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帝 一一八 暴君

作者 ︰ 姬朔

在遲北城三人眼里,宮長月的身影,如同煙霧一般消失了。但是宮長月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寬闊的平原之上,周圍安靜得听不到一點響動,她能夠感覺到有風拂過自己的頭發,卻听不到風的呼嘯聲。

宮長月並沒有因此而慌張,而是靜靜地打量著周圍,看腳下原本蔥綠的青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變黃。

「咚……咚……咚咚!」

鼓聲,好似從那遙遠的天邊傳來,然後慢慢接近,越來越響,那沉悶的鼓聲,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仿佛敲擊在人的心髒上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鼓聲,顯然夾雜著什麼未知的力量,能夠蠱惑人心。

可惜,它遇到的,偏偏是宮長月!

她穩穩站在那里,面無表情,幽黑如潭的雙眸中,散發著淡淡的寒氣。她的身周仿佛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將一切都隔絕開來,連空氣都不敢靠近她。

她站在那里,卻仿佛離了很遠。

宮長月穩定心神,及時那戰鼓聲震天撼地,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朝著她瘋涌而來,她也沒有一絲撼動,穩抱心神,不動如山。

不過她知道,這戰鼓聲的小氣,就代表殺陣——開始運轉了。

「就怕你不開始呢……」宮長月低聲說了一句,右手伸出,慢慢地,朝著虛空一握!

「咻!」

一道黑芒乍亮,隨即,一桿長長的幽黑的槍,出現在了宮長月的手中,被她穩穩握住。

蒼輅現!

宮長月眼中驟然爆出一道光芒,沉重無比的蒼輅槍,在她手中卻像是輕如鴻毛一般,被她握在手中,輕輕巧巧便抖出朵朵槍花,炫目華麗,同時,也並沒有失去那屬于兵器之王的銳利和霸氣!

宮長月緊握蒼輅槍,重重點在地上!

「轟——」仿佛有一股無形的聲波,以宮長月手中蒼輅槍落腳的地方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開來,雖然肉眼看不見,但地上那密密麻麻們的枯黃的草叢,全部都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壓得彎彎的,仿佛恐懼一般臣服顫抖著。

在這力量轟出去的一剎那,剛才惑人心神的戰鼓聲,也隨之乍然停止。

周圍,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這一次,危機好似過去了。

宮長月並未因此放松警惕——若這殺陣只是這麼一陣簡簡單單,幾乎可以說是沒什麼殺傷力的戰鼓聲的話,那麼第一個墓室中,如此多的水銀,完全都是浪費了。

所以,這戰鼓聲,只是一個序曲而已,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听得遠處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那是千萬人站在一起,發出的令人熱血沸騰的嘶吼!

「殺!殺——」

一望無際的枯黃草原的邊際,突兀地出現了一條黑線。定楮一看,其實那並不是什麼黑線,而是瘋涌而來的人,一個個穿著盔甲的戰士,揮舞著長刀,紅了雙眼,吶喊震天。

每個人身上都有殺氣,而這數萬人聚集在一起而凝聚的殺氣,連宮長月都忍不住心驚!

宮長月眯起眼楮——沒有想到,重頭戲居然會來得這麼快。

看到面前那一個個仿佛想要撕碎自己的士兵們,宮長月輕輕哼了一聲,手中蒼輅槍倒提而起,然後,義無反顧地朝著那些士兵們沖去。

縱使有上萬人又如何?在她面前,同樣不堪一擊!

一種難以言喻的豪氣和自信在宮長月的心頭蔓延開來,這並不是她說大話,而是她的肯定!她宮長月,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

如果以神的角度俯視來看,可以發現,在那片黑壓壓的浪潮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黑點。相比之下,它是如此的渺小,在那片黑壓壓的大軍面前,好似不堪一擊。可是,當這個小小的黑點沖入那片黑壓壓的浪潮中的時候,卻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強勢,瘋狂地席卷了這片黑色的浪潮!

本來那片浪潮,是看不到一點縫隙的,卻因為這個小小的黑點的存在,而硬生生被沖出一條路來!

這個所謂的小黑點,就是宮長月,而那片黑壓壓的浪潮,就是宮長月的敵手。

很快,宮長月就沖入了敵軍的中央之處,按理來說,她已經被重重包圍,敵對士兵前赴後繼地沖上來,就算殺了一個,立馬又會有第二個補上來,幾乎沒有讓她可能間歇的時間,她應該已經累得不行,慢慢精力不濟了才對。

可是,為何她卻越戰越勇,越來越強,並且不見一點疲憊!

這是宮長月一個十分暴力卻很簡單快捷的方法——以殺制殺,以殺破殺!

