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即使這一次是慕傾城,她還是會忍,還是會想以前那樣默默的愛著他,默默的守在他身邊,只要把事情解決了,他可以給她一個全新的未來,只是這一次他錯估了她的底線。
「葉君臨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很幼稚可笑嗎?這個婚姻里最先出軌的人是你,你跟慕傾城背地里勾搭在一起,我有說過你什麼嗎?現在我要和明佑凡在一起了,你卻出來阻止威脅,你這樣做是真的喜歡我愛我嗎?你只是那所謂的自尊心作祟,你在乎的根本不是我,你在乎的那個人是明佑凡,因為你不能輸給他,你的自尊和驕傲讓你無法輸給那樣一個對手,我只是你們勝敗的一個籌碼。因為這樣我才更恨你,葉君臨,你從來沒把我當做你的女人,從來沒有。」衛子凌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慟,無法克制暴怒嫉妒因子,用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來傷害他,傷害自己。
既然他表現得那麼愛她,除了這樣,那她還有什麼方法能讓他痛,能讓他心有所會的體會到她受傷的痛苦,含摡了一切的切膚之殤。
昨晚,他們因離開背叛的問題吵得不歡而散,葉君臨更是一怒之下踹門暴走。
衛子凌也因此一夜無眠,清早醒來時,才發現自已趴在窗戶邊上,枕著臉的手臂還有一存被風干的淚痕。
經過昨晚這麼毫無保留撕開臉面的一鬧,他們之間的裂縫讓他們再也回不去,她也不是兩年前的衛子凌,不會再這麼傻傻的等待下去。
走回到床邊,拿起櫃台上的手機,思慮一番後,從書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這是她上次在桐軒里拿出來的。
捏著手心的名片,衛子凌低頭按著上面的電話數字,如果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位,她也不會再打這通電話去找他,現在唯一能幫得到她的人只有藍敬軒,只有他才能幫她擺月兌葉君臨離開雲城市。
在雲城市多呆一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險一分,她不能讓葉家的人知道孩子的存在,去美國的事刻不容緩,更不得有一絲的閃失。不然到時別說葉君臨和陸韻玲不放過她,就連最寵愛她的葉振國也會對她失望,這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電話響了幾通之後,才被人悠緩的接起。
衛子凌沒等他出聲,便事先開口說︰「長腿舅舅……我有件事想請你幫我,最後的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藍敬軒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沒有不耐,多了幾分疏離。
他始終不肯原諒她,在心里始終不肯承認她這個女兒。
衛子凌心里有些擔憂,名片被她揉捏在掌心,貝齒咬著下唇,說︰「我決定和葉君臨解除婚姻,準備下個月去美國當交換生,我需要向你借錢,而且去美國的事我不想讓葉君臨和葉家的人知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她要逃到美國去,這件事不能不被葉家的人發現,除了藍敬軒,她相信他絕對有這個能耐掩護她去美國的事,也只有在他的幫助下她才能安全的離開,不然以葉家的權勢,僅憑她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
「為什麼?」藍敬軒的口氣里有些冰冷質問,「為什麼要和葉君臨解除婚約?」
他不相信慕傾城有這個能耐短短幾天時間就能將葉君臨的心收復,更不相信她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自已的愛情,她的固執他見識過,那時如果不是他狠下心極力摧毀她心里最後的一點信念,說不定她就不會出現在葉家,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
雖然沒有意料到她會出現在葉家,更成為葉君臨的未婚妻,但整體的計劃並不會因此而打亂,所以他才會應承慕傾城的要求,不會插手她和葉君臨的事,看來他還是錯估了事態的發展。
衛子凌懵頭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掀掀唇角,勉強的僵笑一聲︰「沒有為什麼,我跟他之間不合適。」
「記得上回你跟我說過的話嗎?你說你跟葉君臨是彼此相愛,即使他在利用你也在所不惜,現在才多久,你就告訴我你們不合適要解除婚約,阿茵,我知道你恨我,但不要拿你的幸福開玩笑。」藍敬軒的眼眸狠肆的深眯,頹靠在真皮坐椅上,握著筆桿的手指咯咯發緊。
「這種錯誤的估計又不是只有一次,這種的傷害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長腿舅舅,我已經習慣了。」因為習慣,所以開始不在乎。既然所有人都不愛她,沒關系,她會將所有滿滿的愛傾注給她的孩子,她並不可憐也不痛苦,至少還一個她想愛而又血脈相承的親人。
藍敬軒怔忡間,筆桿僵掉在地上,堪堪的自嘲一聲,「阿茵,你這是在怨我嗎?」
衛子凌在心里很想問一句,她不能怨嗎?
