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唐朝風氣很是開放,女子穿得袒胸露乳,拋頭露面,好不自在,但到了宋朝後,便漸漸地壓低了女子的地位,到了本朝,更是變本加厲,已演變為大家閨秀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並且不得隨意與外男相見的地步。
而大慶朝開國伊始,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後,漸漸重用文人,至高祖皇帝時期,文官派的權利已逐漸放大,而武將則漸漸淡出政治權利核心。由文官集團領導下的大慶朝,男子在家室中權利空前提高,而女子,則漸漸被龜縮在內宅里,依附于男子而生存,並輕易不得外出。尤其鐘鼎鳴食之家,對女子的言談婦容更是嚴厲。方家自恃書香門弟,對姑娘的教養也是異常看重的。
如情雖為穿越女,但到了這兒後,除了努力適應外,也找不著其他法子了。她沒有如善敢于抗爭並為自己爭取的奮發向上精神,也及不上如真如美頂著嫡女光環在不如自己的人前可以傲視群芳,就算在高門貴婦面前,也是挺直了腰桿做人了。
話說,對于那些或同情或憐憫或譏嘲或不屑的眼光,如情大都已經不大在乎了,但,遇上極個別的,也是會勃然大怒的。比如,上一回在代王府遇上的郡主,及眼前這個總愛找自己麻煩的李驍,明知這些人身份高貴,擰她十個腦袋都不敢得罪的人物……可是,可是,一瞧到這些目中無人的嘴臉,她真的很想不顧一切拿鞋子抽了。
李驍被反諷了回來,又立馬挑眉道︰「這麼說來,姑娘是在埋怨太祖爺爺昏庸無能了?」這話說得有些嚴厲了,並且又涉及到質疑、埋怨太祖皇帝的罪名,在場諸人,漸漸變了臉色。
知義眉頭皺得更凶了,不滿地瞪了李驍,正想說話,然如情居然先一步開口道︰「王爺此話可就過了。太祖皇帝豐功偉績,說個三天三日都說不完。他老人家訂下的規矩,定是有道理的。怎麼听到如情耳里,好像王爺對太祖皇帝有不滿似的?」
李驍雙眸微眯,「姑娘說話可真有趣。明明就是你埋怨指責太祖皇帝頒發的規矩,居然還倒打一耙了。」
如情眨著眼,「王爺這話可就過了。如情一直謹守著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並不輕易私見外男。可王爺卻質疑如情這般謹守太祖皇帝的規矩,還有何樂趣可言。這不明擺著王爺在指責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他老人家嘛。」見李驍一副要生吃她的表情,如情越發得意,又道︰「這話可是您親口說的哦,在場諸位大人長輩都是證據哦。」然後看著李驍如吞了黃蓮的表情,心里可爽快了,總算出了口惡氣了。
你丫的,想倒打一耙,沒門兒。
知義眉毛漸漸舒展,反倒是其他人卻一臉的驚惶,紛紛沖臉色沉下來的李驍道︰「王爺,不關下官的事呀,下官什麼也沒听到,什麼也沒听到。」
李驍心里堵得厲害,他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堵得啞口無言。偏如情還捂著唇諷笑道︰「王爺果然不同凡響,一個眼神射出去,就讓所有人附首稱臣,如情佩服。」
這下子,李驍臉色更黑了。這個,這個……可惡的巧言令色又巧舌如篁的臭丫頭。
而其他人听了,嚇得魂飛魄散,只得強撐著笑臉對李驍道︰「王爺,下官家中還有事,先走一步。」然後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紛紛起身告辭,就怕被李驍如情牽了進去成了炮灰。
李驍並未阻攔這些人的離去,只是一個勁兒地瞪著如情。
如情雖然得意了一會,但見這些人離去,也有點兒驚惶,尤其李驍這家伙看著好生古怪,瞪她的目光並不像發怒,反倒帶著她讀不出的奇怪光茫。
「好厲害的一嘴張,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了,本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上。」他一雙眸子冷溲溲地瞟了知義,冷笑一聲︰「師弟可真好運氣,有這麼伶牙俐齒的妹妹。」
知義淡淡一笑。道︰「過獎。反正日後倒霉的只是我那未來妹夫,妹妹什麼性子,也礙不著王爺。」
李驍滯住,又惡狠狠瞪了知義。而知義卻不甩他,只是轉頭對如情道︰「听說年前向家公子就有寫信來,這個時候仍是沒有著落,估計在驛站耽擱了,走,咱們去驛站問問看。」然後又拱手與李驍告辭。
而這時候的李驍卻瞪著他們的背影,好一番咬牙切齒。待他們消失在樓梯後,又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
「這該死的臭丫頭。」李驍恨恨捶了桌子,震得桌面上的杯盤踫踫作響。
身後的小太監見怪不怪地眼觀鼻,鼻觀心,反倒是李驍身邊的新任侍衛卻嚇了一跳,擔憂又驚奇地望著自家主子。
李驍喝了口酒,仍是不解心中怒火,「小順子,你說,這丫頭是不是很可恨。」
小太監立馬恭身彎腰,「王爺說得是,這方家姑娘確實可恨。」
「她這樣的人,居然還會有婆家要她,你說還有沒有天理。」
「是沒天理。」
「所以,為了我表弟,我把信截下來,應該沒錯吧。」
「王爺一心為舅老爺一家著想,奴才著實欽佩。」
李驍稍稍順了氣,又喃喃自語道︰「表弟溫柔敦厚,人又老實,若是娶了這小丫頭,這日後恐怕就永遠寧日了吧?」
小柱子不敢吱聲,只是小小聲地勸解︰「王爺,這方姑娘是太王妃親自給表少爺挑選的。」
李驍忽然來了氣,怒道︰「也不知母妃什麼眼光,京里那麼大家閨秀,偏就選中了她。」
小柱子不敢再說話。倒是一旁的新任侍衛周勇自告奮勇道︰「王爺,那臭丫頭如此可恨,惹王爺發這麼大的火,干脆卑職今晚偷偷潛進將軍府,把她抓出來再狠狠痛打一頓。給王爺出口惡氣,豈不更好?」
李驍頓了會,忽然瞟他一眼,陡地斥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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