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一下就笑了起來︰「看看,一說話,就還是那個單心,哪里變了?好了,不笑你了。去公司上班總比在家好玩吧。到時候踫上個好男人,記得好好追。他有未婚妻,你也有男朋友啊。氣死他,氣死他,氣死他!」
單心也笑了起來︰「其實我對會計也不是很有信心。去了不給人家添亂就不錯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沒信心啊。商業巨子夏宥銘親自教學的,給自己一點信心啊。」
「他又不是會計專業的。」單心說著。其實她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去人家公司實習,是不是真的能做好。要是真的闖了漏洞,那麼不是很為難呢。
蘇祈突然壓低這聲音說道︰「你在公司里可就要眼楮雪亮了,有好男人就先談談愛,拐上手了,讓他帶你遠走高飛吧。」
單心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她知道,這只是蘇祈在關心她罷了。要不要離開只有她自己決定。一路走來,也只有蘇祈這麼一個說得上話的好朋友了。
*
在市中心,一條小巷子中,有著一座辦公大樓。不高,也就七層樓。
二樓對外的窗戶都被封死了,掛著巨大的招牌振雲電腦耗材公司。本來單心還不是很了解什麼是電腦耗材的,跟隨著那胖乎乎的禿頂經理一路走向會計部總算知道了。公司租了整整一層樓,但是辦公室只有三間。一間總經理的,一間文員的,一間搬運工的休息室。而其他房間都整齊地堆放著各種紙張,油墨,文件夾什麼的,權當是倉庫了。
那總經理邊帶路邊說道︰「單小姐來得正好啊。我們這里會計正說這段時間忙。又要算工資,又要去稅務,你來了,幫幫她,我也要感謝你啊。」
單心微微一笑,突然覺得自己穿得似乎跟這里不太協調。
看走在前面的那禿頂經理,也不過一件黑灰色的棉衣,寬寬的棉褲。不時經過身旁的搬運工更是圍著灰色的罩衣。
而單心一身嶄新的紫色套裙,外面穿著呢子大衣御寒。弄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直以為,跟夏日有聯系的公司,應該也是比較大的企業吧。不過這樣也好,小一點的地方,她這半桶水也能少出點錯。
對面幾名搬運工走了過來,看到單心還打趣地說道︰「喲,老總這是帶著小三來巡查啊?」
「去你的,人家這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來實習的。壞了人家名聲,人家嫁不出去,就叫你養著了啊。」
「這麼漂亮,我養就我養!」說完,一群人哈哈笑著錯身走過了。
禿頭經理才對單心說道︰「你別放心上啊,單小姐。我們這里一起也就這麼二十幾號人,平時大家也都看玩笑習慣了。我今天跟誰過來,他們都這麼說話的。」
單心微笑著點點頭,只是心中有些不爽。怎麼別人看著她都是小三的料呢?
