的同時，戰場上的局面也快速轉變著。
獸人王沙曼達突然大發神威，不僅突破「三位一體大陣」並斬殺了一名劍皇級別的「聖杯騎士」更成功抓住了「至尊龍聖」的破綻，從背後一斧劈下，原本護在「龍聖」背後的「魔龍王」幻影絲毫沒能抵抗獸人第一神兵的鋒芒，直接被瓦解，「龍聖」背後的要害完全暴露在了獸人王的面前。之前沙曼達表現出來的對於「浩劫魔斧」的不適應明顯是假裝的，因為他這一出手，施展的正是「武帝六絕義」當中的「斧絕」少說也有十年以上的功夫了，而且和神兵配合得天衣無縫，絕非短時間掌握的樣子。
「至尊龍聖」終究是號稱人類最強劍聖的存在，雖然一時疏忽落在下風，但是畢竟功夫過硬，危機關頭終於成功地逆轉了「屠龍劍」的走勢，回身架住了獸人王的奪命一斧。兩股巨大的力量憑空交鋒，連通貫天地的星辰洪流也為之一亂，「龍聖」終究是倉促出手，不由得噴出一口鮮血，斜斜從光柱中被轟飛了出來，而沙曼達也受了反沖，從反方向沖出了星力瀑布。
不過他明顯沒有受傷，狂嘯一聲，又向著「龍聖」沖去，龍聖雖然負傷，但是本身的體質就受過雙重龍化，絲毫不輸給沙曼達這位獅族王者，依舊振奮精神全力周旋，同時天空中的黃金龍也飛身撲下，雙戰獸人王。一時間狂暴的斗氣再次肆虐戰場，打得難舍難分。不過這一番交手，也讓我看出了沙曼達的底細，他雖然也擁有了「聖域」的力量，但是卻不是雷門那樣的獨力修成的劍聖，想必是用了什麼秘法成功的，所以力量雖然可以和「龍聖」匹敵，卻遠遠達不到雷門的境界。
「龍聖」的危機機解除，「六星誅魔陣」當中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方才雷門縱身迎戰「龍聖」的時候，陣中六人雖然嚴密戒備，心里卻難免有了一絲放松，畢竟被雷門這等絕世高手壓迫著打到現在，盡管眾人的斗氣毫無匱乏，但是精力卻已經開始疲憊了。然而變化突起，雷門竟然放任「龍聖」而殺回陣中，眾人的反應就慢了一線，竟然被雷門穿出了圍攻的陣形，直接逼近了原本最遠的一個人「凶冥武聖」赤兀烈的身前。
來自鐵勒大草原的赤兀烈雖然相貌陰沉，但是一手鞭法卻是恢弘大氣，雄奇壯美，手上的長鞭同樣屬於頂級史詩神兵，名為「七煞牧龍鞭」主體以「深淵魔龍王」的龍筋為干，輔以其他六種強大的超級魔獸的筋絡，絞合成型，短時只有八尺，可以纏在腰間，揮動的時候可以貫注斗氣增長，最長可以打擊一里之外的目標，除了我那柄「神罰劍」之外，不懼任何神兵利器的傷害。
核心用一顆上古頂級惡魔的心髒結晶輸出魔力，可以幻化無數鞭影，殺傷力不差於實體攻擊，端得是一件驚人的絕世武器。由於攻擊範圍利遠不利近，赤兀烈守護的位置原本離眾人最遠，此時雷門突然襲擊，旁邊的五位劍聖竟然都來不及救援。不過這位草原劍聖也絲毫不亂，眼見雷門的「噬魂劍」仿佛劃破空間一樣凌空刺到，也立刻收攏了「牧龍鞭」在身前急劇旋轉，撕扯星力化為數千個銀河漩渦，一個接一個地套上了雷門的凶劍，每個漩渦中蘊涵的力量，都足以匹敵一個高級魔法。
然而，隨著一連串幾乎分不出斷續的雷鳴爆炸，卻沒能阻擋雷門片刻，劃開無數地獄空間碎片的「噬魂劍」依舊如同無可抗拒的日升月落一樣，刺到了赤兀烈眼前。「凶冥武聖」的目光中沒有恐懼，然而面對雷門遠遠高出自己的武力，卻不能不露出一絲無奈，雖然六人戰前就已經有了犧牲在這大陣當中的覺悟，可對於這種無力和無奈，他終究感到難以接受。
事實上，從入陣開始，整個局面就在獸人一邊的計謀當中了，無論是雷門的自投羅網，還是沙曼達的隱藏實力，都是為了最後的算計。策劃許久的一擊，自然沒有失手的理由，只見血光橫飛當中，雷門的長劍深深刺入了敵人的身體，「噬魂劍」名為噬魂，一旦劍鋒刺入有靈魂的敵手體內，自然立刻抽取敵人的靈魂精神，連帶讓身體也一起化為黑色的結晶，絕無治愈的可能，即使是劍聖也不會例外。
