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算王子譽想要責備她,也說不出口了。不過,王子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人,只是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你究竟有多麻煩?……光輝灑落之路,煽點火種之風,相聚而無需迷惘……魔法燈。」
一丁點光芒悄然從王子譽的掌心中慢慢升起來,越長越大,待有拳頭那麼大,便停止不長了,風從黑暗的森林中出來,那火光閃了閃,沒有熄滅。璃盞見他玩過這樣的照明燈,那天晚上,在公寓管理員面前。
璃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剛要觸及那簇火光,忽地像踫到障礙一樣,她猛地縮回手,只見模糊的燈火四周開始實體化,最終形成一盞有燈座有燈罩有手柄的魔法燈。
魔法燈散發著淡黃色光芒的光芒,柔柔的照耀著方圓兩米之內的空間,照耀著他俊美的容顏,也照耀著他那雙如星辰般璀璨的眼楮,光華流動。
他的眼楮不像他說話那般討厭呢。璃盞有些愣神,直到王子譽把魔法燈伸到她面前才回過神來,「哦,謝謝。真好,很亮,嗯,很不錯,真的。」講到後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了,手忙腳亂地提在手里,沒抓穩手柄,差點把魔法燈給摔了。
王子譽沒說什麼,大步往前走去。璃盞訕訕地把燈拿好,晃蕩著跟著他的腳步走,對他的能力,璃盞見得越多越感到奇怪,按校方的說法,偽神是屬于黑魔法的人那麼他現在用的魔法都屬于黑魔法?為什麼什麼東西他都能通過詠唱得到?她感覺,可以通過詠唱而有燈火這一類的東西,但這個燈罩這個實體,不是一般的詠唱就能做到的。
黑魔法有這麼厲害?那大家都會去學黑魔法吧
王子譽完全不知道身後女生的腦瓜子一直在想著他的事情,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東西,便停下了腳步。璃盞還傻傻地走出好幾步,突然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這才急忙回頭看。
王子譽眼底露出一絲諷刺,連走路都能分神到這程度的人,確定她是來救人的而不是來迷路的?
璃盞低著頭乖乖走回他身旁,訕訕的,想要道歉,可強烈的自尊心又不允許她向「敵人」示弱,便也不說話。
王子譽也不期待她會說什麼,利落地抽劍,刷地砍向面前的一棵樹,一棵手腕大小的樹枝被砍下來,他補上一劍,把末端砍掉,又把拉拉雜雜的小枝葉去掉,伸到璃盞面前,「這個水可以喝。」
璃盞詫異地接過那段樹枝,看清楚後不由得大感詫異,這種樹的樹皮很薄很透明,可以看到水在里面流動,截口那里不斷有水流出來,簡直比甘蔗的水還多。她二話不說,把嘴湊上去,吸一口。
噗……
好苦澀,好難喝。
璃盞嫌棄地皺起臉,轉念一想,有得解渴就不錯了,還嫌棄什麼,于是又用勁吸了起來,苦澀的味道過後,意外地有一股甘甜。璃盞再也不遲疑,將一段樹枝完完全全吸干了,還不滿意,恨不得當甘蔗一樣一樣一節一節給啃掉。
半天的口渴終于得到緩解,她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難怪他一直在說,「等等」,原來是在等這種樹出現。王子譽也喝了幾口,同樣的動作,不知道為啥,他做出來顯得無比的率性與灑月兌,而她——不說也罷,璃盞心里暗嘆老天不公平。
王子譽扔了樹枝繼續前行。看來他對這里真的很熟悉,璃盞雖然討厭他,卻終于信任他了,示意蝴蝶避開沼澤走,便快快樂樂地跟在他身後,渾身的疲憊都消除了不少。
其實就算她不說,那只蝴蝶本能地趨利避害,也不會飛進沼澤中。
王子譽走路慢了一些,大概也累了,她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在照顧她的體能。璃盞也不知道他打算走到什麼時候,既能期望可以一口氣找到紀容希,同時卻又覺得這是不可能的。找到紀容希之前必須有充足的休息,否則在渾身疲憊時,踫上偽神的人,只有挨揍的份兒。
換句話說,兩人必然要在森林里過夜。
這可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又走了幾個小時,腳下的樹葉都干不少,明顯離沼澤遠了些,璃盞感覺雙腳都只是在機械地前行,完全沒有知覺了,她扶了一把樹干,喘氣道︰「王子譽,我走不動了。」
王子譽看了看周圍,冷著臉道︰「地勢低窪,蚊蟲多,無屏蔽,就算葬身也不是好風水」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毒呢?璃盞很有沖動擰他的臉,如果說白天的王子譽還能勉強保持溫和的偽裝,晚上的他卸去了偽裝的面具,變得煩躁、冷硬,無情。
璃盞心里隱隱覺得不安,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繼續跟著王子譽走下去,她只知道,這時候,她一個人在這森林中,肯定會死的很慘。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很冷靜,非常冷靜璃盞再三呼吸,站直身體又開始走,腿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踉蹌了一下,王子譽沒有伸手去拉她,一臉不耐煩,「真沒用」
璃盞委屈得只想哭。
在學校里的時候,他最多是說一句,「你是故意摔到,好讓我扶你嗎?」。現在直接是否定她的能力,比之前說的話更傷人,更無情。
真不明白那些女生為什麼會喜歡他
「走了,還發什麼呆?」王子譽瞟了一眼身邊的人,不明白少女的體能到底有多差,這樣的人是怎麼考上卡拉的?卡拉是魔法學校沒錯,但就算魔法再好,體能不過關,照樣免談。
「我擦」璃盞暗罵了一句,什麼校草,什麼王子,脾氣壞成這樣,一點耐心都沒有,統統都見鬼去吧她是瞎了眼才叫他過來。
兩人又走了五百多米,一路,王子譽腳步輕松,絲毫沒有疲憊的跡象,可是璃盞累得像一條狗,只差沒伸出舌頭喘氣了。
嗚嗚——真是個不懂得照顧女生的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