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昊辰緊握著拳顫著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是依舊壓不下心中的怒火,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頭上的青筋全都暴起。
這樣的他讓她從心底發毛,好似要將人碎尸萬段一般。
「我說過,你要是再為他多說一句,我就讓他死無全尸!」他字字從齒縫中擠出,說這句話時,連嘴唇都在顫抖。
見他轉身大步要走出房間,她一個激靈迅速跑到門口,然後用身子擋著門。
「讓開!」他低聲怒斥。
洛紫夢卻是拼命地搖頭,誓死都擋在門口,可眼神中卻充滿了防備。
「你……」他氣急,抓住她的手一把拉開,誰料竟是這麼一拉,她一個沒站穩,往前一沖竟是撞在了前面的椅子上,只听「砰」地一聲,是她的額頭發出的踫撞聲。
「夢兒!」他慌忙地跑過去將她抱在懷里,即使再氣她,他還是舍不得她受一點傷。
「頭好痛……」她捂著頭整張臉都糾結到了一塊兒。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立刻將她打橫抱到床上,又坐在床沿不停地幫他揉著額頭。
一听他的話,洛紫夢用力推開他的手怒道︰「原來是你打我?韓昊辰!你越來越過分了!」
韓昊辰神色微楞,轉而沉著臉言道︰「那你呢?你又何嘗不過分?居然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幽會!」
「什麼別的男人?什麼幽會?你胡說什麼啊?」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可當她看到自己在房間里時,頓時嚇住了,「我……我怎麼在這里?」
「夢兒你……」
「你不是在酒樓嗎?我不是在集市上?我怎麼會在這里?」她拼命地敲著頭,可是當中的那段記憶卻是平白無故消失了。她不知道當中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真的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太醫……太醫……邵秦!把太醫叫過來!」韓昊辰臉色一白,不是因為剛才生氣,而是被嚇住了,這段時間他雖然隱隱覺得不對勁,卻也沒有覺得極大不妥,可是現在細看她的神色,又與剛才的膽怯大相徑庭,他真的怕了。
太醫為洛紫夢診斷的時候手微微一顫,隨後神色開始慌亂起來。
「如何?」韓昊辰感覺整個身子都繃得緊,一刻都不敢松懈。
洛紫夢眨巴著眼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她的身體怎麼了?只不過撞了頭,又怎麼會需要把脈?
太醫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爺,王妃她……似是食用了不該食用之物。」
「何為不該服用之物?」
「這……好像……好像……」太醫始終不敢說下去,神色也顯得越發害怕起來。
「說!」韓昊辰怒吼一字,嚇得太醫立即跪在了地上。洛紫夢若不是被韓昊辰抱在懷里,恐怕也早已嚇得倒退了幾步。
「王、王妃像是中了蠱毒,可是脈象卻不是時而紊亂時而平穩,所以……」
「怎麼會中了蠱毒?好端端的怎麼會中了蠱毒?你可確定?」
「是,王爺,想必是王妃誤食了被下了蠱物的食物,但是因為藥性不強,所以不能一下子表現出癥狀。」
韓昊辰蹙眉細想,辰王府的廚子都不可能有這個膽子下毒,除非有內鬼。
「來人,把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一一盤查,若有嫌疑者,速速交由本王處置。」
「是!」
洛紫夢也徹底傻了眼,怎麼自己又中了蠱毒?上次是毒藥,這次是蠱毒,她的身子怎麼經得起這麼折騰,而且她除了和花天蕊、蘭妃結仇之外,她不記得有得罪過誰啊。
「王爺,下官一定竭盡全力研制解藥,只是在此期間,還請王爺要多加注意王妃,若是出門必定要寸步不離才行。」太醫提醒道。
「這是為何?」洛紫夢不解。
太醫解釋道︰「其實此脈象和下官之前在醫術上所看到的一類癥狀極為相似,中此蠱毒者若不解除蠱毒,會間歇性喪失記憶,直到記不起所有相識的人,但是對失憶後第一眼看到的人卻極為信任,甚至會對其不離左右。」
韓昊辰和洛紫夢以及一直站在一旁的蓮雲無不震驚,韓昊辰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她進入如此反復無常,甚至在她眼底看到了陌生感。蓮雲也突然記起,她在平日的生活中也是剛說的話便忘記,剛吃了早膳還覺得沒吃,原來是如此情況。
洛紫夢靜靜地沒有說話,因為她怕,怕自己並不是中了蠱毒,而是預示著她即將要回去了,清除了在這里的所有記憶,隨後回到現代一覺醒來,卻什麼都不記得。
她緊緊地拉著他的手好半晌都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別怕。」他心疼地撫著她變得極為蒼白的臉色,可是連他自己都怕了,他又用什麼去安慰她?