禿頭經理將單心帶到了文員辦公室,指著一個拿著電話發著嗲的美女說︰「那是負責在公司里接電話的優優美女。」
指著一個抱著一大堆文件的帥哥說道︰「那是負責記錄單子,跟蹤單子發貨的強子。他還有個搭檔,出門看發貨去了。」
指著一個在角落里對著電腦的眼鏡美女說道︰「那是負責公司宣傳啊,文件啊什麼的公司的副經理譚小姐。」
那譚小姐抬起頭白了他一眼︰「你說我是公司全能打雜的,比較適合我現在的工作內容。」
禿頭經理呵呵笑著,帶著單心到了另一個角落。那角落里一名大著肚子的美女正對著報表一遍遍的查看著。看到他們走過來,馬上就喊道︰「經理啊,我都快生了,你才找到人來接替我啊。要是我後天大後天就生了,我可不來公司做交接的。」那孕婦的目光打量著單心。
單心也听出了不對勁,連忙說道︰「對不起,我沒干過會計,我只的在學會計,想來實習一下的。」
「有會計證沒?」那孕婦的目光比禿頭經理還刻薄。單心搖搖頭︰「正準備明天考。」
「天啊,經理,你這樣有什麼損失可別找我啊。」那孕婦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禿頭經理倒是始終陪著笑︰「現在不是沒生嗎?這幾天你好好教教小單,她很聰明的,幾天就能上手了,到時候你就能回家休假了。」
「我只怕她上手的時候,我還在都滿歲了!」孕婦往那大椅子後靠去,將剛才看的兩份報表丟到了單心面前,說道︰「坐那邊認真檢查,好好算,這是這個月的工資。算錯了會有人來找你的。有什麼看不懂的再來問我。我的腰啊,我要走幾步,老坐著,腰都要酸死了。」
她撐著腰,緩緩站了起來。單心才看到那肚子,真的就是快要生的模樣了。
單心拿過報表看了看,基本都能看得懂,但是還是問道︰「經理,她預產期什麼時候?」
「哦,還有兩個星期呢,你用心學啊。」
兩個星期?單心驚呆了。一份工作接手,她只有兩個星期,甚至更短的時間。但是總比在家里無聊的好吧。單心坐在了旁邊的空桌子上,開始對著報表檢查著。有了工作,確實能讓人忘記很多事情,但是相對的也忙碌了很多。
因為很多事情,她還不熟悉,別人跑一次稅務能辦好的事情,她跑了三次,還是不行。不是這個出錯,就是那個不對。
一個星期之後,夏宥銘來到單心這邊租屋的時候,意外的看到她已經做好了飯菜。兩副碗筷,這已經成了單心的習慣了。因為夏宥銘有時候也會在這邊吃飯。
只是這個時間,以前單心都是還沒有下班的,夏宥銘不解地坐在桌邊,邊問道︰「怎麼了?今天下班這麼早?」
單心盛了飯,坐在桌邊無精打采地吃著,邊說道︰「今天下午去了稅務局,可是還是報不了稅。他們說有幾張不是稅票。唉,今天都是第三次了。」
「那你們經理怎麼說?」
「他說找一些正規的稅票去充了這些錢,要不然工商來查,還有偷稅的嫌疑。」
夏宥銘看著她那樣子,一笑道︰「找不到稅票?」
「好幾萬的稅票呢,就算給錢給人家,人家也不一定能開這麼多的稅票啊。」
夏宥銘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給你。」
「啊?!那……算不算做假賬啊?」
「不算,只是用真稅票,把那些收據換出來罷了。有些公司為了節約開銷……」
夏宥銘從公司利益說起,足足說了五分鐘,看著單心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他干脆不說了。「好了好了。明天我跟下面的人說,讓他們直接開稅票給你經理,好好吃飯吧。」
單心這才開心的點點頭,想著事情終于能辦好了,能不開心嗎?
夏宥銘一邊吃著單心做的飯菜,一邊說道︰「炒菜技術有進步啊。大年三十我們就不出去吃了,你自己在家做飯菜行嗎?要是不行,我就讓酒店弄點送我那邊去,你去我那邊吃。」
對于兩個人三天兩頭在一起,甚至是那啥那啥的,可是卻不住在一起,很奇怪。不過夏宥銘不希望單心在他那里受到委屈,在這里,至少她的主人,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將一些她不喜歡的人趕出去。
而單心也滅有提過要搬回去。反正租這套房子的錢,夏宥銘並不在乎。她不想打擾他原來的計劃。
听到夏宥銘的話,單心才想起來,還有一個星期就是大年了。她沒有爸媽,自然的沒有家回去的。曾經她想過,從今年起,她就要一個人過大年三十了。可是沒有想到夏宥銘竟然提出和她一起。
雖然很希望能和他一起過,但是單心還是謹慎地問道︰「那你不用回家嗎?你爸媽不是還在中國嗎?」
夏宥銘吃著飯菜,很隨意地模樣。「不想回去。那地方規矩很多。我爸媽自己都不願意回去呢。只是家里很多規矩都是爺爺女乃女乃輩就沿襲下來的,一下子也不好全改了。」
「哦,那我自己做吧。我想我能做的。」
單心低頭吃著飯,唇角卻緩緩揚了起來,家的感覺哦。
