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曲 第一卷 第五章 戒指

作者 ︰ 賈之陽

王小興走後,譚小七便翻開那本薄冊子看了起來。只可惜冊子中所寫的文字很是堅深晦澀,一時之間難以看懂。尤其是書中所標記的那些經脈與穴道的名稱,他更是從未听說過,卻不得不一一記住,讓他感覺很是頭大。

當譚小七正在盡全力記住那些陌生的詞語時,突然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來!」譚小七以為是王小興,于是便沒好氣地喊道。

誰知推門進來的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與阿蘭年紀相仿,長相也很清秀,只是面色太過蒼白,像久病初愈一般。

「你是誰?」譚小七好奇地問道。

「譚大哥,你……你好。我叫王小語。」大概是很少與陌生人接觸,小姑娘顯得很緊張。

「王小語?」很明顯,她是王小興的妹妹。

「譚大哥,這是退還給你的銀子。」王小語將一錠銀子放在了譚小七的床頭上。

譚小七還未及問為什麼,王小語便接著說道︰「我哥做得不對,他騙了你。他賣給你的那本煉氣期第一層至第三層的心法根本不值一兩銀子,我們這小鎮上幾乎人手一本,如果你要,很多人都願意免費送給你。就算要買的話,那也便宜得很,你只要花二十文錢就可以買到一本。我哥卻要了你一兩銀子,這是不應該的。我們爹娘在世的時候常常教導我們不可以佔別人的便宜,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良心,所以……我跟我哥吵了一架,他說不過我,才肯把這一兩銀子拿給我,讓我還給你。」王小語紅著眼楮道。

看來,這王小語比她哥哥要誠實善良多了。只看她淚光閃閃的眼楮,就知道她剛才一定為了這一兩銀子的事情同她哥哥嚴重地鬧翻了臉。再者,從他們兄妹倆打滿補丁的穿著來看,他們的生活可能非常拮據。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一個大數目,她卻不貪圖這筆錢財,這品質實在難能可貴。

雖然如此,譚小七也懶得與她嗦。他將那一兩銀子收了回來,並從懷中掏出了二十個銅錢,遞到王小語手上。

「還有事嗎?」見她收下銀子,譚小七便問道。

「沒。」王小語搖了搖頭。

「那就不送了。」譚小七很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王小語怔了怔,半晌之後才說了句︰「打擾了。」正要退出去,她突然看見譚小七正在翻看那本煉氣期的修行之法,抿了抿嘴唇,她便大著膽子問道︰「譚大哥,請恕我多嘴,那本心法……如果你有看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講講。」

「你懂?」譚小七兩眼一抬,歪著頭問道。

「當然啦。你可別小看我,我也是一名修仙者。而且我比我哥厲害多了!我只用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就突破了煉氣期第一層,現在正在向第二層努力。我哥卻連第一層都還沒突破呢。」王小語自豪地道。

王小語以為她這樣一說,譚小七便會求她指點一下。誰知,譚小七听了她的話後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你確實很厲害。不過,不用麻煩你。我還是自己看。」

一句話險些將王小語噎死。熱臉貼了冷,好心好意要幫對方,對方竟然……她心里頓時覺得委屈,眼里有淚花在閃動。沒等淚水落下來,她扭頭轉身便走。

※※※

不用他人指點,譚小七用了三天時間才將那本小冊子上所記載的煉氣之法完全弄懂。所謂修仙,最重要的過程便是煉氣,而煉氣指的又是通過打坐吐納等方式引天地靈氣入體,在體內積聚靈力,使凡人體制得到改善。

說起來並不難,煉氣無非是引氣入體,在體內各經脈之間運行數個小周天或是大周天,將其中的靈氣部分煉化成靈力,保存至體內。然而,這過程說起來容易,但要是做起來,像譚小七這般,完全不靠旁人指點,只憑自己模索,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僅三天時間,譚小七便完全掌握了煉氣之法,開始在房中獨自打坐修煉。正如手冊里的記載,在一個大周天之後,他便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明顯的力量在涌動。那就是靈力!雖然很微弱,感覺隱隱約約的,但畢竟是有,頓時令他興奮不已。

不過,在接下來的幾日,譚小七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白天他通過吐納煉化,感覺已經在體內積聚了不少靈力,但是,只要一覺醒來,他便發現體內的靈力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理說,煉化在體內的靈力只會越聚越多,應該不會出現靈力自行消散的情況。

或許新入門的修士會出現這種異常情況,但糟糕的是,直到一個月之後,情形依舊,譚小七在體內仍然沒有積聚起半分靈力,白天打坐煉化的靈力在他睡一覺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異狀讓譚小七很是模不著頭腦。他又不願意請教別人,只好自己找原因。

※※※

兩月之後,情形依舊,譚小七每日打坐吐納煉化在體內的靈力全都在睡一覺之後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兩月時間沒有任何進展,譚小七不禁有些急了。

這日夜間,他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腦海中反復想著靈力消散之事。

「靈力消散……手冊上說,靈力煉化在體內後,只會越聚越多!絕不可能會平白無故地消散!可是,在我身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詭異的事情?」譚小七對此實在想不通。

「靈力不可能消散,那麼,靈力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譚小七突然想到。

想到這里,譚小七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一定是這樣!在我睡覺的時候,我體內的靈力一定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譚小七肯定地道。

「靈力被吸走!對!只有這樣才說得通!但是,是什麼東西吸走了我身體里的靈力?難道是……床?被子?枕頭?這些好像都不大可能。」譚小七搖頭道。這時,他模了模身上。身上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東西啊……這時,他突然模到了戴在手上的那枚骷髏戒指。

「難道是戒指在搞鬼?」譚小七連忙將戒指從手上摘下來,借著月光細看。

戒指仍然是那副詭異的形狀。通體呈暗黑色,周身雕刻有古樸的花紋,正面瓖嵌了一個很大的骷髏頭!骷髏頭張著大嘴,像是要把什麼東西一口吞掉,看起來十分恐怖。從側面看,戒指是雙層結構,外層像輪子一樣,似乎可以轉動。譚小七試著去轉動戒指的外層,卻發現戒指仍然紋絲不動。

古樸的花紋,陰森森的骷髏頭,似乎可以轉動的外輪……除了形狀古怪之外,確實看不出什麼異樣。然而,從得到戒指那一日起,譚小七便一直將它戴在手上,卻沒料到它竟然有可能是靈力消散的罪魁禍首。

為了驗證這一想法是否正確,譚小七在翌日打坐吐納時便不再戴著戒指,在睡覺時更不敢戴。于是,在第三天的清晨,他驚喜地發現上一日吸入體內的靈力並未消散!這一試驗說明,靈力消散就是戒指在搗鬼!是戒指吸走了他體內的靈力!

一直被困擾了兩個月的問題終于找到了答案,譚小七如釋重負。之後數日,他在打坐吐納以及睡覺時便將戒指取下,只在出門時才重新將戒指戴上。因為,他確實很喜歡看起來很古怪的這枚戒指,舍不得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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