只是，唯一的問題是此刻被「噬魂凶劍」貫穿身體的，不是「凶冥武聖」而是「神佑聖騎士」。就在方才「噬魂劍」破開赤兀烈護體斗氣的生死瞬間，一直默默無言的「神佑聖騎士」突然將全身包裹進了一團白色的光芒當中，緊接著，赤兀烈的周身也同樣亮起了白光當雷門破開白光的時候才看到，「神佑聖騎士」竟然替代了「凶冥武聖」挨了自己一劍，而「凶冥武聖」本人，則出現在了原本「神佑聖騎士」站立的位置。
事實上，方才雷門明明已經傷害到了赤兀烈的身體了，但是在那莫名法術的作用下，傷害竟然全都轉嫁到了「神佑聖騎士」的身上。神武技「聖靈犧牲術」光明聖殿的聖騎士神術當中，最為無私慘烈的一招，是將施樞者和受術者的位置瞬間替換，同時還可以將對方的傷勢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的頂級光明神術，也是僅有的可以治療劍聖創傷的法術。
不過，這一招只能在受傷的瞬間起作用，同時對於本身負載「星幽之海」的混沌力量，排斥一切神術的劍聖而言，也只有同樣的劍聖才能替劍聖承擔傷害，可以說本來是一種極為昂貴而無用的神術，但是此時，它卻被毫無憂郁地使用了出來。同樣是劍聖，一命換一命，有什麼用處？這時所有觀戰之人的疑惑。然而，「神佑聖騎士」明白，「凶冥武聖」明白，雷門也明白。
「你很勇敢……就像當年的‘光明劍聖’。」雷門淡淡地稱贊道。「噬魂劍」的力量無可抵擋，重傷的「神佑聖騎士」的鎧甲首先失去了光芒，化作黑色的水晶塵埃，連同那遮住面頰的面具一起暴開，露出了一張文靜秀美的女性面孔。所有人都想不到，「神佑聖騎士」竟然是一位女子，一個寧願隱姓埋名出生入死的女子，一個剛剛犧牲了自己，挽救了同伴的女子。
「咳……不會……讓你……毀掉……人類的未來……」胸口被貫穿，瞬間已經有半個身體化為黑水晶的女子，雙手卻堅定地鎖住了雷門凶劍的劍鍔，當她斷續地突出了含血的話語的時候，忽然將全部的力量從雙手涌了出去，一片白光閃爍，只听得「劈啪」幾聲，雷門全然無事，但是周圍被「噬魂劍」割裂的空間卻忽然崩碎大半，天空中的星力再次涌向了雷門。
雷門絲毫也不畏懼，揮手震開「神佑聖騎士」的雙手，將「噬魂劍」拔了出來，隨著長劍離體，這位無名的美麗女子身體一震，立刻化為了一片黑色的水晶塵埃，只有她的聖槍「昆尼隆」化作了一道白光，遠遠地消失在了天際。雷門趁著星力尚未凝結的空擋，再次撲出，劍鋒指向了另一邊黃龍帝國的「玄玉劍聖」冰清冽，不過和剛才的突然襲擊不同，此刻幾位劍聖已經做好了聯手防御的準備，只是由於「神佑聖騎士」陣亡，「六星誅魔陣」已經缺了一角，雖然不影響魔力的運轉，但是是在近身攻防上，卻是不能如以前一樣自如了。
雷門的攻勢再次被幾位劍聖聯手抵擋住了，雖然死了一個劍聖，但是這個陣法本來就是兩兩配合的，所以依然有兩對組合可以調動星力，發揮強大的作用。然而讓眾人憂心的是，剛才被「神佑聖騎士」臨死一擊打碎大半的地獄空間鏡面，又再次逐漸出現在雷門身邊了，龐大的星力再次被流放到了地獄當中，盡管眾人已經知道這些門扉只能由能量通過，是當年「大惡魔王」放逐敵人的能量攻擊，以及提取地獄魔力的通道，但是當他們的目光從鏡面上掠過，看到對面世界里那些隱隱約約聚攏過來的，光怪陸離的生物身影的時候，依舊讓他們心里冷氣直冒。
「不行，再讓他繼續召喚這些地獄通道，說不定就真的被他逃出去了……該死的，要拼命了！」喃喃自語的，是失去搭檔的「黑冰魔騎士」。此刻的他，是眾人中最弱的一環，但是雷門絲毫沒有先殺掉他的打算，反而施展種種手段，岌岌於斬殺其他劍聖中的任何一人，好像他根本沒有殺死的價值一樣，這種漠視，加重了「黑冰魔騎士」的決斷，只听他突然大喝一聲，向著其他幾個劍聖喊道︰「你們，如果能夠活下去的話，別忘記了自己的承諾」話音未落，他已經揮手將「魔劍霜慟」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體內，接著，只听一種像是深沉的嘆息，又像是憎惡的切齒的聲音，從這位同樣沒有名字的「黑冰魔騎士」的體內響起，當這位維京的守護神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眼楮，已經徹底被閃耀的詭異綠色光芒充滿，臉頰上的肌肉也開始乾枯，整個人仿佛都變成了骷髏一樣，然而越是這樣，他體內冰寒死寂的氣息就越發的狂暴洶涌，僅僅是一瞬間，竟然就已經飆升到了接近「至尊龍聖」的地步。