吃過飯,夏宥銘在客廳沙發上用筆記本上網,單心則回了房間,坐在床頭,看著床頭櫃上,媽媽的相片,笑了起來。她輕聲說道︰「媽,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人願意陪我過大年三十了。我就說我會幸福的。媽媽,相信我,我會幸福的。」
*
離大年越來越近了,街上的裝飾也到處布滿了年味。
在超市的停車場中,單心和蘇祈把一袋袋大袋的年貨往車後座放好,人才上了車子。
蘇祈還說道︰「好在我有經驗啊,要不今天你就是在超市轉悠一天都買不齊東西的。」
單心嘟嘟嘴︰「知道你厲害,知道你賢惠,知道你婆婆喜歡你。」
蘇祈也撲哧笑了出來,啟動了車子。就在前天,她的瑜伽課下課之後,雷漠就來接她直奔超市去了。說是他們家在準備年貨,爸媽都出動了。還叫他帶上蘇祈一起去。四個人,就是一家子的形象買年貨,吃晚飯,其樂融融。
蘇祈說道︰「婆婆還真叫不出口。知道漂亮的雷太太比我大多少歲嗎?不到五歲啊。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就不會有代溝,不會有難處理的婆媳關系。對了,我準備叫她參加我的瑜伽課,帶動他們那別墅區太太們一起來。年卡多幾張,我的提成可就多很多呢。」
「你缺錢嗎?」單心看著她那眼楮變成心形的模樣,好笑的問道。
蘇祈一笑,看來一眼後座上一大堆的東西,然後轉向了單心,很認真地說道︰「單心,也許你真的愛對人了。我現在開始支持你堅持下去了。」
*
大年三十夜,在一個陰冷的晚上終于來臨了。
單心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了一個下午,終于將餐桌布滿。她看看牆上的玫瑰造型的鐘,這個時間,夏宥銘應該快要過來了吧。
她點上了餐桌上的銀質燭台。一瓶紅酒旁,三支紅燭搖曳著。
手機響了起來,她匆匆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看著是蘇祈的號碼,有些失望。還以為是夏宥銘打來的電話呢。她按下了接听鍵,就听到蘇祈那邊大聲喊道︰「單心,新年好!」她的聲音還夾雜著煙花的響聲。
單心笑道︰「新年好。很熱鬧哦。」
「是啊,如果不是人家夏總裁預定了你的大年夜,我就帶著你一起來了。」
「你們一家人過年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什麼話啊,明天在家呆一天,後天我去找你逛街吧。」
「好啊。」幾句話,透著蘇祈慢慢的幸福。單心掛了手機,看著桌上的紅燭。其實蘇祈真的很幸福啊。有一個溫暖的家,不算太富有,但是也是屬于富二代類型的。有一個挺賺錢的工作,不算辛苦,時間穩定。還有一個愛她的男朋友,光明正大,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就在單心發呆的這時候,手中還沒有放下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看了來電顯示,一下笑了起來,匆忙接听了。
「喂。」
手機中,夏宥銘的聲音傳來︰「單心,我這邊臨時有事,走不開了。你先吃著吧。」
單心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張張嘴,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手機那邊很快就掛斷了,但是在掛斷的前一秒,單心還是听到了黃薇薇的聲音喊道︰「快過來啊,宥銘,放煙……」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已經掛斷了。
放煙火吧。市區是不能放煙火的,他們一定是回了夏家的老宅子。听說那是一座帶有花園,帶有游泳池的大別墅。就在A市是郊區的一個小縣城里。開車到A市也很近。
過年本來就是該一家人團聚的,本來就該如此,那麼她現在傷心什麼呢?單心心中那麼想著,緩緩將耳邊早已經切斷的手機放下了。只是已經很久沒有落下的眼淚也跟著落下了。
本來就該這樣的,沒事,本來就該這樣的,沒事。單心這麼安慰著自己。可是心還是好痛。既然他答應了她,為什麼做不到?為什麼給了她希望,卻還要給她失望呢?如果一開始他沒有提出的話,那麼她也不會花好幾天的時間來準備這個晚上。甚至就連蕾絲內衣,都已經放在了浴室中。
單心苦苦一笑,擦去臉上的眼淚。她早已經不會放縱自己的。小的時候使勁哭過,媽媽去世直到夏宥銘出現,她才使勁哭過。所有現在她擦去眼淚,心也靜靜平靜了下來。
不就是一個人過年嗎?有什麼,看看春節聯歡會,然後睡覺。今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她盛了飯,面對著自己忙碌了那麼久做出來的一桌子美食,卻只是干干扒了幾口,就放下了碗。
用高腳杯盛了紅酒,想著這個時候在夏宥銘身旁的黃薇薇,應該笑得很甜蜜吧。今晚她會留宿在夏家嗎?她會睡在夏宥銘的床上嗎?
