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幸福 屋漏偏逢連夜雨

作者 ︰ 離殤三萬場

「好好好,沒問題,那咱們孩子就拜托您照顧一下了,我倆這就回家去拿錢。」雖然知道醫院建設費是騙錢的,但是趙尹凡並沒有點破,而是拉著林小桐的手往外面走。

林小桐听了醫生的話,七魂六魄這才回到了身體里面,一邊任由趙尹凡拉著她走一邊抹著眼淚問,「我這兒還有壓箱底的三千法郎,你那還有多少錢?」

「你知道我向來不留意卡上有多少錢。」趙尹凡悶悶地說,「但是肯定不多,不超過兩萬人民幣。」

「什麼?」小桐目瞪口呆。

「我跟家里決裂之後,家里就沒有再給我一分錢了,」趙尹凡無奈地解釋,「我媽剛跟那位離婚,手上的錢全砸在她新開的美容院上面了,現在只有打電話問晉安先借著。你也知道這幾年他們公司效益好,十幾萬法郎還是借得起的。溴」

說著,他掏出電話,撥了號碼。

電話里,蔣晉安的留言小秘書反復地說,「您好,我暫時無法接听您的電話,有事請在嘟聲之後留言……」

「干!」趙尹凡低罵一句,又撥了孫蜜的電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禱」

小桐見他一副抓狂的樣子,似乎準備摔手機,趕緊拉住他說,「沒事兒,我的稿費也該結賬了,我打電話催催,兩本劇本大概有二十多萬人民幣的樣子。」

寫劇本是她唯一的工作,雖然身在法國,但是她也在新聞上看見了自己的《北京往事》收視率十分不錯,獎金就算了,該結的稿費已經壓了半個多月,也是時候該討了。

電話響了兩聲,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接起,語氣很熱情地說,「vera嗎?又有新劇本了嗎?」

小桐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說,「張姐,請問《路過花開路過你》和《盛世流年》的稿費今天可以結給我了嗎?我兒子……」

「哎呀,vera,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半夏娛樂會拖欠編劇稿費啊?」電話里的女聲一下子變得不耐煩起來,「稿費的事情我已經向上頭申請的,這程序要一道一道走完,很慢的,你別急,有時間先構思新劇吧,三本一起結算有額外獎勵。」

「我不要額外獎勵,我只要我的稿費,張姐,我兒子他……」

「好了好了,我還有事兒,先去忙了啊,咱們再聯系。」

「喂喂!張姐!」

「嘟嘟嘟……」

小桐頹然地掛了電話,看了趙尹凡一眼,兩人相對無言,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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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進泰和小區,停車場,車子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道偉岸的身影走了出來。

進電梯,十一樓,按下門鈴。

屋里很快響起了腳步聲,漸漸近了門口。

門從里面打開,一張憔悴不堪的臉露了出來,他淡淡看了門外人一眼,轉身往屋里走。

「你把我叫來做什麼?」蔣晉安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屋里。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里,自從五年前萊斯來了香港,他們就再也沒有單獨見過面,偶爾在公眾場合踫上了,也只是裝作陌生人擦肩而過。

「你進來。」萊斯穿著居家服,臉上好幾處纏著繃帶。即使這樣,他依舊顯得風度翩翩,絲毫沒有狼狽。

「有什麼事情就在這里說。」蔣晉安一動不動。

萊斯靜靜地對他對視了半晌,突然長腿一邁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拽進了屋。

「你他媽的干什……」

話還沒說完,嘴唇已經被他堵住。

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纏繞著他,幾乎令他繳械投降,防線崩潰。可是只有幾秒的沉淪,他就用力推開了他,怒目相視。

「說完了,你可以走了。」萊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走進屋去。

他從流理台上端起高腳杯,搖晃著里面琥珀色的液體,唱片機里低沉的女聲幽幽地唱著,「勞斯和萊斯,都是花樣男子。勞斯原是個校隊的優秀種子,萊斯只喜愛讀書,偏偏他倆早見晚見都穿著同樣純白襯衣。羅曼史開始于相鄰的桌椅,不過二人不敢放肆。能成為朋友大概總帶著愛,但做對好兄弟又如此相愛,旁人會說不該。忘形時搭膊自有一面退開,兩眼即使移開轉開,心里面也知這是愛。男子和男子怎能親密如此,如果純情,為何使這悲劇上演,想起相識以來,一起溫書听歌逛街看海,能不能像梁祝一樣去愛……」