用好晚膳,洛紫夢走到了沐浴間,在這里,韓昊辰為了能讓她用到她喜歡的溫泉水,早就已經將溫泉水引到了這里,而里面的布置都和溫泉洞庭一樣,連石頭都不知道韓昊辰怎麼讓人弄過來的。
蓮雲幫她褪下衣服正準備沐浴之時,她身上突然掉下來一封信箋。
「王妃,您掉東西了。」蓮雲將信箋撿起來後遞給洛紫夢。
洛紫夢撿起來一看,不免心生好奇,這封信箋又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可是一想起太醫所說的話,想著可能是日間有誰給她的,而她又忘了。
「等會兒再看吧。」她將信箋放到一邊,踏入了溫泉,和韓昊辰呆的時間久了,好像她也被傳染了一些潔癖。
沐浴完後,她正準備起來更衣,誰知剛站起身,就看到門口有一抹碩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她尖叫一聲,立即鑽入水中。
「韓——昊——辰!」她氣得放聲怒吼,「下流鬼,出去!沒看到我在洗澡嗎?」
蓮雲原本被洛紫夢這麼一叫在原地愣了一下,心中也豎起了防備,當她看到是韓昊辰雙手負在伸手淺笑盈盈地看著洛紫夢時,立刻抿唇笑著離開了。
「喂!蓮雲!你走什麼?我又沒讓你走!」她不停地在後面叫著,原本想要伸手制止她離開,可是剛伸出手,卻發現水波動蕩使得她胸前春光乍現。
韓昊辰原本的陰郁情緒在看到洛紫夢的一剎那便蕩然無存,他笑著走過去蹲子言道︰「遮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他這般曖昧的話語更是讓她羞囧至極。
「你!你就是個流氓?」她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雖然兩個人已經親密無間,可真要她坦誠相見,還真是讓她難以做到。
看見她這樣的反應,韓昊辰笑著也準備月兌衣服。
「喂!停!你想干嘛?」她睜著水眸不停地在他臉上和手上來回看著。
他卻是淡淡地勾唇一笑,「剛才是誰說我是流氓的,不做點流氓的事情豈不是對不起這個稱呼?」
洛紫夢扯著唇一臉地苦笑︰「不是……我說錯了,你不是流氓,我是行了吧?」
若是被人知道他們在這里就做那種事情,她還要不要活了?雖然因為他的關系自己已經沒什麼臉面了,可是好歹能守一點是一點。
「上來。」他也不再逗她,俯身伸手到她面前,看到她還躲在水里不肯上來,他笑著說道︰「你就打算一直呆在水里?」
她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要耍流氓,若是她不上來,他肯定是不走了。
無奈之下,她一手伸給他,一手護住胸口,可是護了上面就護不了下面,而他那雙充滿**的眼眸還在上下不停地打量她,氣得她直跺腳。
「看夠了沒有?!」
「好好好,不看,快穿上,小心著涼了。」
「那還不是怪你?」她沒好氣地穿上衣服瞥了他一眼。
當她把最後一件衣服穿上去的時候,那封信呈現在了韓昊辰眼前,他拿起一看,立刻沉下了臉。看信封上的筆跡剛勁有力,絕對是男子所寫,而她今日也只有被那叫子軒的男子纏上,不是他寫的還有誰?
他正準備打開那封信,誰知洛紫夢一把搶了過去,還轉頭教訓道︰「你有沒有素質啊,居然看人家的信,沒看到這上面寫著‘寒兒親啟’嗎?」
韓昊辰真是要被她氣炸了,可是也不敢再對她動手,若是他去搶那封信,她又磕著踫著怎麼辦?
不過洛紫夢也不想韓昊辰誤會所以就當著他的面把信拆開。
可讓韓昊辰更氣的是,她看到那封信以後竟是眉開眼笑,他雖然沒那麼大的好奇心,可是對于她的事情卻一向要什麼都知道,于是他探身過去問道︰「上面說了什麼?」
她一抬頭看見他那冰山臉,竟是失望地嘆了口氣︰「真是天壤之別,看人家寫得多好多感人,可是你呢?什麼甜言蜜語都沒有。」
韓昊辰深深吸了口氣,原本想要發作,可腦海中立即靈光一現,只見他一彎腰輕而易舉地將她打橫抱起。
「喂!你干嘛?」
「先收拾你,再去收拾他。」他話一說完,便大步往房間走去,而沐浴房和她的房間本來就是相連的所以韓昊辰很快就把她鉗制在了床上。
「什麼收拾他?他在哪兒?你把他怎麼樣了?」
「在他該呆的地方,覬覦本王的女人,沒有立即將她千刀萬剮就不錯了。」說話間,他的動作也沒有停止,剛才只是穿了一件單衣,所以很快的就被他剝了干淨,而他的速度也讓她咋舌,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把自已也月兌得未著寸縷。
「放了他好不好?」她試著要跟他求情,但他的心思顯然不在她的問話上了,氣得她奮力一翻身不再理會。
不過她也小瞧了他的能耐,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見她賭氣,他勾唇一笑︰「夢兒何時學壞了,居然想要換個姿勢。」
「胡說什麼?啊……」只听一聲長吟,她羞紅著臉暗自咒罵,天知道她從來都沒有那個念頭,而他又何嘗不知道她實際上想要用冷戰的方式來抗議自己的不滿。
身後的人不停地賣力,她趴在床上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就連喊停的間隙都不給她,而他也十分清楚她的敏感點,每一次讓自己欲罷不能的同時也能讓她欲罷不能。