單心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將手中的紅酒一口喝下,又倒了一杯,再喝下,然後對著桌子對面另一只紅酒杯說道︰「宥銘,我愛你,就算,你懷疑我,你不相信我,我依然愛你。」
她再次倒了一杯︰「你和黃薇薇確實很般配,可是我想一輩子在你身邊。我甚至答應你爸,只是當你的小三。」
三杯紅酒灌下,平時不喝酒的單心一下頭腦就昏了起來。她撐起身子,想要走向廚房,給自己沖杯糖水,可是卻忘記了手中還拿著空酒杯。
昏昏的腦袋讓她腳下一個不穩朝前摔了下去。那酒杯先觸地的,隨著一聲響聲,單心吃痛地摔倒在餐桌旁。她皺皺眉,剛才還昏昏的腦袋隨著手腕上的痛,一下就消失了。
單心撐起身子,就看到了自己左手腕上的傷口。真的倒霉啊。喝醉了摔一跤,竟然正好被高腳杯的玻璃劃到了手腕。而且還好像正好劃傷了動脈。看那血流的速度,單心的心都驚了一下。匆匆扯下餐桌上擺放著的餐巾,用力壓住了傷口。這才站了起來,走向客廳。
一路上,血浸過餐巾,滴在了地毯上。
這打亂了單心想要去拿醫藥箱止血的計劃。估計這需要到醫院縫針了。她靠坐在沙發上,右手又要按傷口,又要掏手機,好一會才模出了手機。這個動作,讓血跡撒到了她的身上,弄得好像真的出了超級多的血一樣。
撥下了120,說明了情況,按照電話里醫生的交代,用有彈性的發帶扎上手臂,放高過心髒,打開房門虛掩著。以防救護車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昏倒了,人家進不來。
躺在沙發上,將手搭在沙發背上抬高,單心還在想著,要是她就這麼死了,夏宥銘會不會為了她哭呢?應該會吧。他會不會後悔今晚沒有過來呢?應該會吧。他會不會為她舉行葬禮呢?畢竟再找個世界上,她已經算是一個人了,唯一的親戚只有姨媽一家人。葬禮的事情,夏宥銘也應該會吧。
沒有讓單心多想的時間,因為街上沒幾個人,而三十晚不是多緊急的事情,人家也不願意去醫院。所以救護車用了很快的速度就到了海濱園,找到了單心。
單心坐上救護車的時候,已經有護士在快速驗血什麼的,車子剛到醫院大門,就有急診室的護士為了她扎針,輸血了。
那扎針的老護士,看著單心嘆口氣說道︰「年紀輕輕的,孩子,你到底踫上了什麼事情,這麼想不開啊。大年三十晚自殺,你父母要多心痛啊。」
「阿姨,我不是自殺。」這件事這麼一鬧,單心的壞心情倒沒有了。
「好了,別說了。進去吧,會有醫生給你看傷口的。」說著那護士就推著病床進入了急診室。
急診室明亮的燈光下,一名穿著醫生制服的年輕醫生已經準備好了。他邊帶著口罩邊說︰「還清醒嗎?叫什麼名字?是你?」
單心疑惑著看去,那站在她身旁的,竟然是于誠。當初在C市,曾經追求過單心的,還和夏宥銘打起來的那個醫生。
單心躺著看人而卻人家還是帶著口罩的,看得也不是很清楚,還沒有確定是不是他呢,就听到他說道︰「我是于誠啊,好久不見了。我上個月剛調到A市的。」
單心微微一笑,點點頭。
一旁的老護士一邊給單心上著心電圖一邊沒好氣地說道︰「要敘舊也一會吧。先處理傷口。」
于誠這才難堪地笑笑道︰「哦,對不起,對不起。」說著她將單心的左手抬起來,問了幾個問題,也開了傷口之後,打開了消毒包,做傷口的處理,邊說道︰「是劃到了動脈,但是傷口不大。我看就不用縫針了。一會打上止血針,很快就能止血了。」
看著單心的精神狀態還很好,老護士就問道︰「看著傷口,還真不是自殺的,姑娘,怎麼劃到的啊?」