蔣晉安站在門口靜靜地听著歌聲,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你的新歌?」他問。

萊斯笑了笑,伸手按了暫停。

「朋友的新歌,我替她做的詞曲,正在校對。好听嗎?」

門口的人不做聲。

萊斯也不搭理他,戴了耳機,往地板上盤腿一坐,寬大的藍色居家服里隱隱露出銀色的鏈子。蔣晉安無比熟悉,因為那鏈子是他送給他的,在阿根廷的時候,兩人去逛舊貨市場,萊斯喜歡淘一些看上去很有些年代的東西,舊椅子,舊唱片機,舊字畫。

最近很多關于他的新聞,幾乎都是負面的,萊斯又和哪個女明星分手了,萊斯在綜藝節目上罵人了,萊斯出入同志酒吧了。

他面對鏡頭,面對記者,卻依舊是不屑一顧的淡淡笑容。

蔣晉安看著他安靜清淡的樣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火氣,憑什麼,憑什麼五年來他受盡了煎熬,想忘記卻忘不掉,他卻可以沒事人一般,風花雪月,笑傲人間。

「你叫我來就是想要我看你過得有多好是不是?你想嘲笑我是不是?」他一把扯掉他的耳機,有些不顧形象的歇斯底里。

面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他總是那麼輕易就喜怒形于色。

萊斯只靜靜看著他發火的模樣,忽而卻笑了,「我總從電視新聞,別人口中,听說,看見,你是多麼儒雅多麼好脾氣的人,永遠帶著笑,謙謙君子,不會慍怒。可是我知道,你不是的,你小氣,自私,動不動就大吼大叫,這才是真實的你。」

「對啊,我小氣,自私,我配不上你!」蔣晉安一腳踹在唱片機上,碎裂的一聲。「那你叫我過來干什麼!本來我看不見你了,我過得好好的!我和我老婆打算明年要孩子了!我過得好好的!你叫我來干什麼!」

萊斯低下了眉眼,發梢有跳動的陽光,「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屋里沉默了良久,蔣晉安一把將桌上的酒杯酒瓶拂到地上,頗有些煩躁,「操!」

他沉著臉轉身要走,卻在看見門口安安靜靜站著的女子那一刻,面色如紙。

孫蜜扶著門框,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情緒,這樣的她令他感到害怕,他猜不出她是憤怒,還是失望。

「對不起,我叫人監視了你。」她靜靜地說,「我一接到消息就立馬從巴黎飛了回來,因為我不想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失去了父親。」

蔣晉安一愣,震驚之余只剩下無盡的慌張。沒有自己意料之中的喜悅,他只是覺得恐懼,覺得難以適從。

「不可能……我們做了防護措施……怎麼會有孩子……」

「對不起,是我動了手腳。」孫蜜低下頭,雙手覆上肚子,聲音淡淡的,終于有了一份悲哀,「你不想要的話,我會負責打掉。反正生下他,他也得不到父愛。」

說完,她轉身慢慢地走向電梯。

蔣晉安沉默了一會兒,大腦里一片空白,身後的人幽幽地說,「傻子,快去追啊,那是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

蔣晉安如夢初醒,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拔腿就追了上去。

萊斯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遠處電梯門口拉扯的兩道身影,看著他們又吵又鬧,最後孫蜜靠在蔣晉安懷里,兩人相擁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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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最高人民法院。

法官面無表情地敲下錘子,擲地有聲,「經過B市最高人民法院調查審理,最終判決如下,被告林小桐,沒有按照合同約定時間準時交付劇本,給原告半夏娛樂有限公司造成了巨大損失,需支付原告半夏娛樂有限公司二十萬元人民幣毀約賠償費,由法院強制執行!」

小桐呆呆地坐在被告席上,面色蒼白,十指深深陷進了肉里。

陸陸遠在法國的醫院里,醫藥費還沒有著落,自己卻被急急召回了B市,傳票出庭。

前天,她不停地給制片方打電話,苦苦哀求結算稿費,在打了第十一個電話之後,那邊換了一個男人接電話,冷冷的,不耐煩地對她說,「我們根本就沒有收到你的劇本,你倒是先問我們要錢來了!咱們法庭上見,準備二十萬毀約賠償費吧!」

說完,掛上了電話。

她沒有想到,他們真的將自己告上了法院,並且打贏了官司。

她的律師王先生收拾著文件無可奈何地對她說,「林小姐,對方的律師是B市律師界數一數二的佼佼者,我已經盡力了,幫不到你,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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