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說完這句話,霍歡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你說什麼?」
一瞬間,就看見陸天揚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霍歡,你是不是寧願給我五個億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是的,我寧願還給你那五個億,也一定要離開你。」
手下意識的撫向小月復,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是嗎?那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你無法還我那五個億,那麼這一輩子你就等著老死在我身邊吧。」
當如血的殘陽將整個天際都染紅的時候,拖著沉重的步子,霍歡回到了馮遠航位于城郊的別墅,遠遠的,便看到別墅門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不停的走來走去的,看到她,連忙跑了過來。
「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
馮遠航的眉心緊緊的糾結著,看到她那一臉蒼白的模樣,一抹擔憂爬上了他的臉,「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用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又試試自己的,他一臉狐疑的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累。」
勉強擠出一絲笑,霍歡輕聲說道,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連多走一步都讓人覺得無比的困難。
「走,我扶你進去休息,之前我就告訴過你的,讓你沒事少走動多休息,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話。」
馮遠航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半摟半抱的將她扶進了屋子里,眼底有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惜和心疼。
靠在他的懷里,霍歡機械性的向前邁著步,腳就好像踩在棉花上,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眼前更是一陣陣的直發黑,那種眩暈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你怎麼了?臉色那麼不好,廚房里有炖的雞湯,盛一碗給你喝好不好?」
將她垂落下來的發絲輕輕的攏到耳後,馮遠航柔聲說道,一顆心卻因她臉上那過于蒼白的顏色一抽一抽的。
「不用了,我想睡一會。」
霍歡喃喃的說著,那雙眸子慢慢的閉上了。
「你呀,又何必逞強呢,我說過將事情交給我,你好好休息就行的。」
一臉無奈的看著她,馮遠航起身將她抱到了臥室的床上,仔細的給她掖好被子後就在床邊坐了下來。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偌大的空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遠航,能幫我一個忙嗎?」
許久,霍歡問了這麼一句,那雙眸子仍然緊緊的閉合著。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幫你。」
將她的手輕輕地握在掌心,馮遠航輕聲應道,心里卻不由得猜測天揚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出門的時候明明是興高采烈意氣風發的,怎麼回來的時候就跟蔫了的黃瓜似的,整個人看起來都是少氣無力,無精打采。
「借我五個億,可以嗎?」
慢慢的睜開眸子,霍歡輕聲說道,說完後,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吧。」
「五個億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是想辦到也不是很難,只是我想知道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說這些話的時候,馮遠航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死疙瘩。
「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吧,我麻煩你的已經夠多了。」
說完,霍歡又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逸出唇間。
「是不是天揚和你說什麼了?」
馮遠航一臉嚴肅的問道,雖然理不清他們之間的糾葛到底是什麼,可是看到她這副模樣,心里卻莫名的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沒什麼,遠航,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麻煩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燈關掉,謝謝。」
說完,掉轉身,霍歡又一次閉上了眼楮。
看著那瘦削的肩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馮遠航起身,在仔細的給她蓋好被子後,轉身走了出去。
夜色清涼如水,滿天星斗如同孩子的眼楮一般在高空中褶褶發亮。
想了半天,最終,馮遠航還是撥通了陸天揚的手機。
「嘟嘟嘟……」
鈴聲一直空洞的響著,在他剛想掛斷電話的時候,那端陡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遠航嗎?我是烈,天揚喝醉了,你找他有事?」
「他人在哪里?」
微微的一遲疑,馮遠航沉聲問道。
「在我的酒吧里,你過來吧。哎吆,天揚摔地上了,我先掛了。」
不等他說話,那端快速的掛上了電話。
听著話筒里傳來的忙音聲,再看看那扇漆黑的窗戶,馮遠航轉身走了出去。
午夜的酒吧仍然一如既往的熱鬧,無數的紅男綠女在這里找尋著他們自己想要的東西,午夜場的節目也越來的越加火熱挑逗,定力稍微不足的,當場就流出了鼻血。
在這里,紙醉金迷,歌舞升平,一派盛世繁華景象!
在二樓的包間里,馮遠航找到了爛醉如泥的陸天揚,還有愁眉苦臉的守在一旁的皇甫烈。
「天吶,遠航,你終于來了。」
看到他,皇甫烈猛地撲了過來,就差沒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你到底給他喝了多少啊?」
看著桌上那橫七豎八的躺在那里的酒瓶,馮遠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沙發上,陸天揚睡得就跟個死豬一般,那呼嚕打得震天響,滿臉的胡茬,青白的面孔讓他看起來宛如午夜的幽靈。
「什麼我給他喝的啊?分明是他自己拿的好不好?可憐的我啊,那可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全被他給糟蹋了,遠航,你要替我做主啊。」
一邊說著,皇甫烈又使勁的往他的懷里拱去。
「自作孽不可活,是你活該。」
一把將他推開,馮遠航在陸天揚的身邊坐了下來,「去,端盆涼水來。」
「干嘛?」
皇甫烈一下子愣住了,看遠航那明顯不善的神情,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交友不慎。
一個瘋子已經夠他受得了,難不成這又來了一個?
「你說干嘛,讓他醒醒酒。」
丟給他一記大白眼,馮遠航沒好氣的說道。
「哦哦哦,知道了,你說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一盆涼水潑下去,他的酒自然就醒了,對不對?」
說到這里,皇甫烈陰惻惻的笑了,轉身,屁顛屁顛的走開了。
真好,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報仇的辦法,只是可惜了他的那些好酒。
門「吱呀」一聲打開,又「 啷」一聲合上了,偌大的房間里突然一片寂靜。
看著那張緊鎖的眉頭,馮遠航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一只手不受控制的撫上了他的眉心。
「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這樣做,不但為難她,也為難你自己,何不給彼此一條生路,那樣的話說不定幾年過後又會是一片天。」
看著那張形容枯槁的臉,他的聲音近似呢喃,雖然心依然會隱隱作痛,但是再也不會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了。
天揚,終于在他的心里成了過去,那一段從未開始便已經夭折的戀情。
就在他發愣的檔口,皇甫烈已經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二話沒說,直接就對著陸天揚的頭澆了下去。
「烈,你……」
馮遠航的眼楮驀地瞪得很大,當看到陸天揚那雙被酒精暈染的眸子慢慢睜開時,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