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中透出一絲光亮,將迷失的靈魂引入正軌,將熟睡的人兒喚醒。寂靜的房間之中,梓嫻一手扶著發痛的腦袋,一手半撐起身體,擰著眉心,慢半拍的神智逐漸回籠,睜開雙眼,梓嫻有一刻的愣神。甩甩發痛的腦袋,梓嫻難得懷疑自己無論怎麼用視力都是極好的眼力。
眼前的景色沒有任何變化,梓嫻慢慢有了不是很好的感覺,有些錯愕地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她記得自己是因為連續加班超過七十二個小時,身體過多勞累,透支太多的精力,勞累超過身體負荷,終于結束工作下班,在公司大樓中下樓的時候,昏昏沉沉之間一腳不慎,踏空樓梯,從樓梯上摔落,踫到牆壁上失去意識,不省人事。
這是怎麼回事?是哪個好心的同事在上班的時候發現出事的她把她送進了醫院嗎?可是,哪家醫院有這麼復古的裝修?那濃重的盛清時期的氣息,這樣的房間,她似乎只在難得的休息時間看到的那漫天播放的清劇中出現過,那是滿清閨女的閨房,可是卻沒有此時此刻她所看到的那麼真實富有歷史氣息。精致的雕花家具,清素的布影,除了她所在的雕花帶帳木床外,靠南方向還盤有一張大炕,炕上鋪著竹制的涼席,中間放著小幾,小幾上擺著一個繡花棚子,小幾旁擺放著裝著針線的藤編小籮筐。透過放在另一端與她相對的床邊精致的雕花刻獸的梳妝台上瓖嵌的銅鏡,梓嫻看到,銅黃的鏡面上,映著一張清秀稚女敕還沒長開的陌生容顏,觀其年紀,應該不會超過十二三歲。看不出絕色驚天,只能說小家碧玉,也只能用清秀來形容。
大大的眼,烏溜溜的瞳仁,此刻還殘留著一絲震驚之色,秀氣的鼻子,秀氣的唇,還有那略圓帶著嬰兒肥可以被老一輩人稱為福氣、有福地臉型。不過可能是因為銅鏡的映射原因,或許是原本就病弱不舒服,那張陌生的容顏有些蠟黃蠟黃的,被憔悴和疲色暈染,神色也稍顯木訥,眉宇中還殘留一絲怯懦,就是有十分的顏色,也被迫減成三分.烏鴉鴉的青絲直披而下,散亂的在背後垂直腰間,因為她半起身的動作,此刻有一部分還垂到胸前。青絲柔順而光滑,可能是這具身體最大的亮點了。半坐直身體微抬手,梓嫻看到的是一對白白女敕女敕、柔潤無骨,微微用力,手背上就有四個窩窩的雙手,沒有她因為勞作缺少悉心保養而留下的薄繭,也沒有她踫傷到留下的印痕,頭上時不時的抽痛提醒著她,這一切都不是夢境……
這是誰?這絕對不是她看了二十八九年的熟悉容顏和熟悉的身體。是誰,是鈕鈷祿梓嫻。鈕鈷祿梓嫻是誰,猛然間,頭又是一陣抽痛,一連串陌生的記憶涌入她的腦海。那是一個和她同名卻姓鈕鈷祿的女孩的成長經歷,生性木納,雖不缺吃不缺穿,但不討父母和祖母的喜歡,有文采非凡,武藝高超的哥哥們在前,有可愛精靈、吉祥討人喜歡的龍鳳胎弟妹在後,還有一個在她出生當時早夭的長姐,是以木訥不會說話的她被家人有意無意遺忘在記憶的角落,難以投入注意力。于是,她越來越木訥,性子也變得膽小懦弱……
「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緊跟著細碎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探索那份新得到的記憶的梓嫻看到了一只穿著黑色繡花布鞋的腳買了進來,緊接著梓嫻看到了那人的整身,那是一個穿著青色袍子外罩同色繡著簡單花紋的坎肩、做婢女打扮、手持銅盆的少女走了進來,十五六歲的年紀,順溜烏黑的長發用紅色的頭繩扎了一條大辮子繞脖垂在胸前。她邁著規矩的步伐,從原木色月亮門鏤雕花鳥獸隔斷進入梓嫻所處的內寢房中。
抬眼間,她看到了坐起身的梓嫻,雙眼一亮,面露喜色,連忙將手里的銅盆放在木制盆架上,快步奔到床前,真誠而欣喜地一疊聲詢問︰「姑娘,您可是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奴婢給您叫大夫,對了還要通知夫人和老太太,姑娘您醒了呢。該死的,春蘭那小蹄子呢,不是讓她守著姑娘的嗎?」。
「春蘭,夏草,都在哪呢?趕緊都出來,快去通知夫人和老太太,咱們姑娘終于醒過來了,再去請李大夫來給小姐」不等梓嫻反應過來,那青衣侍女就急急忙忙,帶著一臉的喜色的奔到門前揚聲喚人,吩咐開來,不假思索的動作,那聲音里滿滿都是喜悅。
「哎,知道了。」遠遠地傳來一聲回應,那聲音似是被打斷了正在做的歡心事,是以不怎麼高興。
「唉,做死的小蹄子,又到處亂跑。」她們姑娘在這鈕鈷祿府因為性格使然是不怎麼得寵,以往在老太太面前,連前頭那兩個庶出的兩個姑娘都不如。可是,姑娘畢竟是姑娘,還是正室嫡出的尊貴姑娘,不講前頭未長成的大姑娘,她們姑娘可是府里正正緊緊的嫡長女呢即使不得寵,但姑娘的身份在那里,府里的份例哪一樣能少的料姑娘的?那哪里是她們這些低下的婢女婆子可以輕賤的了的更何況,她們姑娘現在的身份可是不一樣了,那可是經過選秀,被指進皇子府里的貴人(尊貴的人的意思)了呢
