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回身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住了。
在大門正對著的停車線上,那輛越野車旁,蔣克遠擁著單心,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原來幫單心擦去淚水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專利。原來對于單心來說,他夏宥銘根本就不是什麼特別的人。她不是經常哭,也不只是在他面前哭。
夏宥銘掛斷了手機,轉身走向了黃薇薇,卻依舊沒有讓她挽上手臂,冷著臉,朝著電梯走去。
很快,大廳中就坐滿了人。酒店的一名副總就站在大廳門前,手中拿著高高一沓紅包,發給前來參加的家屬們。
蘇祈笑眯眯地接過紅包,還驚喜地說道︰「有紅包發怎麼不早說啊,我領我家鄰居的寶寶一起來啊。」
雷漠擁著她點點她的額,笑道︰「明年吧。明年抱我們兩自己的寶寶來。多生幾個啊,最好三胞胎,酒店有的是紅包。」
跟他們幾步走過來的黃薇薇在那副總面前停下腳步來,看著那副總並沒有要給紅包的意思,問道︰「我沒有嗎?」
那副總也是一臉的疑惑︰「黃小姐不是已經有酒店的股份了嗎?那就沒有這個家屬紅包了啊。」
夏宥銘正經過她的身旁,沒好氣地說道︰「你不缺那幾個錢吧?」
黃薇薇頓時就沉下臉,狠狠瞪著那副總,往里走去。
大廳最前排,中間的大桌子,坐著的就的夏家三口,加上黃薇薇,還有雷漠和蘇祈,加上一個副總的一家三口。
人來得差不多了,餐飲部開始上熱菜了。夏媽媽听著黃薇薇跟她身旁的那副總太太說著話,微微嘆氣,轉向了丈夫,壓低著聲音說道︰「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到處炫耀的兒媳婦啊。我真不喜歡她。」
黃薇薇說的還不是她家怎麼有錢。夏爸爸沒有一點表態,但是還是跟妻子換了座位,讓她能和蘇祈說會話。
夏媽媽倒是喜歡蘇祈的,直夸著雷漠找個好老婆了。
一桌子都表現得開開心心的,只有夏宥銘將手中的手機在桌面上翻轉著。剛才的電話,不是他夏日酒店的信號不好,而是打電話來的人故意沒說話。找個電話是蔣克遠打進來的。他剛才接听前沒有注意看來電顯示,而現在看來,蔣克遠是故意讓他看到那一幕的。
為什麼要故意而為之?他早就知道蔣克遠和單心在一起了啊。那麼故意,是有目的吧。
聯想著前幾天蔣克遠的表現,疑點一個個展現出來。蔣克遠那種黑道作風,為了標的,連他都敢綁架。又為什麼要讓單心回到他身旁呢?他們要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在他租的房子里給他看到呢?
這種事情,如果是蔣克遠喜歡上單心的話,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將單心帶走,根本就不會管她的感受。將她扣在身旁。那才是蔣克遠會做的事情啊。
那麼這幾天是怎麼回事?自殺,偏偏他不在。夏宥銘回來偏偏看到他的車子進來。他來參加宴會,恰巧他蔣克遠就和單心在大門玩哭戲。
他啊媽啊的,他被蔣克遠擺了一道!
