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才站起身,來走向了單心。「怎麼,想回來收拾東西?可以啊。衣服、日用品還有我送你的禮物都可以拿走。省得我以後看了就討厭。還要專門那時間來整理。」
單心咬咬唇,告訴自己不管夏宥銘說什麼,她都必須說完自己在門口想了很久的話。她緩緩說道︰「我已經不是夏日的員工了。但是我的那筆預支薪水……」
「不用你還了。」夏宥銘打斷了她的話。
單心面對他這麼惡劣的態度,真的想直接離開算了。但是卻想著,不能讓壞人得逞啊。她至少要知道,是誰這麼整她的吧。
她調整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我可以用我這幾個月你給的零花錢,補上那預支薪水。雖然我不是夏日酒店的員工了,但是你沒有說,不要我這個小三啊。再說,小三也是個人,要丟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單心,所以說你是犯賤啊。」夏宥銘狠狠瞪著她,可是目光卻一點點緩和了下來,最後甚至是透著不舍。和單心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甜蜜,但是那種平凡,讓他向往。回到家總能看到她,偶爾打電話讓對方下班帶回洗發水什麼的。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可是這些事情確實沒有女人能做到的。
在人家看來,他夏宥銘的女人只是打扮漂亮的花瓶,或者就是能馳騁商場的白領。可是夏宥銘真正想要的,也就是平凡的日子罷了。
失去單心的話,他還要等多久,才能遇到下一個這樣的女人呢?也許一輩子也找不到了。夏宥銘讓開了身子,空出了進屋子的一條路,才說道︰「收拾你的東西。」
單心心中一沉,看來沒有成功啊。她終究還是要離開了嗎?夏宥銘對她沒有一點的不舍,沒有一點的眷戀嗎?不過就算是現在離開,至少她努力過了,以後也不會讓自己後悔。
在單心走進客廳的時候,就听到夏宥銘說道︰「今晚收拾好,明天我在海濱小區再給你找套房子租下。以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在床上等我。」
單心走向房間的腳步,頓時僵住了。听到夏宥銘的話,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愁呢?喜的是,現在已經如計劃中的一樣,她還是夏宥銘的小三,只是被搬了出去,他已經對她起了戒心了。愁的是,在他夏宥銘的心中,她還只是一個小三,和別的小三一樣。
單心緊緊拽著拳頭,她現在只想走到夏宥銘面前,給他一巴掌。告訴他,她單心不是小三!從來就不是!以前,她愛他,以為他也愛她。現在沒有愛了,單純的只是小三的關系,讓她痛苦。可是她卻也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讓壞人得意。
她還是走進了房間中。
這一夜是寧思在這里的最後一個晚上。明天他就要離開這里了。這里將成為他和別的女人的家。她不會再有回來的機會了。
所以那個晚上,不知道是誰先纏上了誰。只是兩個人瘋狂的相擁著。床上的水晶燈,折射著明亮的光線,讓寧思閉上了眼楮。
*
「你是不是瘋了,這樣都答應。搬出來了?」手機中傳來了蘇祈的聲音。蘇祈是知道單心決定回去的。只是她沒有想到夏宥銘竟然讓單心搬出來。這個什麼意思啊?可惡!
