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戰斗已經結束了。」
「戰果怎麼樣?」
「哨卡里的盂州兵已全部戰死,我軍沒有傷亡,只是依舊沒有俘虜。」
自從焦玉被劫後,穆延就親自率軍開入了盂州境內。
不過穆延並不是直撲盂州城,也沒與一個個駐守在據點中嚴陣以待的盂州軍硬踫硬,而是率著上萬大軍好像繡花一樣,一個個挑掉那些守衛在各個盂州通道、據點、軍營外的哨卡。
而且每次攻擊穆延都親臨前線,不是督戰,而是讓那些盂州兵知道現在是誰在攻擊他們。
只是每次听到沒有俘虜時,穆延依舊有許多不滿。因為那就證明余容對盂州軍的掌控依舊相當嚴密,自己對盂州軍的壓力也仍然不夠。
「大人,這樣的戰斗還要持續到幾時?」
固然是親臨前線,穆延卻並沒有情緒激昂地親自前往上陣殺敵,而是在距離哨卡還有三百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來。回頭看看正在慢慢焚燒中的哨卡殘余,苟岩不是不滿,而是開始有些不解。
身為總兵,苟岩雖然也覺得能夠親自上陣比起原先被穆延安排在清風嶺一線要好得多,但不說這樣救不出知州夫人,甚至每次都是只吃掉幾十人的哨所,望著更遠處悄無聲息的盂州軍營卻沒有絲毫動作,這樣的戰斗實在讓人有些郁悶。
知道穆延的指揮能力,苟岩在前面是一直都沒敢問,但在接連三日拔下了十余個哨所後,苟岩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因為別說這種戰斗代表不了什麼,那麼多的軍隊同時行動,也容易人困馬乏。
穆延卻騎在馬背上望著燃燒的哨所,臉色不變道︰「持續到余容主動出擊為止。」
「這……」
「大人為什麼要等到余容出擊後再真正展開行動,這沒有什麼不同吧!」
看到苟岩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柳如絮就在旁邊代為詢問了一句。
自從柳如絮與穆延的關系有所突破後,兩人就正式走在了一起。換一個女人在這時趁隙而入,根本不可能獲得那些忠于穆延,也是忠于知州夫人焦玉的申州將士認同,畢竟他們襲擊盂州的最大目標就是救出焦玉。
可柳如絮是什麼人?那可是盂州城第一才女。好像這樣替苟岩解圍一樣,除了穆勤還要柳如絮慢慢去下功夫外,其他申州將士即便還沒認可柳如絮足以替代焦玉,至少她也能正式站在穆延身邊了。
當然,他們也希望柳如絮能站在自己身邊。
猶豫了一下,穆延卻望向苟岩說道︰「苟岩,你認為我軍與盂州軍相比,實力如何?」
「雖然我軍在裝備上不如盂州軍,但我軍的訓練和士氣卻不在盂州軍之下,兩軍相逢勇者勝,我軍必強!」
「說的沒錯,可余容的盂州軍如果一直這樣固守據點不出呢?」
「這個,盂州軍的訓練不在我軍之下,再加上有據點防護,或許我軍有能力一路拔除據點前往盂州城逼余容一戰,不過我軍損失……」
說到這里,苟岩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穆延也點頭道︰「正是如此。我軍不僅裝備不如余容,以目前擁有的兵力看,我軍也遠不及盂州軍的兵力多。如果是當初余容企圖進攻申州的狀況,我們還可通過依托據點、地形來相抗減少損失、挑選戰機。但現在是我們要進攻盂州,那原先的戰法就必不能用了。」
「大人是想引蛇出洞?」
苟岩原本就是半個申州指揮使參事,頓時明白了大半。
穆延說道︰「正是如此。只有引蛇出動,我們才能在盂州境內尋得一絲勝機。或是通過游擊戰消耗盂州軍力,或是挑選我軍有利地形來進行戰斗,但這都得先將那些龜縮不出的盂州軍從據點里引出來才可以。」
「……可這不是對我軍拖累也很大嗎?而且戰事也會拉長。」
