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成了鈕鈷祿梓嫻,那她就會以鈕鈷祿梓嫻的身份好好地活下去,要說她這麼多年的獨自生活中,還在意什麼,還珍惜什麼?她可以堅定地回答,她珍惜在意自己的生命,只要她的意識還存在,無論多麼艱難,她都會好好的活下去,讓自己活得好一些,無為其他,只是一種想要活著的的執念。
現在的她可以算是死過一次,經歷過生死,她會更加珍惜這次玄奇得來的生命,無論她的前身是誰,從今以後,它都是她的了,她梓嫻的。
姓氏對她無所謂,無論是溫還是鈕鈷祿氏,都不過是表面上的文字。或許是因為那方一直掛在她身上的玉牌上刻著梓嫻二字,那是證明她的存在的物件,一直陪伴著她度過了二十八九個年頭,能讓她承認的只是梓嫻這個名字。好在,這個身體,雖然姓鈕鈷祿氏,但也叫梓嫻,沒有什麼不可適應的。
想到玉牌,梓嫻的手不由自主的模到了頸前,隔著寢衣,梓嫻感到了硬硬的一塊,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覺,讓梓嫻稍稍有些安心,她可不可以期盼那方玉牌隨她而來了呢?她可不可以認為,她會穿越的主因就是因為這方玉牌的牽引呢?那些年輕的女職員不是說所謂的穿越基本上都是有一個引子的嗎?不過,直到不久的後來,梓嫻真正知道了自己穿越到這個新的時空的真正過程,才知道,那方玉牌,只是她穿越的引子而已,她的猜測只是堪堪模到了邊。
對照那份新得到的,屬于前身鈕鈷祿梓嫻的記憶,梓嫻認出眼前這個為她忙前忙後的侍女就是鈕鈷祿梓嫻的貼身大丫鬟阿琳,阿琳,在滿語里是山的意思,作為名字,是意欲孩子能像山一樣的穩重健康。不過阿琳並不是滿人,阿琳這個名字還是她來到鈕鈷祿梓嫻身邊,按照慣例,作為她以後要侍奉的主子的鈕鈷祿梓嫻要為她賜下一個名字,意欲她以後就是她的僕人了,那是正剛開始得到額娘蘇完瓜爾佳氏的一絲關照開始學系統的學習滿語、漢語,這些她作為以後待選秀女所掌握的知識的鈕鈷祿梓嫻取得名字。
不過,蘇完瓜爾佳氏的關照始終是晚了,那時的鈕鈷祿梓嫻性格已經定型。怯懦膽小是受不受寵被怠慢的環境使然,而所謂的生性木訥有一部分源于鈕鈷祿梓嫻的性格因素,但也有環境因素。作為父母親人的家人不關心,那些眼高手低看碟下菜的僕人自然也不會盡心。是以,鈕鈷祿梓嫻六七歲的時候也不過才學會幾句完整的話,會問安會對父母等人的稱呼罷了。那還是因為這些是她必須掌握的,在這樣的滿人家庭里,基本上每天小輩都要向長輩都要問安。但其他的話語,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表達,鈕鈷祿梓嫻自然沉默寡言,越來越木訥不討喜了。
阿琳,這個是原主鈕鈷祿梓嫻的貼身大丫鬟,是鈕鈷祿府的家生子,鈕鈷祿府里的一個管事和這鈕鈷祿府里的女主人蘇完瓜爾佳氏的陪嫁丫鬟所出的長女,因為穩中有禮又體貼懂事,被蘇完瓜爾佳氏在鈕鈷祿梓嫻六七歲的時候配給了自己生性木訥,又膽小怯懦的二女兒,代替了原來這個女兒的女乃嬤嬤所生的長女,卻背棄了她的信任,怠慢欺負懦弱的女兒的原來大丫鬟。蘇完瓜爾佳氏認為就是因為這母女二人讓她的二女兒變得懦弱的。
在蘇完瓜爾佳氏的心里,她雖不是很寵愛這個二女兒,可以不在意忽視這個女兒,但這個女兒畢竟是她身掉下來的肉,是那時的她唯一存活下來的一個嫡女,滿人家的姑女乃女乃因為可以進宮選秀,進而一飛沖天,在家可都是金貴異常,哪里是她們這些丫鬟婆子可以怠慢欺負的?
于是內心憤恨的蘇完瓜爾佳氏狠狠地處罰了那些原先伺候鈕鈷祿梓嫻的下人一番,並把那個原先的貼身婢女連帶原主的女乃嬤嬤一家全部做了處罰又趕出了鈕鈷祿府,又狠地處罰了幾個府里經常偷奸耍滑的下人,殺雞儆猴,一連串的操作下來,終是有了些效果,至少那懲罰的震懾讓府里的人明面上絕不敢怠慢這個女兒。
阿琳的確是個好的,被從小丫頭配給梓嫻做貼身大丫鬟後,對待梓嫻忠心耿耿有盡心盡責,鈕鈷祿梓嫻雖然由于小時候的影響和家庭影響再加上性格使然等因素依舊膽小怯懦,卻沒有再受丫鬟婆子的欺負和怠慢。只是因為梓嫻這一次的病情危險,眼看就不行了,再大的福氣也要飛走了沒見府里的老爺和夫人還有老太太都一遍遍的對外封鎖她生病的消息嗎?