單心這個時候,穿著一身舊衣服,坐在自己的箱子上,打量著這套房子。
在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夏宥銘已經不在家了。在床頭放著一串鑰匙,還有一張字條。C棟0502。沒有想到夏宥銘能這麼快就租到房子。
而單心當初到A市來工作也只是一只箱子罷了。現在也同樣是一只箱子的搬了出來。她的手中握著手機,有氣無力地說道︰「是啊,我發覺我也瘋了。」
「好了好了,實在受不了就算了。反正他都認定是你出賣夏日的。管他呢?干脆你直接騙他點錢,遠走高飛得了。」
「怎麼能半途而廢呢?我自己選的路,一定要走下去。不能讓那個故意陷害我的人得逞不是。」
「單心啊,算了,不說你了。在哪里呢?我去找你。海濱小區,C棟0502。」
「等著,我馬上到。」
掛了手機,單心才還是揚起了一個微笑。現在不算很艱苦吧。比起曾經的日子已經好了很多。所以不用那麼擔心的。
單心收了手機打量著這套房子。這是一戶五房兩廳三衛的格局。濱海小區本來就是有錢人的小區。雖然說是五房,可是也能有二百多平方了。一入門的小院子,就有十多平方。而里面的家具齊全,裝修也很精致。
應該只是主人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租出去希望有人能來幫忙看房子,相當于請個佣人罷了。
單心拖著自己的大箱子,走進了里面的房間。選了一間主臥將箱子里的東西一一搬了出來。
媽媽的照片,總算可以放在床頭了。她坐在那鋪著白色床單的床上,看著床頭媽媽的照片說道︰「媽,我沒事。我會幸福的。你不要擔心我。」
蘇祈來到之後,兩人一起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蘇祈還要拉著擔單心去買了嶄新的床單,被子。說用人家的終究是不好的。
在這個家終于弄好之後,兩人就坐在客廳吃著外賣。要知道一天的勞動量下來,兩人也都沒有了做飯的力氣了。
蘇祈一手捧著盤子,一手拿著筷子,用筷子指著那書架上的幾本會計說好奇地問道︰「你的書?」
「夏宥銘的。我想我拿走幾本書,他不會在意的。而且這幾本書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看,他也是同意了的。」
「嗯,學點有用的,以後去別的公司當會計,賺大錢,然後搞垮他的夏日酒店,讓他跪在你的西裝裙下,說,老婆,你是我親老婆,饒了我吧。」
蘇祈那繪聲繪聲地扮演著,單心已經笑得歪倒在沙發上。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單心才說道︰「那你的雷漠不是也跟著遭殃了?」
「沒事,到時候我讓他去給我爸看公司去。你大膽的實施你的報復計劃吧。」
兩人正笑著的時候,蘇祈丟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單心拿著手機就丟給她。她這才放下餐盤,坐回沙發上,接听了電話。
「喂?」
「老婆,我爸媽今天回來了。他們說明天想請你來我家吃飯。」手機的聲音比較大。而且房子里也安靜,單心听著這話,馬上低低地笑了起來。
蘇祈白了她一眼︰「誰是你老婆了?明天幾點?你來接我,還是我自己過去?」
「我接你吧,晚上六點,明天給你電話。」
「嗯。」蘇祈掛了手機之後,就看到單心坐在沙發上戳著那飯,卻不吃的模樣。她做到了單心的身旁,擁住她的肩膀︰「單心,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夏宥銘終有一天會後悔這麼對你的。」
「我沒事,真的。」單心仰著頭,微微一笑。雷漠對蘇祈的寵,她看得到。可是這樣的寵愛,她卻從來沒有得到過。
*
晚上七點,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那座小別墅門前。
蘇祈一身粉色的短裙,配著短款的白色小西裝,一頭粟色的長發,打著卷散下,用一個水鑽的夾子裝飾著。手中挽著一只白色的小包包,看上去,清新可人。她從車子上下來,扯扯裙子,問道︰「我裙子是不是短了點啊?」
雷漠一邊下車,一邊說道︰「不短。別把我爸媽想得那麼苛刻。我爸媽比夏宥銘爸媽好說話多了。」說著擁住了蘇祈,輕輕一吻落在了她的額上,「看到現在的你,讓我想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那粉女敕女敕的感覺,瞬間讓我愛上你了。」
