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該被詛咒的混蛋!我詛咒你在吾主座下被之火永遠灼燒!」伊莎爾召喚出了自己的長鞭,但還沒等她轉過身便絕望地發現自己再一次被控制了,別說手指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停滯了。
「我們早說過,你別那麼沖動。」邪惡人格走到了伊莎爾面前,仿佛第一次認識她般仔細看著她的臉,良久之後才伸手拭去她臉上的一滴淚痕。
他根本不在意伊莎爾眼中能把他從里到外燒的連灰都不剩的憤怒,而是自顧自的走到了最初人格消逝的地方,伸手從空氣中召喚出了一個雷電構成的光球。
邪惡人格看了看不遠處在緩慢蔓延的黑暗,轉身對伊莎爾笑了笑,對她展示了一下兩只手心里托著的東西,一樣是剛才從伊莎爾臉上拭去的淚水,一樣則是召喚出來的雷球,「現在到了該解釋一切的時候了。」
「你想先從哪部分听起呢?」他對伊莎爾如此問道。
‘從你死的那部分!’
「這可不是一個傾听者該有的表情。」邪惡人格讓兩只手里的東西懸浮在空中,空出手來召喚出一張桌子,上面還有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然後又是兩張普通的椅子,接著他操縱伊莎爾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茶杯來。
無視著對方眼中的怒火,操縱著她喝了一大口滾燙的茶水,等到她臉上出現被燙的流出的淚水時,他才笑著說道,「請不要把憤怒表現的那麼明顯,做一個傾听者要表現出求知的樣子來。」說完話,他就深處手指隔空捏動了幾下,幫伊莎爾做出一個好奇的表情來。
「好了,這樣子還不錯,我們不如從這里到底是什麼開始講起吧。」他端起茶杯來輕抿了一口里面清香的淡綠色茶水,愜意地呼出了一口長氣,「真是令人妒忌的享受啊。」
放下茶杯後他雙手在身邊環繞了一下,對伊莎爾說道,「知道這里是哪里嗎?這里是人類心靈最深處的地方,本源之海!」看到伊莎爾眼中疑惑的神情,他滿意得笑了笑,「或者換一個更科學一點的說法,這里是人類最深的潛意識之海,從來沒有任何科學類的東西能證明這里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里有著一個人心中隱藏著的最深的秘密,你可以單憑這里的景象便能知道一個人內心深處是什麼樣子。」他指了指遠處蔚藍色的海水,「看樣子我的本體還是個挺不錯的笨蛋呢。」
‘去死吧!混蛋!’
「這樣可不對。」邪惡人格對一口氣喝空了茶杯正在咳血的伊莎爾搖了搖手指,恢復了對方的傷勢後又在她面前召喚出一個裝滿了開水的捅,「沒有第三次了,這里的水會永遠保持沸騰的狀態,別給我讓你喝下去的機會,因為下次我會換成更熱一點的東西,岩漿怎麼樣?」他微笑著用如同對親密的愛人說出包含愛意的詞語的語氣,訴說著最可怕的事實,「哦,對了!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這里的規則制定者現在是我,所以我覺得你是個人類,那你便是個人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會被燙死,我隨時都能恢復你的傷口。」
對伊莎爾眼中的恐懼感到很滿意的他點了點頭,才接著說道,「說到本源之海,你是不是覺得我總說一些沒用的東西呢?不過你放心,很快我就會說起這一切的起源了。」
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他接著說道,「一切的開始應該是源于本體在十二歲時發生的一起小事故。那次小事故讓本體的一個奇特的能力覺醒了,或者說是每個人都會有的能力在他這里被放大了。」
他無視了伊莎爾眼中的好奇,讓伊莎爾氣得牙癢癢卻又連罵都不敢罵。
「那就是忘記的能力。」他伸手扶了扶眼鏡,很滿意伊莎爾此時的狀態,「每個人在受到傷害或者是痛苦時,都會下意識的忘記一些關鍵的部分,這樣才能屏蔽痛苦,讓人不用每天都承受那種煎熬。不過本體的這種能力卻產生了特殊的變異,他可以下意識的屏蔽到與那痛苦有關的一部分人格!」
‘這就是你產生的原因了吧!混蛋!’
