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心去了廚房,倒了兩杯牛女乃,稍稍加熱,端到了客廳。
沙發上的蔣克遠還是沒有醒來,她就放下牛女乃,坐在那單人沙發上看著睡著蔣克遠。這麼安靜地看著他,他還真的挺帥的。不愧是混血兒啊。
時間緩緩過去了,單心也沒有等下去的心思了,狠狠地端起早已經晾冷牛女乃,再重重放在了茶幾上。啪的一聲響,那沙發上的人還是沒有醒來。
單心扶額,怎麼就有人在人家家的沙發上還能睡得這麼熟呢?她打開了電視,將電視音量調得很大聲。希望他能醒來吧。
可是電視里,本地台正在播著八卦。畫外音是這樣的︰昨日年初一,記者就在夏日酒店等到了日前剛訂婚不久的黃薇薇小姐。她已經證實,除夕夜是在夏家度過的,並表示夏父夏母都對她不錯。而她在訂婚之後,也和夏宥銘先生處于同居的狀態。看來兩人的婚事可能會提前了。
單心苦苦一笑,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在為什麼還會那麼心痛呢?被劃傷了手的事情,讓她暫時忘記了這件事,可是現在卻再一次被提起了。
電視突然就被關上了。單心這才回過神來,轉身看著沙發上的蔣克遠。他拿著遙控,搖搖頭,道︰「你家沙發應該換了。夏宥銘那麼有錢,怎麼不換個好一點的呢?」
單心白了他一眼,再次坐在了單人沙發上︰「你終于醒來了。」
「嗯。」他看著面前的冷牛女乃,「你早餐不會只吃這個吧。你現在是失血過多,要多補血的。弄個豬肝粥吧。」
單心說道︰「這個不關你的事。蔣先生,現在已近初二了,我想和你好好談談,你為什麼跟著我。或者說,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蔣克遠還是那麼無賴地笑著︰「可以啊,我這不是把你當朋友嗎?別這麼敵意。你想想,之前就算我們相處不是很愉快,但是我也沒有真正傷害過你吧。還有,這幾天我怎麼照顧你的,我在停車場怎麼救你的。單心,別這麼沒良心啊。」
單心不否認,他這幾天是很不錯,但是怎麼都覺得心中發毛呢?
「那……那我謝謝你,行了吧。你能走了吧。」
「呵呵,你還是不相信我啊。」
「反正就是覺得怪怪的。以你的身份,不應該和我這種小人物有交集吧。」單心很坦白她的感想,「雖然我請你離開吧。我會感謝你這三天對我的幫助,也會把你當朋友,忘記當初的不愉快。但是,我還是覺得你不適合留在這里。」
蔣克遠也不介意那已經冷掉的牛女乃。拿起杯子,一口喝盡,站起身,伸個懶腰︰「好,我先走了。好好吃飯,多吃點補血的東西。」
「嗯,謝謝。」基本的禮貌,單心還是能維持的。站起身,將蔣克遠送到門前,蔣克遠停下腳步,就說道︰「對了,單心啊。除夕那晚黃薇薇接受了夏宥銘的邀請去了他們夏家的祖宅。這個應該算是給了黃薇薇夏家媳婦的權利了。我那個表妹可是女人中的典型,心狠手辣的,所以你小心點啊。」
「嗯。」單心應著,默默吐了口氣。這個正是她現在的軟肋,偏偏讓他又提起一次,心再一次痛了起來。
想著夏宥銘和黃薇薇一起在床上,她就會有種呼吸不了的感覺。
看著蔣克遠走向了電梯,單心才關了門。可是她還沒有走到沙發前,門鈴就響了起來。這種大過年的,除了蔣克遠那種閑人之外,還會有誰呢?夏宥銘這個時候應該還和黃薇薇在一起吧。電視上八卦說他們昨天就回來了,可是他卻沒有給單心打過電話。應該還和黃薇薇在一起吧。
大門打開了,就看到蘇祈一身粉色的短裝棉衣,陪著下面短短的超短裙,加上一雙靴子,全身都是新的。她似乎從來不缺少新衣服。
蘇祈看到單心來開了門,馬上一個擁抱︰「單心,你想哭就哭吧。」
「怎麼了?」單心推開了蘇祈,讓她進了屋。
蘇祈一邊月兌上的棉衣外套,一邊說道︰「還不是夏宥銘的事情啊?八卦都說他和黃薇薇滾床單了。這種事黃薇薇也在記者面前承認,真是不知羞恥。」
單心苦苦一笑︰「人家是未婚夫妻啊。」
「什麼話啊?!」蘇祈突然換了話題,「那個男人怎麼在這里?」那個男人蘇祈的印象還是比較深的,畢竟混血大帥哥身邊沒幾個,而且還偏偏是那個黃薇薇的表哥,她怎麼會忘記呢?