「哼!下次見到比我漂亮的是不是也馬上就愛上了?」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
邊說著,兩人邊往里走。蘇祈的腳步一下頓住了,她指著一旁的那輛銀灰色的跑車問道︰「誰的?夏宥銘?」印象里,好像夏宥銘是有這麼一輛車的。下次看車牌記一下。
雷漠知道昨天蘇祈是在單心那里的,而單心被搬出來的消息,他也從昨晚的電話粥中知道了。這個時候,蘇祈對夏宥銘那是絕對有敵意的。
所以他並沒有叫上夏宥銘啊。可是那車子分明就是他的。「可能是我爸媽叫他過來的吧。你也知道他們兩家是親戚。」
蘇祈嘟嘟嘴︰「本來的好心情都被他搞沒了。」
「好了好了,我們先進去吧。」
兩人走進客廳,那在客廳里和雷爸爸下著國際象棋的人,正是一身休閑裝的夏宥銘。
听到聲音,雷爸爸頭也沒抬的說道︰「回來了。」
「爸,宥銘怎麼在啊?」雷漠已經看到了身旁大小姐越來越臭的臉了。
「哦,他不是經常不上班嗎,我就叫他過來陪我下下棋。」
雷漠在心中吶喊著,怎麼下下棋就偏偏是今天呢?夏宥銘抬頭一笑,道︰「蘇小姐也在啊。」
蘇祈馬上換上了微笑︰「是啊。不過我也是剛從單心那邊回來的。真累,今天跟單心逛街,買了一大堆東西呢。她住的那房子真不像樣。」
夏宥銘拿著棋子的手頓了一下,還是很快就展露了微笑︰「是嗎?那謝謝蘇小姐了。」
「蘇小姐來了。」從廚房中走出來的雷媽媽說道。同時她也將最後一個菜放在了飯桌上,招呼著大家過來吃飯。
收了棋盤,大家都坐定之後,蘇祈乖巧地給所有人盛飯。從雷爸爸雷媽媽的那笑就知道,他們對蘇祈有多滿意了。
剛吃上飯,雷媽媽就問道︰「剛才你說說住的房子不像話啊?」
蘇祈猶豫了一下,看向了夏宥銘,要是說出來的話,還不知道要牽扯出什麼事情來呢?但是不回答好像也不合適啊。蘇祈只能說道︰「是我一個朋友。她被男朋友趕出門了。剛租下的房子。」
「哦。這年代啊,年輕人都不好好過日子的。」
雷媽媽剛說完,雷漠就說道︰「媽,別這麼說啊。我可絕對是好好過日子的。」
蘇祈白了他一眼︰「你有多花心我還不知道嗎?」
「那是以前,認識你以後,我可就專一多了。你說是吧,宥銘。」雷漠這麼一提,大家才注意到,今天這頓飯夏宥銘一直沒有說過話,而且一直在吃著自己面前的那道菜。
被點名之後夏宥銘也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點點頭。
雷媽媽擔心地問道︰「宥銘,你沒事吧。」說著還為他夾了一塊雞肉,「多吃點,看你這幾天好像都瘦了。」
「沒事。」夏宥銘還是低頭吃飯。今天雷爸爸打電話讓他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說蘇祈會過來啊。要不然他也不會過來了。總能感覺到蘇祈對他的敵意。
吃了幾口飯,體溫馬上升了起來。夏宥銘月兌上的灰色衛衣,隨手放在了椅子背上。衛衣里是一件短袖的白色的t恤,手肘就露了出來。
雷媽媽一看,馬上驚得放下碗就問道︰「宥銘!你的手肘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傷了這麼一大塊啊?車禍了?還是打架了?」
夏宥銘也忘記了那手肘上的傷,一時猶豫了。總不能告訴他們他遇上綁架了,而且還是不能報案的那種吧。
他們知道,那麼就是自己爸媽也都知道了。正在夏宥銘猶豫著的時候,雷漠為他解圍了︰「沒事,這個是他摔倒的,喝醉了摔倒的。慶祝我們酒店中標的時候喝多了。」
「不對!」說話的是累爸爸,他突然抓過了夏宥銘的手,看到了那手腕上的一道勒痕。雖然那痕跡已經淡了很多了,但是還是能看出來,那啊勒痕啊。
「啊!」雷媽媽吃驚著,「這是怎麼回事啊?」
夏宥銘看著雷漠,那是他爸媽,只要他能糊弄過去。可是雷漠卻為難地看著媽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旁蘇祈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朝著夏宥銘不時白眼。
坐在蘇祈對面的雷爸爸清楚地看到了蘇祈的表情。而雷漠和夏宥銘的關系一向很好,蘇祈又是雷漠的女朋友,應該也知道這件事的。雷爸爸馬上放下碗筷嚴厲地說道︰「蘇小姐,你說。」
「我?」還在對夏宥銘暗地拋白眼的蘇祈愣了一下,看看雷漠,雷漠已經扶額無望了。蘇祈有時候看著精明,其實也不過是大小姐罷了。那種撒謊的手段,她怎麼可能會比這些生意人厲害呢?