這樣的威勢，雷門也不得不轉過頭來應對，不過卻沒有驚訝，只是微微搖頭嘆道︰「嗯？今天是同歸於盡的絕招大會嗎，竟然連‘死黑降神咒’這樣的殺招都拿出來了呢。」「死黑降神咒」是維京帝國的黑暗法術體系里極為陰毒的咒術，直接將煉制的死靈魂魄注入生者的體內，吞噬對方的精血靈智，使之成為活死人加以操縱，由此超越一般人類的身體極限，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
不過此刻「黑冰魔騎士」的情況還小有不同，他是直接將「魔劍霜慟」里面封印的冥界極惡幽靈注入體內，由於他本身早已和「霜慟」融合，所以這些幽靈並不會侵蝕他的神智，只是即便如此，他的生命力卻也瞬間被吸納一空，再也沒有恢復的機會了。化為死靈戰士的「黑冰魔騎士」嘶吼一聲，揮舞起寒光閃閃的鉛灰色魔劍，瞬間斬向雷門的脖頸，劍鋒帶起了無數陰寒的灰色死氣，仿佛千萬死者的靈魂哀嚎一樣，劍氣之強烈，讓其他幾位劍聖的氣勢也不由得一凜。
雷門卻是絲毫無懼，眼見「霜慟」斬來，腳下一步不退，手中的「噬魂劍」縱橫揮舞，只听一連串「錚錚錚錚」的兵刃踫撞聲音連響，「黑冰魔騎士」竟然一招以不能得手。畢竟他雖有大幅強化的力量，終究比不上雷門的通天修為，武學造詣上更是天差地遠，雷門不僅可以在從容反擊之間連傷他數劍，沒有握劍的左右還可以反身揮動，或拳或爪，忽指忽掌，黃金色斗氣暴起之間，將另外四位劍聖的攻勢全盤化解。
「嘶冥慟天舞」已經失去了正常聲音的「黑冰魔騎士」眼看攻擊無效，用嘶啞的嗓音念出了啟動「魔劍霜慟」力量的咒語，整個人忽然急速地旋轉了起來，「霜慟」鋒芒大盛，幾乎化作了一個滿是劍鋒的大球，寒冷的死靈劍氣像潑水一樣瘋狂地四散飛射。劍氣毫無目標地飛射，對於雷門全無損傷，然而剛才還悠然自得的雷門，看到那飛散的劍氣卻是臉色一變，飛快地迫開其他四位劍聖，大劍一引，直刺向空中那個「黑冰魔騎士」化成的劍球。
此刻「魔劍霜慟」的揮舞速度已經在主人燃燒生命力的支援下快得看不見了，「噬魂劍」一探入灰色劍光籠罩的範圍，就是一聲直破雲霄的尖銳聲響，仿佛精靈高手用輪鋸飛速切割鋼鐵一樣刺耳，那是「噬魂」和「霜慟」瞬間交鋒上千次的踫撞聲連成一線。瘋狂的力量終究無法抵抗雷門精微的劍技，片刻之後，「噬魂劍」已經破開了「霜慟」的封鎖，將骷髏一樣的對手腰斬于空中。
然而，「黑冰魔騎士」的目的卻也達到了，空中保護雷門不受星力鎖定的地獄空間鏡面，已經全部被飛散的劍氣擊碎，他那乾癟的臉頰上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之後，也隨著「神佑聖騎士」的腳步，化為了飛散的塵埃。「就是現在」眼看雷門因為兩位劍聖的犧牲而再次陷入星力鎖定的困境，「刀聖」等人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立刻撲了上來。
「可笑，以為這樣就能對付老夫了嗎？就讓你們看看我雷門真正的殺手！」雷門的身形雖然因為星力凝滯而減慢，但是相應的，可以應用的星力也充沛了起來，對於陣形損毀的四位劍聖完全沒有畏懼，再次迎上，出手就是狠辣的殺招。雖然已經斬殺了兩名劍聖，但是由於某些極度機密的理由，那兩位都不是雷門最想要斬殺的敵人，可惜之前他一直借助星力完成一件困擾了他百年的事情，一直沒能拿出全力戰斗，此刻雖然尚未完工，但是眼看天空中凝聚的星力已經順著通天光柱開始下降，雷門也不得不使出種種凶險的劍招，試圖先將幾個剩下下的劍聖斬殺，再設法破陣月兌身。