受了這麼多的傷害之後,有沒有人問過她會不會痛,沒有人。他們只會反口質問她是不是在怨,難道她不能怨恨嗎?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要讓他們每個人都這樣的傷害她。
她從來沒有壞心的傷害過任何人,她也沒有對不起別人,這輩子,要說她唯一悔痛而不敢面對的人只有一過,那就是何君子。
這個拿生命來愛她的母親,她待她比親生兒子還愛,可是她竟害得她終生在監獄里度過,這是她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
「長腿舅舅,過去的事我已經不想再去計較誰對誰錯,怨這個詞很承重,它要背負的東西很多,我承受不起,眼前我只想過好未來的生活。」衛子凌收回自已的思緒,頓了頓聲,繼續說下去,「我和葉君臨之間的事我不想繼續重復,至于我們之間是因什麼事情我想你也不可能絲毫不覺,但是現在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和他之間已經不可能了,所以我不會再留在葉家,去美國是我現在唯一堅持的事,我需要錢,更需要你的掩護,一個月後我要避開葉家順利的離開雲城市,現在只有你才能幫到我。」
她不知道他和慕傾城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慕家和藍家又有什麼恩怨糾葛,里面的水很深很復雜,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她都快連自已都自顧不暇,哪還有閑情去關心他們之間的計劃陰謀。
她也不是那種沒有大腦任何擺布利用的女人,她只是不屑去想去思考這些利益關系罷了,對于自已所愛的人,她只會全心全意的給予信任,只要他也以同樣的愛回報,她甘心受其擺布利用。
「阿茵……我不會答應。」藍敬軒一字一句咬牙狠聲道,也許讓她離開是他最明確的選擇,這時候他根本不應該去阻攔,但是現在不比兩年前,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身邊離開,逃到另一半的美國去,他受不了,也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現。
她是他的女兒,他唯一的女兒,這十幾年來,雖然他一直冷淡她,傷害她,可是在心里,他隱藏著洶涌而沉重的愛,因為背負得太多,才不敢去觸踫那疼痛的底線,不敢輕易的去說愛。
今天,她卻逼迫他,再一次將那塊受傷的疤痕掀開淋曬,只因那個利用她感情的男人,卻斷然的選擇離開。
「長腿舅舅,我心意已決,雲城市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悲痛回憶的地方,我不想在被禁困在這個充滿仇恨與背叛的牢籠里,你忍心看我在這里掙扎至死嗎?」衛子凌沒有急于跟他反駁,語調放緩的闡述自已此刻此景的感受,同時也要他心里存有一個愧疚感,她有今天也是因為他藍敬軒,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從南湘跑到北凌,更不會在北凌心碎殘念的淪落到雲城市。
對于這個給予她生命的男人,她沒有資格用苛責的身份去怨恨仇視他,但不可否認的事,她之所以會走到今天,所以的事情卻是因他而起。
如果沒有他自私把她拋下,也不會有喬宇盛和何君子的悲劇,沒有在北凌的狠心拋棄,也不會有她和葉君臨的這段孽緣。
所有的事情皆因他而起,作為補償,他也有義務去擺平所有,何況她的要求很簡單,沒有強人所難,僅在他的能力範圍內,只是看他願不願意點這個頭,還是……他也懼怕葉家和慕家聯手起來的威脅。
「如果這件事是葉君臨的錯,我會讓他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但是要去美國這事,我不會同意,更不會幫你。」藍敬軒的語氣很堅決,沒有絲毫挽轉的余地,他已經忍受了一次,絕不能忍受再一次。
只要這一次把和慕亦辰幾十年的恩怨解決了,他就會帶著她離開這里,徹底更雲城市的一切告別重新開始。眼前計劃就要成功了,為什麼她不願再忍下去,為什麼要他功虧一匱。
他怎麼會讓籌謀已久的計劃就這麼擱空,她要離開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等他成功之後自然會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不關葉君臨的事,他的感情我已經不希罕了,我要離開的決心誰也阻止不了,不管你肯不肯幫我,一個月以後我還是要離開,不然下回你見到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尸體。」衛子凌咬著唇,將話放狠。
這不是一句玩笑話,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葉家不會有她的余留之地,她更不會讓肚子里的孩子認慕傾城作媽,而且她也相信,以慕傾城對她的仇恨,根本不會把這個孩子視如已出,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麼幸福遇到一個愛她如命的母親。所以她不能冒這個險,不能讓自已的孩子有一絲的傷害。