看到雷漠的樣子,蘇祈就知道沒人能幫她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是夏宥銘他們公司競標,他被人綁架了。」
雷爸爸反應還算正常,只是點點頭︰「沒事就好。」
而雷媽媽卻一下緊張得蹦了起來︰「怎麼有這樣的事情,你們也不告訴家長呢?哎呀,我還是先去給你爸媽打電話吧。」
「呃,媽?」雷漠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雷媽媽已經放下碗筷,拿著手機去了客廳,打起了電話來。
蘇祈低聲道︰「對不起啊,我真不會撒謊。」
雷漠在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沒事的,這件事遲早會被人知道的。」
雷媽媽的電話很快就打完了。因為手機那頭的回復是馬上回來。雷媽媽看著夏宥銘眼眶都紅了︰「宥銘,你一定受苦了吧。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沒什麼,」夏宥銘說道,「只是公司管理上有些失誤罷了。都過去了,現在我們也中標了,沒有什麼損失。」
「工作別這麼拼命啊,賺不了的錢就別賺了。」
「嗯,我知道了。」夏宥銘還是知道,這只是雷媽媽關心的話罷了。明天可能就要面對爸媽的責問了。公司的管理,夏爸爸很了解,他要是去公司調查的話,不難查出因為那件事而被辭退的單心。但時候,單心又要承擔爸媽的責問了。
夏宥銘在想要不要將單心,藏得更遠一些呢?
*
夜幕降臨,A市繁華的街景可以從落地窗看到。海的風光在這座房子卻看不到了。
單心一身睡衣坐在床上,拿著筆,看著手中的會計書。現在的她,不用去上班,每天就用更多的時間來看書了。相信再過幾個月,她就能去考會計師資格證,到時候出去工作的話,夏宥銘應該不會阻止吧。
敲門聲,讓單心微微疑惑著。因為在這麼住著,要回來的也只有夏宥銘。以前他都是有鑰匙的啊。
她急匆匆跑去開了門,就看到門外一身酒氣的夏宥銘。
他身上的灰色衛衣已經被酒灑到了一大塊。在這樣的夜風下,應該會很涼吧。單心急忙將他拉進客廳,關上門,才說道︰「宥銘,你要先洗澡嗎?對了,這邊沒有你的衣服。」
夏宥銘月兌下衛衣,說道︰「偷情而已,洗什麼澡啊。過來。」
單心愣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小三可不是偷情用的。小三是包養的。你要偷情,自己去找一夜去。」她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
夏宥銘突然站起身來,拉過了單心,就伸手在她的睡衣里找她的手機。
「你干嘛?」單心低吼著。
夏宥銘拿到手機之後,快速翻找了一下,然後才將手機丟回給單心,說道︰「你既然選擇回來跟我,那麼最好有自知之明。別讓我找到你再和蔣克遠有任何的聯系。」
單心一個冷哼,收了手機,回房間去了。她現在不像跟夏宥銘說話,她擔心自己會受不了改變主意,選擇走人。
夏宥銘在她身後說道︰「我爸媽明天後天就會回來了。記住,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說話。我來應付他們。」
單心停下腳步,回身看著靠在沙發上,閉著眼楮休息的夏宥銘,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同意我回來?為什麼願意為我擋住你爸媽?」
其實單心完全可以直接走人。就像夏宥銘可以不理會單心一樣。可是他還是讓單心留在了身旁,不是嗎?
夏宥銘笑了起來,那種喝醉了的人特有的笑聲︰「我他啊媽啊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要留下你。我知道你背叛了,我知道你和那個蔣克遠在一起,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可是我他啊媽啊的還是留下你了。你背叛我一次,就有可能第二次,單心,其實真正蠢的人是我!我活該的!」
如果,他一開始不理會單心的話,他和單心也許就是兩個沒有交集的平行線而已。
單心苦苦一笑,不知道是說喝醉了的人說的是胡話,還是實話呢?他本可以不理會她的,可是還是留下她了不是嗎?
單心轉身回房,給他拿了毯子,相信沙發睡著也很舒服的。
這一場酒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夏宥銘扯開身上的毯子看著沙發上的字條。單心去了超市。
他揉揉頭痛的太陽穴,起身走向了浴室。這房子讓單心收拾得很干淨啊,也是能和酒店相比了。洗了澡,他只圍著一條毛巾走出了浴室。還在心中提醒自己,下次過來的時候,要帶些衣服過來。好在午後的氣溫比較高,這麼也不覺得冷。
餐桌上放著一碗白粥,一碟玉米肉末,他揚揚唇角。當初留下單心,不就是因為這種平凡的溫暖嗎?