戰到此刻，雷門才真的放出了殺機，立時讓戰場的氣相大變，連遠在「六星誅魔陣」之外的人們也起了感應，仿佛一座冰寒的萬古冰山壓在心頭一樣，幾個正在交戰的頂級高手，連同「龍聖」和沙曼達都不由得手上一緩，不由自主地反身面對「六星誅魔陣」同時下意識地拉開距離，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背對那殺氣四逸的雷門。「給我破」陣中的形勢可謂一面倒，即使陣外的敵我高手都無法漠視雷門的殺氣，而幾位劍聖中最強的「刀聖」也在這百年中和雷門越差越遠，想要抵擋放下一切全力出手的雷門實在是萬分艱難，果然不出片刻，已經被雷門將兩組劍聖組合分開，然後尋得破綻，一劍斬在「炎聖」李維斯的身上。
「炎聖」雖然是百年前大戰的幸存者，一身修為也僅次於「刀聖」但是他的神兵「十界紅蓮」卻是奇特的高溫氣態劍，雖然變幻無方，但是對上雷門的時候卻不能像「刀聖」一樣硬拼，也不能像「凶冥武聖」和「玄玉劍聖」一樣遠攻，那焚天煮海的高熱又正好被雷門的冰寒斗氣克制，反而成了眾人中最好突破的一個。也因為這一點，當初「刀聖」才在「炎聖」突襲我這邊凱薩琳的大軍中了埋伏，不得不用去珍貴的保命手段「蓮花替身」之後大發雷霆。
如今果然印證了「刀聖」的擔憂，「焚天炎聖」成了第三個在雷門手上受了致命重傷的劍聖。不過，終究是生存了百年以上的強者，不可能就此全無還手之力地死去，此刻的「炎聖」李維斯突然有了不同的舉動。只听他大喝一聲︰「用最後一招」揮手將「十界紅蓮」的劍柄倒轉，正戳在「噬魂劍」上，氣態的熾烈劍鋒瞬間變成了無數鎖鏈，緊緊鎖住了黑色的水晶長劍。
「雷門……不會讓你得意的……」李維斯口中噴血，眼中的斗志卻絲毫未損，連「噬魂劍」的侵蝕能力也被他強力地壓制了下來。「愚蠢，即使暫時鎖住‘噬魂’的結晶化，也挽救不了你必死的命運。」雷門冷笑一聲，手上一振，就要將「十界紅蓮」的封鎖震開。哪知勁力傳出，卻發覺對手的鎖定極為有力，憑雷門的功力竟然無法月兌出，原來就在那短短的瞬間，「凶冥武聖」赤兀烈和「玄玉劍聖」冰清冽兩人已經來到了李維斯身邊，四支手分別抵在了「炎聖」的雙肩和左右肋下，兩人構成的星力鎖鏈，以及兩件史詩神兵同樣鎖住了「噬魂劍」竟然是用「炎聖」的身體為工具，限制了雷門的行動。
同時，蓄勢以待的「刀聖」亞樹，也出手了。「天意如刀」作為總結亞樹一生武學的三招終極刀法的最後一刀，這一招完全沒有辜負它的名號，以亞樹的武學見識為基礎，這一刀擁有著類似「冰之女武神」吒的絕學「宿命軌跡」的效果，一旦算定，就絕無格擋躲避的可能，即使以雷門的絕世修為，在無法立刻拔出「噬魂劍」的時刻，竟然也沒有辦法防御這一刀，眼睜睜地看著刀鋒砍入他的肩膀，幾乎斬斷了鎖骨才微微減慢了勢頭，雷門也才有機會伸出左手，強行扣住了「刀聖」的刀鋒，避免他順勢斬下，直接劈開自己的心髒。
一時間，三位劍聖合力鎖住了雷門的長劍，而雷門又在「刀聖」亞樹的刀鋒下岌岌可危，陣中的五個人全都停頓了下來。場上的局面明顯對於人類不利，因為「炎聖」已經受了致命傷，頂多能夠堅持片刻，而雷門卻沒有被重創，只要拖延片刻，在頭頂天空的星力降臨之前，雷門絕對可以月兌身。然而，此刻四位人類劍聖的臉上，卻全都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遠離「六星誅魔陣」的人類後方陣地上，此刻忽然響起了悠遠的聖歌，一個數十丈高的六翼熾天使的幻影浮現在天際，在那幻影下面，正凌空漂浮著一位張弓搭箭，鎖定了這邊方向，鎖定了雷門的心髒。「雷門，你輸了，好好領教曾經殺死‘大惡魔王’的‘嘆息聖弓’和‘熾天使之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