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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顏夕用過早膳便吩咐冬雪與春雨二人將厚衣服送去听風居,並讓李福將听風居重新裝飾。
片刻冬雪便回轉,神色有異。
「福晉……」冬雪望著顏夕,欲言又止。
「發生什麼便直說,猶豫不決可不是你的性子。」顏夕淡淡的飲著茶,氣定神閑的說著。
「毛氏斃了。」冬雪緩緩吐出。
「什麼?」顏夕霍然起身,滿臉的震驚,春雨急忙上前攙扶顏夕,輕聲勸道︰「毛氏罪有應得,如今自殺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福晉莫要掛懷。」
「于她,死才是解月兌嗎?」。顏夕茫然的呢喃道,腦海之中又浮現毛氏昨晚那個羞澀的笑容,或許那一刻,她便放下了吧。
「八爺可知曉了?」顏夕遙望著遠方輕聲問著。
「八爺上朝去了,還未知。」
「吩咐李福風光大葬。」顏夕眼神之中一抹哀痛,生前為之痴迷的兩個男人,身後卻無一人送終。
「福晉,毛氏生前被八爺廢除位分軟禁在听風居,以是待罪之身,不可入宗碟,不可風光大葬,按理尸體該丟于亂葬崗的。」春雨小聲說著。
顏夕突然一抹冷笑︰「此事我做主,給毛氏風光大葬,便以庶妃位分。」
「庶妃?」冬雪與春雨兩人均是大驚失色,在王府內,庶妃位分僅次與福晉,比之側福晉還要高,毛氏生前最高也不過是側福晉,如今卻已庶妃禮儀下葬,是可以葬入宗廟的,也算是她們家族的無上榮耀了。
「不過是身後榮耀罷了,就當全了她的一片痴心。」顏夕喃喃道,只是個中緣由只有顏夕一入知曉,此時人已逝去,有些事情,也便沒有必要提起了。
望著茶杯入神之時,弘旺咿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微微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紅色夾襖的弘旺,粉女敕的小臉在大紅色夾襖的映襯之下更加水女敕,圓溜溜的眼楮好奇的眨呀眨,肉嘟嘟的小手不停的揮舞著,嘴角樂的更是開懷。
「福晉,貝子爺已經準備妥當。」夏風樂呵呵的說著,全然沒有感覺到周身壓抑的氣氛。
「好,起身把。」顏夕緩緩起身,今日自是要帶著弘旺回母家去瞧上一瞧。
「春雨與冬雪一同查探鄭家一事,對于鄭雨凡,冬雪知曉的詳細些,我與夏風外出,八爺回來知會一聲即可,晚上吊唁毛氏。」顏夕輕聲吩咐,隨即與夏風弘旺一同離去。
如今心情沉悶,帶著夏風在身邊,也能開心些。
張驍隨八爺入宮,李福準備好了馬車送顏夕等人離去,顏夕的母家在城西,印象之中也是個極其奢華之地,郭絡羅是滿族大姓,府邸自然也是非同凡響。
至府外便看見門衛恭然站立多人,都在翹首等待,見得顏夕的轎攆前來,紛紛低頭恭敬道︰「給八福晉請安。」
緩緩自轎子之中探出頭來,只見為首的是兩位華發老人,顏夕心知定是雙親,不敢托大急忙下了轎子,親自將二老扶起,對著身後一干人等,也是客氣道︰「都是自家人,起吧。」
「阿瑪,額娘。」顏夕親熱的攬過二老,在記憶之中,二老對待郭絡羅萬分寵愛,如今因自己故不能常來探望二老,也是一種疏忽。
「顏兒也累了,快先進府吧。」是父親的聲音。威嚴莊重。
放眼望去,只見父親身著華服,臉龐雖然依舊俊朗,卻奈何歲月蹉跎終是留下少許痕跡,身材也略有些臃腫,只是嘴角邊卻是十分和藹可親的笑容,讓顏夕心內生暖。
額娘相伴其左右,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歲月並沒有在其臉上留下什麼,相反,隨著時間的雕琢,越發美艷動人。
見著生人,弘旺有些害怕,怯弱的躲在顏夕身後,卻踮腳望著眾人,模樣十分可愛。
「這便是弘旺吧?」額娘低聲詢問。
夏風笑道︰「是呢,老婦人,這便是弘旺。」
說罷,將弘旺拉到額娘身邊,額娘急忙拉住他的小手,弘旺不僅不怕,反而眉眼皺成一條縫,開心笑了起來。
見其如此,額娘更加開心,滿臉都是欣慰的笑容,雖然弘旺不是顏夕親生,可顏夕說到底也是他的嫡母,況且如今府內也只有顏夕能帶著他,也與親子一樣。
