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亡靈百戰推杯論
水銀城，是商業聯盟西南方的一座中型城市，因為曾經出產水銀而得名。不過這個城市附近的水銀礦早已在精靈統治時代就枯竭了，好在由於比鄰西輪河，使得這座城市漸漸轉型成為了貿易城市，憑藉水路的發達貿易，倒也頗為富庶。只是這半個月里發生的「金甲劍皇屠殺事件」使得來往西輪河的商旅驟然減少，連帶的，也使得水銀城之中的各種服務業蕭條了起來。
「砂月酒吧」就是這蕭條中的受害者之一，連續十幾日的慘澹生意已經讓老板快要哭了，連帶酒吧里的女侍應生們也不由得各自擔心起工作來了。不過今天，老板卻突然發現，那群穿著誘人侍應生制服的年輕女孩們突然來了精神，又湊在一起唧唧喳喳了。「呀快看快看，左邊那個卷發的，簡直就像天使哦，那麼英俊，那麼高雅，人家覺得好像在做夢啦」一個粟色長發的女侍雙手捧著發燙的臉孔，一片陶醉地說道。
「可是右邊長發的也很帥啊，而且你看，他好像劍一樣的目光，好冷繪哦，一下子就把人家的心刺穿了。」另一個短發的女孩也兩眼放光地說道。「嗯嗯，兩個人這樣在夕陽下對面坐著，簡直就像一幅畫啊，啊啊，人家兩個都喜歡，怎麼辦啊…………」雲雀一樣的少女們躲在酒吧的櫃後面，這樣竊竊私語著，也幸好這個時候基本沒有什麼客人，所以老板也就睜一支眼閉一支眼了。
而對於此刻酒吧里僅有的那兩位客人，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老板本身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年輕人」確實是罕見的英俊瀟灑。當然，老板和女侍應生們並不知道，那距離他們不過十幾米的兩個白發青年，一個正是這半個月來令整個商業聯盟陷入混亂恐慌的元凶，而另一個的名號如果公之於眾的話，絕對會造成比前者更大的恐慌。「金甲劍皇」和「黑暗之鷹」如果酒吧里的人們知道這兩個名號的擁有者就在眼前的話，只怕半數的人會直接嚇昏過去吧？當然，此時陳玄風沒有穿上他那身已經凶名卓著的精金織甲，甚至連變化發色和眼楮顏色的魔法球也取下來了。
如今的他，完全恢復了銀發垂腰的原始人化形態，身穿一身樸素雅致的白袍，如果是熙羅這樣熟識當年「聖杯騎士風玄」的人，自然可以一眼認出他的身份就是狼人領主。但是，普通人並不會認得，所以相比「杜西法」或者「狼人領主」這兩個形態，他現在的樣子至少可以自如地出入人類市鎮，而不用擔心引起恐慌騷亂。至於金蘿紗等幾個女孩子，沒有和陳玄風走在一起，她們有另外的任務。
而坐在陳玄風對面的齊格里弗斯情況就好的多，畢竟他雖然名氣更大，但畢竟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人了，而且當年光明聖殿為了掩蓋他化身亡靈的真相，幾乎把和他有關的所有民間資料都銷毀了，如今人們對於他的了解大半來自於傳奇小說記述和插圖，而那種經過無數次藝術加工的作品，即使「黑暗之鷹」自己看來，都會有「嗯？這個人是誰啊」的感覺，所以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用本來面目，穿上帶著古老風格的貴族華裝，坐在這酒吧里和陳玄風對飲，只要不是光明聖殿的核心人員突然跑過來，就絕對不用擔心有問題。
對於兩人的修為來說，方圓幾百米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知覺，人們的議論自然也盡數收在耳中，不過這等瑣碎的問題根本不在他們的關注之內，反倒是他們自己的對話，全部被精妙異常的力場籠罩，半點也沒有透漏出去。唯有在直徑五米的空間內，才能听到他們的談話。「好吧，說說看，偉大的‘黑暗之鷹’專門跑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陳玄風瞪視這對面優雅俊美的「青年」片刻，終於開口問道。
