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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歸生氣，可此刻別院內卻不能久待，先前之人馬上便會察覺中計，定然立即回返，顏夕急忙離開別院，輾轉多處，見身後並無人跟蹤，這才回了王府。
王府後門是敞開的，顏夕進去便看見冬雪守在那，將臉上的黑絲拿下隨手遞給冬雪，輕聲道︰「八爺可睡下了？」
「回福晉，八爺在書房等候。」冬雪恭敬的說著。
「恩。」顏夕有些疲累，堅持著走向書房。
遠遠望去便看見八爺修長的身影投射在窗戶上，加上燭光的照射，那俊美的側臉帶著溫柔的魔力，讓顏夕無法自拔。
輕輕推開門，八爺揚起頭，望著一身黑衣身材完美的顏夕，扯出一抹笑容，眼楮之中純淨無暇，不參任何雜質。
「回來了，小顏。」八爺將顏夕攬到身旁，輕聲道。
「恩。」顏夕點了點頭隨即順勢靠在八爺的肩頭上，心中的疲累頃刻便消失殆盡，望著八爺俊美的眉眼，十分安心。
「可見到了？」八爺輕聲問道。
「只有匆匆一瞥，他似乎在躲著我。」顏夕有些無奈，鄭家之事如今查起來毫無頭緒，若是沒有線索也罷，可以慢慢查看，可如今所知信息全部指向四爺，反而另顏夕無從下手。
「想來他是不想連累你。」八爺感覺出顏夕的煩躁心情，急忙寬慰著。
「哼他才不會和我這般客氣。」顏夕撅著嘴，有些忿忿的說著。
「過幾日小玉便回來了，他們的婚事也該抓緊了。」八爺輕聲說著。
顏夕輕輕點頭，小玉之事不可慢，可鄭家一事更不能耽擱，不然定生變故，看來，怎麼也要見上一見四爺了。
顏夕在心里盤算著，面上卻不動聲色，不想八爺擔心，若是八爺知道顏夕要去見四爺定然會不允。
「早些休息吧。」顏夕低聲道，隨即轉身欲走。
八爺急忙拉住顏夕，眼神有些慌亂，將顏夕的雙手握于手心，半響，才輕聲道︰「無論如何，都不要以身涉險,答應我，小顏。」
顏夕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鄭重的點下頭，想來如今四爺也不能將顏夕如何。
告別八爺，顏夕便徑自與冬雪回去，路上卻心內一轉，去了听風居，毛氏曾是四爺的人，想必對他的情況也有所了解，是該前去問上一問了。
「福晉，如今天色已晚，還是等待明日吧，不然毛氏見著福晉定然會失控的，奴婢怕她傷著福晉。」想來毛氏發瘋的事冬雪也是有所耳聞，不然也不會相勸。
顏夕冷呵一聲，隨即道︰「饒她一命已是萬幸了。」顏夕幽幽的聲音讓冬雪也為之一愣，似乎驚嘆于顏夕的變化。
顏夕自己也是知曉的，不知從何時起，人命在其眼中也沒有當初那樣重要了，只是旁人若是沒有害其之心，顏夕便不會有傷他之意。
月色下的听風居有些滲人，干枯樹木投射的影子在地上隨風擺動，仿若鬼魅一般，冬雪臉色如常，鎮定自若，讓顏夕很是高興。
「你便在此等候吧。」顏夕低聲道。
「可是，福晉……你一個人進去，奴婢還是有些不放心……」冬雪著急說著。
「無礙。」顏夕擺了擺手，隨即步入院子內。
院內無比安靜，想來此刻毛氏已經在睡眠之中，正想朝著臥房走去，卻覺身後似乎有異樣，顏夕一聲冷笑，快步向前隨即猛一回頭，便看見毛氏慘白的面孔正盯著顏夕。
「居然沒嚇死你這個賤人」毛氏咒罵著，隨即用手指掏著鼻孔，末了還彈一彈，仿佛旁若無人。
顏夕一陣惡心，此時已是深秋，毛氏居然只著一件看不清楚顏色的裙子，滿是凍瘡的肩膀在外，任憑寒風侵蝕，她卻毫無所覺。
「你沒有厚的衣服嗎？」。顏夕淡淡問道。
「哼賤人，說罷，這麼晚了來找我做什麼」毛氏依舊語氣不善。
見其如此，顏夕也不想與之廢話，快速將其帶入幻域之中，本想直接控制，卻發現幻域對其無效，有些失望，正欲將其甩出之時，卻發現毛氏的神色似乎有了變化。
面對這呼之而來的刀劍眼楮露出一抹茫然，並沒有躲避刀劍，而無形的刀劍在其身邊自由而過，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顏夕突然想起，若是心智不強之人，也可以在幻域之中控制，而心智強之人，定然會奮力躲避。
微微一笑，走進幻域之中，望著一臉茫然的毛氏，輕聲道︰「你可知四爺府中都是什麼樣的人？」
「四爺？」毛氏喃喃道。
