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家的與如情說了個大概,「二姑娘在靖王府做的事,想必姑娘也略有耳聞了。二姑娘做出那麼沒臉的事,若不是老太君及時出面穩住了陣腳,指不定還不會成什麼樣呢。」夏林家的並沒有細說老太君是如何與豫郡王妃斗智斗勇,唇槍舌戰的經過,但就這單單幾句話,卻也讓如情感受到那時候老太君的心力憔悴與當時的險境。
如善做出那樣的事,明眼人都知道奔著什麼去的,豫郡王妃有的是理由不承認不負責,老太君一個三品官家的繼母身份與之理論,確實還是不夠格的。
但,為了方家姑娘的名聲,為了方府的面子,老太君無論如何也得力撐場面。可以想像,當時在靖王府,場面是如何的火爆了。
「……後來,在靖太王妃的干預下,這事兒,總算得圓通,二姑娘與豫郡王世子訂下婚約,算是圓了方府及方府姑娘的面子。但老太君回來後,就給倒下了。足足躺了大半月才略有好轉。可沒想到,才剛好轉起來,又踫上豫郡王府來提親,堂堂王府,居然給出那樣寒磣還打人臉的聘禮,偏二姑娘還在瓏月居里打罵小丫頭出氣,老太君一個怒急,便命人把二姑娘拉了出來狠狠訓斥了一頓。當晚,張姨娘便哭倒在老爺面前,老爺也是怒及了張姨娘,一腳踹去,張姨娘便幾乎要去了半條命。二姑娘便哭得驚天動地,直說方府要逼死她們母女,還口口聲聲對老爺說︰如今她已與豫郡王府定下了婚約,那將來她嫁得王府去,于方家也是有助益的,還責問老爺為何要這般對待她……甚至還威脅老爺說,老爺這般待她們母女,就不要怪她日後不顧父女之情……老爺也差點氣得背過氣去,老太君當場便暈死過去,所幸大夫來得快,不然就……自那後,老太君身子便不大如前了,頭發在一夜間幾乎都白透了。」夏林家的說到這里,早已不勝唏噓,「老太爺對老太君很是愧疚,時常侍候左右,晨昏定醒,從未間斷,可老太君苑若死了心般,從來都是避不見面。老爺吃了幾次閉門羹,便再也不敢登門了。如今,就這般,老太君已足足小半年未踏出院門了。」
如情听得半響無語,恨不能把如善抓來暴打一頓,這個災星禍首,自己做了不要臉之極的事連累一家子,居然還敢如此大言不慚說那些狂妄之語。不知她在現代是混什麼的,現代哪有如此腦殘的人來。
就算她在現代很是了不得,呼風喚雨吧,但你丫的來到古代後,就要入境隨俗吧。就算不願向命運屈服,也不是這種反抗法吧?
不過,恨過了如善後,如情又開始恨起便宜老爹方敬瀾了,如善能有今天這番驚人作為,也離不了他的「細心教導」呢。
如情來到老太君寢間,揚言要與老太君一道睡,夏林家的知道如情兩年沒與老太君相處,這回肯定有許多體已話要說,于是屏退了下人,關好了門窗,這才離去。
如情輕輕給老太君捶著背,輕聲道︰「女乃女乃,家里發生的事,夏媽媽已與孫女說過了。女乃女乃若真的心里不痛快,大可發泄出來,可千萬別悶在心里才是。」
老太君微微闔眼,聲音冷淡又是心灰意冷,不屑地諷笑︰「我能有什麼氣?如善又不是我的女兒。她做出了敗壞門風的事,丟了方府的臉,又不是丟我的臉。我一個深宅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人想看笑話都沒門兒。倒是你老子,我看呀,他想躲都沒地方躲了。」
如情回府時,方敬瀾還在衙門里,而這個時候呢,方敬瀾估計也已睡下,是以如情還未見著他本人。暫時不予置評,只是又勸了老太君,「孫女知道女乃女乃為什麼生氣。女乃女乃一方面是生二姐姐的氣,另一方面又氣爹爹,若不是爹爹偏寵偏疼,二姐姐斷不會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來。」
老太君微微睜眼,微微嘆了口氣,「我現在也悔著呢,早知家里養了頭喂不家的白眼狼,我就該不顧她的死活,任她被外頭的口水淹死得了。」
如情把頭告在老太君肩上,輕輕地搖頭,聲音也輕輕地︰「女乃女乃,孫女知道您心里的想法。若換作是孫女,也不會替二姐姐出這個頭。可女乃女乃仍是去做了。不為別的,女乃女乃應該是為著方府的名聲著想吧。二姐姐若是名聲壞了,受牽累至深的,定是咱們方家幾個姐妹了。」老太君之所以強硬地讓豫郡王府負起這個責,也是顧及方府另三個姑娘的名聲。
李氏想不到,或許她想到了,所以,現下她對老太君可是討好了。因為,如果沒有老太君出馬,那麼,事情的發展,絕對不可想像。
說不定,如美的婚事也會受波及。
慶昌侯爺之胞弟,又是京中十二團衛營里的正二品參將,家世顯赫,地位超然,實權在握,如美可是大大高攀了的。若如善的事沒有處理好,那麼,如美也休想找到這麼一門如意郎君。
再來,說不定如情的婚事也有可能被攪黃,就算不被攪,向家總會有風言風語的傳出,如情清清白白的人兒,也會因如善的事兒無端受到婆家猜忌病詬。
但是,如善的事兒成功解決了呢,李氏又有另外的不痛快了。王府與侯府,那又是天差地別的距離了。一個妾室庶女居然嫁得比嫡妹還要好,這讓李氏母女如何不窩火。這也難怪如美會把如善幾乎當成仇人來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