齊格里弗斯微微一笑答道︰「在下認為自己的來意已經非常明顯顯了依然是為了那對精靈雙胞胎姐妹。」陳玄風皺眉道︰「我覺得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或者，你只是希望找藉口再和我打一次？」陳玄風的心情自然有一點郁悶。本來上次分手之後，他沒想過會再次和這「黑暗之鷹」踫面的，南方大陸這麼廣闊，一個亡靈哪有那麼容易找到他？然而計畫趕不上變化，依照陳玄風本來的計畫，他斬殺禁咒法師雖然會令整個南方大陸震動，卻不會很快透露出他的真實身份，那麼在商業聯盟高層猜測凶手的身份和目的空，他就已經借助傾向他的商會的勢力，進入精靈國度了。
哪知本來順利的事情被熙羅和摩洛瓦兩個人類少年橫插一手，雖然依舊解決了禁咒的威脅，卻也使得他的身份被公諸天下，結果那些傾向他的商會被盯得死死的，根本給不出幫助。最後他不得不大開殺界，冒著引來所有聖域高手圍剿的危險，向商業聯盟發出最凶殘的警告，以期迫使商業聯盟中軟弱一些的成員考慮向他妥協，畢竟商業聯盟的基礎在於商業而不是領土，即使精靈反攻南方大陸，也不會真正動搖到大多數商會的根基，因此妥協的可能性和堅定反抗的機會可以說是五五對開的。
結果，這樣無奈的計畫，卻又更無奈地將眼前這個凶名滔天的死亡騎士引來了。「黑暗之鷹」放下水晶酒杯搖頭道︰「雖然在下也非常期待和玄風閣下再戰一次，但是此行的首要目標，依然是那對精靈姐妹沒有變。我想閣下應該已經想到了，現在我們彼此的身份已經和‘黃金城’那時不一樣了，不是嗎？那時候在下以為面對的是人類，因而也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現在我知道玄風閣下是獸人中的高層了，而您也知道在下是一介亡靈了，那麼有很多原本不能說的事情就都可以談了，我想，閣下你也對於和我合作頗有興趣，對不對？」「…………」陳玄風沉思片刻，終於點頭道︰「也好，不過那對精靈姐妹對我有莫大的用處，如果你的目的是要她們的生命，或者讓她們長期離開我身邊的話，那就不用開口了。」
「呵呵，我明白，如果是那樣失禮的要求，在下自己也會無法開口的。」齊格里弗斯微笑搖手說道︰「不過在下也確實佩服玄風領主的謀略，對於那些因循守舊，將幾萬年前的規則習俗當成法律來遵守的頑固高精靈而言，最好的辦法確實莫過於運用習俗本身去牽制他們了……‘夢幻星冠’……真是難為領主閣下可以將那麼古老的文物找出來啊。」
「哦？你已經知道了？」陳玄風有些驚訝，對方竟然猜到了他的計畫。齊格里弗斯點頭道︰「是的，那對雙胞胎似乎在您之前對付禁咒法師的行動中也出了不少力，因此對於她們的消息也絲毫不少，雖然那兩個阻礙了您的行動的人類少年本身不認識‘夢幻星冠’，但是听了他們描述的人之中，卻有不少學士淵博的人，自然可以猜到那是什麼，然後我再聯系您的身份和行動方式，要猜出您的目的並不特別困難。」
他說的雖然簡單，但是陳玄風卻知道其中的艱難。齊格里弗斯並不了解陳玄風，也沒有完備的情報網，卻能夠僅僅憑藉點滴的情報，就從復雜紛紜的線索中找出真相，期間所需要的才智、學識和直覺都已經超出了一般人類的極限。以前陳玄風對於齊格里弗斯的事跡還僅僅是停留在史書和傳聞的層面上，直到此刻，才稍稍了解到了這位以「天才」之名威懾整個人類世界長達兩百年的傳奇人物的風采。
「佩服，」踫到這種天才，陳玄風也並不掩蓋自己的欽佩，但是依舊冷聲說道︰「不過還請詳細解說一下你想要用那對精靈雙胞胎作什麼，還有她們可能失去的東西。」齊格里弗斯點點頭，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好，這件事情也要和閣下說清楚了才好。其實想必玄風領主已經察覺了在下的特異，在為亡靈卻擁有光明屬性，一切行為特徵與平常人類相同……而這一點，就是所有事件的起源。」
齊格里弗斯緩緩說來，卻為陳玄風展示了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當年的「亡靈戰爭」以齊格里弗斯率領死亡騎士團三千精銳死亡騎士，突襲後來屬於維京的安迪斯港口，並且在那里建立其骷髏城為起點，數百萬亡靈大軍源源不絕地涌入大陸，同時出動上千巫妖大肆召喚各地的死靈和骷髏，短短一個月時間就建立起了多達三千萬的龐大亡靈軍團，繼而橫掃了整個西方大陸。