「如果想在盂州戰勝余容,我軍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幸好這些戰斗都是在盂州境內進行,對余容的拖累應該更在我軍之上。」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準備下一個據點的攻擊行動。」
苟岩不是口頭上明白,而是真的明白了。
因為,戰爭只要是在盂州境內進行,不僅對盂州經濟消耗很大,對盂州軍的士氣打擊也會很大。特別是他們不是不能出戰,而是余容不讓他們出戰。等到盂州軍被逼得不得不出戰時,情緒躁動下也會讓穆延多了許久勝機。
然後回到帳中,穆延卻將柳如絮挽入懷中道︰「絮娘莫要怪某,這是某唯一能戰勝余容的方法。只有等到余容出擊,某才能設法將他引入申州或苣州埋伏于他。」
「大人不用掛念絮娘,絮娘省得。」
身體倚在穆延懷中,隨著穆延的大手開始在自己胸脯、臀肉上揉捏,柳如絮終于有些明白焦玉為什麼對穆延棄之如履了。
因為,若是比起佔有欲,穆延遠在余容之上。例如在柳如絮初次成為穆延女人後,穆延就將柳如絮的稱呼由柳姑娘上升到了絮娘,充分表明了他掩藏在內心的霸道。
所以,柳如絮也就沒再對他說大明公主曾對李睿祥下旨,要他們以保住盂州城為目標,犧牲整個盂州來配合余容作戰一事。
因為柳如絮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保住盂州城,不管通過什麼方法,那都沒有差別。
當然,也只有除掉余容,柳如絮才能真正保住盂州城,所以對于穆延要與余容作戰一事,柳如絮卻也不可能有任何反對。
一番歡好過後,在穆延開始呼呼大睡時,柳如絮也從穆延營帳中鑽了出來。
雖然說不上對余容的真正好感,但望著已可說是近在咫尺的盂州據點方向,柳如絮也不禁為穆延的大膽感到有些驚然。因為,這雖然的確是一種誘敵出戰方式,但余容如果知道穆延是以怎樣態度誘敵出戰,恐怕也會氣得大怒不可。
※※※※※※
「這個穆延,也太過分了吧!」
不像柳如絮根本不敢參與穆延軍務,最多就是在其他人不方便說話時幫著說上一句而已。回到余容身邊,焦玉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代。雖然不會去指使余容怎麼打仗,但有關余容的事情,她卻什麼都要插手,什麼都要過問。
而在焦玉面前,余容即便並不會過于怯弱,但會一力堅持的事情也不多,何況還是涉及到貶低穆延的事。
因此,當焦玉在余容懷中看著新得到的軍報生氣時,余容反而能摟著焦玉慢條斯理道︰「不要緊,這種事情對某根本不可能傷筋動骨。」
「可這樣會動搖軍心吧!」
焦玉雖然是女子,但卻也是焦瓚的女兒。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沒打過仗也曾在飯桌上听父兄談論過一些軍事常識。
因此不需余容教導,焦玉也能看出穆延這樣做的意圖。
焦玉越是為自己擔心,余容也越是高興。右手攀上焦玉豐胸,余容就興致高昂道︰「可現在大明公主那邊還沒消息,某也有些不知該怎麼行動。」
「大明公主?這關大明公主什麼事?」
雖然知道自己與余容的關系還需大明公主認可,但焦玉可不想余容因為大明公主畏畏縮縮,那就好像她輸給了另一個女人一樣。
當然,這不是說焦玉不知道已掌控了北越國境內天英門力量的大明公主厲害。
可在沒有大明公主命令時,焦玉也不想余容主動去看大明公主臉色做事。
余容雖然沒像焦玉一樣想那麼多,但卻搖搖頭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某要抵抗穆延的蠶食之策,必得將戰火燃到申州才行。不然一直在盂州境內做戰,被動防御永遠不可能獲得真正勝利。」