與二老相攜入了府內,便直奔正廳,一路之上,府內來往小廝丫鬟均是駐足行禮,口稱顏夕為「三小姐」,嘴上樂呵呵道︰「是三小姐回來了。」
顏夕一一以笑容還禮態度十分謙卑,行至正廳,顏夕沒有坐于上位而是依偎在二老中間,一如從前。
「如今見阿瑪額娘身子都這樣康健,女兒也便放心了。」顏夕柔聲說著。
額娘寵溺的抹著顏夕的發絲道︰「回來就好。」
顏夕突然起身跪下,哽咽道︰「還請阿瑪額娘原諒女兒時至今日才前來探望二老。」
「起吧。」阿瑪嘆了一口氣將顏夕扶起。
看了看額娘懷中的弘旺,緩緩道︰「如今朝中局面混亂,皇上疑心又重,你常來往于此,對八爺也是不好的。」
心中感激阿瑪的理解,卻又深深自責著,閑話了些家常也已近正午,索性留在府內用膳,膳食均是顏夕喜愛的食物,顏夕也吃的十分盡心。
膳後,顏夕急忙提到正事,沖著阿瑪輕聲道︰「素問阿瑪與馬尚書關系非凡,女兒有一事還請阿瑪相助。」
阿瑪略一正色,隨即道︰「你我之間還需如此嗎?」。
顏夕略微歉意,隨即忙將小玉一事全權告知,末了,說道︰「如今何老師人已去,只有阿瑪能與馬尚書說的上話,此事不可拖,最好是在太後壽辰之前為好。」
阿瑪略微沉吟,隨即道︰「不知小玉姑娘何時歸來?」
「這……大約還需三天。」顏夕說道,前些日子十三爺捎信回來,想來不出三天便可抵京。
「此事你便放心,明日我便前去登門拜訪,三日之後,小玉姑娘與十三阿哥歸來之時,我們在一同前去,相信馬大人應該不會拒絕。」
「有阿瑪此話,女兒也便放心了。」顏夕萬分欣慰,阿瑪說了此話,想來此事應是可成了,如此也便可以放下一樁心事了。
望著身旁的額娘,此刻正在哄弘旺玩耍,阿瑪掃了掃顏夕,低聲道︰「莫要總顧念旁人之事,你自己的事也要多操心些才是。」
聞得此話,顏夕微愣,卻也是明白阿瑪所指何事。
羞紅的低垂著頭,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如今八爺對待你不似從前,寵愛有加我與你額娘也是有所耳聞,欣慰之余也是替你擔憂,如今朝上之事太過復雜,八爺又立于風頭浪尖之上,相勸之話不便言,可你也要懂得凡是要留條後路,莫要將自己逼入絕境之地。方為上。」阿瑪緩緩說道。
顏夕心知阿瑪雖然不理朝政,平日也不必上朝,卻是對朝中之事了如指掌,當人人都以為八爺可能會成為儲君之時,阿瑪卻能如此清晰的道出其中的不妥之處,也讓顏夕十分佩服。
輕輕點頭道︰「八爺之事阿瑪便不要太過費心,女兒回去定當相勸。」
嘴上如此說只為讓二老寬心,見天色已晚,只好攜著弘旺告辭,二老依依不舍的送別顏夕,顏夕唯恐傷懷,急忙坐上轎子遠去,可行的遠了,探頭出去,卻見二老的身影仍在風塵之中,眼淚便落了下來,這是第一次,在清朝感受到親情的存在。
「福晉,老夫人和大人都老了呢……」夏風在轎外無限感慨的說道。
顏夕輕輕點了點頭道︰「是啊,如今也只有弘旺還風華正茂呢。」顏夕說著輕輕點了點弘旺的鼻尖,弘旺便咧嘴樂了起來,無憂無慮。
「夏風,以後府中若是無事,你便常帶弘旺回額娘府中轉轉,也讓二老高興高興。」顏夕低聲道。
「唉」夏風興奮的應著。
行至府外,便見張驍在外等待,回首一望眉眼含羞的夏風,輕聲一笑,隨即抱著弘旺離去。
想來八爺也已歸來,前去書房,便見八爺正在沉默,見得顏夕前來,露出一抹笑容道︰「回來了。」
「嗯。」顏夕嘴上應著,隨即走上前,輕柔的按著八爺的背脊,為其緩解壓力,深知八爺在朝上不管多煩躁,面對顏夕也從來絕口不提,可顏夕知曉,八爺定是承受太多。
輕柔的撫著顏夕的手,閉眸問道︰「阿瑪與額娘都可好?」
「嗯,很好。」
八爺略一點頭,隨即問道︰「小玉之事如何?」
「此事還要等小玉與十三阿哥歸來才有決斷,但願老天不要苦了這對鴛鴦。」顏夕輕聲道。
八爺輕柔的將顏夕擁入懷中,下巴抵在顏夕的頭上,深深的嗅著顏夕發絲間的香氣,輕聲道︰「不要這樣累了,我會心疼。」
顏夕十分感動,往八爺的懷中窩了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只是心情卻依然繁重,鄭雨凡之事還需掛心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