當年維京帝國尚未建立，整個西方大陸全是光明聖殿的勢力範圍，而且光明聖殿的力量也剛好從之前的「大光明帝國」崩潰（就是人類驅逐了獸人和精靈之後建立七大國度，最後幾乎全被光明聖殿吞並，卻又因為光明教皇被刺殺而分崩離析的事件）的影響中恢復了實力。只是盡管如此，面對著鋪天蓋地的亡靈大軍，也只能節節敗退，最後靠了幾座堅固的城市結成防線，才穩定了局勢。
在戰爭初期的時候，齊格里弗斯並不是亡靈大軍的總帥，而僅僅是死亡騎士團的統領而已，因此沒法插手整個戰爭的布局，而那幾個真正擁有掌控權的高位亡靈卻不是統帥之才，在戰局陷入持之後，竟然執意分兵，同時向著大陸中央的沙漠和通往東方聖龍山進兵，意圖迂回包抄，擴大戰果，突破之前的局。然而他們錯估了將要面對的風風險，代價自然極為慘重在沙漠王都碎星淵的城下，上千巫妖和數萬骷髏法師被「通天塔」的終極魔法炮轟成了渣子；而在聖龍山之下，數十條巨龍指揮著數千龍獸和亞龍，將上千萬的骷髏兵全部捻成了渣子。
巨大的損失，使得戰爭的天平開始傾斜，聖龍山和佣兵帝國自然就此甘休，而光明聖殿的勢力也漸漸適應了和大規模亡靈戰斗的方式，和另外兩家組成聯軍，終於實現了戰略反擊。一時間，亡靈的戰線節節敗退，竟然幾乎到了崩潰的地步。而齊格里弗斯也正是在這個關頭，才挺身而出，結合了權謀和武力的手段，奪取了亡靈大軍的指揮權，成為了真正的亡靈統率。
在他藝術家一樣的天才指揮能力之下，亡靈大軍重新編制組合、排演戰術，終於充分發揮出了自身的全部優勢。而人類聯軍一方由於自身內部的權利紛爭，以及齊格里弗斯的計謀手腕影響，不斷互相掣肘，結果被「黑暗之鷹」連續發動三次大戰役，打得潰不成軍，連巨龍都被斬殺了七頭之多。而為了補充兵源，齊格里弗斯更是大肆屠殺人類城市，將死者的尸骨召喚成為尸和骷髏，使得亡靈大軍很快又再次恢復了龐大的數量編制，更增添了許多強悍的死靈戰士，甚至連骨龍和幽靈龍都被制造出來了。
面對亡靈大軍戰力的再次提升，人類勢力只得尋求超階的高端戰力進行壓制。而所謂的高端戰力，指的自然就是禁咒和聖域的力量了。可惜，對於這樣的反擊，齊格里弗斯早有對策，亡靈島的巫妖們，同樣掌握著一顆禁咒印記水晶「死亡印記」雖然無法和人類掌握的五顆印記對抗，但是卻足以進行威脅「你們敢用禁咒，我就把我的禁咒扔到你們人口最多的地方去」從某種程度上講，在沒有使用之前，一個禁咒其實和多個禁咒的威懾能力是差不多的。
至於劍聖級別的高手，這里不得不補充一個小常識（增加設定）︰一般生靈的斗氣，源自他們體內殘留的一點先天元氣，因此，一旦生物死亡，他們的斗氣就會立刻消散，半點不存。所以亡靈是沒法修煉斗氣的，但是對於那些保留了智利的亡靈而言，他們卻擁有著另外的力量「冥氣」也就是一種維持他們身體運行的負面能量，冥氣的蘊涵量越大，品質越精純，亡靈的力量就越強盛，而當這種冥氣濃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可以和斗氣一樣用來輔助亡靈戰斗，因此也有不明白的人講這種力量稱為「死亡斗氣」。
只是冥氣終究是和斗氣不同的東西，好的方面是冥氣本身擁有魔力的特性，因此同樣可以用來發動一些亡靈系的魔法，使得大多數死亡騎士都是魔武雙修的好手；而不好的一方面則在於︰冥氣這樣的負面能量由於屬性問題，天生和「星幽之海」的力量抵觸，無法像斗氣一樣獲取無盡的力量支持，因此盡管亡靈天生和冥氣十分契合，使得冥氣在他們體內的容量和發揮效果，都遠遠超過人類和斗氣的契合，但是即使是冥氣修為最強的亡靈，也只能和一般的人類劍皇的力量持平而已。
然而，冥氣抵觸「星幽之海」力量這一點，卻成了齊格里弗斯用來對付劍聖的絕招，當聚攏足夠的亡靈強者之後，配合一定的魔法，亡靈大軍就能純粹用冥氣充滿一片空間，而在這片領域里，亡靈武士和法師的力量會大幅增強，而劍皇和劍聖溝通「星幽之海」的效果卻會一落千丈，只要這個冥氣空間的範圍超過劍聖能夠制造的領域範圍，那麼就足以制造出一塊劍聖也不敢踏足的死亡戰場，而齊格里弗斯就是靠著這樣的方法，多次迫退了人類劍聖的襲擊，並且屢屢獲勝的。