「說的不錯,不過要是沒有那個形容詞就更好了。」邪惡人格對伊莎爾點了點頭,「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這次就不懲罰你了。」
「在那次事故之後,最初人格便出現在了這里,當時的痛苦和屈辱對一個才只有十二歲的小孩有些太過分了,所以根本無法承受的本體便割裂了一部分帶著那個痛苦回憶的人格,也就是那時童年的良知和純真被關在了這里。」他說道這里突然指著伊莎爾皺了皺眉,「這也就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最初人格幻想中的原因,因為在那時候的他最希望有像半個母親一樣的姐姐站在身邊,保護他愛護他。」
‘原來……’
「不用想了,我們被割裂在這里的原因我想你也知道,不過我覺得你恐怕卻不知道我們被放逐在這里的後果。」
‘後果?邪惡的東西就該爛在黑暗中!’
「爛在黑暗中的邪惡的東西?哈!別開玩笑了!」邪惡人格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瞪了一眼伊莎爾,揮手讓她眼前水桶里的開水沸騰的更厲害了一點,「別逼我讓你把這玩意喝下去,要是我們這些邪惡的家伙該爛在黑暗中,那你這個代表著邪惡的魅魔呢?爛在陽光中?」
「你有這個權利麼?你才該一輩子爛在黑暗里,讓你死在陽光下都是對你的恩賜!」邪惡人格說道這里突然不說了,他喘了口氣一口喝空了杯子里的茶水澆熄了胸膛里的憤怒,「果然還是不行啊,被本體割裂的負面情緒加在一起,總是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所以!」他指著伊莎爾,「請不要再嘗試激怒我,我不敢保證會不會真讓你死在這里。」
‘這里的只是投影罷了。’
「不不不!」邪惡人格又對伊莎爾搖了搖那根她特別想掰斷的手指,「在剛才我帶你過來的時候,順便把你的本體也召喚過來了。」
‘卑鄙!’
「謝謝,這對你這種魅魔來說應該是贊美才對。」
「好了,再說這些沒用的不知道得說到哪年。」邪惡人格對伊莎爾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伊莎爾覺得自己被他笑的渾身發冷。
「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不告訴你真相你也不會配合我們。」他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我需要再強調一些事情,首先你應該知道我們都是被主體所割裂出來的拋棄的負面人格吧?」
‘當然知道,骯髒的混蛋!’
「其次,有一點你卻不知道,以前不會有,未來也不會有,沒有任何人能完全徹底的割裂自己的人格和情緒,我們被切割下來的只是一個主體,還有一點小尾巴留在本體那里,不過隨著他切割次數的增多,那個尾巴會被稀釋的越來越厲害,而本體的情緒和人格也會變得越來越純粹。」他用手指做了個爆炸的樣子出來,「不過純粹帶來的便是極端的自我毀滅,哪怕沒有什麼額外的事情影響他,再切割下去本體也會想不開自殺的,因為同樣失去了很多正面的情緒。」
‘?’
「好奇吧,好奇為什麼本體會失去正面情緒?」邪惡人格揮手在身邊召喚出一個影子來,那影子代表著最初來到這個世界,在叢林中掙扎求存的李明翰,「看,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無法忍受那痛苦和彷徨才被割裂的第一個人格,不過你沒發現嗎?他身上除了那彷徨和無助外,還有著與其相對的對希望的憧憬和發現希望的好奇心。」
「本體沒有了彷徨和無助,便不會去憧憬希望,同樣不會去尋找希望。」他吸了口氣,「沒有了負面情緒的襯托,哪里會有正面情緒的光明?更不要說,他在割裂了情緒的同時,也舍棄了對那部分痛苦的記憶,沒有了痛苦的記憶主體的思想便不會獲得成長,所以他才看起來無論經歷了多少事都看起來像是一個長不大的混蛋,沖動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他指了指自己,「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割裂了我,我是他在考試時因為被德里克出賣後,所拋棄的痛苦,試問沒有了痛苦他怎麼成長?不拒絕痛苦帶來的苦澀,他怎麼才能思考如何避免痛苦?」邪惡人格雙手一攤做出無奈的表情,「于是他就成了一個只知道向前沖不去思考的笨蛋,因為思考或者該說是反思這玩意已經和我一起給扔了。」
「剩下的還有悲傷,與悲傷相對的歡樂,沒有悲傷哪里有歡樂?那不過是假笑而已,所以現在本體就是一個成天自怨自艾的蠢蛋,連歡樂都沒了不自怨自艾才有鬼了。」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如果不是本體被侵蝕,估計過不了多久自怨自艾都得給丟進來。」
‘所以說你這個混蛋做的這一切都是對的了?消滅了純真的靈魂,就為了能出去?邪惡的家伙總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別這麼說,你也是個邪惡的家伙,你的理由估計也和我一樣光明正大。」邪惡人格回手指了指身後那最初人格消逝的地方,「你難道還不明白?最初的純真代表著就是最純粹的夢想,簡單來說他就是一個固執的笨蛋,他根本听不進去我們的解釋,也根本不願意放開通道讓我們回歸本體。」
他說道這里突然笑了笑,指了指伊莎爾,「其實與其說一開始是最初人格的固執,後來便全都是因為你了,因為他眷戀上了你的存在,期待著每天與你在那個虛擬的城市中見面,當一個被姐姐照顧的,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他吸了口氣接著說道,「因為他明白,打開通道的代價便是自我的毀滅,畢竟要離開這個由本體給他限定的囚牢,除了讓囚徒自殺外,牢門沒有任何被打開的可能。」
「所以呢……」他又指了指身後,「我才只能用這個辦法,現在可以說是一個最好的機會,錯過了,我們就得和本體一起毀滅。」
‘所以你就卑鄙的用我,用我的安危要挾他!你這個卑鄙的混蛋!我詛咒你!’
