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幸福 多少床前明月光,疑是舊情傷。

作者 ︰ 離殤三萬場

「vera,中國人不都是穿長長的裙子嗎?袖口大大的那種,你怎麼沒穿呢?」Koray是房東太太vallentina的小孩,今年七歲。自從前幾天學校里放了一段關于中國的視頻,他便每天纏著她問東問西。

小桐坐在椅子上曬著懶洋洋的太陽,模著他卷卷的短發笑得差點落淚,「Koray,那是漢服,現在早就沒人穿了。」

「什麼是漢服?」

「就是一一」小桐眼珠一轉,笑著說,「就是死去幾百年的人穿的服裝。」

Koray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又開始丟面包屑給鴿子吃。法國的鴿子很膽大,隨處可見它們在地上走來走去溴。

「你認識陸沉嗎?」他的語氣異常認真。

小桐愣了愣,點點頭︰「當然,上一期時代雜志的封面人物。」

「那你喜歡他嗎?」最近,Koray喜歡的女生迷上了那封面人物,令他狠狠地吃了一番醋禱。

小桐站起來,拾起地上的小花別在頭發上,「不是喜歡,我愛他,全世界我最愛的人就是他。」

「想不到你也追星。」Koray靠近她,舉著相機順著她的目光眺望。相機鏡頭下,羅納河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vera,你到法國有四年了吧?你的法語已經說得像半個法國人了。」Koray突然說。

小桐撒了一把面包屑,鴿子飛擁過來爭食,「五年了。」

五年了。初到法國,只會「你好」、「謝謝」、「打擾了」和「這個東西多少錢」……

很多個大霧彌漫的清晨,她都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去語言學校上課。跟著別人學「西紅柿很甜,」「面包很新鮮」,「我要一杯黑咖啡」等等無聊又好玩的話語。像個復讀機,總是習慣性地把听到的話飛快在嘴里重復一遍。

除了學習就是打工,空余時間她就坐在河邊擺弄著她的相機,拍天空湖水,跳躍的松鼠和飛翔的鳥兒。

房東Vallentina是個脾氣古怪的英國老太太,每次出門都會把自己收拾得很精致才無比優雅地在羅納河邊散步。老太太雖然住在老城區,卻活得像個貴族,陳舊的大書房里嵌滿了核桃木大書櫃像吃撐了的胖子塞滿了各種書籍,甚至有中文版的《菜根譚》和《紅樓夢》。

Vallentina對小桐出奇地好,Koray說,是因為她會用好听的中文讀紅樓夢。

「vera,Koray,快進來。」Vallentina站在門口,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

小桐和Koray說笑著進屋,推開門就看到客廳里坐著一個男子,低著頭正在看雜志。夕陽擦過門框照射進來,男子有一張白皙的面孔,黑色的頭發烏黑的眼珠,地地道道的東方人。

「vera,這是tankit,他也是中國人,是杰出的青年建築師。」Vallentina太太向她介紹道。

Vallentina很同情小桐這個單親媽媽,有事沒事就給小桐介紹男朋友,雖然小桐總是笑著拒絕她,但是老太太對這種搭橋牽線的事情總是樂不知疲。

「你好,我叫林小桐。」小桐用中文和tankit問好,伸出手去。

tankit握上,禮貌微笑,「你好,我叫泰岩。」

小桐點點頭,寒暄幾句,隨即走到廚房去,對忙著烤面包的Vallentina太太說,「我去接louis放學,晚上見,Vallentina太太。」

「我已經叫fendi幫忙去接louis了,你哪里都不用去。」Vallentina太太堅決地說。

「可是……」

「vera,你快三十歲了,再不趁著年輕找到好歸宿,這一輩子都要孤獨度過了。就算你無所謂,難道louis就不需要一個爸爸嗎?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容易得抑郁癥。louis才五歲就不太愛說話了,這樣子下去那孩子會越來越自閉的。」

小桐低著頭不做聲。

的確,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不容易幸福,她當初自私地選擇將louis生下來,漫長的這些年,要不是有一個那麼像他的孩子陪在自己身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louis越來越自閉了,除了面對她和趙尹凡,幾乎不和其他人聊天,再這樣下去,情況不妙。