「但要想讓軍隊進入申州,我們卻務必要先得到,至少是知道大明公主的態度才行。」
「進入申州,容哥你想進入申州做戰嗎?申州不是穆延的地盤?你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危險?真正打起仗來,哪里不危險。」
一邊將焦玉胸口的緋衣拉下,余容的雙臉就埋入了焦玉胸前的軟肉中說道︰「如果是在申州作戰,任何膽敢抵抗某的存在,某都可以不遺余力地摧毀他們。可如果是留在盂州作戰,某的戰斗方式必將因為底下士兵大都是盂州人而縮手縮腳,那可不是某的作戰風格。」
每個將領都有屬于自己習慣的作戰風格,與穆延隨時都可能出現在第一線指揮戰斗,隨時隨地調換作戰手段不同。一直坐鎮中軍,要想讓下屬始終如一的保持血性及旺盛的戰斗,余容的作戰風格就是破壞、破壞、再破壞。
所以,余容現在雖然居于守勢,但他實際上並不擅于防守。
因為在防守作戰中,真正需要依靠的還是前方將領的頑強,與他這個中軍將領到沒有太大關系。當然,余容不是不能增兵防守,但這樣被穆延牽著鼻子走的防守可不是余容喜歡的戰斗方式。
何況穆延現在還沒有真正開始進攻,也不敢真正開始進攻,余容也有耐心慢慢等下去。
「容哥你還真是愛惜自己的軍民。」
不知余容想法,焦玉卻有些感動,抱著余容埋在自己懷中的腦袋就開始向後倒去。這不是說焦玉喜歡白日宣,而是易嬴往日都只能在白天來找她,焦玉也已習慣了白日宣。
不過,沒等兩人有進一步動作,營帳的門簾卻突然一掀,小雨就走了進來道︰「夫人,有消息了。」
「消息?什麼消息?」
對于小雨,焦玉一直有種特別的感覺。
因為如果不是小雨的維護,焦玉可能早就成了天下間的笑柄,甚至她與余容可能都被小雨給殺了。可對于小雨的身份,特別是小雨身後站著的大明公主,焦玉還是有種深深戒懼。
所以,焦玉可以不介意與余容白日宣,但卻不想被小雨看到自己與余容白日宣。當即將余容身體一推,將自己已落到胸口下的緋衣扯了起來。
小雨卻毫無表情地看了看滿臉緊張的焦玉及一臉氣惱的余容,淡淡說道︰「少師大人已有回信,恭喜夫人、恭喜大人。」
「恭喜?大明公主準了某與玉兒的事情?」
雖然不滿小雨打擾了自己與焦玉好事,但第一次听到小雨主動對自己說話,而且說的還是恭喜二字,余容也有些驚喜得忘了要整理衣物。
「如果吾要說恭喜你們可以去死了呢?」
小雨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卻在余容听得心中一寒時,焦玉就一臉輕松地開始幫余容整理衣物道;「小雨你別嚇人了,真是那種消息,你又怎會趕在這種時候傳進來。而且你說的是少師大人有回信吧!真的大明公主要為難我們,又哪用少師大人來回信。」
听到這話,余容心中就一陣汗顏。
一下意識到自己還是對小雨太過緊張,竟沒看出這麼大的破綻。
因為,余容可以不了解小雨的性格及行事手段,但大明公主若真想殺他們,又哪里用得著走太子少師的冤枉路。
小雨卻望都沒望余容一眼,直接將一封信件交給焦玉道︰「夫人,這是少師大人的回信。」
「好!給我看看,少師大人有什麼回信。」
正如余容的失誤一樣,其實一听小雨說是少師大人的回信時,焦玉的心就已經完全放下來。因為,以焦玉對易嬴的了解,對易嬴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易嬴根本就不會去沾邊。而只要易嬴沾邊的事情,沒利益他都能找出利益來。
所以,只要是易嬴的回信,他就肯定有利益。
能讓易嬴有利益的事,焦玉又怎可能吃虧。
因此在看到易嬴信件時,焦玉也不去幫余容整理衣物了,立即將信件打開細細觀看起來。