藍敬軒咻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握拳的手重砸在玻璃窗上,沉聲吼道︰「阿茵,你是這在威脅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重砸聲,讓衛子凌听得膽顫心驚,她穩住自已的聲音,不露出一絲的驚怯,「如果這能達到我的目的,那當就我是威脅好了。」
現在她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卑鄙也好,狠心也罷,無所謂了,她只想保她和肚子的孩子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只要她們能過上平凡的日子就足夠。
「長腿舅舅,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喬茵,不是那個任何擺布卻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孩,現在我有我自已的想法,也有自已的追求,你就不能成全我這最後一次任性的要求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有今天,人生的路也不會走得這麼艱辛,跌得這麼重。當是我向你索求這麼多的補償也好,還是其他的原因都行,去美國我是勢在必行。」如果真的要撕扯心扉讓痛潰爛得更徹底,傷痕過後才能痊愈得更快的話,那她也可傾盡手段,不惜一切的為達目的。
從來不敢在他面前說下一句狠話的她,今天竟然如此的頂撞威脅她,如果不是真的把她逼入了無淵的絕境,恐怕也不會做出這番舉動,說出這樣的話。
葉君臨,一個讓她折斷羽翼愛盡所有的男人,最終卻以這樣一手段讓她狼狽退來。
兩年前,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她沉重一擊,兩年後,同樣的情景,現在她最需要的是能有人拉她一把,可他……能伸出這個手嗎?還是再一次給她沉重的一擊。
俯眸望著底下車水馬龍的商業鬧區,這些年來他做的任何決定都沒有後悔過,只是在這麼一個孱弱的女孩身上,他確實猶豫了。
藍敬軒坐回到真發坐椅上,仰著頭,一手無力搭在額頭上,吁喈一聲,「阿茵,你贏了。這件事我會幫你安排好,到時候會給你通知。」
她是唯一一個能讓他低頭認輸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輕易勾起他愧疚心的人,這一點就連當年的蘇雨桐都無法做的到,可是她做到了,在心里,她並不是一顆供他利用的棋子,她這個女兒的角色入戲到骨子,讓他漸漸忘失了原本的仇恨跟報復的意圖。
阿茵……阿茵……對于藍敬軒的人生來說並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她是他的女兒,即使再怎麼不願承諾,在心底,他已經開始承認她的身份,把她擱置在一個無法割舍的位置。
得到他的點頭首肯,衛子凌著實也松了口氣,捏著名片的手心濕汗一片,她成功了,終于成功的說服了他一回。
小手悄然的撫在月復間,蒼白的唇角邊漾出一抹舒心的笑意,寶寶…你听到了沒有,外公答應會保護我們了,他不會像兩年前一樣置之不理了。開心嗎?離開了這里,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了,以後的日子,我們一定要努力。
「長腿舅舅……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也許…以後…」
也許以後真的…再也不見……衛子凌把這句話暗藏在心里,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藍敬軒急切的打斷她,聲音難得的慌驚,「不要輕易說以後,以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不要輕易去承諾以後。」
他害怕听到她那所謂離別的話,以前不怕,是因為他知道她心里割舍不下那份親情,她還有眷戀,但是現在,他無法確認,更無法去賭這一博,因為他輸不起。
商業上幾億的案子,他都沒有輸不起,也不曾讓他這麼恐懼害怕過,可是此刻的她,真的讓他害怕了,他已經控制不住她,已經再沒有自信和籌碼能留住她。
誰也別輕易的去承諾以後,因為誰也無法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你的這個承諾能不能實現。
掛完電話後,衛子凌的心情沒有輕松,反而更沉重,現在她反而猶豫了,她固執堅持的這條路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的人生已經錯痕累累,而是孩子呢?這樣做對他公平嗎?
