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掠愛︰燕雲劫 第三卷 人何處 第十章 易朝

作者 ︰ 黑夜幻靈

說來奇怪,這天日出時還霞光萬丈,碧空無雲,日上三竿後忽然烏雲密布,狂風四起。在軍帳里獨自沉悶了半日後,耶律德光召喚石敬瑭進來,下令發兵攻城。

石敬瑭拿了軍令滿心歡喜,在大軍前故作體恤百姓,振聲命令將士進城後不得驚擾百姓,直取皇宮。在契丹大軍的迅猛攻勢下,洛陽城破。石敬瑭一馬當先率軍直沖皇宮。洛陽失守噩訊傳來,末帝李從珂萬念俱灰,披頭散發的抓著傳國玉璽沖進後宮,將石敬瑭丈母娘曹太後、自己的劉皇後和最寵愛的兒子雍王李重美等人傳召到皇宮內最雄偉的玄武樓,準備了結。悌

烏雲籠罩下,巍峨的玄武樓如同一座刑台,陰森恐怖。曹太後和劉皇後哭得如同淚人。雍王李重美則是一臉凝重靜靜的看著父皇瘋了般呼嚎和宮里四下逃竄的太監宮女。當初李從珂討伐石敬瑭的時候他就諫言父皇要謹慎行事,如今還是被姑丈石敬瑭破國了。

「放火啊!快給我點火!」李從珂在玄武樓上命令著,「把所有的宮殿都給我燒了!我不會讓石敬瑭得到這里一草一木!」

「不!父皇,新帝登基定不能露天居住。以後修建宮室還要勞民傷財。我們即便是死了,也不要給百姓留下罵名。」雍王李重美極力阻勸。諛

「兒啊!」李從珂抱著兒子痛哭流涕。

這時,宮門被撞開,石敬瑭不可一世的闖進來。

「石敬瑭!你這個陰險小人,自己打不過我,厚顏無恥騙來契丹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就算奪了天下,你能做得穩江山麼?」李從珂指著石敬瑭大聲謾罵。

曹太後跌跌撞撞走下樓來,老淚縱橫到石敬瑭跟前。「敬瑭,念在你父皇和從蓉的份上,你饒過從珂吧!」她不想再看到子女為了皇位兵戎相見自相殘殺了。

石敬瑭陰著臉死盯著玄武樓上歇斯底里的李從珂,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點火!」

「不!敬瑭,不要啊!」曹太後朝女婿跪下了,揪住石敬瑭褲腳苦苦哀求。

樓上的雍王李重美猛地奪過父親手里的傳國玉璽,飛奔下樓,跪在姑丈面前恭敬呈上︰「姑丈,求你饒了我父皇母後吧!咱們……畢竟都是一家人!」

貪婪的目光從石敬瑭眼里投射到李重美手里傳國玉璽上,閃爍的眼神——他石敬瑭終于得到天下了!他顫抖著右手拿過玉璽,仰天長笑。然後他眼露凶光的側頭命令︰「還不放火!」

「姑丈!」

「石敬瑭!」

身後士兵舉著燃燒的火把,無情扔到玄武樓下擺放的干草上。跳躍的火苗,以極其殘忍之勢迅速吞噬了整個巍峨雄偉的玄武樓。「石敬瑭,你有膽就上來殺了我啊!」

石敬瑭拔出佩劍,眼里閃過一道寒光。「成王敗寇!我不用殺你,你兒子會代你死!」說完一揮手,雍王李重美瞪大了眼楮死在姑丈劍下。

曹太後大叫一聲︰「女兒啊!我和你父皇悔不當初啊!」她握住滴著鮮血的劍刃向自己脖子抹去,自盡在女婿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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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熊熊烈火中,李從珂在玄武樓大聲罵著「石敬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遠遠站在宮門處守候的景君彥驚愕得無法動彈。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石敬瑭的冷血和殘酷更是他始料不及的!

洛陽失陷,石敬瑭殺了末帝和他的子女,其他宗室親戚都留下性命,並下令將宮里所有金銀珠寶如數搬走,獻了一大半給耶律德光。被李從珂這麼一罵他心里特別不舒服,為防止李從珂余黨入宮行刺,遂決定移都汴州。

後唐王朝宣告結束。為籠絡人心,石敬瑭下令頒布詔書,宣布朝廷文武百官均保持原來官職不變。少數見風使舵的官員還被他加官進爵。之後石敬瑭帶著傳國玉璽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凱旋而歸。

回到汴州後,李從蓉急匆匆打听母親曹太後的消息,從丈夫口中得知母後已經而死,當場昏厥過去。石敬瑭也在旁放聲大哭,假惺惺說曹太後不值得為李從珂這個逆子殉葬。李從蓉醒來後幾日不進食,最後要求丈夫盛殮母後。石敬瑭滿口答應,派人在廢墟中找到了岳母的尸骨厚葬,下令全民縞素,以最隆重的國葬儀式把曹太後骨灰送入宗廟,並追謚了封號。

出于感謝,石敬瑭極力邀請耶律德光在汴州小住,盛情款待。耶律德光提出仍舊想住在石府,並命令石敬瑭以國喪之禮厚葬耶律倍。兒皇帝惟命是從,同時迫不及待的揮金如土命人修建皇宮。

時間總是不顧人的悲傷不停奔走,在一場紛紛揚揚的小雪中,冬天來臨了。白皚皚的世界,為這個血腥的世間覆上了一層聖潔的顏色。

石重玨獨自站在園子里的涼亭中,一雙清澈大眼哀傷的望著從天而降的雪花。萬物漸漸變白,似乎渴求著雪的洗禮。這些日子,他沒有來擾她,听說是因為兄長耶律倍被李從珂殺死的事情。冷血無情的人也會因為親人的死而悲傷?她心底隱隱覺得對耶律德光有了新的認識……

「玨兒!」景君彥在走廊里喊了她一聲,微笑著走入涼亭。「獨自觀雪景?我陪你一起看吧!」長長的手臂摟過她肩膀。石敬瑭答應過給他一個婚禮的,等適當的時機他就提出來,希望能用他的愛讓玨兒變得幸福和快樂。想著都興奮,玨兒就要成為他妻子了!

石重玨無聲的任他摟著,沒有一句言語。這些日子娘一直為洛陽的事茶不思飯不想,人都瘦得不行,不管她怎麼勸都沒有用。她嘴里發出一聲長嘆,帶著一絲疲憊。

「快點開心起來吧!你不笑,臉就成了苦瓜。」看到石重玨愁眉不展悶悶不樂的樣子,景君彥做了個苦瓜臉,終于使得她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他靈機一動眼神亮亮的對她說︰「玨兒,我堆雪人給你看!」跟著走入雪地,笑著用手掬起一把把雪做起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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