夏宥銘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夏媽媽听到聲音急忙喊道︰「宥銘,你去哪里啊?」
「你們吃吧。」夏宥銘說著已經加快腳步離開了,沒有多一句的解釋。
上了大奔,他直接撥打了單心的手機,竟然是關機。他不耐煩的撥下蔣克遠的手機,竟然也是關機。
這也是蔣克遠的一個局嗎?他直接開著車子回到了海濱園,找到了C棟。用鑰匙打開了大門。
房子中沒有一個人,什麼東西也沒有被動過。單心還是和蔣克遠在一起,而且現在不知道他們在哪里在干什麼。
「該死的!」夏宥銘又快速回到夏日酒店。剛才他就應該先去查看酒店的攝像的,那樣至少能知道蔣克遠和單心在哪里。而現在這一趟跑下來,耽誤了五六分鐘的時間,他們也許已經離開了。
海濱園那小花園中,單心已經不再哭泣了,只是緩緩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只是她也知道那里並不是她的家。
蔣克遠走在她的身旁,低聲說道︰「知道夏宥銘為什麼會娶黃薇薇嗎?驕傲如他,還是逃不開這個命運。政治婚姻啊。」
「我知道。」
「這就是那些八卦說的豪門婚姻。黃薇薇家里在非洲的油田以後也是屬于夏宥銘的。而黃薇薇的父親,有生之年,將是非洲那幾個夏日酒店的主人。油田可是幾十年上百年的基業,夏宥銘不蠢,當然知道。而且,他們家不是也接受你這個小三了嗎?就連黃薇薇都默認了。你以後的日子也會很好過吧。」
「不,我要離開!」單心肯定地說道。曾經她留下來,是因為她知道夏宥銘愛著她,她也愛著夏宥銘。可是後來她回來,是因為她不像看到壞人將他們倆分開,讓壞人得逞。而現在,她連壞人是誰都不知道,又一次被夏宥銘傷害了。那麼她為什麼還要堅持呢?當初蘇祈就問過她,她的堅持有意義嗎?
現在她能回答了。沒有意義,一點意義也沒有。只是浪費了時間,收獲了痛苦罷了。還不如離開,讓人家好好在一起。當初媽媽住院的時候,她以為天塌了,還不是過去了。媽媽去世的時候,她也以為天塌了,也還是過去了。現在,她要離開了,她的天還是塌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不知道該如果開始。可是她相信,總會過去的。
哭過,又是新的一天。
「什麼時候走?」蔣克遠問道。
「現在。」
「要收拾什麼東西,我幫你吧。」
單心仰頭一笑︰「不用了,謝謝你,蔣先生。再見。」
看著單心就這麼快步離開,蔣克遠笑道︰「單心,還是不相信我?」
單心沒有回答,快步離開了。
蔣克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勾起了唇角︰「還不算蠢嘛。還知道我始終不可信。不過,似乎已經晚了。」因為他剛才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大奔飛快地回來了,又飛快的離開了。真的天助啊,時間竟然岔開了。比他設計的還要好。
回到那套房子,單心苦苦一笑。這段時間的堅持算什麼呢?原來都是自己太愚蠢罷了。
她能帶走的東西本就不多,當初來的時候就是一個箱子,現在走了還是一個箱子。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最後停留在了客廳書架上的那基本會計書上。那是夏宥銘的書,是從他那里拿過來的。
而且她的會計師考試也是夏宥銘幫忙網絡報名的。現在,要離開了,要將這些帶走嗎?
單心拖著那只大箱子,站在書架前,伸出手,觸踫到那些書脊的時候,卻又縮回了手。要拿走嗎?清清白白的走,什麼也不帶走,讓他再也找不到她。還是帶走這些書,反正他們已經分手了,他也不會再找她。
猶豫了好一會,單心才狠狠咬下唇,將那幾本書,一起丟進了大箱子中,將鑰匙放在了沙發上,離開了。
傍晚的風還是很涼的,上了的士,單心才扯出一個微笑,為什麼要走得那麼急?害怕再次見面,害怕他再說出那讓她痛苦的話來。害怕看到他和黃薇薇在一起,害怕明天的八卦報紙上,又是他和黃薇薇如何恩愛的鏡頭。還有就是害怕他來趕人的那個時刻。