她生下來就是個私生女,藍敬軒將她送給何君子撫養,這些年她都沒有感受到父親的寵愛,即使何君子將所有的母愛滿滿的給了她,卻無法滿足她感受到那種父愛的溫暖與幸福。
現在,她卻忍心讓她的孩子成為私生子,飽受外人的冷眼,她始終無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無法把那份缺失的父愛還給她。
寶寶……等你長大之後會不會恨媽媽現在的選擇?如果媽媽不離開的話,也許他們這輩子都不會讓我們相見,媽媽舍不得和你分開,無可奈何之下才這樣選擇。
她有想過找個男人依靠一下,自已也不用背負這麼多,那麼的辛苦。
昨晚葉君臨的無心提醒,她確實是心動了。
明佑凡一個可以跟葉君臨抗衡的男人,而他對她也是痴心一片,雖然她知道這份痴情里面也摻雜了利益的成份,只不過他們之間也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至少在他的庇護之下可以保她們母子平安,至少可以讓他們母子無需擔心葉家的困擾。
可是,這個想法最後還是給她否決了,她的心始終不夠狠,不夠堅決。
如果她還有理智,她想得透的話,就應該去找明佑凡合作,這樣才能達到互利。
但是她不能,不能拿孩子的未來去賭一個未知。明佑凡對于肚子里的孩子始終不是親生的,而葉君臨又是他的死對手,他又能真正的放下心結去接受這個孩子,把他視如已出呢?
這個換成是她自已,她也無法確定能否真心的待一個不是親生的孩子,能否真的做到何君子那般的大愛無私,她是個自私的俗人,自已尚且無法做到的事情,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做到呢。萬一有一天,明佑凡有了屬于他自已的孩子,事情又會怎麼發展,她真的無法去想象。
最重要的是,她不愛明佑凡,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她已經不能得到幸福,難道還要把別人的幸福也賠扯進來嗎?