不過,看了沒多久,焦玉的整張臉卻都綻開了,一臉興奮道︰「容哥,你看事情真的解決了!不僅大明公主現在不再追究我們,她還允許余府在暗中幫容哥作戰呢!」
「什麼?允許余府幫我們作戰,這怎麼回事?」
在焦玉看信時,余容並沒有湊過去,這主要也是想在小雨面前不失了身份。
不過听到焦玉嘴中竟然說出余府的事,余容還是一臉大驚。
因為,焦玉固然從沒考慮過京城焦府的事,余容在沒得到大明公主消息前,更多還是因為擔心京城余府會不會被自己拖累,這才沒急著對穆延動手。可這話不能對焦玉說出來,余容就只能用與焦玉的**來麻痹自己。
可等到余容在信件中確實看到大明公主已同意余府暗助余容的事情時,還是有些難以相信道︰「這,這怎麼可能?以父親一貫的立場,他又怎會自己卷入這件事情中來。」
焦玉不知怎麼回答余容,小雨卻在一旁說道︰「這沒有什麼,當然因為事情是由少師大人去與余府談的,余大人,這里還有一封少師大人轉交的一封余府書信。」
說是書信,小雨拿出來的卻只是一張信紙。
看得余容臉上一黑時,焦玉才接過小雨手中的信紙遞給余容道︰「小雨,你不用事事都听你那師叔的吧!難道你沒覺得你那師叔的性格有很大問題嗎?」
「哼,那又怎麼樣,小雨可不覺得師叔的做法有什麼錯處,有本事他們就不通過我們天英門的途徑送信啊!」
還在焦玉為小雨不該私拆余容家信勸說時,余容已經一臉郁悶地開始看信了。
心中更發誓,以後絕不能通過天英門的途徑傳遞信息。
不過,看完余府信件後,余容才一臉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大明公主會對我們網開一面,還讓余府在暗中支援我們,看來這事沒有余府幫助還真不行。」
「沒有余府幫助就不行?為什麼?」不明白余容說法,焦玉也轉臉過來。
「這事當然還是與將來的太子登基有關!」
小雨卻在旁邊說道︰「正如當初育王圖濠做太子時都未能成功登基一樣,太子雖然已成為太子,但也未必能夠順利登基。所以,只要知道夫人和余大人的事,育王圖濠肯定會想將夫人抓在手中,大做文章。」
「因此,育王圖濠不僅可能在背後暗助穆延,更有可能親自出兵想要抓住有失婦德的太子母親來彈劾太子。所以為了引出育王圖濠隱藏在軍隊中的勢力,大明公主只能對太子母親與余大人的事情網開一面,並讓余府相助,暗中翦除育王圖濠的勢力。」
「什,什麼?怎麼是這樣,那不是玉兒拖累容哥了!」
乍一听有失婦德,焦玉也是臉色一窘。
可現在已知道小雨脾氣,焦玉也沒興趣與她拗下去。
只是沒想到育王圖濠也會卷入進來,焦玉立即有些大驚失色。
余容卻一副氣勢高漲的樣子說道︰「玉兒你別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話,不說這原本就是容哥自己的選擇,除非是浚王爺的秦州兵馬,某又怕過北越國誰的兵馬。可不說浚王爺同樣要為出境立國月兌不開身來,朝廷也不會允許秦州兵馬往內陸深入。」
「那?余府也不介意我們的事情嗎?」
「玉兒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但穆延後面既然還有育王圖濠的兵馬支援,某就得重新布置一下了。」
在將余府信件交給焦玉後,余容就大踏步走出了營帳。顯然因為穆延很可能得到育王圖濠支援,他也要對軍隊進行一番布置。
而在拿起余府信件看過後,焦玉卻也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育王圖濠有可能卷入進來,喜的卻是易嬴竟以家事為由將事情幫自己解決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