最後，受害最大的光明聖殿終於決定不顧一切地發動禁咒攻勢了，不過並不是廣為人知的水地風火雷五大禁咒，而是光明聖殿秘藏的光明禁咒「晨曦之裁決」。然而這樣的情況也被齊格里弗斯預料到了，因此他同樣動用了一直隱藏的力量黑暗禁咒「萬色反空」（《龍槍編年史》里黑暗主神的名號之一）加以對抗。對於天縱奇才的「黑暗之鷹」來說，即使是禁咒這樣的決定性力量，也是可以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棋子而已，只要對應得當，並在事前事後進行合理的引導，那麼一場終極力量的大踫撞，反而可以達成亡靈大軍通過大肆殺戮也不能達到的戰略效果。
而為了讓光明聖殿的禁咒在他預訂的時間，預訂的地點使用，這位亡靈統帥更是花費了莫大的代價，才將對手一步步引入了自己的布局之中。可惜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一件事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兩個禁咒正面對抗的情況發生過，齊格里弗斯參照當初十二賢者禁咒對抗精靈超級魔法的情況估計的結果，和事實出現的巨大的出入。
當一切按照「黑暗之鷹」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光明與黑暗，這兩種絕對對立的終極力量，不僅沒有因為踫撞而爆發巨大的爆炸，反而彼此侵蝕融合，形成了一種極為奇異的混沌能量，進而逐步吞噬現實空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變異領域。而這種變異，也使得一向算無遺冊的齊格里弗斯完全沒有準備，那領域的覆蓋範圍比預計的爆炸圈更大幾倍，本來絕對處在對抗範圍之外的齊格里弗斯、幾乎所有的隨軍巫妖法師，以及大批的亡靈大軍，全數被卷入了那個巨大的混沌領域之中，反而是人類方面的主力軍團，卻因為早已被齊格里弗斯用計謀調開而幸免遇難。
之後發生了什麼，沒有任何人說得清，那混沌領域在幾個小時之後漸漸收斂消失，所有卷入其中的東西都無影無蹤。光明與黑暗，兩顆珍貴的禁咒印記水晶也莫名名地消失，人類最後只找到了一些疑似印記水晶碎片的殘渣。失去了統帥、法師團和大半兵力的亡靈大軍，在人類聯軍的大反擊之下很快地土崩瓦解，歷時三年，波及半個星海大陸的亡靈戰爭，就以這樣出乎意料的形勢結束，只留下殘破的大地，實力衰減過半的光明聖殿，失去了好幾頭巨龍的聖龍山，以及無以計數的死傷者。
齊格里弗斯，是當時唯一從那混沌領域里「生還」的存在，但是當他傷痕累累地出現在亡靈島的時候，已經是亡靈戰爭結束十年以後的事情了，而對於這十年發生的事情，他竟然半點記憶也沒有，仿佛一切記憶還停留在十年前被卷入那混沌領域的一刻一樣，唯一的不同只有他的力量變異了。亡靈依舊是亡靈，齊格里弗斯體內的力量依舊是徹底的冥力，但是他的體質卻驚人的擁有了同時容納光明和黑暗力量的能力，他原本用獻祭的方式取得的眾多黑暗力量，以前學自光明聖殿的武學神術，都得以自由地在光明黑暗之間轉換，就連那柄因為化身亡靈而一直無法使用的史詩神兵「光之軍刀」也再次像「黑暗之鷹」臣服了。
「哦？也就是說只有你一個亡靈因禍得福了？那亡靈島的那些亡靈巨頭們沒有懷疑過一切都是你密謀策劃的嗎？」听完長長的故事，陳玄風也有些出神，過了片刻才問道。「呵呵，那倒是不用擔心，領主閣下不知道亡靈島上的情況，弱小的亡靈沒有資格指責我，那些存在了幾千上萬年的老家伙們，根本就不關心這些變化，而好戰卻有強大的亡靈，多半已經在‘亡靈戰爭’里煙消雲散了，所以真正對我的經歷變化感興趣的，其實都是那些執著於研究的狂熱巫妖，他們根本不關心什麼戰爭成敗責任，只是想要弄清楚世間的一切奧秘而已。」
齊格里弗斯微笑著答道。陳玄風忽然記起當日在「黃金城」所見，不由得問道︰「那你的‘鷹之團’是怎麼回事？也是因為那場意外而回歸的嗎？」齊格里弗斯搖頭笑道︰「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他們可是在下花費了兩百年時光，和那些巫妖聯手鑽研，才從地獄里拯救出來的。」