所以她不能去找他,也不能去找喬政,即使她知道喬政不會介意,也會願意跟她一起撫養這個小孩,但是那層血緣關系,她也不能把喬政的人生牽扯進來,他有他的人生軌道,前半生他為她做的太多了,她不想再去拖累他。
收拾好情緒,衛子凌簡單的沖了個熱水澡,整理衣裝後出門。
這次出國也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所以在此之次她要把雲城市的一切處理好,準備出國的用品,包括在美國學校那邊找房子,找兼職,在孩子沒出生前,她還是想靠自已的能力去賺錢,不能一直依賴藍敬軒的救濟。
因為孩子,她才肯再次低頭向他求助,接受他的錢,可是生完小孩子,她沒有再繼續接他恩惠的必要,她必須要靠自已的能力在美國立足,她要像所有人證明她是有能力撫養這個孩子。
去學校辦理好手續手,衛子凌就約上傅靜和李曉旭購買一些必要用品,而且要分別了,她想在臨走之前跟她們好好聚聚,畢竟這兩年的友誼是真摯深厚的,她們永遠是她心目中的好姐妹。
只是這一次是她先辜負她們之間的友情,去美國當交換生的事她不打算跟她們說,不想把她們扯進這趟渾水中。
更重要的是,她離開之後,葉君臨也一定會找上她們,他知道她在雲城市沒有什麼親人,所以她不想讓他有找到她的機會,但願此生再也不見。
至于她們倆個,等事情緩過一段時間之後,她自然會去向她們解釋。
傅靜和李曉旭一人一邊的挽著她的手臂,一路上嘻嘻哈哈的戲笑著一些學校里的糗事。
「凌子,我還以為你有老公就把我們倆個打入冷宮了,今天終于肯把我們拿出來曬一曬了。」傅靜對衛子凌這段時間的冷落還是很有怨言的,對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姐妹真是恨鐵不成鋼。
「是啊,凌子,阿靜就差沒沖到臨少面前要人了,你呀,典型的重色輕友,都把姐妹晾在一邊瞅都不瞅,今天良心發現了。」李曉旭也在一旁附呵著,對于葉君臨老是強霸著她家凌子也是滿腔怨氣,不過看到好姐妹能得到今日的幸福,她還是很替她開心。
「看來你們對我很有意見嘍?」衛子凌挑挑眉,任著她們玩鬧,想起平時形隱不離的三個人,心里滿是愧疚,看來這段時間她還真的冷落了她們,于是大發慈悲的抿唇笑說︰「那這學期的最後一個月的時間里,我就全撥給你們了,這下就不許有怨言了吧。」
听到衛子凌風輕淡然的說,傅靜反而笑意繃在臉上,隱然冗升著不安,問道︰「凌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怎麼了,她就是覺得此刻的衛子凌陌生得從來沒有見過似的,她感覺就要失去她一樣,仿佛這一個月是在跟她告別似的。
衛子凌輕拍著她的手臂,眉眼斂著笑意的說道︰「說什麼呢,我好端端的能有什麼事啊,剛才不是在抱怨我冷落了你們嗎,現在我來補償又一副不安的苦瓜樣,大小姐你們也太難伺候了吧。」
傅靜隱約已經感到她的不對勁,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性子,其實比誰到要細膩,就因為這樣,衛子凌更不能把自已的情緒表露出來,更不能讓她們察覺到什麼事。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她走得越安全,現在是她對不起她們的友誼,終有一天,她們會明白她的苦衷,人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不到逼不得已,誰也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選擇。
以後的路她會堅強的走下去,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感謝上天讓她在有生之年認識到了兩位交付真心的好朋友。
傅靜嗔怪的瞪她一眼,「哪是,是你太讓人難懂了。」
「凌子,有時候你真的很難讓人看懂,不過沒關系,你依然是我和阿靜的好朋友,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李曉旭擁緊衛子凌的肩膀,豪爽的笑道,雖然在她身上有很多看不明也理解不透的事,但這兩年的姐妹情意卻是真的,不管什麼都無法消磨掉她們之間有友誼。
「阿靜,阿旭,能認識你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份,是真心的話,這也是我來雲城市最大的收獲,也是我唯一不後悔來雲城市的原因。」直視著前方的路,人來人往,衛子凌發自內腑的說。
她們之間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但在生活的細節中,她能感受到來自她們的備致的關懷。