單心回來的時候,夏宥銘剛吃飽,正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筆記本上網。
單心一進門,看到夏宥銘那模樣,臉上微紅,走到落地窗前拉上窗簾,就說道︰「你那邊的鑰匙給我,我去給你拿衣服。」
夏宥銘指指大門︰「鞋櫃上。」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你還在學會計?」因為她的她的電腦上看到了會計的通用軟件。
單心點點頭,自嘲著說道︰「小三從來都當不了一輩子的。我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吧。」說完,就拿著他的鑰匙出了門。在可是單心這一離開,卻整個一個小時才回來。夏宥銘撥過去的電話也不接,他終于想到了單心可能會遇到的事情。
在海濱小區一套躍層的房子前,單心拿著一袋子衣服打開大門,正要回去的時候,門外站著的兩個人,讓她僵住了腳步。
竟然是夏宥銘的爸媽!昨晚,夏宥銘還說他爸媽可能會來,會讓她不要說話的。可是現在確實這樣一個場景。該怎麼辦呢?
「呃……夏先生,夏太太。」
夏媽媽一下沖進了房間里,就上了二樓,還邊喊著︰「兒子,你傷哪里了?」
「夏太太,樓上沒人。」單心說著,可是夏媽媽上了二樓了。夏先生則穩重了很多,她狠狠瞪著單心,說道︰「進來,我有話問你。」
單心猶豫著,還是關了門,跟著他走回了客廳。
兩人在客廳坐下之後,夏媽媽也下來了,急忙問著︰「夏宥銘呢?他去哪里了?不是說傷了嗎?被綁架了嗎?」
「好了,老婆,我來跟她談。」夏先生說著,夏太太這才不說話,坐在了他的身旁。
單心正緊張得抓著手中那紙袋子的帶子,上一次也被他們這麼審問過,那時候,夏宥銘還在。現在她該怎麼辦呢?
夏太太看出了單心的緊張,拍拍丈夫的手臂柔聲說道︰「別嚇壞了孩子,好好說。」
夏先生一個冷哼才說道︰「上次你答應我什麼?」
單心低下頭,沒有說話。她不知道他們知道多少,知道的又是怎麼樣的事情。要是先說話了還有可能說錯話,還不如不說話。反正低頭听罵,她早就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沉默之後,夏先生才繼續說道︰「你上次答應我,好好當個小三的。我兒子要是在外面養個女人,我沒意見。但是要是敢傷害我兒子就不行!」
夏太太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騙宥銘呢?宥銘不是對你挺好的嗎?為了你,他反對了家里的訂婚,為了你和他爸爸吵架。怎麼你還這麼出賣他呢?」
單心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我只想說,我沒有傷害過夏宥銘,也沒有出賣過他。這其中有人設計了我們。」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這次宥銘被綁架,那麼下次呢?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夏爸爸的聲音激動了,呼吸急促地瞪著單心,「你到底想要什麼?錢?多少?我給你!」
「我不要錢,我和他在一起也不是為了錢。」別的事情可以誤會,這件事絕對不能。單心自視著夏先生
夏媽媽緩緩吐了口氣,說道︰「算了,先叫宥銘回來吧。見不到他,我心不安啊。」
「宥銘去哪里了?」夏爸爸嚴厲地問道。
單心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去叫他回來吧。」
「告訴我們他在哪里,我跟你一塊去。」夏太太著急著。
單心咬咬唇,心中更是不安著。現在該怎麼辦?打電話叫夏宥銘穿髒衣服回來?髒衣服應該還在洗衣機里泡著呢。讓他只圍著一條毛巾上來?那樣他明天就能是報紙頭條了。
半個小時之後,三個人還是一起下樓,走向了C棟。
鑰匙的聲音讓夏宥銘挑挑眉。門開了,單心身後的兩個人,一點不讓他意外。他微笑著上前給了媽媽一個大擁抱︰「爸媽,歡迎回來。不過你們應該算是被姨媽騙了。我沒什麼傷。」