「喝了酒,起身的時候,摔倒就這麼巧劃傷了手腕。」
「那怎麼沒有見到你家里人跟過來呢?」
寧思苦苦一笑,頓了一下,才說道︰「我家就我一個人,我爸媽都走了。」
「哦,那你更應該多注意啊。」
「他沒有和你在一起?」一旁已經處理完傷口,正在寫著醫囑的于誠突然問道。
單心疑惑了一下,才想到他問的是誰。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他臨時有很急的事情,走不開。」
于誠長長吐了口氣,合上醫囑,交給身旁的老護士︰「我都知道了。他訂婚的時候,電視台都不知道重播了多少遍。他現在應該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吧。」
听到他的話,單心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應該說,她和夏宥銘已經分手了的。現在要怎麼辦?承認她就是被夏宥銘丟在一旁的小三?她沒有在別人面前示弱的習慣,夏宥銘除外。所以她微微笑著,看著于誠說道︰「也許吧。不過我想,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于誠愣了一下,才苦苦笑道︰「已經有別的男朋友了嗎?恭喜了。我以為,你會記得當初我說過的話。」
「我當然記得。」單心沒有忘記,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和于誠有什麼牽扯。最好讓他能找到更好的女人。因為跟她在一起,注定扯不清的。
「可是你沒有來找我。」
「呃……」
「被人捷足先登了?」
「呃……」
老護士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嚷道︰「好了,人家剛出了那麼多血,現在要休息了。有什麼以後再說吧。我送你去病房,好好睡一下。睡著也沒關系的,我給你打上針,會多去看看的。」
「嗯,謝謝你。」在病床上,被老護士推著離開急診室的時候,單心看到了于誠眼中的失望。
「單心!」急診室的安靜,被這個聲音一下打破了。躺在床上的單心,還沒有看清來人是誰,頭上的燈就被一個高大的黑影完全遮住了。
在幾秒之後,單心適應了這光線,才看到了那黑影是誰!不是夏宥銘,而是蔣克遠。
看到他,單心就驚慌了起來。她沖著蔣克遠就吼道︰「你是不是陰魂不散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你來干嘛?關你什麼事?」
單心一連三個問句,讓蔣克遠愣了一下,才笑道︰「還很精神嘛。我找到你住的房子的時候,看到那一地的血,都快急死了,才想著到最近的120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沒有想到你還真在這里。」
他的目光打量著單心,最後落在了單心那纏著厚厚繃帶的左手腕上,說道︰「自殺?為那個男人值得嗎?」
「不用你管,我不認識你,你請回吧。阿姨,我們走吧。這個男人是瘋子,最好送他去精神病院去!」單心說著。
蔣克遠卻接過了推車,問那老護士道︰「阿姨,她的病房在哪里?」
老護士看看那高得有些可怕的男人,又看看就站在急診室門口看著他們的于誠,真不知道這些年輕人都在搞什麼。「2號床,就那間。」
