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門鈴響起來的時候,安桐炫坐在沙發上有些疲憊得昏昏欲睡,偌大的院子外面,遠遠的停著一輛黑色的車。他緩緩的看去,心想平日里,很少有人來這里的,一般找爸爸的人都是去公司的。在巴黎調研的安建鑫,最近很少回家。說要在安桐炫回去開學之前,處理好在巴黎的所有事情。
有僕人上來問安桐炫,要不要開門。僕人的聲音跟他們的腳步一樣,很輕很小。
「少爺,要不要開門——」僕人的語氣和緩,並沒有帶上一點兒詢問的語氣。
「美優呢?」他揉了揉眉心,因為沒有真正的睡著而頭疼,眼底有些血絲。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如今這個時間會有誰來,在此之前並沒有和誰預約過。
僕人明白少爺很關心童美優小姐,隔不了多久他又會問僕人有關于童美優的事情。即使在接下來的一秒鐘里,他就可以自己知道自己要問的結果。自從上一次看電影回來後,兩個人之間話也多了,可能是因為安總不經常在這家里的緣故,童美優小姐也放得開了寫。就是門外,在院子里的那些保鏢算是形影不離了溴。
「小姐在後宅看書……」僕人微笑道,去收拾掉落在地上的一本商業雜志。上面顯眼的字眼,很容易就讓人不經意的看見,說是端木官雲有望東山再起,只因端木官雲之子已經決定進入端木官雲在巴黎的公司。然後,接下來是一大堆神化端木臣的報道。不過,安桐炫知道那些不是神化,臣他本來就很優秀。他其實這個時候不用回去里斯特了,以他的性格應該時刻都在想奪回集團吧。
見安桐炫久久沒有回應,僕人又慢慢的詢問,「少爺,大院外有人一直再等開門,說要見你——」。
此時,院子里的剛被初秋的雨洗過,讓人舒坦禱。
十步一崗的站在一些保鏢,是不是的朝這邊看過來。不過一會兒,有三五人走到大院門口。揮手叫那人趕快離開。
「讓他進來——」他略略的一思忖,要麼是花顏來了。
做回沙發上,繼續翻閱著,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變化。直到電梯一響,有人從一樓上來了。腳步很重,是意大利皮鞋的聲音,有一股男士木香的氣息淡淡的仍然可以分辨出來。來的人呼吸頻率很快,想必是有什麼要急的事情要找安桐炫了。對方一步步走進來,于此安桐炫已經非常的確認來的人並不是東方花顏了。
他應該有一雙碧色的眸子,碧色的頭發,一般是黑色的外衣,不過很難得他也會穿三公分的意大利皮鞋。
他最獨特的冷血無情,做事雷厲風行已經在他走進來的腳步聲里散發出來。
「端木!」桐炫冷然的背影遇上了他凌厲的眸光。
安桐炫剛剛學會了泡茶,因為童美優那天早上去外面喝早茶的時候,喜歡上一種茶的味道讓他也就此喜歡上了。還有,回來的路上,安桐炫無法阻止一個女孩子在路邊攤喝燒酒。
「美優呢!!」桐炫果不其然的想到了端木臣少之又少的話語,而且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語速如雨卻又擲地有聲。
「我剛泡好的茶,過來嘗嘗……」桐炫表情淡雅,這樣的他應該是端木臣當初私下要他退出俊男坊之時蘇醒的吧。端木臣也沒有想到,以前那個笑嘻嘻從來不會認認真真的人居然變了。也難怪,有其父必有其子,安建鑫在里斯特所做的一切。
端木臣站在原點,不動聲色的呼吸。
「問你話呢——」桐炫听得他不耐煩的語氣,這才嘆了一聲。有保鏢匆匆趕上來,堵在門口。端木臣回頭看去,那眼神分明已經誤會安桐炫早已經安排了人手在這里。這樣的舉動做法,讓端木臣一下子就狠了心。「安桐炫,你跟你老爸一樣不懷好心恩將仇報,我告訴你我總有一天會奪回來的!!」。
一句冷語,讓安桐炫透著骨子里的涼意。並不是端木臣的語氣,而是他如今真的變得這樣了。
「那好,我等著……」桐炫原本不打算這樣回答他,因為那些都是父輩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並不用去承擔那些角逐帶來的結局。集團現在算是改朝換代,對于他們端木家的打擊的確很大,但是端木官雲不是在巴黎已經打算東山再起嘛,就是因為他端木臣答應加入公司了。也算是喜事,端木臣跟端木官雲妥協了。桐炫回想自己,雖然安建鑫並沒有要求自己做什麼,但是總會有一天也要想端木臣一樣加入公司,繼承父輩的所有。然後繼續朝更遠的目標,方向奔去。
