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幸福 陰謀正在悄悄向她撒開大網

作者 ︰ 離殤三萬場

夢醒的時候車子正在下高架橋,車內只有暖氣流動的聲音,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條毛毯,帶著陸沉身上淡淡的氣息。小桐將臉轉向車窗,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霓虹燈,還有涌動者巨大灰色雲朵的夜空,疊加著陸沉的倒影,不停地融合不停地變換,在車窗上夢幻地上演著啞劇。

直到溫暖的食指撫上她的頭,林小桐回過神來,偏著頭笑,「陸沉,我怎麼感覺自己才十八歲?」

「你可以再無恥一點。」他翻了個白眼。

進小區大門的時候林小桐突然說,「陸沉,昨天晚上咱倆換下的衣服還沒洗。」

「你想說什麼?」他挑眉惚。

「不如我們從這里跑回去,輸的人洗衣服,怎樣?」

就她那點體力。陸沉有些不屑地從鼻子里哼出了一聲,答應了。

停了車,走到林蔭路上,陸沉十分紳士地說,「我讓你先跑十秒鐘。溫」

話剛說完,林小桐已經拔腿狂奔了。

身後始終沒有動靜,她得意洋洋地回頭去看,陸沉正慢吞吞地做在熱身運動,小桐喊了一聲,「喂,那位先生!洗衣服的時候記得少放一點洗衣液!太香了我受不了!」

「驕兵必敗。」他的眼楮笑出了水色瀲灩,長腿一邁,輕輕松松地逼近了她,然後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超越而去。

「陸沉,你等等我呀!」林小桐氣急敗壞,咬緊牙關沖過去,陸沉故意氣她,放慢了腳步,甚至回頭來對她招手,無奈林妹妹力氣實在太差,沒跑一會兒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等等……我……」

「家門口見。」陸沉哈哈大笑,轉身瀟灑離去。

小桐急得直跺腳,卻深知自己是鐵定跑不過他的,從小就跑不過他。

但是從小到大,她總是有辦法對付他。

「搶劫啊!搶劫!有人搶劫!」

她一邊慢吞吞地追趕他,一邊在後面揮舞著胳膊哇哇大叫。

小區的晚上雖然人跡罕至,但是保衛卻一點也不松懈。她剛扯開嗓子喊了幾聲,後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手電筒的射光。

陸沉停下來,轉過身愣愣地看著她,目光看到她身後追趕而來的保安,氣得咬牙切齒,「林小桐,你這卑鄙的女人!」

「陸沉,你這個悲催的男人。」她經過他的身旁,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腦袋,幸災樂禍,「我先走了啊,祝你好運。」

說著,邁著大爺的步伐,大搖大擺地和他擦肩而過。

回到家等了很久,陸沉都沒有回來,小桐開始擔心他會不會真的被送派出所,一邊端著水杯在屋里晃悠。當她看見床頭的小熊睡衣鼻子不見了的時候,堅定地發誓,陸先生你真是太可惡了,不進派出所不足以讓我泄憤!

剛彎子去查看小熊的‘傷勢’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按在床上,用力扳過她的腦袋,鋪天蓋地地吻她。

「你……唔一一」

「小壞蛋,你太壞了。」他迫不及待地扯下她的大衣,林小桐急忙說,「這衣服有扣子的……」

還沒說完,又被他的吻封住。

毛衣太緊,他怎麼也扯不掉,只得將她的雙手舉起,將衣服撩開,從頭頂月兌下來。但是衣服撩開一半,他就不耐煩了,任由它不上不下地堆積在她的頸部,低頭去吻她的胸膛。

他雙手繞過她的背,將她緊緊摟進懷中,她去月兌他的褲子,撫模他的身體。舌頭在他的口中糾纏,吸吮,他霸道地在她之上,吻得她神魂顛倒。

就在她意亂情迷的間隙,他突然停頓了所有的動作,漫不經心地說,「哦,我忘了跟你說,我準備下周帶你回家去,不等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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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桐原本是沉醉在巫山**的美好世界,但是這樣的美好就像在陽光下五顏六色的肥皂泡,它不經戳。

沉默了很久很久,陸沉突然用力了一下,然後撐起身子,握著她的手,低頭看她,「你在想什麼?」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偏著頭看著他和她交握的手,小桐輕輕地用食指揉動他食指指節的那顆骨頭,輕輕說,「我在想,你媽媽再見到我,會不會還是不接受我。」

他沉默地握緊了她的手,他不擅長安慰人或者調節氣氛,所以這樣的事必須由同樣也不擅長的她來承擔。

小桐笑了笑,故作輕松,模著他的臉說,「這位先生,下次請不要再用‘今天天氣很好’的語氣播報著‘動物園的獅子跑出來咬死人’的新聞。好嗎,親。」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眼楮里有一種東西叫堅毅。