「什麼男人?蔣克遠?」單心疑惑了一下,才想起剛才蔣克遠從她這里出去,應該會在電梯和蘇祈踫上吧。
蘇祈將單心拉到了沙發上,緊緊拉著她的手,嚴厲地問道︰「你不會是看到夏宥銘訂婚了,你就放棄了折磨他的復仇計劃了吧。想著勾搭上那個蔣克遠了?單心,不是吧。你還沒那麼厲害的。」
「我還真沒那麼厲害,他只是……朋友。」單心還是猶豫著說是朋友了,畢竟這幾天的相處還是不錯的。
「是嗎?算了這種男人最好不要去惹。你看你手冷的,也不多穿件衣……啊!」隨著那聲驚叫,單心那纏著厚厚繃帶的手腕,被蘇祈拿到了眼前。「你……你……你干什麼傻事啊?單心~」說著她的抱著單心哭了起來。
單心皺著眉頭將她拉開︰「我不是自殺,是不小心正好劃傷的手腕。」接著她就將這兩天的事情,跟她說一遍。
蘇祈的最後總結就是︰「蔣克遠絕對是有目的的。」
「不知道。」單心起身走向了廚房。她記得為了做那頓除夕夜的晚餐,她買了很多菜的。放在冰箱里,也還能用。她也不奢望蘇祈那個大小姐能給她做什麼好吃的,還是自己動手吧。
蘇祈也不客氣,將那天和單心一起買的年貨擺了出來,就這麼躺在沙發上,跟著單心聊天著。
「我說,蔣克遠那種背景的人,為什麼要和你做朋友啊?能給他帶來什麼利益?他絕對是有目的的。」
「嗯。」
「那夏宥銘的事情呢?他竟然要了那個女人。下次他出現,你也別生氣。好好哄著他,將他帶到床上,用繩子綁上,然後一腳踩著他的**,一手拿著皮鞭對他說看你還敢玩別的女人,女王我抽丫死你的。」
單心端著兩碗雞肉粥走了出來,放在沙發前才茶幾上說道︰「你就是這麼教雷漠的?他還真可憐。」
「什麼啊?我們家雷漠可是個好男人。」
「我記得誰說過,他以前可是見到好女人就追的。你都不知道是她的第幾任了。」
「行了行了,吃東西吧你。一會昏倒了我背不動,抱不起的。」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都吃了起來。
和蘇祈在一起,友情的快樂讓單心暫時忘記了夏宥銘的事情。可是在她離開之後,空蕩蕩的房子再次讓她記起了這些事。
那個痛苦,那個血味。如果她真的是自殺的話,夏宥銘會後悔嗎?躺在床上,看著手機,已經三天了,為什麼夏宥銘沒有給她打電話呢?和夏宥銘在一起,基本上每一次都是他給她打的電話。認真想來,單心也沒有幾次給夏宥銘打電話的。
她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撥下了撥號鍵。手機中傳來了彩鈴,可是許久都沒有人接听。單心還是掛斷了電話。她沒有撥下第二次的勇氣,擔心手機中傳來黃薇薇的聲音讓她更加痛苦。
這個時候,他還是和她在一起嗎?
*
宿醉後,都會伴著頭痛的。就算喝的酒再貴,這個感覺也不會消失。
睜開眼楮,最先對上的就是床頂上的水晶燈。夏宥銘伸手扶額,清晰地痛感襲來。他長長吐了口氣,月兌口喊道︰「單心。」可是喊完了,才記起昨晚的事情來。
雖然他是喝醉了,但是所發生的事情還是有印象的。昨晚的女人是黃薇薇吧。該死的。怎麼就會這麼狗血呢?