突然就明白了,這樣的路終究會讓他們踫撞在一起。輸贏成敗,或許真的會在他們之間上演。然而,桐炫想這些又算什麼,只要美優在他身邊失去這樣又有什麼。付出過,就不會擔心害怕失敗。
「我問你童美優呢!!?」他語氣更加的大了,就要暴怒的一頭野獸。
桐炫仍舊是在泡茶,一次次的嘗試似乎都失敗了。難道是因為端木臣的打擾,讓他無法專心。以至于怎麼樣都泡不出童美優喜歡的味道。
「他不是你帶來了巴黎度蜜月的嘛?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桐炫並沒對他發怒,而是淺淺的嘗著一杯清茶,「對了,你不會是把童美優弄丟了吧?如果是,你應該是在別的地方找她,而不是跑到我家來像一頭野獸一樣——」。
「你!」他要是以前,在戰狼門的時候,早已經火爆的將對方的頭打爆了。可是眼前的人是安桐炫,何況這里是巴黎。
「听說你爸爸要東山再起了,我爸爸跟我說正打算跟你爸爸合作,在巴黎的汽車貿易公司你爸爸的雖然不是最大,但是我爸爸還是很欣賞,因為你居然跟你那冷血無情的老爸居然站在統一戰線了!!」安桐炫的初衷,僅僅的想提醒他這個時候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怎麼樣輔助端木官雲東山再起,而不是從醫院跑出來,還在找那個被他利用的童美優。
他對童美優的傷害,自然桐炫是不願意提起的。砰一聲巨響,客廳一塊巨大的玻璃轟然被砸碎。安桐炫手中的杯子一顫,竟然也沒有回過頭去看。如果這個時候讓端木臣看著自己的表情,說不定就被他一眼看出來,童美優被桐炫藏在這里。亦或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兄弟昔日的朋友對著自己暴怒的樣子,如此的陌生。亦或是,為了童美優他們每個人都已經變得更加私心。總之,他听到了端木臣從來沒有過的急切與暴怒。
他還是不回答端木臣,他想用不理會或者換一個話題來躲避。希望在這個過程里面,童美優可以在後宅看書,即使听到了這里玻璃破碎的聲音,也不會好奇的走來。如果,讓她見到了端木臣,現在的童美優應該會被端木臣帶走。因為桐炫這些天以來,才發現童美優和他經歷過這麼多傷痛與不開心的日子,竟然也讓她念念不忘又心有所靠。別人都說,兩個彼此不開心還在一起的人,那就是愛。而僅僅是因為開心而在一起,那麼那也只是喜歡著對方。
要知道,听到端木臣逃跑的消息後,童美優懇求著桐炫尋找了一天一夜。
端木臣這一次受傷是為了解救童美優,又差點丟掉了自己的性命,桐炫才知道端木臣何曾會為一個人如此不計代價不顧一切的付出。玻璃碎了一地,就讓它碎了一地吧,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應該由此碎了吧,只不過碎的更加難以看見;
兩個人彼此都不說話了,可能端木臣也不想如此大動干戈,剛剛的暴怒稍稍的停歇,意識到自己的過分而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兩個人對面而坐,已經過了十分鐘,桐炫終于品出了一壺如夢依舊的茶,沉浸在那香氣里味道里——
「我還會再來的——」並沒有察覺到端木臣已經起身,打算離開。僕人匆匆的收拾地面,要不是剛剛桐炫揮手阻止了保鏢進來,端木臣應該早就被轟出去了。
「不用了——過幾天我就要回去了,里斯特大學就要開學了……」桐炫稍微有些停頓,但還是說大學要開學了,他們的高中生活一去不復返,接下來就是在里斯特大學里面繼續四年的學習生涯,甚至更久。
端木臣為之一動,眉頭黏在一起,像是很擔心這樣一個問題。碧色的眸光突然就柔和了起來,像是察覺了窗外的時光,怎麼就過得這麼快,讓屋里的他都無力支撐起來。而這段日子,又是多麼的漫長啊,躺在醫院的日子是一種煎熬,如深陷監獄無法自如。僅僅是因為那個人沒有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