她走在前面打開了病房門,蔣克遠推著單心走進了病房,單心看著他那種死皮賴臉的模樣,干脆閉上了眼楮,說道︰「我不舒服,我要睡了。蔣先生很忙吧,不打擾你了。」
真的是累了,而且失血讓她進入了一種很容易覺得疲倦,很容易睡著的狀態。所以在閉上眼楮不到一會,她就真的睡著了。
她並不知道,是蔣克遠將她抱上的病床,是蔣克遠幫她付錢的。
最後蔣克遠就坐在病床前,看著床上臉色沒有血色的單心,安靜地睡著。他的手劃過她的臉頰,說道︰「我和夏宥銘有什麼區別,我沒事你會選擇他呢?沒關系,你很快就是我的了。」關于愛嗎?應該不是。他蔣克遠從來不會愛女人。不,除了那個女人之外,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對于單心,只是想要佔有,想要搶走屬于夏宥銘的東西。誰叫夏宥銘搶了他的地呢?而這個單心,正好是那麼幾次巧合送上門來給他報復的工具罷了。
于誠站在病房門口,從那玻璃往里看,看著蔣克遠親密地拂過單心的臉頰,他長長吐了口氣。難怪剛才單心說已經有了別人了。是這個男人嗎?他們吵架了?鬧矛盾了?所以剛才單心才說不認識他?
不過不管怎麼看,這個男人都是屬于有錢人類型的。于誠苦苦一笑,看來單心確實很美好,能吸引到很多優秀的男人。
而同時,在郊外的夏家祖宅里,夏宥銘站在院子里,听著遠處的鞭炮聲,看著屋子里的下人正在打掃著剛出狂歡的垃圾。他的手中拿著手機,一遍遍撥打單心的號碼,可是換來的卻還是最後的那句你撥打的手機無人接听,請稍候再撥。
單心是睡了所以沒有接他電話,還是在生氣呢?
一名年邁的老人家走到了夏宥銘面前,說道︰「少爺,睡去吧,已經很晚了。」
那是夏家的管家。一個跟著女乃女乃陪嫁過來的丫鬟。那個年代女乃女乃家就挺有錢的了。夏爸爸保持著祖宅里的一切規矩,就是為了給這個無兒無女,為了夏家忙碌一輩子,卻沒有拿過薪水的老管家一個家。
早幾年,夏宥銘問起為什麼不賣掉這座一年只回來幾天的祖宅的時候,爸爸就說過了。等這個老管家老了走了,送了她,這屋子就賣了。反正一家人都住在A市里。這里空著也是浪費資源。
夏宥銘點點頭,朝著老管家微微一笑︰「花女乃女乃,你也去睡吧。讓他們那些年輕人做就行。」
「好好,快去睡吧。」
夏宥銘幾步跑上了別墅的二樓。左邊第三間的大房間,就是他的房間。推開房門,房間很到。在房門的左邊有著一個酒櫃,放著好幾支有年分的,價值不菲的紅酒。過去就是一架鋼琴。小時候竟然練琴,現在經常騎馬攀岩露營什麼的,小時候根本不敢想。
在過去就是左邊一組大得不像話的衣櫃,對面就是一張上好木質的同樣有年份的大床。床上層層的帷幔已經放了下來。這里的床品,已經被下人換過了,倒也干淨清香。就連帷幔都是換過的。
夏宥銘也累了,月兌下外套就想趴床上。明天一早再洗個晨浴罷了。可是他的手在掀起帷幔的時候,一下僵住了。
床上,黃薇薇只穿著一身暴露的黑色蕾絲睡裙,躺在那暗紅色的床品上。兩種顏色很協調,讓黃薇薇顯得很美。
畢竟是喝外國牛女乃長大的,沒有什麼毒素。人家的胸部生生長到了E杯,那睡裙根本就罩不住。
黃薇薇朝著夏宥銘微微一笑,等著他來個餓狼撲食。但是等了一分鐘,只看到夏宥銘緊緊擰著眉頭,說道︰「你不覺得很冷嗎?現在是過大年啊,外面已經是兩三度的溫度了。室內的氣溫也不算很高吧。」
黃薇薇的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