房間浴室中傳來了水聲,夏宥銘的眉頭更擰了起來。
浴室門打開了,黃薇薇身上僅裹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看到床上正撐起身子坐起來的夏宥銘,她微笑著問道︰「宥銘,你這麼有沒有什麼衣服給我穿啊?」
「一個單身男人的家,會有女人的衣服嗎?」夏宥銘也不在乎自己的果體,直接下床走進了浴室中。
黃薇薇坐在床上,拿出手機,撥下了家里菲佣的電話,叫她拿衣服到海濱園來。這種事情,黃薇薇從來不會害羞的,巴不得別人知道似的。
夏宥銘認認真真地洗好澡,換上干淨的衣服,出來就看到黃薇薇蓋著被子,按著手機。他馬上厲聲說道︰「起來!誰準你睡我的床的!我要拆被子。」
黃薇薇一愣,道︰「我沒穿衣服。」
「那你就用毛毯裹著,我要拆被子!」
「喂,你就不能等幾個小時嗎?」
「那麼髒,對不起,我不能忍受!」
「髒?!夏宥銘,你什麼意思?昨晚可是你強的我!」
「黃薇薇,你幾歲了?未成年啊?要我負責啊?我都已經和你訂婚了,你還想怎麼樣?覺得我人品不好要取消婚約?好啊,我巴不得。你要對那些記者說,我在床上怎麼怎麼惡劣?隨便你,反正我不在乎。」
「你?!你是不是男人啊?」
「靠!昨晚把你弄得那麼爽,你現在問我是不是男人?你說呢?起來!我要拆被子!不!我要丟被子!那麼髒,直接丟了好了。」
「你?!你?!」黃薇薇已經氣得僵了好一會,才說得出話來,「夏宥銘,你太過分了!你和單心同居的時候,難道也是這麼一天丟一張被子的嗎?」
「別拿單心跟你比啊。她跟我之前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她也不是誰誰誰的小三,她是我的,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的!你他啊媽啊的啊是第幾次在男人身下了?你犯賤別扯上單心啊!再說,昨晚我怎麼強你了?綁著了,還是打著了?傷呢?去醫院驗驗,有一塊青紫我明天跟你登記去。」他的這幾句話幾乎是用吼的。他不只是在告訴黃薇薇,也是在告訴自己。他沒有忘記去喝酒的原因。單心自殺了,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和黃薇薇在祖宅。那個時候,她的身旁竟然是蔣克遠。
如果那天知道會是這樣的事情,他一定什麼也不管地沖回來。而現在,他只能這麼吼著,單心是他的。
黃薇薇被夏宥銘的這句話嚇住了,一向強悍的女人,竟然紅了眼眶,哆哆嗦嗦地說道︰「你……我沒有想到,堂堂夏日酒店,別人當成王子一般的夏宥銘竟然會說出這麼難听的話來。」
「那是你對我不了解,黃薇薇,我從來都是這麼說話的。」
夏宥銘的話剛說完,黃薇薇就大聲哭了起來。夏宥銘掏掏耳朵︰「以前單心不知道被我說過多少次呢,她可是一滴眼淚也不會落的。你也只是裝著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經不起一點風浪罷了。」
夏宥銘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絲毫不理會那床上哭著的黃薇薇,在走出房門的時候,還要說道︰「好好哭啊,哭夠了,記得去浴室洗臉。我一個小時候之後,叫酒店清潔部的人來丟被子,你要是還是沒有衣服穿,可以裹著毯子去浴室待著。那毯子也麻煩你離開的時候,幫我丟了。」說完他邊往外走,邊嘀咕道,「床要不要也換了呢?上次酒店那種水床好像還不錯。」
黃薇薇擦著眼淚,可是卻根本止不住哭泣。
夏宥銘下了樓,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C棟,單心就在那里。她現在在干什麼?睡醒了嗎?一輛越野車從他面前近距離滑過,雖然速度不快,但是離他的距離很近,讓他驚了一下,馬上後退了兩步。
那車子就在C棟前的停車線停了下來,夏宥銘一個冷哼,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那輛車子,他知道,是蔣克遠的。而蔣克遠在這里認識的人估計除了他也只有單心了。他是來找單心的,或者說,從前天開始,他們就一直在一起。