可是就這麼走了嗎?好不甘心!單心拿出了手機,眉頭一皺。她什麼時候關機了?而且還已經開不了機,壞了嗎?算了,反正現在也沒有人要和她聯系了。
*
夏日酒店,客人餐廳中並沒有以往的熱鬧。畢竟現在還是在大年里。
紅色的桌布,黑色金邊的桌旗,既有著新年喜慶的感覺,也有著奢華的象征。
一碟意大利面端到蔣克遠面前的時候,他隨口用意大利語說了謝謝。他的意大利面才剛吃了一口,桌子的對面就坐下了另一個人。
他抬頭一看,笑道︰「夏總裁不是應該在三樓的嗎?」
夏宥銘直視著他,看著桌面上的痕跡,只有一個人,他問道︰「單心呢?」
「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大少爺可不像你一樣,喜歡和平民糾纏不清的。」
「你很高貴!骯髒的高貴!單心呢?」
蔣克遠沒有生氣慢悠悠吃著意大利面,說道︰「為什麼認為她跟我在一起呢?」
「二十幾分鐘之前,我看到你們在一起。」
「是三十幾分鐘前了,夏總。」
「單心呢?」夏宥銘顧不得餐廳的規定大聲吼道。
蔣克遠放下叉子笑了起來︰「夏宥銘,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我會成功,還不是因為你單心。你愛她,所以才看不清事實。」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請你告訴我,單心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麼你故意將單心帶到這里,給我打電話讓我看到你們在一起,目的是什麼?」
蔣克遠笑而不答。
夏宥銘繼續問道︰「你這個大少爺為什麼要照顧單心三天的時間,目的又是什麼?」
蔣克遠笑道︰「就問完了嗎?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她自殺我知道?因為是我在她買的紅酒里加了點藥的。她那種女人不容易喝酒,要她喝醉很難。那藥喝幾口就能醉了。正好她摔倒劃了手腕。嘖嘖很真想自殺。為什麼你出入海濱園,幾次都看到我?哪里有這麼巧啊?我為了看今天你的表情,可是在海濱園門口等了半天,就為了讓你看我一眼呢。還有啊,為什麼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進單心的手機?因為我趁她不注意,關機了。今天為什麼帶她來這里?來看好戲啊。現在看到了!哦,對了,我差點忘了。當初的那個什麼標書,也不是她偷給我的。另外有人的。她跟我沒一腿,我怎麼可能看上那種女孩子呢?要臉蛋也不算太漂亮,要身材也沒什麼胸。」
「你啊他啊媽啊去死!」夏宥銘站起身,提起了蔣克遠的衣領,一拳就揮了出去。
蔣克遠身形不穩地退了兩步,嘴角都裂開出血了,臉頰頓時腫得很高。突如其來的暴力讓餐廳里的員工都驚呆了。在那餐廳經理還沒有跑過來的時候,夏宥銘第二拳已經揮了出去。
蔣克遠頓時多了一個黑眼圈。
餐廳經理拉住了夏宥銘就壓低這聲音說道︰「夏總!夏總!不要在這里打人!冷靜一點啊。」
是啊,這里是他的酒店,在這里打人確實是很不明智的舉動。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緊緊捏著拳頭,狠狠看著蔣克遠。
蔣克遠捂著眼楮,突然大聲喊道︰「夏日酒店總裁夏宥銘打人了!」
餐廳里雖然人不多,但是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還有一些拿出手機拍照攝像,貌似準備賣獨家了。
餐廳經理馬上喊道︰「大家別拍啊。別拍。那個,夏總我們出去處理吧,出去處理。」
可是蔣克遠卻一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道︰「我不去,就在這里說吧。你們總裁毆打客人是怎麼回事啊?夏日酒店還說是什麼全球連鎖的酒店呢。就這個服務態度啊。」
夏宥銘明白了,這就是他策劃了幾天的目的。他推開那餐廳經理,走到蔣克遠面前,雙手撐在桌面上,壓低這聲音道︰「我沒面子,蔣少爺同樣沒面子。」