夏媽媽推開了夏宥銘,眼眶都紅了。但是看到兒子身上僅有的一條毛巾之後,馬上轉身關門道︰「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成規矩啊!」
夏宥銘笑著擺了個POSS︰「你兒子身材還好吧,媽。」
夏爸爸黑著一張臉,說道︰「把衣服穿起來,我們談談。」
夏宥銘這才接過單心手中的袋子,走向了房間。而同時,夏爸爸打量著這個屋子,問道︰「這是宥銘租給你的?」
「是的。」單心回答著。
「很好,那邊的房子空出來了。這樣才比較像話。」
單心走向了廚房,用那套和蘇祈一起買的青花瓷的茶杯泡了茶。那時候蘇祈讓她買這個,她還絕對沒必要,而且太貴了呢。現在看來這個真的是很應該的。
等單心端出茶水的時候,夏宥銘也換好了衣服,低聲對單心說道︰「你回房間去。」
單心點點頭,正要走向房間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夏爸爸卻說道︰「你留下,你在一旁听听吧。」
單心猶豫著看向夏宥銘,他默默點點頭。這樣夏宥銘坐在了爸媽的對面,而單心只能站在餐廳和客廳的交界看著他們。
一開始,他們說的只的酒店里關于這次標的情況,及利益什麼的。
突然夏爸爸突然說道︰「因為單心將標書內容透露給了蔣家的人,讓你被綁架威脅。反正酒店沒有損失也就沒有報警是嗎?」
「是!」夏宥銘迎上了爸爸的目光。
「你辭退了她。」
「對!爸,看來你回來後先去了酒店啊。了解得很清楚啊。」
「那麼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還要留下這個女人?」
「不為什麼。」夏宥銘回答得很理直氣壯的,而夏媽媽默默吐了口氣,看向了站著的單心。
夏爸爸道︰「那好,你留下她可以,我不過問。但是下個月你將和黃薇薇訂婚,沒意見吧。」
「好!」夏宥銘應著。
夏爸爸一直希望自己的兒媳是黃薇薇,這個單心也知道。但是親耳听到夏宥銘答應,單心的心還是狠狠地痛了一下。隨後苦苦一笑,早知道會這樣的,心痛來干嘛呢?只是夏宥銘啊,就算他要答應,也別答應得那麼爽快啊。那會讓單心更加心痛的。
「那好,你那邊的房子,這個月重新裝修一下,別落下什麼女人的東西。訂婚方面,我和你媽就留下來一個月,幫忙操辦著。好了,沒事就多回家吃飯吧。」說著他和夏媽媽就站起來,要離開了。
單心上前打開大門,送了出去,夏宥銘只是煩躁地坐在沙發上點上了一支煙。
單心關了門,看著夏宥銘好一會才說道︰「恭喜了。」
夏宥銘苦苦一笑︰「對,是該恭喜我。和黃薇薇結婚,我在D市的酒店才不會受到蔣氏的騷擾。要不然,強龍南亞地頭蛇,而且他還不是地頭蛇,而是一條和我差不多的龍。」
*
訂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听說黃薇薇高興得像朵花似的。三天兩頭去酒店,把自己當成了酒店的老板娘了。這話是楊樂樂說的。
那天寧思抱著一本厚厚的會計考試參考書走回海濱園,正好看到一身制服走出來的楊樂樂。
楊樂樂老遠就喊道︰「單心!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你離開A市了呢?」
單心看到楊樂樂也是很吃驚,畢竟這麼久沒有見面了,還是在這樣的地方踫上,讓單心想不出她會出現在這里的好借口來。
果然,楊樂樂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怎麼還住在這里啊。不是說我們BOSS下個月就要和黃小姐訂婚了嗎?」
「哦,我听說了。不過我現在和夏宥銘沒關系了。」
「這樣啊。你都不知道,那黃薇薇樂得跟朵花似的,三天兩頭去酒店,把自己當成酒店老板娘了。」
「哦,那你怎麼來送餐嗎?」
「是啊,我現在在餐飲部。雖然沒有調到大BOSS,但是我已經和物資部的經理同居了,相信我們很快就會結婚了。單心啊,你住哪里啊?我到時候給你送請帖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了不好。」畢竟到時候去的人會有很多酒店的同事,她往那里一站,不是招人話柄嗎?