既是殺陣,就有鋪天蓋地的殺氣,和敵人,而宮長月,則是以更強大的殺氣和實力,徹底壓倒它,用最簡單的方法破陣!

也許對于別人來說,這種方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是對于宮長月來說,這種方法,簡直就是再合適不過了。

此時,最能夠形容宮長月狀態的一個詞語便是——

暴君!

她的一身玄衣,依舊黑得深沉,此時卻莫名泛著一種血腥的紅色,那紅色,又不知道是用多少鮮血融聚而成。她黑發翻飛,露出一張如玉般精致的面孔,也如玉般冰冷淡漠,看不出一絲屬于人類的表情,即使是她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現在,也沒有一點松動,反而震驚得令人覺得可怕。

一抹血腥的紅色,順著蒼輅槍的槍頭,緩緩滑下,滴落在那片枯黃的草地上。

而她的背後,是倒成片的尸體,這些人,均是一槍致命,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睜大了眼楮,死不瞑目,好似有著無邊的怨氣一般。

這些尸體身上流出的鮮血,已經將這片草地浸染成紅色,那殷紅,令人眼楮刺痛!恐怖如斯!

宮長月此時,剛剛將蒼輅槍的槍頭狠狠插入一個士兵柔軟的月復部,手臂一用力,便將面前這個高壯的漢子抵得連連後退。

一口鮮血,頓時從這個士兵口中噴出來。

另一個人抓準了時機,沖到宮長月背後,想要趁機給她一刀,卻突然發現宮長月已經回過頭來,一雙幽黑的眸子,仿佛在看死人一般看著他。下一刻,宮長月素白柔軟的雙手落在此人的脖頸之處,單手成爪狀,生生地捏碎了他的喉骨!

士兵心有不甘的倒下,眼楮睜得大大的。

宮長月回過頭,手中蒼輅槍槍頭一轉,竟然再度將槍頭推出了一大段,直接穿透了這個漢子的月復部,並且插入了另一個士兵的月復部。

而她手上的力道,還沒有停下來。

一直到穿到第四個人的時候,蒼輅槍的槍身有些位置不足了,宮長月才停住了腳步,手中蒼輅槍一扭,將這四個被蒼輅槍串起的人盡數震碎內髒,然後輕輕松松將蒼輅槍抽了出來。

四人同時倒下。

宮長月手中的蒼輅槍很是嗜血,卻也很矛盾地討厭有血沾染在自己的槍身上,不用宮長月處理,那些沾染在蒼輅槍上的血跡,便沿著蒼輅槍身上淺淺的暗紋,朝前流去,最後從槍頭滑落在地。

周圍的人,均被震撼了。

縱使這些人都是上過戰場,經歷過死傷的戰士,但是他們也從未見過如此殺氣震天,殘暴狠辣的人!

那張漂亮精致的臉,此時在他們心中成為了魔鬼的代言詞,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長刀軟軟地耷拉在一邊,再也沒有舉起的勇氣。他們望著宮長月的眼中,滿是驚恐,仿佛很是害怕下一個被殺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宮長月周圍成片倒下的尸體,以及連土地都被浸紅的鮮血,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都心生恐懼!

沒有人再感靠近宮長月這尊魔鬼殺神,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恐懼已經壓制住了他們的理智,佔據了他們的腦子,讓他們根本無法去想別的事情。

此時,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逃得遠遠的!逃得看不見面前這個暴君!

宮長月看出了他們的畏懼,可以說已經殺紅了眼的她,卻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握著槍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們,那雙遍布血色,如同散發著殺氣一般的雙眸,卻慢慢沉澱下來。

不得不說,宮長月的自制力,實在是可怕嚇人!

若是換了別人,此時殺紅了眼,哪兒還有什麼理智,早就撲上去,將這些士兵們一個個斬殺,用他們溫熱猩紅的鮮血,來撫平自己暴躁狂動的心靈。

不過,若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人也就只有永遠陷于這殺陣之中,終日只知道殺,腦子里其他的思想和理智都被剝奪,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而他也再也無法離開這個殺陣,只能精疲力竭,累死在這里。

或許,殺陣的真正含義,就在這里。

可以宮長月卻抵御住了這種殺意,看著那些人退去,也沒有追上去,那副平靜的樣子,實在是和剛才大相庭徑,簡直是判若兩人!

看到那些人已經退遠了之後,宮長月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忍不住仰起頭,手中蒼輅槍猛然殺出,銳利的槍頭直指天空,那沖天的氣勢,仿佛要將天都撕裂!

「殺陣,破!」

她話音一落,她所在的世界,也如同鏡片一般,一點一點地碎裂了。

可是,出現在宮長月面前的,卻並不是她應該身處的第一個墓室。

她再次,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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