若是世界上有讓人減少體力的藥,她一定會花高價買來給他吃否則簡直要命了。
她轉過頭想要求饒,而他卻十分及時地堵住了她的唇。她趴在床上可臉卻往後扭著,這麼下去不僅腰要斷了,連脖子都可能 嚓了。
好在他還有些人性,發現了她的不適後調整了姿勢,可是並沒有停止,而是在正面繼續。
直到她累得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了她。
其實洛紫夢並沒有睡著,雖然累得夠嗆,可是似乎被他平日里練出了體力,至少還有些許的精神能夠等到他睡著。
她知道子軒一定是被他給抓起來了,人現在肯定在地牢,雖然不能讓他馬上放人,可是她一定要去看看,至少要確定他沒事她才能放心,若是韓昊辰真的把他怎麼樣了,她再怎麼樣都要把子軒救出來。
其實子軒這個人是個陽光的大男孩,平日里為人十分熱情而且善于交際,所以跟學友們的關系都很好,另外,他其實是個挺博學的人,她相信他一定能考取功名,而且他十分善良,也一定是個好官。
對于她來說,她對他的感覺除了亦師亦友亦兄長,不過她向來都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倒是真沒想到他會喜歡她,可她並不覺得是負擔,因為她會跟他說清楚,若是早知道他有這樣的心思,她也早就跟他說清楚道明白了。
來到地牢以後,地牢的守衛看到她大為吃驚,立刻上前抱拳行禮︰「參見王妃,王妃這麼晚了怎麼到地牢來了?」
「開門。」她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在古代以她的身份她根本就不必跟任何人去解釋那麼多。
獄卒猶豫了一下之後果然還是開了門,洛紫夢暗暗一笑,看來她是越來越習慣古代的生活了,把古代人的心理也掌握得非常好。
「墨子軒關在哪里?」她轉頭問里面的獄卒,見獄卒不明白她指的是誰,于是她又補充道,「就是今日被辰王爺抓來的那名男子。」
「哦,王妃指的是那個書生,他在最里面一間。」獄卒帶著洛紫夢來到了關押子軒的牢房,雖然她也不指望韓昊辰對他會手下留情,可是這間牢房也太臭了,真是不符合辰王府的檔次。
但是一想,韓昊辰跟她說過,若是地牢建造得猶如宮殿,那全天下的百姓還不都要作奸犯科來享受這個地牢了?他總是能在她面前說那麼與眾不同的風趣話,可是在別人面前又是一副冰山的模樣。
洛紫夢對獄卒揮了揮手打發他下去,隨後實在是忍不住用手指抵了抵鼻下,這里真是夠酸臭的,這個韓昊辰,沒想到他小心眼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地步。
「子軒!」洛紫夢輕輕叫了一聲,原本看到他睡著了也不想打擾,可是她只想確定一下他沒事,這樣她也能等到明日再讓韓昊辰放他,若是真的有事,她今夜就饒不了韓昊辰了。
可見子軒並沒有睡得很沉,她輕輕一喊他便行了過來。不過想這樣的環境,住慣了感覺的地方,又有誰會習慣睡這里。
「夢兒!」子軒興奮地跑過來抓著牢房的鐵柱,可是當他看到她半夜還能進來時,立刻想明白了她的身份,于是改口道,「王妃。」
「子軒!你故意的是不是?」洛紫夢對他這一聲「王妃」叫得非常不高興,本來就是為了能和他們融入到一起才隱瞞了身份,可是他這麼一叫,感覺她像是騙子,欺騙了他和其他人。
子軒垂頭喪氣地說道︰「你本來就是王妃。」
洛紫夢長長地嘆了口氣︰「可是我更喜歡你以前對我的稱呼。」
「小民不敢。」雖然邵秦已經跟他說了那麼多洛紫夢的好話,可是他真的沒辦法接受,原本喜歡的姑娘竟然已經嫁人了,而且嫁的還是韓宇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辰王爺,他又如何去爭如何去搶?未爭未搶就已經注定了失敗。
「好啦,對不起嘛,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可是我不是有心要騙你的,我是真的想去書院和你們一起上課,而且我也是真的很喜歡你們大家,我真不是有心的。」她抓著牢房的鐵柱子一臉委屈,也顧不得那鐵柱上面到底有多髒。
她突然的道歉讓子軒整個人都震驚了,他從未想到身為王妃竟然能屈尊降貴跟他這個平民百姓低頭,而且還親自跟他解釋她隱瞞他們身份的原因。
「你別這麼說,是我自不量力,就算你不是辰王妃,也肯定不會瞧上我,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真的很喜歡你,是我最喜歡也是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
這樣的話又如何讓他說得出口,可是看他的神色,洛紫夢已經看出了大概,而且從那封信箋中,她也看出了他的真誠。
「傻瓜!」她突然笑著用芊芊食指戳了戳他的腦門,就如同在書院內一樣沒有貧賤之分,沒有等級之分地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