楊樂樂揮揮手中的食盒,道︰「我要回去了,白班,一會還要忙呢。」
「嗯。」單心看著楊樂樂離開了,才長長吐了口氣。好在樂樂沒有追著問,她為什麼住在這里呢。要不然不知道又要按上誰誰誰的小三這個名稱了。
單心抬頭看著不遠處高高矗立著的夏日酒店的大廈。在那大廈的頂樓,一些工人正在換著頂樓的廣告牌。當初夏宥銘的廣告被換了下來,釘上了他和黃薇薇兩人親密背靠背的訂婚海報。
黃薇薇確實是一個美人啊,看著他們站在一起,會有一種郎才女貌天上一對的感覺。
回到那位于五樓的租屋時,夏宥銘已經坐在沙發上,捧著單心的筆記本了。
這筆記本是當初她搬出來的時候才買的。里面有著很多會計的東西。而現在,夏宥銘正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靠在沙發里,電腦屏幕上出現的是會計專用的表格。
單心輕聲問道︰「今天不上班啊?」問完了,也後悔了。他什麼時候好好上班過啊。真不知道人家當總裁那麼忙,他當總裁卻三天兩頭的翹班,就算出差八成也是去旅游式的考察。
「你過來。」夏宥銘說著。
單心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身旁,他指著屏幕上的表格說道︰「這個地方,不用這麼算的。直接用這個,帶入公式就行了。用空把常用的公式背下來。」
「嗯。」單心應著,目光專注地看著電腦上的屏幕。在她感覺到夏宥銘一直在看著她的時候,她微微一笑道︰「我看到酒店上你和黃小姐的海報了。很漂亮啊。」
「合成的。」他淡淡說著,並把電腦關機了,「黃薇薇今天去D市送請柬了,訂婚禮就在夏日酒店頂樓花園。對了,你還沒有去看過頂樓花園吧,有空我帶你去一次,很漂亮。」
「哦,那頂樓不是很曬嗎?而且土應該很薄啊,能種花嗎?」
「那是我媽種的,花了她一年的時間。那時候我在上初中吧,放假就請同學們來幫忙鋪土。大家都很樂意,因為我一天給他們二十塊錢。到我上高中的時候,我爸媽策劃著去環球旅行了,才想著請園藝工照看花園的。」
「那個地方一定是你爸媽談戀愛常去的。」
「對啊,我媽想有一塊地種花,可是要知道,市區只有蓋房子的地,沒有種花的地。要種花去郊外,也每天開車差不多一個小時,來回兩小時,哪里有時間呢?他就想著蓋個大廈,給我媽在樓頂種花,做個花園的。沒有想到他們還真的成功了。」
「看你爸那麼凶,沒有想到他還有那麼體貼的時候啊。」
「我爸最怕的人,就是我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婚事上,我爸態度會那麼強硬。」
談到這個,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單心才說道︰「我也給你說說我高中的事情吧。」
「我知道你的高中並不快樂。」
「那麼我換個快樂的說。就說我初中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媽媽還在工廠工作。一次學校勞動之後,我穿著髒髒的校服,頭上帶著一頂草帽,扛著一把鋤頭回家的。那看門的老頭突然叫住我,就說道,你找誰!登記一下。我愣了好一會,才知道他說的是我。我抬頭看著他,才他呵呵笑道,是單心啊,我還以為是哪里來的小乞丐呢。」
夏宥銘笑了起來︰「是什麼勞動啊,弄得這麼髒?」
「種樹啊,植樹節不是都種樹的嗎?」
「種樹啊,每次我們班種樹的時候,我都只負責扶著樹,挖坑埋土,都是人家的活。」
「那你現在怎麼這麼有力氣啊?」
「長大了健身房練出來的。我練攀岩的時候……」
他們那個晚上聊了很多,一直到天黑了,才記起,沒有買菜做飯。干脆兩人就叫了外賣。現在他們也不好再一起出去吃東西了,畢竟訂婚的海報就掛在夏日酒店的大廈頂上,大半個A市都能看得到。這個時候要是被拍到他們一起出去吃飯,估計著誰也沒有好日子過了。而且外賣都不敢叫夏日酒店的了。
餐桌上,夏宥銘滿嘴塞著茄子,看著單心挑著皺著眉,厭惡著那魚太腥的模樣,就笑道︰「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聊過天呢?」
單心抬頭看著他,眨眨眼楮︰「好像是吧。」
「感覺不錯。」這句是實話。自從上次爸媽來過之後,夏宥銘就一直忙著訂婚的事情。雖然說很多事情是爸媽在操辦的,但是也有很多需要他親自動手的。忙得來找她的時間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