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畫師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宴無好宴(三)

作者 ︰ 伍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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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簡兮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所有人都知道簡兮不會茶道了。尤其是有琴單單,那個最了解簡兮背景的人。

剛剛是太後開口詢問的,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明顯就是偏幫著如妃的,如妃現在也大有小人得志的氣勢。

簡兮緩緩放下手中的畫筆,為難人不是這個樣子的,吐出一口氣,遇到冰冷的空氣形成了一團白霧。

「啟稟太後,皇上,草民不會茶道,還請各位貴人另請高明,免得傷了大家的雅興。」簡兮這個時候已經站起了身,頷首,現在的心思已經是不能繼續作畫了。

「可是某人不是號稱走遍了半個國家,游歷了那麼多,居然還有那麼多不懂的!不知道在江南干了什麼?」

簡兮對如妃的冷嘲熱諷絲毫不放在心上,簡兮從來都覺得不必跟後=宮中的女人計較口舌,逞一時口舌之快,根本毫無意義。只要不侵犯簡兮的利益,她在怎麼說,也是觸怒不了簡兮的。

「那不是還有半個江山嗎?而且沒人說去過了江南就一定會茶道的,難道娘娘去過了浣衣房,看了宮女們洗過衣服,娘娘就知道怎麼去洗衣服了?」

有琴無惑被簡兮冷面說出的這麼一句逗笑了,努力忍住笑意,看到如妃什麼也說不出的樣子感到無比暢快,「她說的是,既然她不會,那麼就不要勉強。」

「可是哀家覺得,心靈手巧的人,就總會做這樣的事的,而且這些事情不是想通的嗎?哀家還是想看看簡兮你為哀家泡茶,不是都說簡兮是白衣畫師,像是仙子,哀家都是想喝仙子素手煮出來的茶呢!」太後說話的樣子慈眉善目,但是看著簡兮的模樣簡直就是想要把簡兮活吞了。

「皇祖母,可是我不想看啊!你說她又不會,待會做錯了怎辦?」有琴單單在心里無數次地強調,她這麼做絕對不是為了簡兮,而只是為了保住簡兮之後自己獲得利益而已。絕對不是為了簡兮!

「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別插嘴。」

「太後,公主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況且朕不行偌大的皇宮,就找不出一個懂茶道的人!」

太後眯起雙眼,看來這父女兩人都是在保簡兮啊!可是越是想保護,就說明簡兮在他們心中的位置越深,這樣的女人,不能留在後宮。

「是臣妾的錯,無緣無故提起茶道的事情,讓太後和皇上費神了。」婉妃早就看出其實不是因為茶道的事情讓太後跟皇帝劍拔弩張,起因不過是簡兮,但是她還是站出來認錯,讓人對她的印象又好上了一分。

「婉妃妹妹說的是什麼話?太後跟皇上又不會怪罪你的!你也是為了大家開心啊!只是現在有人不順著大家的心而已。」如妃說完,眼神又往簡兮身上深深地刮了一刀。

如果目光是實體的話,而且具有殺傷力的話,那麼簡兮現在早就是千瘡百孔,身首異處了。她只是低著頭,讓他們吵去吧!關她什麼事情,要是有琴無惑吵贏了,那麼簡兮是賺到了,要是太後贏了……那就要好好想想對策了。

「哀家就是想喝她泡的茶,怎麼你們都跟哀家作對?難道你們怕哀家吃了她不成?」太後已經是放出了這樣的狠話了。

「那麼草民倒是可以為太後沏茶,只是太後不要嫌棄草民的手藝。」與其等著太後壓著自己上刑場,簡兮選擇自己走去刑場,何況話已經說到這樣了,就算是太後真的嫌棄簡兮手藝,那簡兮之前也是提醒過她的,根本不能怨別人。

最重要的是,簡兮知道,太後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茶道上,而是在簡兮身上,什麼事情都只是借口,恐怕就算不拿茶說事,也要拿別的事情說事,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罷了。

說話之間,婉妃的茶具已經被人拿了來,幾個小太監在亭中央擺上一張小茶幾,竹制的,倒是有那麼幾分韻味。給簡兮安排了一個坐榻,婉妃又親自上前把茶具打開,「這些是我父親從江南尋來的,原本是要自己把玩,後來覺得我在宮中會悶,就差人送了來,這次也讓大伙一起娛樂一下,我一個人也不會把玩這些。」

青花的瓷具一一展開,出了茶杯茶盅,還有小的圓柱形容器,還有小托盤,不止如此,煮茶的用具,還有茶拂,一應俱全。

簡兮被眼前這些工具迷了眼楮,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了。她去杭州的時候,有人在她面前表演過茶道,但是那已經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她原本想著就撥弄一下茶葉,泡泡茶就好了,想不到這個工序那麼復雜。