低聲抱怨了一聲,那個青衣少女又返回到梓嫻床前,麻利地侍候完還在整理那一份記憶人有些半迷糊的梓嫻洗漱後,然後在梓嫻背後墊了一床被子又放了一個松香色的迎枕,扶著梓嫻半塘搬移在那里,幫梓嫻放松身體,又為她掖了掖夏日涼被的被角。
「姑娘現在感覺如何了,您可是整整睡了三天的時間了呢,還一直發熱,那可真是險險得讓人懸著心,真真的叫人擔憂呢夫人和老爺來看過您幾次了,老太太也使她跟前的紅英姐姐代她前來看過您幾次。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四少爺還有五姑娘都有遣人來看過您,一會兒得到您醒來的消息,肯定能放下懸著的心。」一邊侍候著梓嫻,青衣侍女一邊條理有序,口齒嫻稟報著消息。
目光隨著這個青衣侍女的動作游走,梓嫻默不作聲,細細觀察,大致整理完了剛剛腦海里突如其來的那段陌生的記憶,梓嫻稍稍對她目前的處境有所了解。極致的冷靜,讓她在經歷如此巨變還能保持清晰的理智。她這是叫穿越吧,那些剛進公司還沒磨掉學校里天真的性子的女職員,還有她手下少數的女子成員經常討論的話題,電視里這一年也是穿越題材的電視劇漫天的飛,不過她從來沒時間也沒有那個心思看過,只是沒成想,這樣玄妙的事情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這是從遙遠的二十一世紀來到這陌生的清朝,不知道是她原先那個空間的清朝還是架空的所在?那個真正叫鈕鈷祿梓嫻,今年虛歲十三,其實真正的年歲不過剛剛過了十一個年頭稍稍有余、木訥膽小的小女孩已經在經受了兩個庶姐的嘲諷,在那三天的高燒之中帶著對父母兄姐祖母弟妹期盼關愛的遺憾離開了人世,取而代之的是她,來自那個社會高度發展的二十一世紀的溫梓嫻。
不動聲色的收斂了初來乍到,經歷穿越那種玄奇事件的些許驚訝,那些對她來說都是有害無益的情緒,梓嫻很快平靜下來,一絲情緒也沒外漏給他人知曉。好歹也是經歷過商場上的大風大浪,波詭懸疑,再加上她被生活磨礪地冷靜理智,梓嫻很快接受了自己穿越成鈕鈷祿梓嫻的事件。
反正,對于她是溫梓嫻的那個前世她並沒有什麼放不下的牽掛,所謂的朋友不過都是泛泛之交,身為孤兒她更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親人存在,那就各更沒有必要牽掛。那些人既然已經拋棄了她,從他們拋棄了她以後,她們就再無牽連,不要和她提什麼血緣關系不可割舍,商場歷練中,她經歷太多利益大于血脈的實例,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所謂的血緣關系不過是一個笑話。
獨自一人在社會上奮斗生存,她的心早已磨礪地冷硬如石,唯一能讓她掛心的不過是她欠孤兒院院長的一份活命之恩,不過,這個恩情在她知道那人收留她的目的之後就變成了利益交換。他撿到她,並放在孤兒院養了她數年,這是她欠的債,她默默記在心里並用力按照他希望的方式償還。從不想去探索她所謂的身世的她,直接選擇了那人想要的第二種償還方式,在她有能力賺取金錢的時候,每年除了自己必須的花費,剩余的她都會撥出一大部分送給孤兒院。
這個款項,隨著她年齡的增長,能力的增加並在逐年增加著,她在建立銀行賬戶的時候就直接立下了遺囑,一旦她出了任何事,她名下的一切全部歸為院長所有,直至她如今出事應該要生效了吧。至此,她所欠的債務應該算完結了,她身為溫梓嫻的人都死了,那所謂的債務也就煙消雲散了,他們之間算是兩清了,從此溫這個姓氏與她再無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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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師華《貴女悠閑生活》。玉悠穿越了,成為她看過的古言小說中一枚炮灰女配。皇子世子公子圍著女主轉,沒關系,咱遠離豬角光環。
那什麼說過的,在這拼爹拼娘的時代,靠山背景很重要。宅斗很歡快,一切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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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這是重生貴女的可樂生活
——*——*——有趣給力的見解,內容也一樣的有趣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