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樓本來在那里對著璃芝絮絮叨叨的說話,就是想看向楚黑臉,沒想到還沒說上幾句,就先被璃芝打斷了。不過他天生臉皮厚所以也沒有覺得很難堪,只是將話題一轉︰「阿璃現在還不能開席啊,宋大哥為了你的生辰還請了一位貴客呢」璃芝好奇的望向向楚,向楚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宋大哥,那客人什麼時候來啊我一天沒吃東西了。好餓。」話音剛落,就有人打著簾子走了進來。璃芝抬眼一望,不禁看呆了,原來打外面進來了一位美艷佳人。只見她柳眉如煙,雙瞳剪水,素齒朱唇,上著牙白色素面妝花小襖下穿鵝黃織錦木蘭裙,整個人端看過去豐盈窈窕,姣麗蠱媚。宋樓見到來人,立即起身迎過去,拉著那佳人的手走到璃芝向楚身邊,「景卿,阿璃,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錦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疏影姑娘。」疏影矮身福了一福說道︰「奴家見過向公子、見過白姑娘。」璃芝早就听說宋樓為了一個叫疏影青樓女子而要悔婚,甚至將自己老父氣到生病。此時見到疏影本人,心里也暗道︰難怪宋大哥要悔婚了,雖是沒有見過與他定親那位姑娘,可是端看眼前這一位世間還有幾人能預其媲美呢?宋樓見璃芝呆呆的看著疏影不說話,不由得沉了臉︰「怎麼?阿璃也如其他俗人一般瞧不起疏影出身嗎?」。璃芝回過神來連忙解釋,「才不是呢只是她長得太美了,我一時看呆了而已」疏影本也以為璃芝看她不起,心下黯然,此時听得璃芝所言雖然直白幼稚如同小兒戲言,但卻足見其誠摯直率,絲毫沒有如那些個人一般對自己有偏見。
向楚雖然不喜璃芝接觸青樓女子,但既是宋樓帶來的人他也對其放心的很,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璃芝眼楮看著疏影卻對宋樓說道︰「宋大哥,你可真是有福氣,疏影姐姐長得真是太美了。」疏影掩面一笑說道︰「白姑娘說笑了,奴家瞧著您才是美極艷極。先人有句︰‘髣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彼時奴家讀來總覺得是古人夸張,這世上哪有如此人才,今日得見白姑娘才覺古人誠不欺我」宋樓听了她倆說話不由得一笑︰「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在那里謙虛來恭維去的了。兩個都是大美人,一嬌一媚,相得益彰。阿璃不是餓了嗎?快些入席吧。」璃芝听得要吃飯了,歡呼一聲坐到向楚身邊。疏影也坐在了宋樓身邊,她自袖中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遞給璃芝說道︰「得知白姑娘生辰,奴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可以相送,金銀玉石又怕污了您的眼。所以索性將這親手制的胭脂送一盒給姑娘罷。」璃芝歡喜的接過來就要打開,向楚一把按住問道︰「不知姑娘在里面加了什麼香料?」疏影一楞但還是笑著答道︰「沒有加其他香料,只是紫***種自帶的香氣罷了。」向楚聞言才松開了手。璃芝知道他是怕里面有白腦香,不由得對著他感激的一笑。
宋樓看著他倆之間的互動,心下暗笑,這個呆呼呼的大木頭如今可算遇見了這個小呆子,兩呆一處倒是妙絕向楚見他眼底戲謔,微有些不自在,便招呼小二上些酒水。璃芝見到就想起前些日子與初七在賓州余香樓喝過得那青梅酒,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喝。酒水上來後她第一個舉起酒盅就要向楚給她斟酒。向楚皺著眉頭說道︰「胡鬧你喝什麼酒?」「我為什麼不能喝酒?我又不是沒有喝過」「你什麼時候喝的酒?」璃芝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不告訴你我不管,我的生辰我最大,我要喝我要喝」宋樓也在一旁勸道︰「景卿兄,阿璃若要喝你就讓她少喝一些,生辰一年一次,難得她開心就不要再拘著她了。」向楚無奈只得給她斟了少許,璃芝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捧至嘴邊,伸出小舌頭舌忝了一下,「啊好辣好辣」她慌忙的將酒盅放下,舌頭也吐了出來,用手使勁兒扇著風。她哪里曉得小二給向楚上的是烈酒,酒勁極沖,跟那青梅酒根本不是一回事。宋樓見她如此不由得大笑出聲,捧著肚子直叫哎喲。疏影瞧見璃芝的樣子,嗔怪的看了一眼大笑的宋樓,將手邊茶杯遞給璃芝,「白姑娘快喝口茶吧,這個杯子奴家還沒用過的。」璃芝見宋樓笑話自己,向楚也是一臉早知你會如此的樣子,不由得自胸中升起一股子豪氣,舉杯將那一盅酒一口飲盡了。宋樓拊掌大樂︰「沒想到我們小壽星還是女中豪杰呢厲害厲害為兄陪你這一杯」說著也將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卻說璃芝逞強喝了那一盅酒,只覺得胃里灼熱難耐,如同起火了一般。她放下酒盅趕緊拿起了筷子夾了兩口菜吃才緩了緩那灼熱的感覺。璃芝又想喝兩口茶,就伸手去拿茶杯,哪知道自己面前的茶杯忽然變作三只,她伸手去拿右邊那一只卻總是撲空。向楚見她酒一下肚,小臉霎時就紅撲撲的燒了起來,眼楮里好似有一汪水似的迷離著,伸出手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拿什麼,一只小手就在那里亂模。「阿璃,你要什麼?」「向大哥,我想喝茶」說著璃芝抬起頭看了向楚一眼,大驚道︰「向大哥你……你怎麼有三個頭」話音未落就朝地上栽去。向楚手疾眼快一把撈住她,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將車陂拿起來為了她兩口水。宋樓見璃芝竟然一口酒就醉倒了,不由得失笑,「這怎麼說呢?戲還沒開場呢,主角先倒下了。這算什麼」向楚氣他剛剛慫恿璃芝喝酒,冷聲道︰「你自己唱吧」說罷,站起身來朝疏影頷首示意了一下,就抱著璃芝出了房間。疏影饒有興趣的說道︰「都說怪醫向楚冷若冰霜,不近,今日一看你這兄弟倒不如傳言所說。」宋樓見向楚走遠,一臉的嬉笑也卸了下去,苦笑一聲說道︰「傳言哪里能當真傳言還說我錦繡公子文武雙全,痴情專一呢」疏影瞪他一眼,「還不都是你自己折騰的」說罷招呼外面侯著的小丫頭也走了。宋樓有自己給自己斟了酒,喝了一口後咂了咂嘴吟唱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哈哈……唯有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