要說「鷹之團」的事情，自然就要再講當年齊格里弗斯變成死亡騎士的事情，只是這位「黑暗之鷹」並沒有再提當年慘事的興趣，只是淡淡表示，那些「鷹之團」的死者並非如光明聖殿所說一般，是被他拋棄犧牲的，除了部分光明聖殿用來分化瓦解齊格里弗斯勢力的奸細之外，幾乎所有死者都是在明知無法突破光明聖殿圍剿的關頭，主動為他們的首領自我犧牲的，也因此，使得齊格里弗斯與地獄的魔神們簽訂的條約，完全不同于陳玄風使用的那種模式，一旦條件允許，他還是可以用巨大的代價，將犧牲的同伴靈魂從魔神手中贖回來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天你召喚出‘鷹之團’的時候如此興奮，那是兩百多年來第一次重新統率舊部吧。」陳玄風也是兩世為人的存在，自然可以想見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不過很快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還是沒有說，究竟要那對精靈姐妹作什麼呢？」齊格里弗斯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很久沒有和別人這樣聊天了，難免有些羅索，
其實在下的目的想必領主閣下也已經猜到了幾分，那些因為當年契約而與我休戚相關的‘鷹之團’同伴，能夠共用我的力量成為光暗同體的戰士，但是如果其他人想要和我一樣恢復人類的樣子，就必須在某種程度上重現當年光明黑暗踫撞時的混沌效果，而為了讓某個對我極為重要的人復活，我終於和那些巫妖們鑽研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法，只是…………」「只是需要一對本質相同卻光暗對立的存在，模擬當年的兩大禁咒，是不是？」陳玄風問道，高精靈擁有純淨的生命本質，雖然並不親近光明神的神力，卻對於同樣歸入光系的星光力量有著天然的契合能力；而黯精靈卻是將黑暗神明「蛛後」蘿絲的黑暗神力融入了血脈的種族，因此听過齊格里弗斯講述之後，他自然猜到了這樣一對雙胞胎姐妹對於對方的用處。
「沒錯，領主閣下果然已經猜到了。」齊格里弗斯點頭附和道。然而陳玄風卻沒有回應，只是繼續問道︰「那麼，她們會受到什麼損傷嗎？」「黑暗之鷹」自然知道兩個精靈少女對於陳玄風的價值，卻依舊胸有成竹地答道︰「這個倒是不必擔心，如果她們還是當初在‘黃金城’的樣子，那麼確實可能在儀式之中喪命，但是根據情報看來，經過領主大人您的一番改造，這對姐妹似乎已經擁有了不下於人類劍皇的力量，以這種程度的實力，完全可以承受任何魔法儀式的負荷，不僅不會受害，反而可能有好處呢。」
陳玄風默默盤算得失，同時問道︰「若我答應你的條件，你有什麼可以提供給我的？」齊格里弗斯听到陳玄風這麼問，立時知道對方已經有些意動，當即說道︰「閣下的楓丹白露和我在亡靈島的勢力，或許有許多合作的機會，但是那是兩邊互利的合作，算不得什麼好處。亡靈島內的各種奧妙知識雖多，但是閣下有‘喪尸王’做手下，也不用在下多事。
不過，領主閣下如今計畫著和高精靈一族溝通，在下恰好有一條條秘密的聯絡管道，絕對可以瞞過各方的知覺，如果我願意將它貢獻出來，不知能不能讓閣下滿意？」陳玄風思慮片刻，也知道和這種才智超群之人說話不必費事，當下說道︰「等我辦好精靈那邊的事情，就將那對姐妹借你，到時候自有‘喪尸王’負責和你聯系，如何？」齊格里弗斯終於得到陳玄風的允諾，一拍手笑道︰「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等到他們就要起身告別，陳玄風忽然有問道︰「你說要讓一個人復活，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齊格里弗斯身形微微一滯，才有些黯然地答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那人，就是我的妻子，安綺麗雅奧哈丁。」
陳玄風點了點頭，心想︰果然是她，這齊格里弗斯倒是個痴情的家伙。安綺麗雅，正是當年傳聞中，引得齊格里弗斯和光明聖殿的守舊勢力激烈沖突，最終落得全身殘廢卻絲毫無悔的那位公主殿下，雖然他們的事跡早已在無數次的藝術編造中失去了真實的面貌，但是這個名字，卻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