他說︰「我們不會重蹈覆轍。」

小桐笑一笑,「但願。」

但願。

但願不負如來不負卿。

但願君心似我心。

但願攜子之手,白首不相離。

但願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但願一切的一切,永遠是單純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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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小桐做了噩夢,夢到一間空房里只有她和陸沉的媽媽面對面坐著,他媽一臉高深莫測地盯著她看,像在看一條被她捏在食指和拇指間的蟲。

「林小桐,你和陸沉不能在一起。」

她驚醒,陸沉在身旁睡得正熟,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給整個房間都披上了乳白色半透明的薄紗。

小桐伸手將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放進被子里,又輕輕撥開貼在他臉頰的頭發,小聲地說,「其實我真的很怕。」

陸沉依然沉睡,她嘆口氣坐到床邊,用腳撈了很久的拖鞋都沒有撈到,索性光著腳跳下床,到廚房倒了一杯水,然後站在陽台看著路燈默默地喝水,天欲亮將亮,天邊有微弱的曙光。

「小桐。」身後有人叫她,她回頭,陸沉抱臂倚著陽台門,黑暗中她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見他說,「在想什麼?」這是今晚他第二次問她在想什麼,而她依然在想他媽會不會不接受她。

小桐搖搖頭,「只是做了個噩夢。」

他走過來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輕聲問,「夢到什麼?」

「妖魔鬼怪。」

他摟緊了她,暖暖的體溫緩緩地從他身上渡到她的背上,他說,「林小桐,你不能一害怕了就跑。」

小桐愣了愣,開玩笑地說,「那要看你媽這次的火力程度了。」

他突然用力掰轉過她的臉,從她身後側吻了上去。小桐能感覺到他的不安,他的舌尖探進去時還帶著微微的顫抖,這樣的顫抖像是帶著細小的電流,那電流吸引著她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她轉身反手摟上他的脖子,輕輕地用舌尖點觸了一下他的唇瓣,他趁機卷住她的舌頭,拖進他嘴里用力地吸到她舌根發麻,小桐有種錯覺,覺得陸沉好像想要把她吞下去。

唇舌輾轉間她听到他惡狠狠地說,「林小桐你這次再跑了我們就沒有下次了,我說到做到。」

可是怎麼辦呢陸沉,我真的很害怕。

「告訴我,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要問了好嗎。」小桐攪著手指頭,表情有些僵硬,「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去回憶。」

陸沉伸過手去輕擦了一下她的臉頰,另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擁抱了她一下。

「不準發呆。」

「陸沉呀。」她搖頭,突如其來的空洞充滿了她的心。

明明她想要的就在她眼前,為什麼她還會覺得那麼的遙遠?

陸沉呀,如果當年你見過的不是那個詩情畫意的林家小姐,而是恰巧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成為社會最底層的那群人的少女,你還會愛上我嗎?

那麼你的愛,在被人日復一日的鄙視和嘲笑中,又能堅持多久呢?

他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半句,卻見她叫了一聲「陸沉呀」,沒有了下文。

「說呀。」

「說什麼?」她輕輕靠在他的懷里,面前是高樓大廈之間一點一點跳躍出來的朝陽正沖破雲層。

「你快看。」她輕輕拉著他的袖口,指間掠過微薄寒冷的風。

他轉過頭,看著朝陽的目光中,滿是熱烈和純淨,陽光在他的眸子里跳躍,像是映在水面的明媚。

她貪婪地看著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說,陸沉呀,我愛你。

陸沉,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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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一大早起床就覺得心神不寧。

站在樓梯上甩了甩手,手腕上的鐲子飛了出去,砸破了魚缸。

「李嬸!李嬸!大清早的就沒見了人影,干脆永遠別讓我見到你算了!」她叫罵著,叉腰站在客廳,心里一陣煩躁。

李嬸從院子里進來,端了杯水,砰地一聲放在茶幾上,「您就喝杯水消消火吧,大清早的別將陸先生吵醒了!」

「吵醒她你心疼啊?心疼你去哄著呀!」

李嬸瞪著她冷笑,一張老臉溝壑縱橫,滿是威嚴,「瞧瞧你這潑婦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里來的鄉村農婦!」

「你說什麼!」

趙小玉刷地站起來,將杯子拂到地上,「你給我站住!」

李嬸回過頭,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太太,叫你一聲太太是尊重您!您可別自己都不尊重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這是我家!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趙小玉大怒。

「你家?」李嬸上前一步,到她面前,揚著頭冷笑,「當年要不是你使手段,陸家的太太輪得到你?這麼多年了,看在小沉的面子上,我已經接受了你,可是你這些年越做越過分了!你毀了嬌嬌的人生不說,還想連她的女兒一起毀了嗎!」