「恩，說罷，將你所知的全部說出來。」顏夕的聲音充滿蠱惑。
毛氏沒有說話，似是在醞釀著，半響，才緩緩開口︰「四爺府上多是江湖中人，其中有三人最為厲害，一人武功卓越，還在四爺之上，平日負責暗中保護四爺的安全，另外兩人也是各有所長，一個擅長制毒，一個擅長暗器。」
「四爺是如何收買這三人？」顏夕有些奇怪，按理說江湖之中其實是十分不屑依附朝廷中人的。
「江湖之上有一算命之人，人稱其為半仙，上到五百年，下到五百年，無有不知無有不曉，在江湖上地位很高，據說他曾經給四爺看過面向，說其有帝王之相，此事在江湖上很多人知曉，這才會讓許多江湖中人歸順其為其所用。」毛氏緩緩說著。
「半仙？」顏夕呢喃道，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與八爺，還有人可以知曉四爺日後的地位，看來若是今後無事，自己也可以去算命了，當然，專給王孫貴冑算。
「他便沒有算漏之時？」顏夕問道。
「無。」毛氏此刻被幻域所控制，頭腦居然異常冷靜，雖然神色茫然，卻在無瘋癲之狀。
顏夕略微思索，隨即問道︰「你與你父親是緣何依附四爺的？」
此為關鍵，區區芝麻小官恐怕並不值得四爺提攜，定有淵源。
「緣何？似是我八歲那年吧，第一次看見他，為他殺了人，他便將我留在府上，命人培訓我，教我武功，命我殺人，我父親也便因他買了個官做，那時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只求他能多看我一眼。」
毛氏似乎陷入無限回憶之中，︰「本以為長大之後，他會娶我，也或者能一直讓我留在他身邊，我不惜以身體誘惑他，可他卻將我送了人，為了他的大業，我情願留在別人身旁，可惜終也換不回什麼，我卻愛上了八爺，真是命運相同，不同性格的男人，對我卻相同，八爺溫柔，那和煦的笑容，融化了我心中對四爺的怨恨，我以為那是愛，可他卻何人都是那般溫柔謙虛，對我也永遠是那麼不冷不淡的，為了他我不惜背叛四爺，可惜仍舊換不回什麼。」
毛氏突然仰頭望著顏夕，臉色顯現少許猙獰，低聲道︰「是因為你，他們都要殺我因為我害你，因為我想除去你，所以，他們全部都想我死。」
毛氏眼角已經全是淚，渾身也哆嗦著，顏夕知道她也終究是可憐之人，輕聲道︰「你父親如今如何？若是你有離去之心，只要答應我，日後不在怨恨，我便讓你們父女團聚。」
「團聚？」毛氏突然大笑起來。
「殺了我，便可團聚了。」
毛氏眼神重歸茫然，可顏夕知道，她是在求死。
「為何？你便果真放不下心中的怨恨嗎？」。顏夕微皺著眉頭問著，對待毛氏，顏夕已經仁至義盡。
「放不下？不是我放不下，是你們不讓我放下，你真是不了解四爺。」
「說下去。」顏夕淡然開口。
「你以為我傷了他所愛之人，他會容的了我的家人？若不是此刻我在八王府，早便已經死去。」毛氏哽咽的說著，似乎對于父親之死萬分傷懷。
顏夕也心有不忍，素知四爺手段狠辣，卻不知因著自己，間接的害死了多少人。
「罷了。」顏夕微微擺手，將毛氏放回。
漆黑院子之中，毛氏安靜的蹲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不發一言，顏夕微微嘆息，隨即轉身離去。
毛氏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顏夕微微頓住腳步，驀然回首，柔聲說道︰「與喜歡之人在一起，無欲無求，這便是愛。」
毛氏緩緩起身，回味著顏夕的話，隨即仰臉一笑，輕聲說道︰「四爺很喜歡你，必會為你為難八爺，若是真心愛八爺，便要保全他，也不要傷了四爺。」
顏夕也笑了，點了點頭，毛氏那抹笑容久久的揮散不去，一如顏夕初見其那般嬌弱還羞，忍人愛憐。
自古多情空余恨。
顏夕微微嘆息，隨即轉身離去。
「福晉……」守候在外的冬雪見顏夕出來便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容，急忙迎上前。
「回吧，回去找些厚衣裳給她送來，吩咐李福日後听風居一應供給均按庶妃位分，不可缺漏。」顏夕說罷，不理會冬雪眼中的愕然，快步離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