這個念頭,讓夏宥銘很不爽的將車子油門狠狠踩下。
銀灰色的跑車是用高難度的回旋停在夏日酒店的大門前的。下了車,將車鑰匙丟給迎上來的泊車小弟,夏宥銘就大步走進了酒店大廳。
這是夏日酒店的一個慣例。每年的大年初三,每個酒店的高層管理人員,就要走一遍公司,給個個崗位的員工發紅包。
因為酒店是三班輪的,所以發紅包也是分了三班。白班的雷漠,現在小夜班是夏宥銘,明天早上再發大夜班的。
夏宥銘直接去了雷漠的辦公室,踢開那辦公室門,就看到雷漠辦公桌上一大堆的紅包,他還在辛苦的封紅包。
听到那聲音,雷漠馬上抬起頭,就說道︰「怎麼才來啊。我打電話也不接。快點過來幫忙啊。今天那些文職都還放假,我秘書家里有事請假了。我今天想找個人幫忙封紅包都沒有。」
「蘇祈呢?」
夏宥銘的語調似乎有些不對勁哦。雷漠這才注意到,夏宥銘鐵著一張臉,拖過一張轉椅,開始跟著封紅包。
「她說要去找單心吃飯,沒空幫我。」
「啪!」夏宥銘狠狠將手中拿著的嶄新的一千塊錢狠狠拍在了桌面上。
「怎麼了?」雷漠看著他那個樣子,小心地問著。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今天人家夏大總裁吃炸藥了。
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蔣克遠在單心那里,蘇祈也在單心那里。是不是他夏日酒店的人都要被蔣克遠擺一道呢?
「沒事!封幾個了,夠的話,我先去餐飲,一會他們那邊會更忙了。」夏宥銘說著,就拿起那些已經封好的,數一數就抓著往外走去。
雷漠看著他出門摔上門,才小聲道︰「還叫沒事?就這個樣子還出門發紅包?誰敢接啊?」不過現在他沒空去接手夏宥銘的工作,還要盡快封紅包呢。
從一樓的總台接待,到二十六樓的值班室,雖然有電梯,但是一層層下來,夏宥銘還是會覺得累的。好在經常露營攀岩的身體還算吃得消。
回到雷漠的辦公室,他已經整理好那些錢和紅包鎖進保險櫃,先走人了。
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點上了煙。忙碌能讓人忘記很多事情,可是一旦閑下來那些事就會涌出來。
夏宥銘吐著煙氣,拿出手機。剛才已經讓清潔部的人過去幫忙打掃房間了,相信經過這一次,黃薇薇不敢再上他的床了。這段婚姻,就算以後真的會登記結婚,真的有了一紙約束,但是也注定是無性婚姻。這正是夏宥銘要的。
他猶豫了好一會,才是按下了單心的號碼。但是要和她說些什麼呢?還是說,她會直接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以為蔣克遠已經在她身旁呢?她曾經為了蔣克遠背叛他,現在又和蔣克遠在一起。他還要打電話過去,算不算是犯賤呢?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已經有電話打了進來。那是夏爸爸。
夏宥銘接听了電話︰「喂,爸。」
「今天發紅包了嗎?」
「發了,小夜班的剛發完。」
「哦,那就好,這個傳統不能變。雖然錢不多,但是這份心員工會領的。還有就是明天的管理層的新年宴會,準備得怎麼樣了?」
「這個是雷漠在做的。」一直以來,夏宥銘對酒店的工作時間就遠遠沒有雷漠那麼長。
「嗯,相信他能辦好的。你的女伴就定是黃薇薇啊。明天說不定會有記者來,你們剛訂婚。你以後結婚了,要帶單心我也不反對,但是這一兩年你多注意點吧。」
「哼!我知道了。」夏宥銘一個冷哼,讓夏爸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掛了電話了。
這就是豪門啊!婚姻永遠只是在算計著利益。真正愛的人,永遠只是小三。X太太,也只是一個頭餃罷了。
而現在,真正愛的人,單心還是嗎?對于他來說是的。單心就是他真正愛的女人。特別的這兩天那種痛,讓他深刻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單心呢?她並不是原來以為的那麼單純啊。第一次,被她出賣,他沒有計較,讓她回來了。可是甜蜜才幾天呢?第二次了。他還要怎麼對她呢?