「怎麼今天這麼大的感情,好像是在說告別詞一樣,凌子,這樣的你怪怪的。」連平時粗線條的李曉旭都感覺到衛子凌的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似的。
傅靜停下腳步,扳過衛子凌的身子讓她正視著自已,眼楮凌厲的望進她的,揪緊她的手問︰「凌子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還是葉君臨他又欺負你了?」
換作平時的她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感概,更不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心里有事,自從上回她住院開始就變得很反常。
傅靜也知道她在葉家的生活並不快樂,畢竟是寄人籬下,難免要看臉氣受氣,她也葉家找過衛子凌幾次,葉家里的人對她的態度不冷不熱,陸韻玲更是如此,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兒媳婦對待,她對佣人的態度都好過她。
何況陸韻玲是商界的女強人,衛子凌在她面前根本沒什麼招架能力。
衛子凌撫了撫她的臉,抿著唇款款輕笑道︰「什麼事都沒有,你們別在那兒瞎操心,葉君臨他對我很好,我們之間有問題已經不存在了。你們別把氣氛搞得那麼嚴重,我只是覺得太久沒有陪你們了,心里有些愧疚,說了感慨的話,你們就擔心這個憂慮那個的。」
「有什麼事別憋放在心里,還有娘家姐妹在這里給你撐腰,在雲城市你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還有我們陪著你。」傅靜拉下她的手緊緊的交握在手心,心疼的看著她說,知道她在雲城市沒有親人,葉家的人也只有葉振國才是真心待她的,內心的苦痕她也總是憋放在心里,寧願自已一個人暗自傷心難過,也不願讓她們替她擔心,她就是這麼一個傻得讓人疼惜的丫頭。
「沒錯,凌子雖然我不比阿靜家的權勢,但是要是有人敢欺負你的話,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必定將他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得,就算是那高貴在上的臨少也一樣。」李曉旭也伸手交握上那交疊的手,她們姐妹三人一條心,要是有人誰欺負到她們頭上,決不會放過他。
衛子凌低眸看著那六只緊緊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眶開始濕潤了,如果她的親情和愛情是充滿背叛的話,那她的友情是充滿關愛與關懷,心里面的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她只能哽咽在喉嚨交匯成一句︰「謝謝…。謝謝你們……」
衛子凌和傅靜李曉旭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後便回了葉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固,不僅嗜睡,而且容易乏累。
她得盡快做好準備,這些端疑也瞞不久,到時候被發現後不知道又會鬧出怎樣的事情出來。
提著手里的東西,衛子凌乏力的上樓,經過二樓樓梯的時候,她听到書房里傳來葉宗岩和葉君臨的爭吵聲。
本來這些她都不關心,可剛踩上一樓梯台階時,她清清楚楚的听到葉宗岩吼來一聲藍敬軒。
為什麼他們爭吵會扯上藍敬軒,還是說他們從藍敬軒那里發現在了什麼?
好奇心的驅使,她放下手里的袋子,走到書房門邊,透著未關的門縫眯眼望過去,葉宗岩坐在書桌前的坐椅上,葉君臨則站在他面前。
衛子凌這個方向望過去,只能看到葉宗岩臉帶慍怒的臉,葉君臨則背對著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藍敬軒那是什麼人,你竟跟他合作千葉案,他這次特意回到雲城市的目的很明確,不搞垮慕家不會罷休,到時候連帶我們葉家也會牽連進去。」葉宗岩揚了揚手里的文件,劈頭朝他身上扔去。
葉君臨不躲不閃的站在那里,厚厚的紙張扔在他身上不痛不癢的,只是平靜冷淡的應了句︰「這事我自有打算,藍敬軒雖然狼子野心,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弱點,只要揣住了他的弱點,就不怕他興風作浪。」