就算為了louis,她也得重新開始一段婚姻。

「好的,Vallentina太太,那我先出去了。」小桐下定決定。

Vallentina倍感欣慰,拍拍她的肩膀,又想起自己手上滿是面粉,笑著收回手,「vera,加油!」

客廳里,小桐主動給泰岩煮了一杯咖啡,兩人靠在流理台站著,談天說笑。

泰岩突然說,「我剛看了louis的照片,Vallentina太太說那是你的兒子?」

小桐點頭。

「長得和陸沉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泰岩若有所思,「現在不是很流行模仿秀嗎?louis可以去模仿陸沉,真是太像了。」

陸沉是這幾年新崛起的建築界精英,別說在中國,就是在海外華僑里也有響當當的名氣。

他的夢想終于實現了,看著電視里報紙里那一幢幢巧奪天工的建築,她仿佛看見了他日夜忙碌疲憊不堪的身影。

「louis的中文名字,小名就叫陸陸。」突然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

屋里的人抬頭看去,逆光中一道人影站在門口,擋住了屋外逐漸暗下去的光線,五官有一種羽化的模糊。

小桐放下咖啡杯,笑著迎上去,趙尹凡手中提著大包小包,她接過去,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說,「每次過來都買這麼多東西,現在不比以前,你花錢怎麼還是大手大腳的。」

話一說完,看見趙尹凡臉色一沉,小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轉移話題,「陸陸快放學了,他待會兒看見你一定很開心,有大半年沒見了吧?」

這五年來,除了偶爾和尹流蘇蔣晉安通通電話,趙尹凡會時常來看望她之外,她沒有和國內的任何人聯系。柯小東像瘋了一樣到處找她,可是她真正希望來找自己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動靜。「我們出去走走。」趙尹凡看見屋里的男人,臉色有些不好看。

小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進去找Vallentina太太,Vallentina無可奈何,只是再三叮囑要回來吃晚飯,「vera,既然你強調,你跟趙先生只是朋友,沒有做情侶的可能,那麼你就該和他保持距離。你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君子之交淡如水,走太近對你沒好處。」

「我們不是君子,只是小人,」小桐不予置否,「小人之交甜蜜蜜。」

說完,不等Vallentina太太教育她,嘻嘻哈哈地蹦出了廚房。

Vallentina在身後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哭笑不得,眼中滿是愛憐,「這姑娘自己都還是孩子呢,家里沒有一個男人,怎麼照顧得好louis?」

陸沉曾經說過,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最俗氣的行為就是逛旅游景點。在巴黎,這個即使呆了五年的城市,對于林小桐來說還是十分陌生。沒有陸陸,她甚至不敢走太遠,因為擔心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趙尹凡非要拉著她去奧賽博物館,口口聲聲來了無數次巴黎卻沒有去過巴黎的標志性景點,頗為遺憾。

坐地鐵到了盧浮宮,一進博物館就遠遠牆壁上巨大的睡蓮畫,莫奈的一生都活在睡蓮的世界,看著滿牆壁的睡蓮,火熱日光下的睡蓮,晨霧妖嬈中的睡蓮,小桐仰著脖子,只覺得眼楮發酸。

「喜歡嗎?」趙尹凡笑得意味深長,看在她的眼里,顯得滿是陰謀的味道。

「干嘛?」小桐戒備地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趙尹凡該不會窮瘋了,窮到想要盜取博物館珍寶的份上了吧?

趙尹凡看出了她猥瑣的小心思,嘴巴一撇,惡狠狠瞪她,「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幅睡蓮主畫是高仿品。真跡在我那兒。」

小桐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偷的?你又不喜歡收藏這些玩意兒,偷睡蓮圖干嘛?」

話一說完,被趙尹凡一個爆栗敲在額頭上,「說什麼呢!誰偷了!餓死的老虎比貓大,老子還沒窮到偷東西的份上。這睡蓮圖一直都是高仿品,騙游客的,真跡早就流失出去了,我一哥們兒花高價在黑市買了送給我的,你三十歲生日要到了,我準備送給你做生日禮物。」

小桐揉著生疼的腦袋,訕訕地說,「我可沒這雅趣。再說了,有人送禮物是提前說出來的嗎,一點驚喜感都沒有,你這個白痴。」

「不喜歡的東西,意外出現的時候只有驚嚇,沒有驚喜。」趙尹凡一把抓住小桐的手,邁開長腿往外走,「好了,確認了你喜歡,我就放心了。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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