「沒關系,你是總裁嘛,我就是一個紈褲子弟,無賴一點也是應該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可以告訴我了吧。」
「你搶了我的地,我趕走你的人!很公平。」
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才說道︰「單心走了!」
「不知道,我現在只知道我很痛!總裁大人,你小三跑了,跟我沒關系,我現在被你打了,我要求驗傷賠償。」
這個時候,保安部的人也沖了進來,得到消息的雷漠也趕了過來,急急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夏宥銘狠狠一掌拍在蔣克遠面前的桌子上,吼道︰「雷漠,送這個家伙去驗傷,隨便將一口柳州棺材送他家里去。」
說完,他轉身就朝外走去。雷漠一頭霧水,看著蔣克遠那已經面目全非的臉,看來事情大條了。也不知道這個蔣大少爺真惹到夏宥銘,讓他竟然不顧地點不顧後果在這里打他。當初夏宥銘被他綁架的時候,表現得都很冷靜的。
夏宥銘幾乎是用飛車的速度回到海濱園的。停下車子,走入C棟大廈。那大廳里值班的物業保安,正坐在櫃台後面,玩著手機。夏宥銘狠狠拍著櫃台說道︰「五樓的單心,見過沒有?」
那保安驚了一下︰「沒,沒見過。」
問他是不管用的,就知道玩手機,進個賊估計都不知道。夏宥銘一個冷哼走向了電梯。打開房門的時候,他心中都在想著,單心也許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會計書。其實什麼也沒有改變。
可是門開了,讓夏宥銘的心瞬間沉到了冷冰的世界去了。
沙發上,那串鑰匙,說明這里的人已經走了。書架上那幾本會計書已經不在了。房間中,單心媽媽的相片也不見了。
夏宥銘坐在了沙發上,仰著頭,靠在後面的靠背上,長長吐了口氣。還是錯過了嗎?他掏出了手機,撥打了單心的號碼。關機,還是在關機中。她已經走了,不願意讓他找到嗎?她已經那麼恨她了嗎?
想著昨天好不容易打通的電話,他說的那麼混賬話,現在他都有想打自己的沖動了。
夏宥銘大聲大吼,將心中的痛苦都吼了出來,可是吼過之後,心還是那麼痛。
在這個房間里,時間似乎已經停止了,心也停止了。直到手機響了起來。
夏宥銘知道,那不可能是單心,所以任由著它響了好一會,才無力地將手機放在了耳邊。「喂。」
手機中傳來了夏爸爸的聲音︰「夏宥銘!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酒店里和蔣克遠打起來的?」
夏宥銘苦苦一笑︰「他想怎麼樣?賠多少?我賠給他。我現在只想打死他。」
手機那頭傳來了夏媽媽的聲音︰「兒子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媽媽相信你是好孩子,你跟我們說啊。我是你媽媽,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
夏宥銘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自己媽媽說道︰「單心走了。那些對她不利的傳聞全是蔣克遠故意做出來的。他是在報復我,競標打敗他。媽媽,單心這次真的走了。」
手機中傳來了夏媽媽的哭聲︰「兒子,別這樣。」
「媽,我沒事,真的沒事。讓雷漠先幫我處理蔣克遠的事情,我想……放幾天假。」說完他就掛斷了手機。
可是不到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剛接听就是蘇祈的吼聲︰「夏宥銘!單心到底怎麼了?你……你們把單心做你們生意上的附加玩具啊!你們有沒有良心啊。」手機中還傳來雷漠的聲音︰「別掐我啊,又不是我這麼做的。」
夏宥銘苦苦一笑,將手機掛斷了,然後關機。
