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散(二)——雲 蔡永馨的出現

作者 ︰ 明燕玉林

很多時候,很多機緣巧合就是在那一秒鐘的擦肩而過中發生的,那一秒鐘的緣分,注定了後面的喜怒哀樂,那一秒鐘的相逢,能夠影響很多人,很多事。但是,在那一秒鐘發生的時候,我們還什麼都沒有意識到。

曉曉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熟悉的手機短信鈴聲驚醒的。她睜開眼,腦子好像是被卡住的齒輪般,轉動費勁。天花板是白的,被單是白的,一股子消毒水味兒……曉曉忽然就想起來了,她暈倒在停車場,有人扶她去了急診室,確診是慢性闌尾炎轉為急性,急需開刀,然後,是手術室,再後來……

她回頭看了看身邊一直陪著她的那個人,一個看上去很瘦的女孩子正趴在她的床邊,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運動服。盤著頭,看不出年紀,因為看不到相貌。

曉曉伸手,輕輕推了推女孩子的肩膀。女孩兒好像正睡得香,被曉曉這麼一推,猛得驚醒過來,「哇呀!」一聲叫喚,挺直了身子,嚇得曉曉一下子把眼楮睜大了,這下,她也精神了。兩個女孩子大眼對大眼,都愣住了。

還是這個女孩子先明白過來,「姐姐醒了?我去叫醫生啊,你等等。」女孩兒風風火火跑了出去了。曉曉手捧著心髒,心中暗想,「我這闌尾炎沒疼死,差點兒被這丫頭嚇死。」

等醫生來看過,告訴她一切正常,好好休息,至少要在住院五天才能拆線出院回家,盡管是微創手術,也需要注意很多問題等等……醫生講完就離開了,又剩下她和那個女孩兒兩個人面面相覷了。

「你是……」曉曉小聲地問。

「我昨晚上看到你暈倒在停車場,就把你扶進來了。我叫蔡永馨,你叫我永馨好了。」女孩兒笑著說。

蔡永馨,舞蹈學院剛剛畢業的學生,性格開朗活潑,外貌甜美可愛。頭天晚上,她從急診室出去的時候,踫巧在停車場遇到了倒下去的曉曉,其實她當時就認出了林曉。她是志勇的鐵桿粉絲,關于子夕的資料,她搜集了很多,什麼照片啦,家庭情況啦,興趣愛好介紹啦等等等等,志勇開第一場演唱會的時候,她還專門去北京捧場,那時候,她就知道了林曉和子夕是一對兒了,盡管當時很多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但是,作為子夕資深粉絲的永馨,又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呢?

這個女孩子,雖然年紀小,想法卻很多。她喜歡跳舞,簡直可以用熱愛來形容。從早晨到晚上,只要有時間,她不是在壓腿就是在下腰,從來沒有放松過練功的她,一心希望在舞蹈或者演藝事業上有所成就,她不滿足于去幼兒園做個舞蹈老師,去小學或者中學做個教師,更不滿足于去酒吧或者各種演藝廳為別人伴舞。在她看來,舞蹈是一門藝術,而這門藝術,是要在更大的舞台上才能更好地展現出來。

雖然她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優秀,但是,由于她家境一般,父母雙雙下崗,又沒有後台,更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業內人物,畢業分配的時候,沒有什麼明星大腕的經紀公司來把她選走去做伴舞。可是,本性好強的她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她看準了一切可以去努力爭取的機會,想要為自己爭得一個能夠為明星伴舞的機會。那些舞蹈大師們或者大牌明星們的舞台,她是不敢想的,那種級別的人物一般都是花大價錢從國內外找舞蹈家或者資深舞蹈教練來伴舞的,什麼時候也輪不到她來做候補。

但是,當她把林曉扶進急診室,坐在手術室門口等候的時候,她的心中浮起了很多想法。

子夕,原名志勇,是她喜歡的一位內地創作型歌手,在國內算得上是個明星級別的人物,不能說紅得發紫,至少在當今內地流行歌壇上也小有名氣。特別是近幾年,正是他最紅的時候,個人cd專輯、mv等等,作品不斷。

