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宮內的紛爭迅速傳到了契丹各部落首領耳朵里。一些擁護太子的人都為他捏了把汗!雖說耶律倍是太子,但他在朝中並沒有和其身份對等的地位,如果沒有了皇後的支持,那麼他太子的位置就會岌岌可危。誰都知道皇後述律平的為人!耶律阿保機的三個兒子中,最讓契丹各部敬畏的還屬二皇子耶律德光,他不僅有父親的英勇,更有母親的謀略,戰功卓越,為人冷酷決絕,相比軟弱無能的太子和囂張跋扈的三皇子耶律李胡,他顯得那麼的優秀和突出。以致不少見風使舵的契丹貴族開始從支持太子的行列中悄然而退,開始巴結耶律德光了。
這年冬天,白雪紛落,為整個皇宮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絮衣。契丹皇族傳統的冬獵活動照樣在永州東南氣候較為溫暖的廣平澱進行。
耶律阿保機帶領著皇後述律平、皇子耶律德光和耶律李胡以及滿朝官員、契丹貴族駕著車隊浩浩蕩蕩向廣平澱出發。太子耶律倍據說因身體原因沒有參加。
天地廣闊,一片純白。錦旗在寒風中呼呼作響,綿延幾里的車隊行進著。馬匹身上的銅鈴聲傳得很遠很遠。
到了廣平澱,一個個帳房拔地而起,給這片原本空寂的土地帶來了喧雜熱鬧的生機。
耶律德光帳內,吉剛為他端來一瓶暖酒。「主人,這是我剛為您準備的,暖暖身子吧!」
「不必了。我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比這有用。」每年冬獵都是耶律德光最愜意的事情。廣平澱這里地勢平坦,榆木成林,有灰熊、馴鹿、野兔等有打不完的獵物。每次看到天地廣闊的美麗景象都能讓他壓抑的心愉悅不已。「吉剛,把酒帶上!」
吉剛為主人披上一件滾貂毛的裘皮風衣,跟著出了皇帳。
耶律德光驅馬在雪地里飛奔了一陣,進入一片榆木林。風吹起,潔白晶瑩的雪片從樹枝上紛紛揚揚的灑下來,他都看得呆了。相比宮廷里的明爭暗斗,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祥和。
「吉剛,拿酒來!」他緊收馬韁,拿過酒壺仰頭喝著。烈酒可以暖身,卻無法溫暖他的心。吉剛默默的跟隨主人身後,只有他知道主人內心的孤獨。
皇帳向北不遠的地方是伙食房。很多男女僕役們正忙碌著燒煮。髒累的活兒都是最低等的奴僕做的。她們排著隊頂著寒風到遠處一條河溪邊清洗食物。
耶律李胡在皇帳里百無聊賴,穿著厚厚的衣服出來透透氣。他本不想到這里來,沒有美女佳肴的日子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可母後非拉著他來,並叮囑他要趁打獵的時候在父皇和朝廷官員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天知道,他對殺人還感覺挺有意思,但打獵就興致缺缺。
遠處一隊穿著粗布麻衣的奴僕正趕著干活。這時,一個臉蛋雪白,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奴吸引了他的視線。土灰的衣物難掩她水靈的面容,寬大的衣裳下婀娜的身材若隱若現。她正吃力的拿著一筐東西向前走著。耶律李胡眼珠微微閃動了一下,露出婬邪的光。
「啪!」一條長長的皮鞭猛地甩在那個女奴面前,嚇得她驚呼出聲。跟著眼前出現身穿貂皮長袍的貴族男子,滿臉的猥瑣之氣。她抬頭一看,頓時臉色鐵青,渾身因害怕而不停的發抖。來人正是三皇子耶律李胡!他殘暴陰毒,殺人如麻,是奴隸們眼中的惡魔!她連忙跪在雪地里。
一雙不懷好意的手撫上她的臉。心跳仿佛在那刻停止,危險悄然而至。然後她听見比宣判死刑還要恐怖的話︰「你,到我皇帳里來!」眼淚從驚恐的眼里不停滾落,她根本無力動彈。被三皇子看中的女奴都是他發泄獸欲的工具,最後沒有幾個能活著。她,寧願一死!
「沒听見我的話嗎?!」耶律李胡眼見那個女奴沒有動靜,很不耐煩。天這麼冷,找個女奴暖暖身子也好。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他火爆的脾氣立馬就發出來,毫不留情的揮鞭向女奴揮去。竹筐里待洗的食物灑了一地。
粗大皮鞭如雨般落在她柔弱的身上,頓時將粗布麻衣撕破成一道道口子,露出雪白的皮膚,跟著出現一道道血印,但是她沒有哼一聲。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被打死的時候,一個低沉冷凝的聲音響起。「放了她!」
耶律德光驅馬折回的時候就看到皇弟李胡在虐打奴隸。好不容易找到一點快樂,居然在這里被他破壞殆盡!
「關你什麼事!我只是在教訓一個女奴!」耶律李胡白了騎在馬背上的皇兄一眼,毫不買賬。
「你除了用你皇子的身份虐待奴隸,還有什麼本領?」耶律德光的語氣比冰還冷。「這里是憑自己實力獲得獵物的地方。」他瞟了眼地上的女奴,「和我比試一下吧!看誰能得到這個獵物!」
「哼!誰怕誰?」耶律李胡被激得眼露凶光。這個二哥仗著征戰有功到處作威作福,有時連母後都敬畏其三分。他才不怕呢!
地上驚魂未定的女奴,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依舊沒有反應過來。她怎麼成了兩位皇子爭搶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