「其實臣妾也不懂那麼多,簡畫師隨意做就好了,重要的是意境,而不是形式。」婉妃親自為簡兮焚香,讓出一個身位給簡兮。

簡兮往前走了幾步,婉妃側身讓開,恍惚間,簡兮感覺像是回到了當初,婉妃還沒進宮的時候,簡兮為她作畫,想來那麼久遠的事情竟然如同一場夢,不過還好,薛婉茹這個女子依舊靜好,這大概是簡兮今天最感到欣慰的事情了。

兩人相視一笑。交情不深,但是都帶著對對方的欣賞。

簡兮跪坐在榻上,回想著以前的那些茶道是怎麼樣的,可是她覺得以前見過的工具沒有現在那麼多啊!不管怎麼說,動作自然,那是最重要的,不能慌亂!

簡兮的位置離太後和皇帝較遠,只能說他們兩個看簡兮是一清二楚,但是簡兮就只能仰視她們。簡兮的左手邊是如妃,右手邊坐著的是婉妃。

簡兮首先用茶匙撥弄出茶罐里的一些茶葉,倒在母壺中。也不去想自己有沒有做對,就根據自己的想法這麼做了下去。

誰都知道泡茶的第一壺是不喝的,喝的是第二壺,簡兮把那些瓷器茶具放在濾水的茶缸上,再伸手用把熱水注入母壺,茶水溢出了壺,但是那不要緊,簡兮讓茶水溢滿開了整個茶壺,才停下,蓋上茶壺的蓋子。

用母壺中的茶水沖洗著茶具,這步簡兮依稀記得是要用茶水的清香滲透茶具,但是中間應該還有些步驟,但是簡兮已經忘了,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了。

第一壺的茶水用盡,簡兮用茶夾夾著瓷具,把它們都放回桌上,碼放整齊。這個時候簡兮也想起了那圓柱容器的作用了,那個是聞香杯,是讓客人聞一下這個茶的香味,鑒賞一下的。

可是無奈一般茶道客人都會坐在對面,可是現在他們都離得太遠了,但是不做這一步肯定不行,因為簡兮都已經想到了,又哪有不做的道理?

第二壺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不能是滾燙的水,簡兮這次讓熱水從上至下,讓茶葉在茶壺中隨著水波翻滾,綠色的茶葉根根豎在水中,說明了這個茶的好品質,茶的香甜的味道就涌上了簡兮的鼻尖,剛剛一直想著怎麼泡茶,簡兮還沒注意到這個極品好茶,要是這個茶能和知心好友一起喝,那一定是人間樂事!

可惜簡兮現在不能想那麼多,用…頭的方式倒了幾杯茶在聞香杯里,這個時候沒有誰是簡兮能使喚的,所以簡兮只能自己起身,先是端起一杯。

雙手恭敬地送到太後面前,「請太後賞鑒。」

這個倒不是簡兮卑躬屈膝,而是茶道中的禮節,對別人的尊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後絲毫都沒有為難簡兮,也是用雙手接過聞香杯,在鼻尖聞了一下,然後放回桌上。

簡兮按照這個動作,又為皇帝和有琴單單送上了茶,但是在給三位妃子送茶的時候,這個順序的事情,讓簡兮猶豫了一下,按照簡兮心里想的,是想給婉妃先送過去,但是簡兮最終沒有這麼做,因為她這麼做,就等于在為婉妃樹敵,所以維護婉妃的方式就是把她放在最後。

如妃不知道簡兮為什麼要用那麼小的杯子裝茶,但是看到太後和皇上都接過了茶杯,她也不好為難簡兮,但是大家都不喝那個茶,太後不喝,誰也不敢動,她剛開始還以為是太後生簡兮的氣,故意讓簡兮為難,心中還得意洋洋,可是看到簡兮回去之後繼續倒茶,她就有些不明白了。

邈邈的煙,在簡兮手邊,焚香煮茶,多麼高雅的事情,尤其是看著一個美人在面前煮茶,簡兮素手擺弄著茶具,行雲流水,沒有猶豫,沒有停頓,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簡兮本來就會煮茶,但是明顯的,簡兮用過的工具也不過那麼幾種,還有好多都是簡兮沒有踫過的。

為他們倒好茶,用杯托墊著青花瓷茶杯,又一一送了過去。

這次跟上次不同,太後伸手的時候沒有上次那麼干脆,有些猶豫,打量了簡兮一番才接過茶杯。

如妃有些詫異地看著太後,太後居然現在喝茶了,那麼上一杯算什麼?為什麼沒有人跟她有一樣的疑問?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問出來,生怕被人嘲笑。

簡兮一輪茶遞完,感覺像是完成了重大的使命一般,坐回了榻上。

這個時候,如妃眼楮露出一絲晶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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