現在,老天有眼,竟然讓她在急診室門口遇到了暈倒的林曉。這不是老天在給她機會嗎?一個能夠接近子夕的機會,也就是能夠接近舞台的機會。如果真的能有幸進入子夕的公司,為明星伴舞……是的,永馨到現在為止,還沒敢妄想能夠在子夕的演唱會,或者mv中做伴舞或演員。只要有機會上台做伴舞,或者在某位歌手的mv中爭得一個小小的角色,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曉曉看著這個女孩子,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左右,大眼楮,小小的瓜子臉,盡管不是很美麗的相貌,但是白皙的肌膚,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看上去很可愛的樣子,長長的脖子,頭發整齊地盤在腦後,高挑出眾的身材,這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謝謝你,永馨。謝謝你在我暈倒的時候救了我。」

「不用客氣,我也是踫巧遇到你的。昨天晚上我在宿舍里練功來著,不小心摔了一跤,劃了道口子,本想著貼塊創可貼就得了,結果這血還是止不住,宿舍里就剩下一塊創可貼了。沒辦法,趕緊過來包扎了一下,臨走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倒下,就趕緊扶你進了急診室了。」

「練功?」曉曉感覺自己的頭腦還是不大清醒。

「啊,忘了向你介紹了,我是舞蹈演員,剛剛大學畢業。對了,我認識你的,你是林曉,對吧?你的老公就是子夕,對不對?」

曉曉微微笑了一下,她知道,其實認識她的人大多都是因為認識志勇才認識的她,子夕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多人知道了。

「是的,昨天晚上真是謝謝你啊。」

「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告訴子夕哥?好讓他來照顧你啊?」

「不用不用。」曉曉想,要是志勇來了,這里就亂了,誰照顧誰就不一定了。「麻煩你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好嗎?在我的包里。」

永馨趕緊幫曉曉把手機拿了過來,「姐姐是不是擔心子夕哥過來以後,會很麻煩啊?我剛剛想到呢,他要是過來,大家肯定要排隊看他找他簽名了。」

「是啊。」曉曉笑著回答著,接過了手機,看到志勇的短信問候,趕緊回復了一條,告訴他由于工作原因暫時不回去了。曉曉本來想打電話告訴媽媽來照顧自己,忽然想起媽媽和爸爸還要從北京趕過來,他們年紀也不小了,實在是不想再辛苦他們。

「永馨,我想麻煩你點兒事情,你能幫我在醫院找兩個護理嗎?三天就好,白天一個晚上一個,我想我過幾天就可以下床自己運動了。」

「我來照顧姐姐吧,反正我這幾天腿受傷了,也沒辦法練功,我白天照顧你,晚上就睡你旁邊,好不好?」永馨甜甜地笑著對曉曉說。

「那怎麼好,怎麼可以麻煩你呢?再說了你的腿受傷了,還是趕緊回家休息吧。」曉曉趕緊推辭著。

「沒事的,你看,就是劃了道小口子,當時如果我有多余的創可貼,可能就不來了。」永馨提起褲腿讓曉曉看她的傷口,「看來我是來對了,我要是不來啊,還遇不上姐姐呢,咱們倆這是有緣分呢。」

看著非常自來熟的永馨,曉曉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喜歡不起來,好像隱約有一種想要躲開她的感覺。

「還是不要麻煩你了,多耽誤時間啊,又沒什麼事情可做,在這里是很無聊的……」曉曉繼續推辭。

「沒關系的,姐姐喜歡看什麼書,我幫你買來就是,啊,對了,姐姐喜歡听什麼歌,或者喜歡看什麼電影?我可以幫姐姐下載到手機上啊?」

看著永馨一臉真誠的樣子,曉曉無奈地說,「那,要麻煩你好幾天呢。」

「沒關系啦,我已經畢業了,還沒找到工作,每天沒什麼事做的,正好陪姐姐聊天啦。」

永馨這種自告奮勇地態度還真讓曉曉感動,曉曉平日里朋友不多,她自己本身又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個性,踫上了永馨這種熱情開朗的性子,她一時還真有點不知道怎麼拒絕才好了。

在這個城市里,曉曉最好的朋友就是程峰了,可是,她總不能告訴程峰她住院了吧,與其去麻煩程峰,還不如告訴爸爸媽媽呢。反正就是五天而已,看著身邊這個一臉燦爛的女孩兒永馨,盡管有種說不出的疑慮和別扭,曉曉還是默默地同意了永馨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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