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是和夜鶯一起到的羅剎住的那個療養院,兩輛車子同時停在門口,林黛微笑著下車,視線掃過夜鶯已經隆起的肚子,林黛熱情的招呼著夜鶯︰
「姐姐,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夜鶯對林黛在這里顯然是詫異的,她看不見林黛,黑白分明的眼楮眨了下,沒有應聲。
「姐姐,這是我媽,林珂,原來她沒有死,姐姐,我真是好開心。」
林黛的手一伸就挽著林珂的手到了夜鶯的面前,親熱的介紹著︰「媽,這是夜鶯,爸爸和清姨的女兒。」
藍庭軒走上前自然的牽起夜鶯的手警惕的看著林珂和林黛,生怕她們對夜鶯不利。
夜鶯的沉默並沒有影響了林珂,林珂看著夜鶯,微笑的開口︰
「鶯鶯,你和你媽長的好像,她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你認識我媽媽?」夜鶯詫異,她對林珂說不出來是恨還是同情,因為她並不能夠肯定林珂是受害者,她看不見只能夠憑借著聲音來的方向看過去。
「這個問題回頭我們好好聊聊。」林珂微笑著,她反問著夜鶯一句︰
「你今天也是來看你爸爸的嗎?」
沐冷英也在這里?夜鶯搖頭,暗中反握藍庭軒的手示意他帶自己離開,藍庭軒立即邁開腳步牽著夜鶯的手要走。
林珂腳步一邁站在了夜鶯的面前阻住了去路,如果不是藍庭軒及時拉住夜鶯,夜鶯就撞上了林珂。
「姐姐,你的眼楮?」林黛走到夜鶯的面前,視線緊緊的看著夜鶯的雙眼,伸手就要揮一下,藍庭軒的手一伸拍掉了林黛的手,下一秒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林黛。
林黛笑了,她挑了下眉角戲謔的看著藍庭軒,就等著他開槍。
「庭軒,放下。」夜鶯輕聲的開口︰「我的眼楮暫時的失明了,林黛,如果沒事,我還趕時間。」
夜鶯的說一說完,拉著藍庭軒就要走。林珂的聲音從夜鶯的身後響起,阻住了夜鶯的腳步︰
「夜鶯,我想有件事要告訴你,是關于你媽媽的。」
「我媽媽,她在哪里?」
「等見到你爸爸,你就知道了。」林珂笑的慈祥,眼眸里的光卻是莫測高深。
藍庭軒心一突,他感覺林黛和林珂似乎早就知道夜鶯失明了,他低聲對著夜鶯開口︰
「羅先生還在等著我們。」
「姐姐,我救我媽媽的時候,將婉清阿姨一起救出來了,你難道不想見她嗎?她可是哭著想見你。」林黛的話重重的擊傷了夜鶯的心。
夜鶯的手抬起撫模上自己的肚子,有了孩子才知道做母親的偉大。
療養院後面的草坪上,兩個輪椅在並排著慢慢的前進著,特護推著羅剎,而另一個輪椅上則坐著沐冷英,推輪椅的則是白婉清。
當白婉清遠遠的看見夜鶯他們走過來,她眼楮一下就濕潤了,快步走了過去,對著夜鶯微笑著伸開了雙手一下將夜鶯抱住︰
「鶯鶯。」
抱著夜鶯,白婉清的眼淚順著臉頰就滑落了下來︰
「鶯鶯,媽媽終于可以陪在你身邊了。」
夜鶯直到白婉清抱住自己,她才醒神過來,熟悉的聲音,有些陌生的懷抱,夜鶯顫抖著唇角,伸手慢慢的模著白婉清的肩膀模著白婉清的臉,真的是媽媽嗎?
藍庭軒一直跟著夜鶯的身側,他看了沐冷英一眼,這才發現沐冷英的手一直是抖著的,而且嘴巴斜了,眼楮愣愣的完全不正常。
「鶯鶯,媽媽終于熬到這一天了,終于我們母女團圓了。」白婉清抱著夜鶯,哽咽著幾乎泣不成聲。
藍庭軒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他將視線看向羅剎,羅剎搖頭,他是最鎮定的那一個,他看著夜鶯紅紅的眼楮,羅剎心里喜憂參半,羅剎也是今天早晨遇見推著沐冷英散步的白婉清他們,白婉清的照片羅剎見過,確實是白婉清。
「婉清阿姨。」林黛走到白婉清身邊,黯然的說著︰
「姐姐的眼楮失明了。」
「怎麼會這樣?鶯鶯,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白婉清哭了,哭的不能控制自己,她抱著夜鶯,不斷的說著自己不配做一個媽媽。
夜鶯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她抬頭失焦的視線尋找著什麼,直到另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那是羅剎的,夜鶯一下就反握住了。
「鶯鶯,她確實是白婉清,你的媽媽。」羅剎的話音一落,他的手背上就落下了一滴滾燙的液體,夜鶯的唇角顫抖著喊了出來︰
「媽媽。」
「鶯鶯。」白婉清將夜鶯緊緊的抱在懷抱里,手不斷的撫模著夜鶯的長發,她哽咽的說著︰「好孩子,好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林珂和林黛相互看了一眼,林黛走到林珂的身邊,將頭靠在了林珂的肩膀上。
「呵,呵。」沐冷英的手顫抖著,雙眼斜斜的看著林珂,身體在輪椅上掙扎著。
林珂看著沐冷英的動作,她彎子,伸手握住了沐冷英發抖的手,一字一字的說著︰
「冷英,我和婉清都不恨你,沒有愛哪里會有恨,我們會好好的照顧你,如今我們都母女團聚,冷英,這才是真正的親情。」
沐冷英的身體不動了,只是雙眼斜視著林珂,眼楮里的光有些的驚駭可怕。
林珂站起身來走到夜鶯和白婉清身邊,一聲嘆息,她雙手擁住了白婉清和夜鶯︰
「好了,我們都終于可以得見天日,老天爺還是睜開眼楮的,夜鶯,我和你媽媽都終于和你們在一起了,走吧,我們進屋子里好好說。」
白婉清出乎夜鶯意料之外的和林珂很親近,林黛推著沐冷英的輪椅,藍庭軒推著羅剎的輪椅跟在後面低聲說著話。白婉清牽著夜鶯的手和林珂一左一右的將夜鶯夾在中間,將她們如何被沐冷英傷害囚禁,又是如何在林黛的拯救下逃出來的。
「鶯鶯,媽媽能得救,真的要感謝黛兒。」白婉清最後對著夜鶯開口︰
「媽只想過平靜的日子,鶯鶯,媽媽缺失你這些年的母愛,媽媽一定都補償給你。」
夜鶯的鼻子一酸,雙手伸出抱住了白婉清,她閉上眼楮感受著久違了的母愛,十年前白婉清緊緊抱住沐冷英的腿讓自己逃走的一幕又出現在夜鶯的腦海里。
林黛並沒有等很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質問的聲音就直接的響起︰
「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白婉清還活著?」
「你也沒有問我不是嗎?」林黛笑著,卻是苦澀的︰「再說夜鶯那麼想她媽媽,她又失明了,我讓她們母女團聚不好嗎?」
「你真的沒打別的主意?」對方的語氣顯然不相信林黛的話。
「我能打什麼主意?赫,想做件好事還真是不容易?」林黛自嘲,壓著心里的火。
「下次,要做什麼最好事先通知我,尤其是關于夜鶯的。」
掛了電話,林黛咬牙,直到把唇角咬破,她任著血腥的液體流出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