夏日酒店的三樓大廳里,為了不影響還在進行的宴會,幾名高層已經在三樓一間貴賓室里集中,研究這次蔣克遠的事情了。畢竟別人只看到夏日的總裁在酒店餐廳毆打客人。大家說的也不過是滿足蔣克遠所有的要求,他要賠多少就賠多少,夏日的名譽是錢買不來的。反正夏日就是夏宥銘家的,賠再多也沒有人有異議吧。
一旁的黃薇薇一個冷笑,對夏媽媽說道︰「伯母,我看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出面。我想我明天還是回我爸媽那邊幾天吧。畢竟蔣克遠我的表哥啊。」
夏媽媽為兒子心碎了,哪里還管她說什麼,胡亂點點頭。黃薇薇就先離開了這間貴賓室。
蘇祈突然說道︰「喂!你們能給我說句話的時間嗎?」
一群高層看著這個雷總的女朋友都很詫異,但是一時間也都安靜了下來。蘇祈說道︰「為什麼老是想著賠錢道歉呢?又不全是夏宥銘的錯!」第一次,蘇祈感覺夏宥銘不是那麼可惡,最可惡的是蔣克遠。
她說道︰「我們只要賠他醫院里開出來的發票錢。打兩拳,最多兩千夠了吧。現在馬上去著急記者,最好是八卦記者。就說蔣克遠怎麼挑撥單心和夏宥銘的。人家兩個又是怎麼苦命鴛鴦的。夏宥銘本來就臭美,一堆女人對他好感呢。這麼一宣揚,蔣克遠就是告到法院,也難敲詐我們啊。」
雷漠拍拍蘇祈的肩膀道︰「蘇祈,我第一次發覺你好能干!」接著轉向眾高層道︰「就這麼做。他蔣克遠打的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牌局,我們也沒有必要死板。通知記者,連夜召開記者會。蔣克遠那邊的治療,全程我們的人陪著。」
一個禿頂高層問道︰「那誰去跟記者說。這里面的情況我們都不知道啊。」
「我說!」蘇祈踴躍舉手,「我是單心好友,最有權力說話了。」
「你知道怎麼回事?」雷漠問道。不過這個時候,想讓夏宥銘出來說話估計很難。
蘇祈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吹八卦嗎?我保證能完成好。」
*
夏宥銘一直在那留有單心身影的房子中,不吃不喝不睡坐著看著天花板。耳邊似乎還有這單心說話的聲音。他沒有打開電視,也沒有去買報紙,並不知道第二天的電視報紙上全是他的新聞。
蘇祈確實很有當小說編劇的潛力。她能將前後報紙上的事情聯系起來,也能將事情說得很感人。不僅連帶著黃薇薇對夏宥銘下媚藥,為搏上位,還有利用自己表哥,挑撥單心。很多事情,單心都跟她這個最好的朋友說過,添油加醋並不難。只是其中的真實性有多少,說到最後,蘇祈自己都不知道了。
一時間,所有的輿論都倒像了夏宥銘。他這個用自己形象做夏日酒店廣告的大帥哥,一下成了全城市的苦情王子。
甚至還有人發動了活動,在廣場上,用蠟燭拼成「單心,夏宥銘愛你」的字樣,祈禱夏宥銘早日找到單心。
如果黃薇薇還在國內的話,也許這一切沒有這麼順利,但是上天總要眷戀夏宥銘一次的。黃薇薇回了她爸媽那邊也就是非洲。蔣克遠因為提出驗傷,被夏日的人以保護為由,一步步緊跟著。
一切沸沸揚揚吵起來的時候,不知道這件事的是夏宥銘,還有單心。
雷漠是讓保安撬開那房門的大門的。當他看到那靠坐在沙發上的夏宥銘的時候,嚇了一跳。
「宥銘!你真的在這里啊。」三天了,夏宥銘失蹤三天了。
「走了!你媽媽找不到你,都快急瘋了。」雷漠上前拉著夏宥銘,可是他卻一點不配合地甩開了雷漠的手,什麼也不說。
在他的世界中,時間已經停止了。
雷漠上前長長吐了口氣。這幾天,別說夏宥銘的父母了,就連他這個朋友加表弟加同事都已經是忙得有點要昏倒了。人家倒好,就這麼在家里坐著。
雷漠說道︰「夏宥銘,單心走了。可是你可以再將她追回來,找回來啊。你要一直在這里坐著等著,你以為她就會自己回家了?」
夏宥銘沒有一點反應。
雷漠抓抓頭發,打開了沙發前的電視機。本地台,正好播著新聞。說今天廣場上有吊絲用紅色的千紙鶴組成了「單心,夏宥銘在找你」和「夏宥銘愛單心」的句子。就連那播著新聞的主持人也煽情地說道︰「希望這對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吧。有時候困難只是上帝在考驗人們罷了。堅持下去,就會得到上帝的祝福了。」