是以,那些個伺候梓嫻的丫鬟才又懶散起來,畢竟梓嫻不受寵,跟著鈕鈷祿梓嫻也沒什麼風光和前途。而且,就是鈕鈷祿梓嫻好了,她還是要離開家進那天家皇子府的,身邊最多只能帶一個貼身侍女和一個嬤嬤,在她走後,她們自然還是要找出路的,自然會為了自己打算,提前走動找關系,以借此可以有更好的前途。
有前身鈕鈷祿梓嫻的記憶,又有現在梓嫻敏睿的思緒,梓嫻很輕易就分析出了那些人的心思。從記憶中對比來說,眼前這個女子是可以信任的,因為她是現在的她的貼身丫鬟,與她一體,一榮即榮一損既損,對鈕鈷祿梓嫻忠心,人又是梓嫻比較欣賞的穩重性格。在鈕鈷祿梓嫻的記憶中,阿琳從不多言其他,抱怨什麼,不偷奸耍滑,總是能很好地完成自己份內的事情,把鈕鈷祿梓嫻照顧得也很妥當。
「阿琳?」嘗試著開口喚了一聲,干澀的聲音沙啞刺耳,還有那一絲絲屬于年齡的稚女敕,因為接受了前身的記憶,終是找到了些許熟悉的感覺,不在一切皆是陌生不解的。
這個身體還很年輕,剛剛過了十一個年頭有余,整整讓她年輕了將近二十年的歲月,好在,原主是個木訥的性子,她也不是那跳月兌的人,兩兩對比,再加上她有前身的記憶,只要她足夠小心謹慎,倒不會讓她人發現她有什麼不同之處。更何況,除了原主這個貼身大丫鬟,原主不受家人的寵愛,和家里人接觸的很少,幾乎就像影子一樣,更不會讓人察覺不妥,總而言之,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而面對這個前身的大丫鬟,也是她今後的貼身侍女,她就是發現她有什麼不同,也可歸類待經歷生死後大徹大悟上面。
「是,姑娘,奴婢在呢,您有什麼吩咐,來,姑娘您先喝杯溫水潤潤嗓子。」踱步穿過隔斷到廳堂之中的鋪著印牡丹圖案花的布錦的紅木圓桌之前,阿琳用手模了模畫著童子嬉戲圖的瓷器茶壺,早上她起來的時候換的熱水還是溫溫的,熱度剛好下口。提壺在一配套的茶盞里注了大半杯溫水,阿琳又移步到梓嫻床前,一手扶著梓嫻,一手端著茶盞,將溫水細細的喂給梓嫻潤口。
喝了些水,感覺到干澀的嗓子得到滋潤,梓嫻復又開口詢問︰「我怎麼會發熱?」
還高熱不斷?這好像不是摔倒後會有的癥狀。鈕鈷祿的梓嫻的記憶只到被她回娘家的大姐二姐夾槍帶棒的奚落一番,一時悶氣有些想不開,沒注意腳下被池塘邊的水跡滑到,踫撞之下不省人事,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她不了解的事嗎?鈕鈷祿梓嫻的記憶只到這里,剩下的除了有一些高熱時的迷糊感覺,就什麼沒有了。
「唉,雖然奴婢說這些會有些失禮,但還是想說,二姑女乃女乃和三姑女乃女乃仗著有老太太的寵愛太不像話了,不管怎麼著,您始終是她們的妹妹,她們怎麼能先看了您的笑話,奚落嘲笑您過兩天您進四貝勒府的時候,四貝勒爺不在家,後看到你摔倒也不讓人扶,還看著您因為身子不穩滾到小池塘里去呢?」嘆了口氣,阿琳繼續回稟:「您掉落池塘,嗆了水,又著了涼,夜里就開始發熱,這三天以來你一直高熱不斷,這邊才稍稍降下一些,那邊又升起來了,可真真是危險著呢」
嫉妒而已,梓嫻默默的在心里回應了一句,這個時候,原來的鈕鈷祿梓嫻是不會開口表示什麼的,她只會在心里默默地思考期盼著,不善言辭,有生性木訥,性格懦弱的她也只敢在心里掙扎。是以,這個時候,梓嫻絕不會開口自作聰明卻是作繭自縛的發表意見,即使是她不喜原主的性格,但是那需要長久的時間,潛移默化的改變,而不是急于一時的。
有了原主的記憶,和在上學時期經由史書上的簡單卻精闢的描寫,她深深認知到這是沒有人權的古代封建社會,若她表現得太過不同,絕對會被人當成妖怪燒掉祭天的,這一點都不是開玩笑。即使在現代社會,人權那東西,也不是絕對成立的,若是必然成立,社會上怎麼還會有那麼多圈禁人的事件?國家機密為什麼只掌控在少數人手里而不是向大眾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