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夜無眠的溫玉馨身穿圍裙,在偌大的廚房里忙碌著,手腳熟練、俐落地張羅著藍家上下的男女主人家的早點。
藍家一共有八口人,其兩個在外國,都是藍家的女性;孫女在藍家是毫無地位可言,只有做牛做馬的份。
四年前,溫玉馨依照藍法斯的契約,在父母親的期盼下如願地嫁進了藍家,新婚當晚在藍法斯忍受著她身體上的惡心下,索要了她一整個晚上,而她十分爭氣,短短的兩個月,她幫藍家懷下一子。
懷孕後的她,藍法斯並沒有怎麼踫過她,就算踫也只是例外公事一樣,然而履行妻子義務的她,盡管不甘願,她還得要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以熱情來回報他的寵幸。
說她有病嗎?……她只是覆行妻子的義務罷了!
「太太,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剛滿十八歲又代生病的母親來藍家幫忙的妙齡女子,鑽進廚房詢問著正忙碌著的溫玉馨。
收回飄遠的思緒,溫玉馨俐落地翻炒著窩里頭的面條,然後對代工的妙齡女子說道︰「把中西式的餐點端到餐桌上。」
「是!」
每天做六人份量的早點,還要中西粵三種式各一份,單憑溫玉馨一人張羅,的確有些吃力,但這些工作從她踏進藍家的第一天開始便是她做的分內事,連管家陳媽都不能幫忙。
廚藝方面,溫玉馨還算自認不錯,從懂事以來她一直跟在家中的管家身邊,還學得一手好手藝。
契約結婚四年,溫玉馨那賢妻良母的模樣,讓藍家三位長輩們都有目共睹,最重要他們沒有听過溫玉馨口中的半句怨言。
事實上,溫玉馨沒有抱怨的資格,只能把所有的苦楚往肚里吞,藍家上下沒有一個人能知道她的心有多心酸,多苦澀,多不願……
然而,這一切,她一個人吃了下去!
在藍家生活四年,溫玉馨並不是得不到好處,起碼她如藍家長輩的願,爭氣地為他們生下藍家的子嗣,他們渴望的是孫子,而不是她這個媳婦,這樣,她在藍家生存就不會得到刁難!
其次,藍法斯不會找她的麻煩,這種安祥的生活,她怎麼可能把它往外推?!
七點三十分正,藍家三位長輩從花園外走進來,有晨跑鍛煉習慣的藍法斯已經跑了一圈回來,也沖去一身的汗水,一身西裝革履的他英氣逼人,帥氣非凡,只是臉龐上綁了一塊冷峻的冰塊,讓人難以親近。
被送去幼稚園就讀的藍家小主人藍爾帆在女僕的陪伴下,走進餐廳,坐在藍家老太爺與藍老爺中間的空/椅上。
「媽媽,我的炒面呢?」藍爾帆用他那雙慧黠的大眼楮掃過餐桌上的中西兩式的餐點,唯獨沒有看到他慣吃的粵式小炒。
「女乃女乃今天要轉換口味,你今天吃煎蛋吐司好不好?」孩子有偏食的壞習慣,一時要他吃不喜歡的吐司,的確要耐著性子跟時間跟他周旋,要不然就會鬧脾氣,到時候把身邊的男人給惹毛了,孩子就會吃不完兜著走。
說白一點,孩子只是一個傳宗接代的機器,其次爾帆並不是他所期望出來的孩子,所以,四年以來,他對孩子持一貫的冷淡態度對待。
「爾帆,听話,把吐司吃了好不好?乖孩子不能偏食。」對孫兒,藍家三位長輩都十分的疼寵,可以說把孫兒寶貝得滴水不漏。
「女乃女乃,吐司好難吃……」秀氣的臉蛋上微微皺起,眉宇之間已經皺成一團,好像很痛苦的模樣。
要一個偏食的小家伙毫無預警之下吃下難吃的食物,的確把要了他的命一樣,萬般痛苦;但如果把某人惹怒了,別說萬般痛苦,小小的身體更痛苦。
「把它吃下!」
藍法斯直視著手上的早報,頭也不抬地對對面的孩子命令道,神情冷肅,沒有絲毫的慈祥父愛。
「……」
「爾帆,听話。」溫玉馨轉首,望著不怒而威的男人,心中的警鈴開始作響,害怕下一刻藍法斯趁所有人來不及反應時,直接對孩子動手。
「我……」
「吃下!」冷峻的臉龐立刻沉下,蒙上一層陰霾,銳利的鷹潭如畜勢待發般發出一抹狠佞的精光。
溫玉馨深吸一口氣,趁藍法斯還沒有任何行動前,她已來到孩子的身邊,把餐桌上的餐盤端起,夾了一口吐司往孩子的嘴里送。
「乖!把吐司吃了,等下媽媽送你到幼稚園。」
「真的嗎?」立刻的,爾帆被轉移了注意力,在開口的時候也吃下嘴邊的吐司。
「真的!來,再吃一口。」溫玉馨看到孩子吃下吐司,頓時松了一口氣,在藍法斯還沒有對孩子做出傷害前,她還是把孩子哄騙下來,乖乖吃下盤中的吐司了。
「媽媽,我不要再吃了……」爾帆輕輕地抬首,以眼角望了一眼不再理會自己的父親,然後轉回首對母親說道。
「再吃一口好不好?」
「……好!」
最後,爾帆心不甘情不願地一口接一口吃下母親遞來的吐司,直到盤中的所有食物都到了他的肚子里頭報到,溫玉馨才放過他。
「爸媽,我先帶孩子到幼稚園,然後到超市買材料。」
出門前,溫玉馨對餐廳的長輩們說道。
「我讓秦香陪你們一起出去。」秦香是管家陳媽的女兒,陳媽生病了,秦香主動前來幫忙。
「爾帆,跟曾爺爺,爺爺,女乃女乃,爸爸道再見。」站在餐廳前,溫玉馨一手拎著孩子的小書包,一邊對孩子說道。
「曾爺爺、爺爺,女乃女乃,爸爸,拜拜!」
「路上小心。」藍家老太爺叮嚀的囑咐道。
兩大一小走出屋內後,藍法斯放下手上的早報,翟然站起,面無表情地拎起擱置一邊的公事包,健步如飛地走出藍家,驅車前往藍氏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