夏宥銘收起了手機,打消了剛才想要打電話給她的計劃。
從夏日酒店回到海濱園,已經是深夜了。夏宥銘的車子緩緩滑到了停車位。下車的時候,目光又一次不自覺地看向了C棟。那輛越野車還在!
夜已經那麼深了,蔣克遠還是沒有回去。他們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了嗎?根本就不用去顧忌任何後後果的在一起了嗎?
夏宥銘狠狠砸上車門,朝著自己的那棟樓小跑而去。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夏宥銘拿出手機,看著那上面的來電顯示,單心。她終于還是打電話來了嗎?說分手?還是繼續說著謊言?看他一次次被她玩弄呢?真想笑,他夏宥銘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
也許現在蔣克遠就在她的房間里,甚至她就在蔣克遠的懷中。
夏宥銘任由鈴聲響著,直到他進入了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才按下了接听,對著手機就吼道︰「單心,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嗎?還有什麼要說的?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小三了,我們之間不再有任何的關系。蔣克遠在你身邊吧。你讓他包養好了。反正我能出得起的價,他也不差那幾個錢。」
「夏宥銘……」手機中傳來了單心顫抖著的聲音。
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上次,你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說過,不要再背叛我。我他啊媽啊不是傻子。所以,單心,你真的很聰明。再見。」
夏宥銘掛斷電話,狠狠將手中的手機砸了出去。偽裝了幾個小時的痛苦在瞬間爆發了。他踢開了一旁的裝飾架子,跳上那張已經被換了床單,換了被子的大床,一跳起來,抓著那水晶燈砸了下來。
他沒有忘記,單心在這里的第一個晚上,他說,害怕就數水晶燈上的水晶,數完了就結束了。那個時候,他是那麼信任她。原來水晶都有著七巧玲瓏心的。
單心緩緩放心了手中的手機,坐在床上的她,緊緊咬著唇,眼眶發紅,卻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她緩緩拿起了床頭櫃上媽媽的相片,顫抖著說道︰「媽,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他根本就不愛我。或者說……他不需要我。他需要的是……那個家里有錢的大小姐呢?媽,我不哭。他不要就……就算了。我,我會幸福了。」
只是單心知道,自己付出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感覺到幸福了。
*
單心並不是一個懦弱的孩子,她在第二天依舊早早起床,給自己做了肉粥,去醫院換藥。
那天並不是于誠的班。可是于誠還是特意來了醫院,幫單心換藥。
在診療室中,于誠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拿著鑷子,看著單心微微緊張的臉,一笑道︰「別怕,放松,我技術很好的。」
單心抬起頭,給了他一個扯出來的微笑。
于誠一邊忙著手上的活,一邊說道︰「你好憔悴。這兩天沒有好好吃東西嗎?」
「吃了,天天雞湯雞肉粥呢。」
「那沒有睡好嗎?黑眼圈很重呢。」
但單心咬咬唇。昨晚確實她幾乎是睜眼到天亮的。和夏宥銘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一一重復在腦海中出現,怎麼也睡不著。
「傷口恢復很好。已經基本結疤了。保持傷口清潔,別踫到水。」
「嗯。」
「那個男人對你很好。我是說那晚陪著你的男人。」
「蔣克遠,還好吧。不過我們只是朋友。」單心應著。
于誠苦苦一笑,抬起頭來用下巴示意這單心看到外面。
那寬寬的玻璃牆外,能清楚的看到蔣克遠對著她微笑著。單心疑惑著,今天要來換藥的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說,他怎麼就知道找來了呢?