「說得倒輕巧,如果真是那樣,你慕叔也不用這麼戒備,藍敬軒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對付,他的心思大得很,上回亦辰才跟我說,這次他回來是勢在必得,現在敵暗我明,凡事小心,不可輕敵。」葉宗岩脾氣稍緩之後,諄諄教說,「一旦慕氏跟桐軒爭斗起來,以葉家跟慕家的交情,我們肯定不能坐視不管,現在和桐軒的千凌案緊鑼密鼓的進行著,一旦出了批漏損失多大,你怎麼這麼糊涂,把凌葉陷入這種絕境。」
葉君臨承認當初自已考慮不周,才會刻意忽略藍慕兩家的恩怨爭斗,不然也不會把自已逼到今天這種地步。
但是他心里也有自已的籌劃,至少目前事態的發展還是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爸,我不管慕家和藍敬軒之前有什麼恩怨,但你放心,事情還在我的預控中,我可以向你保證凌葉絕不會受他們的干擾。」
「趁事態還沒有發展開,你趁早撤消桐軒的合作,該賠償的款數撥出去,不要造成不可挽留的地步,亦辰是作了萬全的準備,別忘了他上頭可是官大頂著,這次藍敬軒估計是逃不掉了。」葉宗岩輕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著桌面,臉上繃著從未有過的嚴肅。
葉君臨挑了眼色看著他,看著慕氏和桐軒的一戰在所難免,而慕氏顯然是佔盡上風,不然葉宗岩也不會這麼嚴重的,不惜耗損百分三十的利益也要撤消桐軒的合作。
「資料入齊了嗎?」盡管心里有數,葉君臨還是不死心的問出來,疲乏的捏捏眉心,他機關算盡還是錯估一節。
他不願看到那一幕,更不願意放棄……
葉宗岩瞥向他一眼,悠緩的吁一聲︰「罪名已經敲定,這幾十年的恩怨,亦辰不會再讓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再擾亂他的家庭,注定藍敬軒在監獄里度過下半生。」
衛子凌捂著嘴,驚駭的退嗆一步,四下看了看之後,神色慌張的跑回到三樓的房間里。
回到房里,衛子凌靠在門邊,順勢滑坐在地面上,環摟著自已顫抖的身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親耳听到了。
怪不得葉君臨會跟慕傾城勾搭在一起,她就覺得奇怪怎麼一個人的變化這麼大,這就是理由,現在想來一切順理成章,慕亦辰要置藍敬軒于死地,以慕葉兩家的交情,葉家肯定是站在慕亦辰這邊,兩個官場世家,那藍敬軒危險了。
她該怎麼辦,要怎麼辦才能救他。
按葉宗岩說的那樣,慕亦辰已經收集好資料,就等將藍敬軒一網打盡。
她不能讓自已的父親後半生在監獄里度過,可是她怎麼幫他,誰還能幫他。
如果慕葉兩家聯手,藍敬軒必定勢力能擋,作為利益交換,葉君臨和慕傾城之間的事也是板上釘釘,那到時候她該怎麼辦,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失去了庇護,那她該怎麼生活下去,怎麼去面對以後的生活。
這一刻,她從未有過的絕望,她不能讓這個唯一的親人出事。
驚顫的爬起身走到窗前,仰望著蔚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啊,雙拳緊握,試圖讓自已平靜下來,這個時候她要冷靜下來,如果連她自已都慌亂了,那她還怎麼解決所有的事情,還怎麼去幫他。
從背包里拿出手機,顫著手指輸按著心里特意默記下來的那串數字,現在還有機會,她得事先通知他,讓他預先有個心理準備。
雖然她不明白藍敬軒和慕亦辰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可慕傾城不是他的女人嗎?他不是替慕亦辰撫養了慕傾城幾年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付他?
這是慕亦辰的本意,還是慕傾城刻意的下套?
衛子凌只覺得渾身發冷,腦里的思緒糾結成一團,很多很多的事情她至今都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種地步,是誰策化了所有?
看來這次葉君臨也束手無策,他和慕傾城之間也只是互相利用,只為在這次爭斗只月兌身,而她也只不是他們這場戰役中被犧牲的一顆棋子。他不會幫她的不是嗎,一開始他就知道她和藍敬軒的關系,現在利益相沖突,所以他就決定一腳把她踢開。
電話接通,藍敬軒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衛子凌正要開口,手機卻被身後的大手抽走。
回過頭,她看見葉君臨冷繃著一張臉,一手提著她剛買下東西的袋子,一手摁掉手機里的通話。
衛子凌驚退著步子靠在窗邊上,瞪大驚恐的眼楮直直的逼視著他。
他……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