「看看,現在全世界都在為你找單心呢。單心自己看到這新聞也會回來的吧。她回來就看到你這個樣子?還不如轉身就走呢。」
夏宥銘的臉上稍稍動容了。
雷漠一看有戲啊。他掏出了手機,撥下了夏媽媽的電話,然後說道︰「姨,夏宥銘找到了。就在他和單心租的這個房子里。」「沒有,我是找物業直接撬門的。你跟夏宥銘說啊。」
手機放在了夏宥銘的耳旁,就傳來了夏媽媽帶著哭泣的聲音道︰「兒子,你怎麼了啊?兒子,你振作點。我已經說服你爸爸了。只要你出現,我們同意你娶單心啊。黃薇薇那邊,媽去說,我們不要她的油田了,什麼都不要了。媽媽只要你好好的。真的,你爸也同意了啊。兒子,別這樣,去把單心找回來吧。」
「媽,」夏宥銘終于說話了。只是三天沒有吃東西,沒有說話,讓他的聲音沙啞得有些不像話,「我知道了。我晚上就回家。」
手機掛斷之後,雷漠真是想要歡呼啊。他忙了三天了,現在當事人終于有點反應了。
沒有想到夏宥銘的下一句話就是︰「雷漠,去廚房,煮粥。我要吃東西。」
「哦?」雷漠驚得,咋咋嘴,「我打電話讓酒店送過來吧。」
「我不想讓別人看到現在我的樣子。」
「那我去樓下接,再送給你好嗎?」他雷漠上輩子欠他的啊。伺候一個蘇祈還不夠,還連帶著這個大少爺啊。管他同不同意,雷漠還是打了酒店餐飲部的電話。
夏宥銘緩緩站了起來,苦苦一笑。他的時間似乎在現在才重新運作起來。他要去找單心回來,好好愛她,一起過幸福的日子。就是這麼簡單。文字版首發-浪客中文
他走向了浴室,看著鏡子中那胡子拉扎,面色憔悴,雙眼通紅的人的時候,他竟然有些不相信那是他自己。他從來都是那麼帥氣的男人,讓人移不開目光的俊美。而現在,為了單心他真的可以改變很多。
他打開了水龍頭,捧把水,潑上自己的臉,長長吐了口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說道︰「夏宥銘,單心跑了,一定要把她找回來。不當小三了,當老婆吧。」他再次笑了起來。如果是放在第一次見到單心的那天,她和那個女人婆在C市的夏日酒店門前扯著頭發大罵的時候,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夏宥銘當天晚上和雷漠一起回了夏家祖宅。夏媽媽哭得稀里嘩啦,就連老家那管家女乃女乃都發話了,夏宥銘的事情,不準誰再干涉。夏爸爸也默認妥協了兩個哭泣的女人。
可是蘇祈得到的消息卻是找不到單心了。就連征信社都請了,但是還是找不到單心。她的手機一直關機,沒有查到手機的信號。她沒有刷過卡,沒有賬單。她也沒有使用過身份證,沒有出入境記錄和酒店的入住記錄。總之什麼也沒有。
為此,第二天,全國各地的夏日酒店就統一換了頂樓的廣告。那才掛上去沒幾天的夏宥銘和黃薇薇訂婚的巨幅海報就被扯了下去。換成了一片美麗的沙灘。沙灘上單心回頭微笑,留下一串腳印的相片。
那是海島夏日酒店開業的時候,蘇祈藏著的一張相片。現在貢獻了出來。在那美麗的沙灘上,一串漂亮的字體寫道「單心,我在找你,我們結婚吧。」
坐在夏日酒店三十二樓的總裁辦公室中,夏宥銘一身神色的西裝,看著面前電腦屏幕上的新聞。新聞真的很快。那海報是今天中午才放上去的,下午就已經有網絡新聞出來了。正好是對應著這幾天的活動,很多人留言,一下刷到了十幾萬條的祝福。
陳秘書走進辦公室,微笑著說道︰「這樣才像我們的夏總嘛。」
夏宥銘抬起頭,對這個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中年秘書說道︰「你可以下班了,陳秘書。」
「嗯,我先走了,夏總。明天早上九點,請你一定要到酒店了。九點在二十九樓的小會議室,將召開針對蔣先生賠償協商的會議,到時候,蔣先生也會過來。希望這一次,夏總能表現好一些。中午一點,在二十九樓大會議室,將有一個記者招待會。雷總希望你能出席。至于你的台詞,你最好今晚跟蘇小姐對一下。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處理這些八卦新聞的。我發覺她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