這次原來厚厚的紗布,變成了薄薄的兩層,單心走出診療室,就對蔣克遠說道︰「蔣先生你怎麼來了?」
「看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好不容易好一點了,帶你去玩吧,省得在家里悶壞了。」
「去哪里啊?我還是比較想回家睡覺。」單心睡著。
蔣克遠卻直接拉著單心那沒有受傷的手,朝外走去,連單心跟于誠說再見的時間都不給了。
被蔣克遠塞上了他那輛越野車的副駕駛之後,單心就癟著嘴說道︰「我對這輛車沒什麼好印象。」特別就是這個副駕駛座。
蔣克遠絲毫沒有尷尬的表情,反而笑道︰「那我明天換車。」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說什麼用不著這麼在乎吧。」單心馬上說道。總覺得還是不要讓他有一點誤會的好。
蔣克遠啟動了車子,轉頭看向單心,道︰「你今天很漂亮。帶你去領紅包。」
「去哪里啊?」
蔣克遠沒有回答,直接將車子開出了醫院,朝著夏日酒店駛去。
夏日酒店的管理層新年宴會是在每年初四的下午,就是大家一起吃頓飯。同時所有管理都可以帶上自己的親密家屬或者男女朋友。只要到來的非本酒店員工,都可以拿到一個新年紅包。
在夏日酒店的三樓酒席大廳里,今天沒有對外開放。二十幾張桌子已經鋪上了大紅的桌布,擺上了一道道冷盤。只等客人到了,就上熱菜開席了。
蘇祈那輛粉女敕女敕的小車停在酒店門口,泊車小弟已經殷勤地打開車門,甜甜地說道︰「雷太太好。」
蘇祈就笑道︰「別亂喊啊。我又不能幫你加薪水。」兩人笑著分開了。雷漠已經在大廳等著她,她一進去,就遭到了一個熱吻。
分開之後,蘇祈就掏出小鏡子,嗲怪道︰「把人家的口紅都吃沒了。」
雷漠將蘇祈拉進了電梯中。
蔣克遠並沒有將車子直接听到泊車小弟面前,而是直接停在了酒店前面廣場的停車線里。笑道︰「走吧,吃晚飯。今晚你是我的女伴。別說,夏日的廚子還真不錯。」他下了車子,就打開了副駕駛座,將單心拉了下來。
「我不去。」單心說著,沒有跟上他的腳步。
「怎麼了,害怕見到夏宥銘?」蔣克遠低聲問道,
正說著,一輛黑色的大奔停在了酒店前,泊車小弟當然認識這輛車子是夏宥銘的車,馬上殷勤的上前了。
車子副駕駛座上,黃薇薇冷著一張臉下了車子。一路上她都是那麼冷著臉的。夏宥銘也沒有去和她說話,反正原因大家都知道。只是很奇怪,黃薇薇竟然沒有找個借口不跟他過來不就行了。
但是在看到泊車小弟微笑打招呼的時候,瞬間她就變了臉色。在夏宥銘走過的時候,她還主動挽上了夏宥銘的胳膊。夏宥銘因為她的這個動作挑挑眉,走了兩步,默默將手抽了回來。
單心看到了這一幕,淚水緩緩地滑下。明明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明明知道的,為什麼現在還要哭呢?不是說,要堅強的嗎?為什麼現在卻那麼輕易地就落淚了呢?
原來一切的偽裝,都在見到夏宥銘的那一瞬間,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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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克遠看到單心哭了,顯得有些慌亂︰「別哭啊,你不喜歡就不要去了。我們換地方吃。哎喲,別哭了我不會哄女孩子。」說著他將單心輕輕擁進了懷中,抬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
單心只覺得這個時候,身體就如被抽空了一般,要不是蔣克遠擁著她,她說不定已經無力地跌在地上了。所以她也沒有力氣推開蔣克遠。
才走出幾步的夏宥銘,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借著這個機會,抽回被黃薇薇挽著的手臂,掏出手機,按下接听鍵。可是手機中卻只能听到一些雜音,他喂了幾聲,轉身試圖找個信號好點的地方。這樣的情況以前從來沒有過啊。他的夏日酒店竟然也有手機信號不好的角落,而且這還是今天新買的手機。用得還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