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耳旁風聲止住,挾在她腰間的鐵臂松開,啞穴也被解開,她扶著額頭站穩,訕笑︰「攝政王千歲大老爺的輕功真好,騰雲駕霧般,只是太快了,屬下會暈。」
令狐薄俊臉冷若寒冰,眸底閃著暴戾盯著她,兩手指節泛白,似在極力壓抑怒氣。
何清君當真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她是剛剛見到他吧,哪里惹到他了,竟動了這般大的怒氣?
「攝政王……千歲大老爺?」她小心翼翼地叫著。「屬下沒得罪你吧?」
令狐薄突然將頭轉向一側,大手松開,眸底黯然無光,好一會兒才回頭,開口時,情緒似乎平復了不少。
「何清君,本王讓你休息養傷,你竟跑來與他相會!」他低沉的聲音略顯沙啞。
何清君愕然,仰頭看他︰「……」與誰相會?白逸揚嗎?她模模臉上的人皮面具,是攝政王傻了還是她傻了,她為何要頂著一張陌生人的臉去會前夫?
那兩道灼人視線緊緊逼視著她,令她無法視作未見,只好輕嘆一聲,否認︰「我沒有。」
令狐薄那兩道凌厲目光依然注視她,顯然對這三個字極不滿意。
何清君囧了,她為何要向他解釋啊,為何啊?但是眼前不解釋清楚,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長嘆一聲,她上輩子欠誰錢了,讓她今世遇上這位攝政王千歲啊!
「千歲大老爺,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屬下哪有跟什麼人私會?看見屬下手里的油紙包沒有?這是打包的飯菜啊。」
令狐薄的目光這才下移,看向她手里打包的飯菜,臉色登時緩和不少,凝目瞧她︰「你在此吃飯,偶遇到他?」
何清君忙不迭地點頭︰「屬下悄悄去了趟四王府,出來時,已近晌午,便來此吃飯,誰知便遇上了白……都尉醉酒。」
她說到此,興奮地靠近他耳畔,「只不過,酒樓里有兩個小蟊賊,將白侍郎與他新夫人的銀子玉佩一並給順走了,他們要月兌身得費些時候了。」
令狐薄鳳目露出一絲驚喜,側頭問她︰「你竟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盜卻不阻止?」
何清君立時正襟站好,雙手合什︰「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有道是眾生平等,蟊賊也要生活,也要吃飯,我若斷了他的財路,豈不是成了造孽罪人?」
令狐薄望著她那副俏皮模樣,竟覺適才還脹滿胸腔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心情出奇的好,眉角唇邊都染了幾許笑意。
「你是在報復他們吧?」他的聲音不復沙啞,反而也帶著幾分笑意。
何清君睨他,笑咪咪地問︰「屬下是以德報怨的人嗎?」
「不是。」令狐薄終于將唇邊的幾分笑意化成風華笑容,「不過,本王很喜歡。」
何清君︰「……」
「不過,本王不喜歡你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吧。」
何清君不敢反駁,抬手取下人皮面具,嘴里小聲念著︰「憑什麼任你喜歡不喜歡!」
令狐薄只作失聰,未理會她的念叨,從她手里取過那包飯菜,隨手一扔,拉起她道︰「沒吃飯?走,本王帶你去雲鶴居。」
「……」他到底出宮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