「不是要挾,你說錯了,一切都是自願的,因為這里…」他又做出一個環抱的動作來,「這里是本源之海,所有出現在這里的生物或者說是人格都會呈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這里容不下任何的謊言,即使你主動的去說出一個謊言,來自你內心的聲音也會同時說出謊言背後的真相。」
「所以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無論你心中是怎麼想的。」邪惡人格用輕輕地一句話打碎了伊莎爾剛剛建立起來的心防,「起碼,最初人格听到了你想出去的願望,而且這個願望還很強烈。」
「于是呢……」邪惡人格攤手做出一個無奈的動作,「最初人格犧牲他自己滿足了你的願望。」
‘我的願望?我的願望就是你去死!!’
‘啊啊啊啊啊!放開我!混蛋!!’
邪惡人格看著因為一口氣喝下整桶溫度超過300度的開水,而燙的幾乎從里到外都熟了的伊莎爾,無所謂的笑了笑,揮手恢復了對方的傷勢。
「有些人就是學不乖。」他對伊莎爾笑了笑,「不是麼?」
‘有本事放開我!!’
「放開你打一場嗎?」邪惡人格隨手放開了伊莎爾。
「來吧!混蛋!」伊莎爾做出了召喚長鞭的動作,但那熟悉的觸感並沒有出現在她的手心,突然之間她發現自己甚至連作為惡魔的能力都失去了,就仿佛……不是仿佛,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是一具從來都沒有接受過鍛煉的普通人類女性身體。
「我說過,在這里我認為你是個人類,那你就是個人。」邪惡人格揮手制住了伊莎爾。
他離開了椅子站起身,那滴淚水和雷電構成的球體在他身後漂浮著隨他一起移動,「現在我說的話我想你應該記住,我已經隔離了你和你那位邪神主宰的聯系,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後面的談話會被她知曉。」
‘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
「無所謂你相信不相信,不過我想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邪惡人格揮了下手,背後那兩樣東西飛到了他的手心,透明的淚水和雷球如同一對雙生子一樣在他手心安靜得懸浮著,「最初人格並沒有完全消逝,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他還有機會回來。」
‘什麼!’
「別做出那麼驚詫的心情,我想我說的很明白,這里現在是由我控制,一切規則都由我來制定,我說天是黑的天就是黑的,我說海水是甜的海水就不會是酸的!」邪惡人格把托著那兩樣東西的手舉到伊莎爾面前,「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當然願意!!’
「別那麼急著回答,我只想你知道。」邪惡人格對伊莎爾微微搖頭,「我並沒有玩弄你的心情,我只是要提醒你,你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大到你可能無法承擔。」
‘來吧!’
「那好吧。」邪惡人格讓兩個球體中的透明淚水分離出來,漂浮到伊莎爾眼前,「這是天生以謊言為生的生物,流出的第一滴淚水,包含著她唯一善念的淚水。」接著是那顆雷球,「雖然這玩意看起來很怪,不過你要知道,這是最初人格最早被分離出來的樣子,你可以理解成是一顆等待孵化的蛋,你需要用自己的時間來孵化他。不過最終他會變成什麼,取決于你用什麼樣的情緒來澆灌他。」
他舉起雙手,虛空托舉著那兩樣奇特的物質,讓它們漸漸融合在了一起,伴隨著那兩樣東西的慢慢靠近,伊莎爾的心也越來越緊,她從來沒听說過有這種古怪的儀式。
但這並不影響她的期待!——
不知道被誰舉報了,第二章設計色X描寫,需要改動表示很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