說著,將一疊照片摔到趙小玉的腳邊。

趙小玉低頭看了一眼從袋子里跌出來的照片,臉色刷地白了,上前一個巴掌就要往李嬸臉色抽,被她反手推了一把,險些跌倒在地。

「我和長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要不是王嬌嬌突然冒出來,我和長林也不會晚了好幾年才結婚!我毀了她的人生?她一個第三者,有什麼資格談人生!」

「那小桐呢!小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孩子是無辜的,上一輩的恩怨,何必牽扯到下一代!小桐和小沉是多般配的一對呀,你究竟是多狠的心!」

「不要在這里假惺惺了,當年逼走林小桐,難道沒有你一份功勞?」趙小玉冷笑,「你那點心思我會不知道?就算沒有了林小桐,孟婉婉要嫁進陸家的大門,你想都別想!」

「你!」李嬸氣得發抖,手指指著趙小玉說不出話來。

「大清早的,吵什麼吵?」樓上傳來腳步聲,陸長林穿著家居的睡袍,站在樓梯口,目光掃過破碎的魚缸和地上的水杯,眉頭一皺,「你倆就不能有一天消停嗎?我在家的時間不多,你們裝裝樣子也好,不要再吵了。」

李嬸不做聲了,彎下腰去收拾玻璃碎片,趙小玉從她身邊走過,重重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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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趙尹凡還在睡覺,就被自家老爺子掀了被窩,冷風襲來,他一個哆嗦,極不情願地睜來眼楮。

老趙提著鳥籠子,一邊逗玩一邊斜眼看著孫子,嗔罵,「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豬都沒你能睡。」

「爺爺!你孫子我身上的傷還沒好,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趙尹凡受不了,抓狂地咬著被子在床上打滾。

趙老吹胡子笑罵,「少跟老子裝!當兵的還怕這點小傷小痛!想當年抗.美.援.朝那會兒……」

「您又來了!」「我說你這小子!」趙老嘴上說著沒什麼,心里其實心疼得緊,趙尹凡惺忪著睡眼穿衣服,他連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勢,看到背上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雖然已經只是淡淡的痕跡,卻仍舊像割著他的心頭肉。

「早知道生了那個不孝子是用來虐待我孫子的,當年就該將他捂死在襁褓里!」趙老恨恨地說。

「爺爺,你對我真好~」趙尹凡抽抽鼻子就要上前去擁抱趙老,突然感覺褲腿被人扯住了,低頭一看,蛀牙正咬著他的褲腳,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哀怨地看著他。

趙尹凡哈哈大笑,將它抱上床,高興地說,「沒有白養你小子,知道和舅舅最親。」

趙老看著孫子,笑得慈祥欣慰。

趙尹凡是趙家獨孫,生得又是討人喜歡的樣兒,他退休在家,這孩子從小就是他親自接送上學放學,難免親近溺愛。所幸,雖是不思上進,心底卻是難得的善良,人品作風都還端正,令他十分安慰。

「昨晚你不是讓我早上過來叫你,小沉今兒要回來,你要過去見他嗎?」趙老提醒他。

趙尹凡一拍大腿,有些懊惱,「哎呀,我怎麼忘了!」

將褲子一套,急急忙忙沖進來浴室。

到陸家的時候,趙小玉和陸長林正在吃早飯,李嬸在廚房煮湯圓兒,趙小玉親自去開的門,看見是趙尹凡,笑著說,「剛和你姑父說你,你就過來了。吃早飯了沒有?我讓李嬸多煮些湯圓。」

「好的姑媽。」趙尹凡說著,眼楮越過趙小玉的肩膀往屋里瞅,「陸沉還沒回來?」

「小沉要回來嗎?」趙小玉一愣,「他沒有通知我們呀。」

陸長林聞聲,走了出來,笑著招呼趙尹凡進屋,「小沉今天要回來?這孩子也不提前說一聲,李嬸要安排她的飯呀。」

進了屋,坐下和陸長林閑聊了幾句,李嬸端著熱騰騰的湯圓從廚房出來,笑盈盈地說,「阿凡呀,怎麼兩年不見黑成這樣了?」

陸長林笑得合不攏嘴,「剛好突顯了牙齒又白又整齊。」

「姑父你就取笑我吧!」

正說笑,門鈴響了。

「估計是陸沉回來了。」趙尹凡笑嘻嘻地起身去開門,心中暗想,待會兒這一屋子人,看見林小桐會是什麼表情?

啪啪跑到玄關,開門,果然是陸沉,趙尹凡上前,用力地去拍陸沉的肩,笑得挪揄,「我們等你大半天了。」

眼楮直往他身後瞟。

陸沉輕咳一聲,站在一邊,從他身後走出一個人來,眉眼溫和,卻盡是忐忑。

她有些局促,看著他,緊張兮兮地問,「都……都在家嗎……」

不忍打碎她眼中的期冀,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都在。」

小桐垂下頭,嘴唇咬得快要溢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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